《》章 節目錄 第49章 :尋仇 文 / 問柳
「不……不要傷害我大哥,否則我和你拼了。迎上無心大和尚戾氣的雙眼,鳳凰心中有些緊張,害怕。但為了朱晨逸的安危,她還是裝著膽子將旁邊的一把椅子抄在手中。表面上看起臨危不懼的她,渾然不知抖動的身形,和顫抖的嗓音已將她出賣。
聽鳳凰說要和自己拚命,而且是拿著椅子和自己拚命。無心大和尚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彷彿像聽到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昂天長笑了起來。
笑容雖然掛在臉上,可是依舊不能掩蓋他內心的殺意。
「滾!」
他大袖一捲,強勁的力道驟然而出,手無縛雞之力的鳳凰連人帶椅子一起重重的摔了出去。無心大和尚乘機往前跨了一步,將朱晨逸逼在牆角,陰森一笑,道:「現在輪到你了。」
說這話時,無心和尚的聲音極為冰冷,冷的不參雜任何感情,彷彿是從九幽傳來一般。即便是朱晨逸這等道行高深的人,也不禁毛骨悚然。
看著無心和尚舉起的右手若影若現的泛出白色的光芒,朱晨逸隱晦的朝門外方向掃了一眼,然後將身體往牆壁的位置靠了靠,口中急忙喊道:「等等!」
「有什麼話你去地府和閻王說吧。」無心和尚也不虧是老江湖,他根本沒有給朱晨逸說話的機會,蒲扇大的巴掌,夾雜著雷霆之怒,劈頭朝朱晨逸的腦袋拍去。
若影若現的白色光芒,在這一刻散發出刺目的光線,帶著破空聲響,一下子來到朱晨逸的頭頂。
掌落,頭裂,身死,這是所有人預料的結果。鳳凰絕望的閉上眼睛,淚水刷的一下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般,啪啪的掉落在地上。
相對於鳳凰懦弱的表現,躺在地上失去反抗的張小花,情急之下抓住被無心大和尚捲走的椅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腦袋扔去。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有三處,一是兩腿之間,二是咽喉,三是後腦。這三處後腦又是最脆弱的地方,稍微受到外力的打擊,就會受傷,輕則腦震盪,重則當場喪命。
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無心大和尚的一掌要是拍在朱晨逸的頭上,雖然當場能夠將朱晨逸擊斃,但他勢必會難以躲過砸向後腦的椅子。
小丫頭的想法是好,可是他錯誤的估計了無心大和尚的功力。在椅子被擲出的那一瞬間,無心的僧袍一下子鼓脹了起來,椅子砸到離他大概30公分左右的距離,好像砸在一堵牆上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音,接著椅子碎裂開來。
椅子雖沒有給無心大和尚造成任何傷害,但至少令他分了心。高手過招,那是生死一線間,朱晨逸乘無心大和尚分神的時刻,努力的將身子挪動了一下。但無奈牆角的位置太過狹窄,根本無法躲避,再加上他功力全失,嘴角還不停溢出鮮血,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大哥……」
兩個女人失聲痛哭。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朱晨逸眼中閃過一絲絕然,口中念道:「南無噗撒托,烏力那哇,阿喀地嬤呀,伊地巴喀呀……」
咒畢,一道陰風掠過,從朱晨逸身邊竄出一個影子,呼喊著朝無心大和尚撲去。
這個影子是小鬼,屬於朱晨逸圈養之物。修道之人養小鬼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南洋降頭中也有養小鬼,就連正統的茅山術中也有養鬼的法門。
俗話說紅花,綠葉,白藕,三教本是一家。事實上南洋降頭,湘西巫蠱,苗疆魘媚,也是一家,他們都是源於中國傳統的道家,由於當時修道的術士,個人理念不同,有追求力量,有追求權力,有探尋天道,因此就出現了個個支派。
不過每個門派中養鬼的法門不同,驅使時用的咒語也不同。朱晨逸使用的養鬼方法和使用咒語,偏向於巫術,是黑巫術的一個旁支。
它和南洋降頭一樣,都是崇拜南方阿婆勒亞神,因此在施展法術後,必須用黑狗血,雄雞血,來朝拜南方阿婆勒亞神,以拜天,拜地,拜神,三拜以求自安,否則必死無疑。
在性命攸關的緊要時刻,朱晨逸哪裡會顧得了許多,毅然念出了巫咒。
用巫咒來驅使小鬼,無疑是最強大的。小鬼是厲害,可惜他面對的是佛門弟子。張小花和鳳凰兩人沒有開天眼看不到小鬼,無心和尚卻不同,他法力高強,又是佛門高僧,當小鬼從朱晨逸的身邊飛過來時,無心和尚並不害怕,而是口念佛家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
隨著六字真言從無心大和尚口中吐出,小鬼撲向他的速度立即變慢了很多。而無心和尚卻趁此機會身形暴退,躲過小鬼的攻擊,然後變掌為拳,狠狠的朝小鬼轟去。
轟轟
鐵拳重重的打在小鬼的身上,他這一拳雖重,可是小鬼是靈魂體,受傷害的程度不是很大,幾個起落間,小鬼從地上爬了起來,怪叫兩聲再次撲了上去。
