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艱難抉擇 文 / 陶小陶
「什麼選擇？」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果果的心一直緊緊的拎著，回頭看了一眼床榻間蒼白的彷彿隨時有可能消失的人，連指甲嵌進掌心都感覺不到一絲痛。
秋水依斂眉，用眼神示意多餘的人離開，換來的卻是裴南瑾等三人警惕的眸光，這樣的結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不安，「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水依，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嗎？」
端木閻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慕楓辰的關係，他和秋水依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可是對於一個失蹤了那麼多年，再次出現已經變成綠眸秋家家主的她，多少還是有一些疑慮的！
「你們先出去吧！」沒等他們開口，果果已經轉過身，與端木閻對視著，眸中已然多了一絲淡淡的哀求，不是不知道他們的顧慮，可是現在的情況，水痕不在，能救淺睿的只有秋水依了，她只能選擇相信她。
端木閻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一直垂眸沉默不語的裴南瑾卻及時的伸手阻止了他，面對他眼中的詢問，皺著眉搖搖頭，以她的性格，這個時候恐怕誰勸都聽不進去，與其這樣，還不如順了她的意思。
「我們就守在外面，有什麼事就叫一聲！」
裴南瑾說完，拉著緊皺眉頭的端木閻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秋水依，這是他的警告，亦是他的威脅，如果傷到她，他不介意讓秋家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獨孤易什麼都沒說，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秋水依，然後瀟灑的轉身跟著他們離開；那些軍醫面面相覷，最後低頭哈腰的退了出去。
直到帳篷內的人全部離開，果果才轉過身，眼神中已經多了一抹堅定。握著淺睿的手緊了緊，「現在人都走完了，你可以說了吧！」
秋水依眼波在她和淺睿緊握的手上流轉著，眸中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一層淡淡的難以掩飾的憂傷，「放心吧，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了他體內的要穴，只要不動他就不會有事的！」
聽到她的話，果果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放鬆，雖然她不懂得醫術，可是自從體內出現那個神秘空間後。她的感知就變得越發的敏銳。而她的感知告訴她。淺睿現在的情況並不好。
「你剛才說，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那是什麼意思？」果果突然抬起頭，恰好看見了她的眸中來不及掩藏的憂傷。微微愣了一下，眼中多了一絲疑惑。
大概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秋水依很快的便藏起了那一抹憂傷，直視著果果的眼，「他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因為吸食過量的落胎類藥物，再加上長期的抑鬱，這才導致了大出血，現在擺在你的面前有兩個選擇。而你只能選擇其中之一！」
說到這，秋水依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在果果緊張的目光下緩緩道，「第一，放棄這個孩子。我可以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男人，可是他卻永遠地失去了做父親的資格」
「孩子！」果果瞪大眼，她以為孩子已經沒有了，可是當被告之那個弱小的生命還在堅持著，眼眶早已濕潤，低頭看著昏迷中的淺睿，那個孩子一直是所期待著的。
「第二個選擇是什麼？」果果突然抬起頭，眼中帶著一抹期待，不管怎麼樣，她都會盡量的保住這個孩子，前提是不能對淺睿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回答，秋水依並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淡淡的開口，「第二個選擇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孩子！」
「但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這個孩子因為長時間供血不足導致缺少養分，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個問題，就算保住了，他這一輩子恐怕都要和藥物打交道，而且對孕夫也是有害無利！」
將果果的糾結與掙扎看在眼裡，秋水依淡淡開口，「那麼，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嗎？」
