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殺屍（6） 文 / 楊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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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早已發現我的危險，立刻向我跑來。
我不知道銅甲屍的速到底有多快，但可以肯定，比我快！
一聲尖銳無比的哨聲，像要貫穿我的腦海。一瞬間，我腦裡像被紮了一根針，腿一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這一倒，把我心都倒涼了。
回頭一看，怪了，銅甲屍沒再追趕我，而是站在那裡渾身不斷顫抖。
我不敢再看，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跑。腿還是有些軟，這時，銅甲屍又是一聲嘶吼，我轉頭看到，它以比之前更迅捷的速向我追來。
那雙巨手已然張開，估計被它抓住的一剎那，就可以撕開我的身體。
老道士的速很快，但是，他沒有銅甲屍快。
在老道士距離我還有幾米的時候，我已經聞到背後傳來的那股熱氣了。
那不是熱氣，而是銅甲屍用來保護自己的屍氣。老道士說過，普通人被屍氣侵襲，天就會化膿而死，可見這種屍氣毒性多猛烈。
老道士，救……
我一句話沒說完，就感覺脖被人掐住了。
那股力量大的無法形容，只是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被電線桿砸在脖上一樣，幾乎要折斷了。
我似乎看到，老道士臉上帶著惋惜，帶著驚詫，帶著一絲絲後悔。
然而，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卻感覺脖上的巨手鬆開了。
緊接著，老道士飄然而至，一把拽住我往後面一甩。
他的力量大的非人，我雖然瘦弱，但起碼一米八的個一多斤，就被他一手甩開七八米遠。
不知道是不是老道士虎口奪食惹惱了銅甲屍，這傢伙沉悶的吼叫一聲，一手抓向老道士。
孽障！退！老道士也不知使的什麼法，我只看到一團火光在銅甲屍胸前爆開，那麼威猛的怪物都被炸的後退。
趁此時機，老道士也後退幾步。
他是背對我的，我只看到他胳膊在前面動，估計是在拿東西。只是看不動他拿的什麼，而這個時候，噶木也從遠處追過來。
我這才知道，他手裡拿著的是一把笛。
剛才那尖銳刺耳的聲音，估計就是噶木的笛發出的。不過這是什麼笛，能發出那種要人命的聲音。
天五行，地靈神，縛！老道士大喝一聲，腳一跺。我看到銅甲屍四周的地面好像泛起了一團金線，只是唰的一下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
銅甲屍此時像被什麼綁住一樣，在原地不斷掙扎。老道士的身也在顫抖，只是幅不大，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噶木從後面追來，揚手在銅甲屍身上撒下一團東西：鎮！
他說著，一手拍在銅甲屍背後。
這老頭的確不愧他那一身肌肉疙瘩，銅甲屍如此巨大的身軀，都被他一掌拍的往前衝幾步。
老道士身猛往前衝，半蹲著，一腳掃在銅甲屍腿部。隔著七八米，我都能聽到一人一屍腳步碰撞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就像兩根石柱撞在了一起。
銅甲屍被老道士一腳掃中，直接倒地。這也和噶木那一掌有關係，如果沒有他先讓銅甲屍失去重心，估計老道士一腳也無法湊效。
這倆人估計不是第一次配合，在我看來，已經非常精妙。
在銅甲屍倒地後，噶木從天而降，一拳打在銅甲屍背後。
巨大的銅甲屍抬頭淒厲的嘶吼一聲，卻在地上無法動彈了。小山村的其它屋，依序傳來幾聲嘶吼，像是在回應一般。有一些屋甚至響起了雜亂聲，像有人在打鬥。
噶木的拳頭收回後，我看到銅甲屍背後有一根泛著銀光的東西，像一把錐，難怪它嚎的這麼慘。
也不知是真累著了還是做給我看的，噶木老頭伸手在額頭抹了一把汗，轉向我說：你這小傢伙，可差點沒把我累死。
老道士哼了一聲，語氣有些沉：快點把它弄回去，還要準備找地養屍。
噶木應了一聲，提著巨大的銅甲屍向黑屋走去。途中不免經過我這裡，我看到，銅甲屍依然眼瞪著看我。這種武者屍體煉製而成的怪物，除了渾身泛著青銅光，力大無窮外，與常人看起來並沒有大區別。只是，不時從嘴裡冒出的屍氣，還是暴漏了他的身份。
噶木提著銅甲屍離開了，老道士走在我旁邊，站的像根柱：傷著沒有？
呃……好像，沒有？
那就起來去把你衣服穿上，馬上準備找地養屍。老道士說。