於此同時,朱晨逸在地上一個側翻,滾到牆角的另一邊,立即從腰間帆布包中摸出一個骨頭拿在手中。
無心和尚一腳將小鬼踢飛後,看到朱晨逸手中的骨頭頓時頭皮發麻,心中暗罵了一句妖道。
其實無心大和尚這句話罵的也不算錯,朱晨逸放出的第一個小鬼是巫術中的養小鬼,而手中拿的第二個卻是降頭中的養小鬼。
不要說無心表現的頭皮發麻,換成誰見了一個又一個小鬼,也會如此表現。就連躺在地上的張小花都感覺有些詫異,她跟隨了朱晨逸四年,這是第一次發現大哥居然也養了小鬼。
其實他們都誤會了,第一個小鬼是殺邪道時繳獲的,第二個追魂骨,是五年前一個降頭師為了答謝他的救命之恩,贈送的。無論是哪一種養小鬼,都需要掘墳挖屍,而追魂骨更是要取屍體的肋骨。
朱晨逸雖不是什麼正道中人,但你讓他養小鬼可做不到,因為鬼是屬於陰物,容易反噬就不說了,關鍵是和他們呆的時間長了身體容易出現問題,這一點就像很多人從地下挖出陪葬的冥器擺在家中是一個道理。
因此朱晨逸平時不使御鬼術,要不是功力盡失,很多道術無法使用,即便是和無心大和尚拚鬥,他也不會使出小鬼。
「禿驢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置我於死地?」朱晨逸撫摸著手中的骨頭,冷冷的望著和小鬼鬥在一起的無心大和尚。
脾氣隨和的朱晨逸這才算是真的動怒了,一貫與世無爭的他,實在想不清楚什麼地方得罪了無心這個老禿驢。
「無冤無仇?」被罵作禿驢的無心和尚勃然大怒,一拳將小鬼震退之後,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還記得你手拿降魔杵的和尚嗎?」
「你是……?」
「我是他大哥!」無心大和尚再次用腳將纏在身邊的小鬼踢走,然後從袖子裡摸出兩枚九陰針拿在手中,陰森的道:「這是你的法器吧!」
在朱晨逸來的前一天,無心大和尚就接到桑諾的飛鴿傳書,等他趕到那個隱蔽的地點時,桑諾已經去世多時,而他身上留下來的唯一東西就是九陰針。因此,當張小花拿出九陰針的時候,他才認定自己的弟弟是被朱晨逸所殺。
本來他是想在白龍洞中將朱晨逸殺死,可惜的是無塵大和尚一直和張小花等人一直守在那裡,他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才將突破口放到張小花的身上。
「事情全部告訴你了,接下來我要拿你的魂魄祭奠我弟弟。」
說到這裡,無心大和尚的聲音一下子變的陰森起來,只見他身形微動,瞬間擺脫了兩個小鬼的糾纏,轉眼間來到朱晨逸的面前。
他的速度快,朱晨逸的速度更快。當無心和尚出現在他的面前時,朱晨逸雙手一撮,口中念了幾句咒語。頓時兩個小鬼飛了過來,再次將無心和尚纏住。
面對兩個糾纏不清的小鬼,無心和尚這才是真的動怒了,他從手腕上抹下一串佛珠拿在手中,口中念著佛家六子真言,佛珠慢慢的泛出淡色的光芒。
那道光芒是佛家的佛光,就在那道光芒大盛之時,小鬼似乎知道那個很厲害一般,尖叫一聲轉身就往朱晨逸這邊掠來。
可惜的是,他們發現的太晚了。
噗噗
無心和尚手中的佛珠全部爆裂開來,泛出金色光芒的佛祖如煙花一般璀璨,萬道金光之下,兩個逃命的小鬼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瞬間魂飛魄散。
「現在輪到你了。」
將小鬼擊殺後,無心和尚伸手摸了一下光光的腦袋,嘴角咧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將眼神鎖定在朱晨逸的身上。
一個功力盡失,毫無抵抗,連護身所用的小鬼都被毀去。一個是法力高強,報仇心切。兩人就這樣相互望著對方,一個眼神中充滿殺意,一個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看著朱晨逸嘴角淡淡的笑意,無心大和尚眉頭一皺,心中一陣嘀咕,按理說在這個時候,朱晨逸應該表現出驚恐,絕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輕鬆愜意。
就在他揣測不安的時候,朱晨逸的一句話差點沒將他嚇死:「無塵大師快些進來吧,我頂不住了。」
還沒等他回頭,無塵大和尚破鑼般的嗓音傳了過來:「師兄你太令我和師傅失望了。」話音剛落,一陣微風掠過,灰影一閃,無塵大和尚將朱晨逸護在身後。
「你……你……」無心和尚吃驚的望著突然出現的無心,一連退了三步,直到撞在門框上,這才回過神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本以為智珠在握的無心大和尚,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回螳螂,一個失敗的螳螂,一個別人早已挖好坑,等他去跳的螳螂。
一向自喻聰明絕頂的無心大和尚,此時感覺自己像一隻被人牽在手中的猴子,或者是舞台上供人取樂的戲子。懊惱,悔恨,不甘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他只覺胸口一陣憋悶,接著喉嚨一甜。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