看著奄奄一息的淺睿，果果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恐慌和掙扎，她不想失去那個屬於他們的孩子，可是更不想承受失去淺睿的恐懼，思慮再三，果果閉上眼，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一抹無奈的決定，「保住大人！」
「水痕他沒有選錯人，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秋水依唇角露出一抹釋然，其中包含著幾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哀愁，「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果果抬起頭，微微的蹙起眉頭。
秋水依斂眉看著她，眸中有著她看不懂的色彩，緊緊的握起了拳頭，「還魂珠，我需要還魂珠，只有你能幫我找到它！」
還魂珠，果果腦海中浮現出一抹消瘦的青色身影，如果拿走了還魂珠，那那個人就會，想到這種可能，她的眉間閃過一抹掙扎。
秋水依很快便恢復了常態，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淡淡開口，「放心吧，我不會傷害還魂珠的擁有者，只是想借他的血來救一個人罷了！」
聽到她的話，果果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她不能因為自己而傷害到百里殞，眼眸中已經多了釋然，「我答應你！」
「果子，我要這個孩子！」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淺睿突然睜開了雙眼，雙手緊緊的護著腹部，感受著那微弱的心跳，清澈的眸子裡面滿了堅定和勇敢。
沒想到他會突然醒過來，果果臉上多了一絲驚慌，伸手握住他的手，「淺睿，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不要，沒有他我會活不下去的！」
淺睿一臉痛苦憂傷，緊緊的護著腹部，流著淚哀求著，他怎麼可以失去自己的孩子，怎麼可以放棄屬於自己的孩子，這是她的骨肉，是他用生命愛著的唯一的孩子，就算死，他也要保住孩子。
「不好！」看著那剛止住的血因為激動再次肆意，秋水依的眸中也多了一絲慌張，伸手拿著一根閃著寒光的銀針，一臉焦急的看著果果，「時間來不及了，快做決定！」
果果眼中劃過痛苦的掙扎，一咬牙，帶著決絕和抱歉，閉上眼，「我要保大人！」
「不要，不要拿走我的孩子！」一聲淒厲的哭喊聲響徹雲霄，淺睿死死的護住肚子，眼淚伴著血水肆意蔓延開來，秋水依一時之間竟然難以靠近。
就連果果都無法接近身側，看著他身下蔓延的鮮血，秋水依冷聲沉靜的開口，「來不及了，按住他，必須馬上止血，否則大人和孩子都會保不住的！」
正在這時，帳簾被掀開，端木閻等人聞訊而來，看到他們，果果先是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裴狐狸，快，幫我按住淺睿！」
看著走近的裴南瑾，淺睿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眸子瞬間一片死寂，放棄了掙扎，放棄了抵抗，默默的承受著，他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嗎？
秋水依瞅準機會將手中的銀針扎向淺睿的腹部，眼看那銀針就要扎到他，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手飛快的捏住她的手。
「小菊花，你瘋啦，快放開她！」看到手的主人，果果瞪大眼，隨即吼了起來，她不明白小菊花為什麼會阻攔秋水依，她只知道，如果不及時的治療，淺睿真的會死。
「沒有了這個孩子，他才是真的會死！」赤炎淡淡的看著果果，眸中帶著一抹無奈，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手阻止，不過，如果換成他，他也會拚死護住孩子！
果果還想說什麼，裴南瑾伸手拉住她，看著閉著眼默默流淚的淺睿，對她搖了搖頭，「表妹，作為一個父親，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大的痛苦！」
「心死了，活著或許比死更痛苦！」獨孤易也淡淡的開口；他們，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淺睿的無助和憂傷。
果果一臉猶豫，低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雙眼的淺睿，面對他眼中的堅定和哀求，有些糾結，「可是」
「身體不好有什麼關係，你要不願意養我來養！」性子耿直的墨染已經忍不住嚷嚷起來。
裴南瑾難得沒有打擊他，只是睨了他一眼，風情萬種的笑道，「以我裴家的財力，還怕買不起藥嗎，只要保住了孩子，我就有信心將他養大！」
「我可以教他武功來強身健體！」獨孤易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眼中卻多了一絲溫度。
就連紅寶和瑾寶也不知何時溜了進來，在這種情況下，紅寶也不甘示弱的嚷嚷著，「娘，等我和弟弟妹妹們長大了也可以保護他的！」
「多個孩子你就會多收一份份子錢了！」這時，一直沉默的端木閻竟然難得地開起了玩笑，神情酷酷的他看上去卻多了一絲人氣。
眾人眼中的真誠和信心徹底的粉碎了果果內心的擔憂，轉頭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秋水依，「我想要保住這個孩子！」
「但願你沒有後悔的那一天！」秋水依眼神閃過一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