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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請援(1) 文 / 楊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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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周海的笑臉,老道士語氣顯得慎重很多:你找他做什麼。

    上次取的血用完了。他笑瞇瞇地看著我,那神情,讓我覺得自己像被吸血鬼盯上的美貌處女。當然了,我不美,也不是處女,我是純爺們!!

    你這樣做是為什麼?老道又問。

    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杯扔過來:我知道你們不信任,而我呢,暫時還不想和五行脈起衝突。放一杯血,我不會耽誤你們離開。

    老道士接過杯後沒有立刻動,低頭像在思考。我在一邊十分尷尬,也很氣憤。

    放血倒沒什麼,可這倆人怎麼沒一個來問我的意見?難道我額頭上就刻著不用問個字嗎?

    這時,蛟爺從懷裡蠕動著探出腦袋,飛快爬上我的肩膀,好奇地看著「周海」。

    咦?他驚出一聲,仔細打量著蛟爺。那眼神,蛟爺腦袋一縮,嗖的一下又鑽我懷裡了。看來無論女人還是母蛇,都害怕這種色迷迷的眼神。

    倒是個有靈性的小傢伙。「周海」笑了一聲:算了,雖然……不過我也不跟你搶,怎麼說也是八一脈的傳人,留一份情面,以後也好相見。

    我很想說咱們別見了,可老道士都沒出聲,我哪還敢冒頭。

    過了一會,老道士忽然開口:你並沒有幫天屍脈。

    幫與不幫沒區別,我只提供消息,但不是他們的手下。「周海」神自在的把手插在口袋裡:周家不也是沒全力幫你嗎。

    老道士不再說話,轉過頭看我:把胳膊伸出來。

    ※※※

    蛟爺從懷裡探出腦袋,看著無語的我,又看看劃我胳膊取血的老道,忽然嘶嘶地吐著信,腦袋一搖一擺。怎麼看,它都像在歎氣。

    這個小混蛋!

    取了一杯血後,我感覺手腳都有血發涼。老道士取出一顆補血丹讓我服下,隨後把杯又扔了回去。

    「周海」接過來塞進口袋,轉頭就走。動作乾脆利落,讓我為之一愣。在我以為,他突然出現在這裡,怎麼也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吧,怎麼走的這麼灑脫。

    他是殮屍一脈,與天屍脈曾經是對手。老道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看來天屍脈與噶木所做的事情,與他並無大關係。最起碼,我們不用擔心他插手的過多。

    我看他也沒什麼厲害的啊,在西雙版納你不一手就治住他了嗎,為什麼不直接抓住他問個清楚。

    你知道什麼叫殮屍脈嗎?老道士一手泛著青光,在我傷口上抹了一下。胳膊上略有一絲麻癢,待老道的手拂過,傷口竟已凝結成疤,眼見即將脫落。

    殮屍,既為人收屍埋葬。古時大亂四起,無時無刻不在死人。在那個時期,凡與屍,與死,與邪煞二氣有關的門派,皆可稱雄。而殮屍脈,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天屍脈需要屍體來增強實力,而殮屍人卻要把屍體埋葬,這就是矛盾的來源。

    埋葬屍體?那有什麼用?我納悶地問,如果這樣也能變厲害的話,火葬場的員工不都厲害無比。

    為什麼埋葬人屍無用?老道士看向我。

    我呃了一聲,頓感無解。是啊,為什麼埋葬屍體就一定沒用呢?像老道這樣不沾屍體,不惹死氣的人,不也很厲害嗎。

    人之體魄,生於父母,卻存於天地間。人,乃上天的寵兒,生來便有靈性。倘若天地有大運,那人便是承擔這大運的橋樑。有人分的多,便成了帝王,有人分的少,便成了姓。如我這般修行的人,便是以自身去多爭一分運。修煉到致,就是與帝王相比也不差分毫。

    而倘若人死了,身上的運便會消散。所以亂世中死的人越多,朝代更替越快,姓就越活的生不如死。也正因如此,殮屍人助屍入土為安,是順應天意,自有其運加持己身。這,就是他們道力的來源。

    諸家,各有各的道。如今平盛世,天下都在推行火葬,殮屍一脈無屍可葬,只能奔波於鄉土農田之間。但即便如此,可供他們修行的地方也越來越少,眼見就要消逝了。

    七十年前,殮屍一脈強入周家,奪走降魔劍,又與噶木連同天屍脈起了大動作,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那他想幹什麼呢?什麼計劃也不能憑白出現無數屍體讓他埋吧。

