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文 / 北塵塵
他絕不會走!
郁景浩毫不猶豫地調出了系統面板。
面板上報出了價格,根本就是漫天要價。
郁景浩牙一咬,
面板乘火打劫。
這種時候郁景浩根本管不了那麼多,就算面板上顯示要加二十,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就在郁景浩咬著牙準備接受盤剝的時候,鰒魚艦上接通了視頻。
蕭賀林出現在了視頻上,他向郁景浩敬了禮,「保重。」
接著是曹祥,向郁景浩伸出了大拇指,「好樣的。」他說。
然後是羅克尼·費,他做了個一起喝酒的姿勢,笑得輕鬆,卻什麼都沒說。
還有郁景浩臉熟卻叫不出名字的能戰師,他表情誠摯又深情地說,「我喜歡你。」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郁景浩心裡滋生,他猛得跑向操控台,用盡全部力氣地大叫,「切換畫面!切換畫面!」
在場所有的人似乎都明白這是主艦上的戰友在向他們告別,每個人都神色莊嚴的對戰友回以最鄭重的軍禮。
郁景浩的命令被立即執行了下去。
帝國主艦正以瘋狂不要的速度向鰒魚艦衝來,聯邦主艦以同樣瘋狂的姿態選擇角度衝向帝國主艦。
各自目標清晰明確。
郁景浩冷靜的看著畫面,他感覺自己的頭腦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思維從來沒有這麼暢達過,簡單的計算了下三方各自位置和速度,目光平靜地看向看護能量柱的士兵,手點在光屏上。
「能量還夠不夠到達這。」
「夠!」士兵答的斬釘截鐵。
「相信我,全員前進!」郁景浩的語氣從來沒有這樣充滿力量過,彷彿每個字都在迸發無盡的生意。
這一刻沒有人質疑郁景浩的決定,哪怕他連一個軍銜都沒有。
向郁景浩敬了個禮後,鰒魚艦以帝國主艦想像不到的速度逃逸,帝國主艦立刻調轉方向像瘋狗一樣追擊。
聯邦主艦上,蕭賀林下達了堅定的命令,「追!」
加速,停止,鰒魚艦就像明珠一樣安靜的佇立在太空。
帝國主艦憑藉著加速度以星球撞擊般的力量衝向了鰒魚艦。
鰒魚艦上,所有的人視死如歸,只是遺憾郁景浩至死都不肯做獨自逃生——將軍,再見!抱歉沒有保護好您的轉能師。
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郁景浩毫不猶豫地在答應了面板的要求,
撞擊,爆炸,這是鰒魚艦上所有士兵看過的最宏偉的一場煙花,漫天的火光,無盡的轟響。
聯邦主艦上,蕭賀林的臉像深淵一樣黑,控制室裡一片寂靜。
有不少人已經自覺的摘下了軍帽,在無聲的哭泣。
在最生死的時候,是鰒魚艦上的戰友用生命改寫了戰鬥結局。
主艦在則聯邦勝,在戰士的心中聯邦榮譽高於一切。
就在大家滿懷感傷的時刻,一個突兀地聲音在控制室內響起,「你們看,那是什麼?」
蕭賀林立刻下令:「畫面放大。」
在漫天的火光中,鰒魚艦完好無損的一角出現在了視頻上。
「調整角度。」
聯邦主艦拉近,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一片火光中,鰒魚艦完好無損的靜立太空,帝國主艦的滅亡火光成為了為其鳴放的禮花。
這時鰒魚艦的視頻接了過來。
負責通訊的人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報,報,報告,我們沒死。」
聯邦主艦控制室:……
而後一片歡騰,在這一刻沒有人去想,為什麼鰒魚艦能撞死帝國主艦這麼不科學的事。
就在大家沉靜在一片劫後餘生中時,接應滕天翼的護衛艦和主艦對接,滕天翼成功登陸。
曹祥拍了拍那位英勇表白的能戰師,擠了擠眉眼,「哥們,夠膽,保重啊。」
羅克尼也很夠朋友的拍了拍,「我會保密的,嘿。」
那位能戰師臉如便秘,完全預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
坑人呢!說好的臨終告白呢!
