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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章 :巫蠱 文 / 問柳

    「北斗七星陣?七煞劍?」張小花伸手攏攏秀髮,轉頭看了一眼略顯蒼白的面孔,以及因長期營養不良和爬山涉水而造成的消瘦身形,鼻子一酸,眼前升起濛濛霧氣,道:「朱大哥,改變命格真的這麼重要麼?」

    從跟了朱晨逸開始,小小年紀的張小花,跟著他爬山涉水,走南闖北,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吃過多少苦頭。她唯一記得的就是每到一個城市走遍名山大川後,大哥的情緒十分低落,而且脾氣顯得格外暴躁,甚至有幾次還受了很重的傷,但他依然四年如一日。

    時間久了張小花才知道朱辰逸瀏覽名山大川的原因——改變命格。

    這是張小花在朱晨逸一次醉酒中得知的消息,丙申年潤八月初三亥時出生的人,雖有大師之命,無奈有破軍坐守,命格中注定要窮困潦倒孑然一生。要想改變命格,必須尋找到傳說中的屍珠,茅山祖符,太陰女,七煞劍,以及七竅玲瓏心,借助六十年一甲子的太陰日,發揮出北斗七星陣的最大威力,逆天改命。

    「很重要!」

    朱晨逸攥緊拳頭,眼神如刀,死死的盯著正前方。往日的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眼前浮現:一個年幼的孩童跪在榻前,看著死去的父親,放聲痛哭。

    一個十二歲的孩童眼裡噙滿淚水,看著相依為命的爺爺病死在榻前。

    一個少年跪在後山一座孤墳前,因湊不齊學費撕心裂肺的痛哭。

    一個青年看著相戀幾年的女友嫁作他人婦,死死的咬著嘴唇,血順著他的下顎滴在潔白的襯衫上如點點桃花。

    ……

    張小花輕歎一聲,沒有說話。她知道朱晨逸的性格,於是也不多說,轉身去整理所攜帶的物品。

    修道之人一般都不會太過看重身外之物,因此東西不是很多,兩人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兩個箱子就足以放下,十幾分鐘左右張小花就收拾完畢。

    朱晨逸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將羅盤、符菉、八卦和銅錢之類的東西全部放入一個白色的帆布袋中,斜背在腰間,肩膀上扛著九命貓,走出了廉租屋。

    西郊離火車站較遠,兩人到達火車站的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花了幾十銀元買了二張到皖南的車票。

    由於朱晨逸長相俊美,著一身白衣,腰間再挎著一個刻有奇怪圖案的白色帆布包,再加上肩膀上那只純白色的九命貓,顯得格外妖異。一進臥鋪車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連列車員和乘警都不例外,更不用說那些顯得有些神經質的女人們。

    沒有理會那些怪異的目光,朱晨逸帶著張小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76,77兩個連在一起的座位。為了照顧小丫頭,朱晨逸選擇了靠近過道的位置。

    將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帆布袋掛在衣帽鉤上,朱晨逸這才仔細打量著車內環境。整個車廂很乾淨,坐在對面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年齡大約在二十歲上下,皮膚很好,書卷氣很濃,一看就知道是富家貴養的千金小姐,那副生人勿近的架勢令朱晨逸徹底的失去了興趣。

    花瓶!這是朱晨逸對年輕貌美女子的第一印象。

    在女孩子旁邊是一個中年人,年紀大約在四十多歲左右,長相十分兇惡,右手有些顫抖,表情十分痛苦。朱晨逸不由的多看了幾眼,當看到一團烏黑的怨氣籠罩在中年人的頭頂時,眉頭一挑,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蓄貓鬼!典型的巫術特徵。

    根據古籍記載,蓄養貓鬼的人先通過一套儀式和念一番咒語,然後將先準備好的老貓殺掉,以獲得貓鬼。此後每當子夜時分,蓄養之人必須祭祀它,之所以選擇子夜時分因「子」的屬肖是鼠,據說此時祭祀含有把鼠獻給貓的意思,這種祭祀絕不可間斷,否則被蓄養的貓鬼就會反害蓄養的人。養到一定的時候,蓄養的人感到可操縱貓鬼了,就會放貓鬼去害人,據說被害人家的財產會轉移到蓄養人的家裡,而被害人據說先是四肢像針刺一樣疼痛,繼爾這種症狀遍及軀體,最後到達心臟,當心臟出現針刺感時,被害人就會吐血,日漸瘠弱,最終血盡而亡。

    在隋唐時期巫術流派眾多,各路邪派野道縱橫天下,蓄貓鬼就是當時廣為流傳的一種法術,也是殺人奪財,摟其妻女最常用的一種法術。不過在隋文帝楊堅的外戚用貓鬼謀害皇后,楊堅震怒,同年五月,隋文帝下詔:「蓄貓鬼、蠱惑、魘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邊疆。」

    「苗疆高手,莫非是隋唐妖道餘孽?」看著中年男子頭頂上那團標誌著貓鬼的怨氣,朱晨逸眼睛一瞇,再次摸摸下巴,心裡暗暗的念叨了一句。

    「喵喵!」

    九命貓看了中年人一眼,嘴角露出邪惡的笑意,從朱晨逸的肩膀上跳了下來,爬在他的腿上假寐了起來。

    「好可愛的貓咪。」坐在座位上看書的年輕女子,聽到貓叫聲,抬頭一看,頓時興奮了起來。根本沒有顧忌到朱晨逸的感受,直接從座位上站立了起來,伸手要將九命貓抱入懷中。

    「不要碰它。」張小花連忙出聲阻止。因為她知道九命貓除了大哥朱晨逸,其他人一旦近距離接觸都會受到它的攻擊。

    這一點張小花深有體會,在四年前,當她第一次看到渾身純白,煞是可愛的九命貓時,不顧朱晨逸的警告,一把將九命貓從朱晨逸的肩膀上搶到懷中,結果九命貓在她那張俏臉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爪印。好在朱晨逸後來用輕粉(砒霜)調薑汁塗在傷口,最後才消除疤痕。