    所謂埋葬只是形勢,殮屍脈最重要的是奪走屍身上還未完全消散的氣運。老道士矯正了我的說法,隨後也滿臉疑惑:從目前來看,噶木的確是想把銅甲屍推至頂級,至於殮屍人或者天屍脈到底想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但似乎又的確存在。例如全國那麼多人買彩票,可能你一次花一萬連買幾個月都不中,有人只花兩塊錢就中頭獎,這就是有運。羨慕不來,也嫉妒不來。

    但沒想到,殮屍人竟然可以從死人身上奪走一份氣運,的確是一個異類門派。相比之下,天屍脈就顯得正常許多了,畢竟殭屍片在九幾年幾乎被拍爛了。

    不知道鍾家與魏家,又是在做什麼。老道士喃喃自語。

    他一說我便想起,從行屍脈大山中走出的,還有鍾魏兩家。如今行屍脈藏在小山裡做了天怒人怨的事,要說鍾魏兩家毫無動靜我還真不信。

    但如果要去找他們,不現實。老道也只知道兩家的藏身處,卻不知他們離開後會去哪裡。通冥玉珮雖然在查探方面威力無窮,但整個中國如此大

    ,以我的能力不可能短時間找到他們。

    而且看老道士那樣,也沒打算讓我查一查。

    我們現在去哪?這個問題是我最常問的。

    老道士沉默了一下,隨後說:去找周家,雖然他們沒有打算全力以赴,但多一人便多一分力。

    怎麼找他們?要不要我……

    不用。老道士舉手打斷我的話,隨後拉著我邁步便走。

    縮地法用幾次停一會,停頓次後,我們出現在一片荒郊。遠處可見人間燈火。望那在夜色下隱約可見的高樓,我突然覺得,似乎離那裡越來越遠。

    此時雖已漸入炎夏,但夜晚依然寒冷。一陣夜風發出嗖嗖的嘯聲吹過,我抱著膀直打哆嗦。

    老道士邁步走進一片草叢,我快步跟上,只踏出兩步,突覺眼前場景一變,一片山丘浮現,腳下的野草變成了泥沼,而身前竟顯出幾把利劍迎面刺來。

    「破」

    老道士輕喝一聲,幾把利劍微微抖動,竟神奇地消失了。

    同時,我聽見有人說:原來是五行脈的高人來了,還請見諒。

    無妨,事非得已,小心點最好。老道士淡淡地說。

    眼前場景再次變化,又恢復了荒郊。個周家的老頭互相攙扶著走過來,月光照耀下,他們臉上都帶著苦笑。

    帶來四十多位家族弟,竟只有我人生還,這老臉,可都丟光了。淡金褂老頭歎著氣,再不復之前那番冷酷。

    白翎屍生前皆有大來頭,那幾人又用了惡法,落敗只是意料之中。我這次來,只是想問問,你們周家是否有其它意思。倘若有,我轉身便走。老道士說。

    我在旁邊聽的直翻白眼,這老頭怎麼回回說話都直來直去,不給自己留條後。萬一人家真說不呢,你還真走啊。以我對老道士的瞭解,只要眼前個老頭說個不字,他鐵定拉著我就走。

    我周家乃堂堂降魔世家,說出的話,自然一言九鼎。淡藍短褂老頭面色蒼白,若沒人扶著,怕是連站都站不穩。

    那就好。老道士從懷裡摸出枚養生丹遞過去:吞下後調息個時辰。

    唯一完好無損,扶著淡藍短褂老頭的人伸手接過來:久聞五行脈除了道法高深,這煉丹術也高明的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人身著淺紅色短褂,看起來頗為喜慶。人雖老邁,看起來卻十分和善。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遇見他,我只以為他是個頤養天年的普通老爺爺。

    無需客套,各取所需而已。老道的話依然直來直去,讓人聽的很無奈。

    好在周家的人並不在意,一人拿了顆養生丹,看也不看便吞吃了。隨後各自盤坐在地上,閉目調息。

    老道士就站在一邊看,我站在一邊無聊得很,肚也餓得咕咕叫。剛才沒感覺,現在閒下來才發現累得渾身都發酸。

    找老道要了幾個冷包和一塊鹵豬蹄,隨意找片草地就啃了起來。

    蛟爺似乎聞著了味,從懷裡爬出來,探頭探腦地看著我手上的東西。

    我餓得發慌,哪還顧得上它,自顧自的大嚼大咽。見我不理,蛟爺順著我胳膊就爬過去,張嘴衝著豬蹄就咬。我下意識把豬蹄拿過來,而它卻順勢纏上去。

    放開!