蕭賀林向滕天翼敬了軍禮,「將軍,所有行動都是我私自下達的命令,我接受任何處置。」
在下定決心對撞救人那一刻,蕭賀林屏蔽了滕天翼的命令,強制下達了撞擊令。雖然本意是好的,但這在軍法上絕對是大忌,是死罪。
「回去後三天禁閉,降級調任第三軍。」滕天翼語調平常的做出了處理。
他知道蕭賀林關鍵時候做出了對聯邦最有利的決定,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被寬恕,副官的位置顯然不再適合他。
蕭賀林平靜的接受了處罰,調任第三軍不過是換個地方為將軍打天下,而且隨著兩國戰爭的再次打響,軍功變得容易獲取,準確來說,滕天翼這一
一處置並不能算處罰。
鰒魚艦上,郁景浩笑得有些傻氣,以為哭干的眼淚再次盈滿了眼眶。
都活著,真好!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死裡逃生的狂喜中時,星空中帝國護衛艦藉著主艦自殺式撞擊的機會火速逃離了戰場,向星空跳躍點駛去。
等滕天翼登陸主艦時早就失去了最佳追擊時機。
見勢不可違滕天翼也沒強求,下令剩餘的護衛艦收拾戰場,最重要的是清點鰒魚艦並搜尋聯邦罪犯托蘭。
結果就在護衛艦對鰒魚艦形成合圍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架鰒魚艦憑空消失在太空之中。
聯邦艦隊整個都傻了,這,這……沒有空間波動,沒有蟲洞入口,鰒魚艦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滕天翼倒是鎮定,面不改色的道:「全員登陸,搜捕托蘭。」
半個小時候,搜捕人員確認托蘭不在他們繳獲的鰒魚艦上。
滕天翼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下令返航。
郁景浩已經回了主艦,此刻正無精打采得躺在床上掰著手指數零。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唉。」
滕天翼進來就看到他這副樣子,坐到身邊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怎麼做到的?」
郁景浩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麼,「欠了兩個多億。」伸手比劃了一下。
「別擔心,能還上。」滕天翼柔聲安慰,「以戰養戰,帝國礦藏很多。」
郁景浩心情反而更加低落,趴在床上沉默了一會道:「我討厭戰爭,會死很多人。」
滕天翼笑了下,沒接茬。
「唉,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
滕天翼順了順他的頭髮,「打,至少非戰區的孩子會有美好的童年,戰士的家人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打,聯邦就會成為帝國的殖民地,聯邦民眾將會被欺壓著從事最繁重的勞動,卻只能得到最稀少的食物。」
「會死很多人。」郁景浩說完默然。
今天的戰役對他的打擊有點大,此時腦子裡閃過的都是戰艦爆炸的場景。
滕天翼沒吭聲,只是給他拉上薄被,「閉上眼睛睡一覺就好了。」
郁景浩掀開被子,坐起身,抓了把頭髮,「唉,哪睡的著啊,托蘭抓到沒?」
「跑了。」滕天翼道:「他手裡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郁景浩皺了皺眉。
事實上被滕天翼和郁景浩以為還有殺手鑭的托蘭此時正在帝國護衛艦的刑訊室裡。
當初赫域梔在和滕天翼致師的時候,就敏銳的發現對方實力遠超自己想像,當即向主艦傳遞了命令,同時發動自己從不為人知的天賦技能——虛空取物,以戰敗為假象,上演了一出精彩的金蟬脫殼。
事實證明,戰鬥的最終勝利絕不是以主艦的存亡來衡量的,而是應該看最終目標的的實現情況,比如,這一場在所有人聯邦人眼中都屬於帝國敗逃的戰役。
赫域梔可不認為自己輸了,他甚至覺得所有的付出和死亡都得到了回報,因為他們逮到了這個人。
托蘭渾身血污的被懸在半空中,出得氣多進的氣少。
赫域梔坐在墊著軟墊的躺椅上,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因為超負荷動用了異能的關係,此時他臉色蒼白,額頭不停冒著虛汗,但就算這樣,也無損於他在士兵中的威信。
士兵接到命令,立刻灌了一瓶液體進去,眼看著不行的托蘭又活了過來,只是精神十分萎靡。
「我都說了,都說了。」托蘭喘著氣不停重複著這句話,眼睛裡一片死氣。
一旁的士兵給赫域梔擦了擦汗。
「你是說了,但不一定是真話。」赫域梔抬了下下巴。
士兵從保溫箱裡取出一管藍色的液體給他注了進去。
一秒後,托蘭發出一聲慘烈的嘶吼,臉孔開始扭曲,鮮血從毛孔裡沁出,「我都交代了——交代了——」
「那就把步驟倒著再說一遍。」赫域梔語調平淡地道,「你應該都能說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