    可惜的是張小花示警太遲,年輕女子修長的小手剛剛摸到九命貓的頭上,九命貓尖叫一聲,提起鋒利的前爪狠狠的抓了女子一下。

    怪異的是年輕女子看著手上被抓出的一條長長的血痕,並沒有如眾人想像中的暴跳如雷,反而從旁邊的茶几上掏出一袋干魚片,笑吟吟的遞到九命貓面前。

    九命貓搖搖頭,用看弱智的眼神掃了年輕女子一眼,搖搖尾巴跳到朱晨逸的腿上假寐了起來。

    貓不吃魚!顛覆了人們傳統的觀念。

    女人傻乎乎的望著九命貓,眼中露出炙熱的光芒。就連斜靠在上鋪的中年男子也微微側著腦袋,一臉疑惑的望著九命貓,眼神由清澈變的迷離,再到空洞,很顯然他在苦苦的思索著什麼。

    「你這貓賣不賣?」半天才回過神的年輕女子,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胳膊,表情急切的問道。

    「你確定要買它?」朱晨逸目瞪口呆的望著年輕女子,木然的指了指九命貓。年輕女子連連點頭,不知道是誤解了朱晨逸的意思,還是愛貓心切,只見她從隨身的挎包中掏出一疊,中華民**用鈔票上海通用銀元五元,道:「這是三百塊銀元錢,你把貓賣給我吧。」說完之後,似乎感覺九命貓不止這個價格,又從包裡掏出二百銀元的紙幣,連同手中的三百銀元紙幣一起放在朱晨逸的手裡。

    「不賣!」朱晨逸將手中的錢推了回去,冷冷的說道。

    開玩笑,九命貓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那可是妖,一般人買回去除了送死別無其他選擇。

    「一千銀元!」年輕女子將價格翻了一翻。

    「一隻貓居然能賣一千銀元,我的天啊!」

    「是不是我聽錯了,抽我一個耳光。」

    火車上其他旅客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家四口一年所有的費用加起來還不到五百銀元,這隻貓居然出到一千。

    九命貓聽到眼前的女人要買自己,頓時怪叫一聲,咧開嘴露出獠牙。朱晨逸搖搖頭,伸手在九命貓的腦袋上摸了兩下,安撫了準備進攻的小傢伙。

    「二千銀元賣給我吧,求你了。」見九命貓如此有靈性,年輕女子更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將價格提到了兩千。

    朱晨逸再次搖頭,懶得搭理這種腦子被錢燒壞的富二代。在這種人眼裡一直認為錢是萬能的,殊不知真正有道行的高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念之間殺人於無形,哪會太在意這些身為之物。

    到是小丫頭張小花實在看不下去年輕女子苦苦糾纏,說話了:「對不起,這貓真不賣。」

    「嫌價格低?」年輕女子微微一怔,看著全身地攤貨,連同鞋子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個銀元的張小花和朱晨逸兩人,以為他們只不過是待價而沽,於是笑了笑,道:「你們開個價吧,這貓我是買定了。」

    貴養的富家千金小姐,從小到大只要是看上的東西,沒有一件東西是得不到的。白的不行,就來黑的,這是大家族的優勢。在第一眼看到喜歡的九命貓時,年輕女子已經打定注意不擇手段的得到這隻貓。

    「不賣!」看著渾身沾滿銅臭,紈褲味十足的年輕女子,朱晨逸皺著眉頭,從牙縫中擠出冰冷的兩個字。

    錢不在多,夠用就行!這是地師朱破頭告誡後代子孫的,其實朱晨逸一直也是這樣做的,錢對於他來說並不太重要。否則的話,隨便挖了明清古墓,弄個汝窯瓷器就能賣了千兒八百的,這一點對於地師來說並不困難。

    「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出個價格吧。我們小姐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買不到的。不要到頭來落得個人才兩空。」座位上的中年人跳了下來,站在朱晨逸面前一捏拳頭發出咯咯聲響,言語中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說這話時,中年男子眼神犀利,略帶警告望著亭亭玉立的張小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滾!」面對中年男子的威脅,朱晨逸沒有任何懼色,淡淡的說了一字。

    「找死。」中年男子大怒,提起碩大的拳頭,朝朱晨逸的腦袋轟去。

    坐在外側朱晨逸看都沒看一眼,抬手抓住中年男子的拳頭,右手大拇指指甲,順勢將他的無名指劃了很小的口子,不等中年男子作出任何反應,朱晨逸食指微微一動點在他的印堂穴上,中年男子立即暈了過去,朱晨逸一把抓住對方胸口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座位上。

    速度很快,從出手到打暈對方,再將對方扔回座位,就在幾個呼吸之間。本來洋洋得意的年輕女子,見中年男子一百多斤的重量,被朱晨逸隨隨便便的提在手裡,嚇的臉色煞白,急急巴巴的道:「你……你把他怎麼樣了?」

    「死不了,一天過後自然會醒。」朱晨逸懶懶的回了一句,然後將右手插入口袋,指甲上的血跡瞬間被一張符菉所吸收,躺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右手無名指綠色光芒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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