    嘶嘶……

    不放開我揍你了!

    嘶嘶嘶……

    再不放開我連你一塊吃了!

    嘶嘶嘶嘶……

    最終,戰鬥以我倆和解為結束。

    我坐在草地上大口吃包,而蛟爺則窩在我懷裡,小口吃肉。豬蹄實在有些大了,我不得不撕成小塊餵它。

    撕了一塊指甲大小的肉高高提起,蛟爺嘶嘶急叫著,探長了脖卻咬不到。等它累了,我把手放低,一等它要豎直身立刻就提起來。

    一邊逗著蛟爺,我看向周家仨老頭。

    老道士告訴我,這是周家個高字輩的執法堂長老。天高地廣,所以他們仨的輩分比在長平戰場死掉的周家老爺還要高一些。

    而再往上,便是天字輩的宗老。那都是活有年的老古董了,輕易不出。對於修行的人來說,活個一幾十歲不算很難。而年齡越大,這道法也越顯高深。

    所謂執法堂,其實就是對外的戰鬥部隊。無論是周廣運還是周廣濟周廣生兩兄弟,又或者不久前死於白翎屍手下的幾十個周家弟,都屬於執法堂麾下。

    老道士的手段,比這些高字輩的略勝一籌,但比起那些歲的宗老,自然差了不止一籌。這也是他師父當年被人偷襲,加上倆弟都因為一個女人鬧的不可開交,急火攻心,小病成大患,這才英年早逝。

    否則的話,堂堂五行脈有多少人敢招惹。打不過你全家,我偷偷摸摸抓一個狠揍還不行嗎,遲早把所有人都揍一遍。

    可如今,連四頭行屍脈的白翎屍都能打的老道慌張逃竄。

    或許,老道士也想到了。我已不止一次見他輕聲歎息喃喃自語。湊近了聽,竟是在說他師弟。

    倘若師弟還在,怕早已如師傅那般厲害。唉……

    一別二十多年,老道士對他師弟還念念不忘,這倆兄弟當年的關係可想而知了。而

    且看他說話的意思,若他師弟還在,現在幾乎已和他師父一樣厲害了。

    天妒英才,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

    我吃完包,逗逗蛟爺,又睡了很久。再醒來時,個周家老頭正與老道士談話。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老道士從來不問也不告訴我,他們之間也從未提過名字。說話就是說話,直入主題。

    為了方便,也因為我無聊,就按衣服顏色區別成藍老頭,金老頭,紅老頭。

    聽到我默念這幾個名字,睡的迷迷糊糊的蛟爺晃晃腦袋,看沒什麼事,腦袋啪嗒落在我腿上又不動了。

    今日損失很大,要與家主回報,不知高人打算如何?藍老頭問。

    這要看周家什麼時候想拿回降魔劍。老道士說。

    藍老頭習慣性的呵呵笑聲,拱手說:自然越快越好,我們這就與家主聯繫,待家主有了安排,再來與高人說。

    老道士嗯了一聲,隨意拱拱手,然後轉身邁步,像是要離開。

    我看看衝我笑我藍老頭,又看看已經離去的老道,一邊慌亂地沖幾個老頭呃呃兩聲。覺得說不出什麼好話,性一把抓起蛟爺去追老道。

    你怎麼就這樣走了?追到他身邊,我問。

    話已說完還留下做什麼,為他們護法個時辰,仁至義盡。老道士一臉淡漠地說。

    呃……這話倒是沒錯……可是……

    我覺得這樣不好,但又說不上哪不好,似乎是個禮貌問題?

    老道士說:修行的人,自然便宜行事,哪有那麼多凡俗規矩可講。更何況,本就與周家無多聯繫,有利益便好話說盡,無利益就各走一邊。

    老道的話確有幾分道理,但對我來說卻難以接受,這可能就是普通人與修行人的區別。

    那咱們現在去哪?

    問完這句話,我發現自己現在好像一個沙悟淨。師弟總說: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大師兄,二師兄和師父都被妖怪抓走了!大師兄,你不要走!

    而我也有句話:咱們去哪?咱們幹嘛去?咱們現在怎麼辦……

    先回道觀吧。老道士說。

    我自然沒什麼意見,只要沒危險,去哪都一樣。

    幾十分鐘後,我們又回到了五行脈的山上。老道士似乎對這裡很崇敬,縮地法每次都到山腰。前面陡然出現的一截山梯,要一步步走上去。

    然而,就在道觀映入眼簾的時候,老道士忽然一聲不響的飛掠直上。看他那匆忙的身形,我心驚咯登一下,難道道觀裡出了什麼事?