呃，我這一身不洗洗嗎？
完事了再洗，現在沒時間。老道士說，語氣帶著強烈點不滿。
可是你拽什麼啊，又不是我的錯，你們沒給我尺，鬼知道多遠是五十米啊。知不知道憋氣能憋死人啊，再說了，我剛才吸了點屍氣，這到底有沒有事啊。
老道士顯然不準備繼續關心我，自個兒往噶木的屋走去。我暗罵一聲，只好跟在他後面，在門口把衣服撿起來穿上。
血粘在衣服上，衣服又混著血粘在皮膚上，別提多難受了。
玉珮呢？老道士從屋裡走出來。
我把握在手裡的玉珮拿出來，老道士接過去，用一張紙包住。
拿紙包住幹嘛的？我問。
老道士沒回答，右手並作劍指對著玉珮一點，紙張無聲無息的燃起。
神奇了，我驚訝地張大了嘴。這時，老道士拿著燃燒的玉珮，迅速往我額頭貼上。
我被嚇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人一把抓住。那手臂強勁而有力，後來我知道，抓住我的是噶木。
說來也奇怪，紙張雖然在燃燒，但貼在額頭上卻只有溫熱的感覺，並不會覺得燙。同時，我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額頭流進了腦中，一片清涼，從未如此清醒過。
閉息，凝神，想像你可以用腦看見東西。老道士提醒我。
我按照他說的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想像。讓人無法相信的事發生了，雖然閉著眼，可我仍然看到了四周的場景。清晰無比，像是白天一樣。周圍略帶了一絲青光，但並不妨礙視線。
看到了，我看到了！我驚喜地說。
向更遠處去看，找出地養屍。老道士吩咐說。
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像人形間諜機，通冥玉珮的確有不同凡響的能力，竟然讓我閉著眼就可以看到超過幾公里的地方。而且這個範圍，還在不斷延伸。
西雙版納在古代傣語為「猛巴拉那西」，意思是「理想而神奇的樂土」，這裡以神奇的熱帶雨林自然景觀和少數民族風情而聞名於世。
像噶木這種奇模怪樣的煉屍人屬於哪個民族我不清楚，但雨林風光卻可以看得仔細。
只是，現在時間緊迫，即便在通冥玉珮的幫助下，我觀黑夜如白日，也沒時間去仔細看風景了。
地養屍身材高大，比銅甲屍更加雄壯。你若看到一團黃黑之氣在移動，那就是地養屍的所在了。老道士在一旁提醒著。
我看到有很多紅色的氣，模糊不清，那是不是什麼活屍？紅毛屍？我將看到的場景說出來。
那是人的血氣，不用管，抓緊找地養屍。老道士在一旁催促。
我哦了一聲，繼續延伸著視野。
現在我已經難以計算自己視野究竟擴散了多遠，延伸速遠比我想像中的更快，大部分區域都是一掠而過，讓我有種在坐飛機的感覺。
粗略估計，就這麼一會，我視野延伸已經超過了一公里。要是按時速的話，估計我已經超音速了。
也不知道地養屍究竟藏到什麼地方，找了這麼遠還看不到所謂的黑黃之氣。
這時，我已經感覺渾身發燙，額頭的溫涼變得火熱，身上的血液都有種要被抽出來的錯覺。
你道力不夠，靈血中添加的東西只能引發你血脈中的潛能，但不能長久。這樣下去，時間久了身體就會衰老腐朽，看來我高估了血脈傳承的能力。你繼續找，如果感覺腦裡有東西要衝出來就停止。老道士說著，語氣中帶著擔憂。
那不是白費了功夫。我心裡有些憤憤，耗費我一碗半的血，還差點被銅甲屍掐死，哪能不出點成績。
視野延伸的速再次加快，所有場景如幻影般閃過，連那人獸的血氣都無法看清了。
額頭的火熱感越來越強，到最後幾乎和火燒一般。
這種疼痛，讓我緊握著拳頭，牙齒咬的咯崩作響。
渾身的血液都像要衝進腦裡，我估計自己最多再堅持半分鐘，如果半分鐘內還是找不到地養屍，只能放棄了。
其實像這樣的事情，結局是注定的。如果找不到地養屍，老道士就無法完成殺屍，帶我來西雙版納就等於旅遊，順便見識一下奇人異事。那麼，我也就沒必要寫下去了。
所以，在最後我腦幾乎要炸開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前方一團黑黃之氣在緩慢移動。
說是緩慢，那只是相對我的視野延伸速而言，實際上，這團氣息移動的速已經很快。
找到了！我大喊一聲。
把識海收回來，快點！老道士催促著。
有了延伸的經驗，回縮也就快了很多。幾乎是一剎那，彷彿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色通道，我的視野瞬間就回來了。
由快到靜止，巨大的落差感讓我身一晃，一腦袋撞在了門板上。
我哎呦一聲，捂著腦門，卻聽老道士說：找到地養屍了，拿去鎮壓銅甲屍吧。
接著，我腦門的火熱感消失，睜眼一看，老道士已然把玉珮遞給了噶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