    可是,道觀裡別說人了,連鬼影都不見,能出什麼事?

    眼見老道士幾個起落不見人影,我也趕緊施展法術跟上去。只有進入虛無狀態,我的速才能勉強跟上他。而且,如果道觀裡真有什麼危險,我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爬上山梯後,很快見了道觀。房門大開,也不知老道開的還是別人。我仗著法術護體,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

    這時,突見老道瘋了一般從房間裡躥出來。即便眼前的視野不同尋常,但我依然看到老頭那通紅的雙眼。我解了法術,高聲問他:怎麼了?

    老道士臉色陰沉:有人來道觀裡偷東西。

    呃?來這偷東西?腦門被……

    裝石獸和秘本的盒被偷了,木靈丹也沒了!老道士咬牙切齒,而我目瞪口呆,這賊……有水準了。

    你沒放個隱秘的地方嗎?例如保險箱什麼的……

    老道士狠狠瞪我一眼,看他那仍通紅的雙眼,我明白,這時候還是老實點吧。

    蛟爺剛剛睡醒,探出腦袋一看到家了,立刻從我身上爬下去,歡樂地在地上轉圈。

    道觀裡有道法守護,無我解除,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必定是修行的人。老道士臉色沉的像要滴水,這次他真氣爆了。

    別說他了,就連我也恨得直咬牙。

    石獸什麼的就不說了,木靈丹!那可是能救命的東西!像我每天跟老道屁股後頭,說不準什麼時候性命危在旦夕,到時候還得靠這玩意救命。當然了,老道也不一定捨得給我用,畢竟這是世上唯一也可能最後一顆木靈丹了。

    到底是誰!老道士的語氣充滿殺氣,比當初要殺噶木還強烈。

    我突然想起,木盒裡除了石獸外,還有五行脈的道法秘本。

    對於門派傳承來說,這簡直就像富豪存折上的密碼。一旦丟失,丟人什麼的就不用說了,你密碼都被人拿走了,那還有秘密可言嗎?而且,如果別人會了,打著五行脈的名義惹是生非,到時候都是麻煩。

    所以,秘本丟失,甚至比木靈丹還要嚴重。

    木盒上有沒有什麼追蹤的標記?例如衛星定位啥的……

    這話倒像提醒了老道,他手並劍指,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隨後手指隨意牽引,一縷鮮血跟拔絲似的被抽出來。

    老道士邁開了步,以一種奇異的步伐走動,同時在空中畫起了血符。

    這種步很是怪異,像港台片的法師做法時走的什麼七星步一類。但老道這種明顯簡單許多,幾步下

    來,一張立於空中足有半個人大小的血色光符已然完成。

    這時,我聽見旁邊傳來「啪嗒」一聲。低頭一看,原來是蛟爺在老道的步,結果繞來繞去又把自己繞成蝴蝶結了……此時捲成麻花,又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很懷疑如果有天我不在它身邊,這傢伙會不會就這樣麻花一輩。把它從地上撿起來,一邊解一邊看老道施法。

    老道兩手同時掐法印,輕喝一聲:天地五行,大道本我。以血為形,號天地法令,指!

    血色光符閃耀一下,立刻化為拳頭大的血色光點瞬間飛出道觀,以快的速前行,眨眼間便不見了影。

    老道收了法印,正要一步邁出去。我連忙喊:帶上我!萬一離的近,我可以找到他。

    老道士毫不猶豫的拉住我的胳膊,一步邁了出去。

    也不知引血符是什麼道法,速快得驚人。以老道的縮地法,也只剛好跟上。若換了我,就算施展出來,也追不上那玩意,簡直是符咒中的飛行器。

    縮地法中無法言語,我只能緊緊抓著蛟爺,防止它亂動。萬一半掉下去,那一瞬間就差好幾里。雖然蛟爺跟狗似的能跑回來,但這不耽誤功夫麼。

    光符飛的又快又遠,但隨著時間流逝,其顏色越來越淡。看著老道更加陰沉的臉色,我猜測這東西是不是也快到限了。

    雖然老道這次跟吃了大補丸似的,連續**次邁步都沒有異樣,但我知道他是在強撐。等血符徹底消散的時候,估計他也累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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