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 文 / 土豆芽兒
鳳清雪左右開弓，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叉子，吃得不亦樂乎——鳳清雪這一頓吃的毫無淑女形象，烏渢看的好笑，眼睛不時往桌邊瞟一眼。
孩子還在哭，鳳清雪知道他餓了，只得盡量快點吃，一連吃了兩大碗飯，肚子都漲疼了，才不捨地放下碗筷，對烏渢說：「把孩子給我吧。」
烏渢見鳳清雪沒吃多久，就說：「不用，我再試試，你吃吧。」
說實話這樣的鳳清雪還挺可愛呢，坦率，看著舒服。
鳳清雪擦擦嘴，臉上有些泛紅：「給我吧，他、他是餓了。」
「啊？」烏渢不解地看著鳳清雪。
鳳清雪洋裝惱怒地瞪了烏渢一眼，動作溫柔但態度霸道地抱回孩子：「給我就好了。……你出去。」
烏渢微微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鳳清雪為什麼生氣，他只是好心讓她多吃點而已，做錯了嗎？脾氣也太奇怪了吧。
烏渢剛對鳳清雪有了些好感，就消散了大半。
見烏渢臉色不好，鳳清雪乾咳了聲，放軟了聲音說：「你出去一下，我給孩子餵奶。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鳳清雪了，在我心裡你只是陌生人，我不習慣，還請諒解。」
「哦。」烏渢釋然了，但還是好奇地盯著鳳清雪看。
他一直知道人類是哺乳動物，以前見過野狗野貓等動物給幼崽餵奶，還從沒見過人類這麼做呢，那軟軟的胸部會有吃的東西嗎？
「……那你還不出去？」鳳清雪見烏渢眼神直白地看著自己胸部，面紅耳赤地吼道。
只是懷裡的孩子腦袋直往她胸口蹭，薄薄的布料遮擋不住胸前的飽滿，被擠來擠去，鳳清雪尷尬得臉越來越紅了，氣勢也弱了下來。
「我……」烏渢很想說他想再看看，但觸及到鳳清雪決不妥協的表情，心裡的話不知怎的就吞了下去，失落地轉身走了出去。
烏渢帶上門沒多久，就聽見屋裡明顯的吸吮聲，離開的腳步一頓，假裝往外走了幾步，然後弓著身體悄悄溜了回來。
呵呵，明的不行，還不能來暗的嗎？要怪只能怪人類的巢穴太雞肋了，門窗一吹就破，能擋什麼？哈哈哈……
烏渢很順利地戳破了破舊的壁紙，瞇著眼睛往裡瞧。
鳳清雪不經意隨處看了眼，發現牆角有個洞，低喃著道：「奇怪，什麼時候破了個洞？」
雖然沒看見有人偷窺，不過她還是轉過了身體，用背對著外面。
烏渢愣愣地靠坐在牆邊，雖然只看見了短短的幾秒鐘，但他卻突然感覺了母親的偉大，是他在烏猛鳥雌鳥中絕不會感受到的。
以自己的身體供養後代，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難怪得人類對後代那麼看重，尤其是女性，原來兒女真的是父母生命的延續。
夜幕剛剛降臨，冷清的素蝶苑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哈哈哈，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踏雪無痕烏渢吧，久仰久仰，家父生前多次提起你，只是本座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年輕，您也是修道之人吧。」鳳清鴻朗朗大笑道，看向烏渢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探究。
身穿著氣派的玄色錦緞的鳳清鴻褪去了青澀氣息，氣質開始與他父親靠攏。沒把人請到正廳，他只好親自來到素蝶苑，看見這個院子如此破敗他也有些尷尬，尤其是站在院子裡的男人如此清，充滿了違逆感，讓他有幾分後悔以前沒對鳳清雪稍微好點。
烏渢暗道一聲麻煩，他第一次來鳳家就知道石頭以前在這裡說起過他，後來他消除了鳳府所有人有關他和那一夜的記憶，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現在還撞上了。
烏渢淡淡地笑了：「令尊謬讚，這些年多謝你照顧清雪了，若無其它事情，城主還請回吧。」
鳳清鴻笑臉一僵，下一秒臉上就重新帶上了笑容：「叫城主太見外了，我是你姐夫，按規矩你還應該隨清雪叫我姐夫哥呢，但你年紀比我大，就叫我清鴻吧。我準備了酒席，既然妹夫不放心清雪，就擺在素蝶苑正屋，不會影響到妹妹休息的。」
「呵。」烏渢失笑，毫不留情地說：「你要做我哥？不過我哥都死了，還怕讓你染了晦氣。不巧我們剛吃了晚飯，城主就不用客氣了，等清雪身體好些，我們就會離開，只希望城主做為一個哥哥不要為難她才好。」
「哪裡，清雪是我親妹妹，我哪裡會為難她，只怪她太倔了，一直不跟我來往，我也不知道她處境這麼差，我派人明早送些日常用品過來，你們好好住著，千萬別走。」鳳清鴻腆著臉說道，看著寒酸的小院，自己都覺得剛才的話虛偽。
鳳清鴻平時巧舌如簧，但是受了父親影響，對烏渢格外忌憚，簡簡單單的話他竟無法應對。又和烏渢客套了兩句，就冷著臉離開了。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隨著鳳清鴻等人離開，院子裡變得更加黑暗。烏渢不耐煩地關上院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往鳳清雪的房間走去。
屋子裡燭光搖曳，劣質的白燭散發出刺鼻的黑煙，熏得人眼睛發酸。但鳳清雪卻忽略了燭煙迷眼，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坐在床上，裝作哄孩子睡覺。
「他們走了？」等門被推開後，鳳清雪輕聲問。
「嗯。」烏渢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溫茶仰頭一口乾了。
鳳清雪看也不看烏渢一眼，低著頭看著孩子粉嫩嫩的小臉。
烏渢要帶她離開？想到這裡鳳清雪的心就撲通撲
通地跳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可是不行，她又不是烏渢老婆，烏渢對她好都是因為原身，和她無關。
鳳清雪低著頭，也沒注意烏渢在幹嘛，只是突然感覺到床沉重的下陷，反射性抬起頭，就看見烏渢在脫鞋子，立即大叫道：「你幹嘛啊？」
「……睡覺啊。」烏渢無辜地說。
鳳清雪把孩子放在裡邊，用力推攮烏渢：「滾滾滾，這是我的床，你該上哪上哪去。」
奈何烏渢好似一座山壓在床上，任鳳清雪怎麼推也推不動。
烏渢說：「我只是睡覺，你要不喜歡我明天就再鋪一張床，今天先湊合湊合。」
「滾！」鳳清雪深吸一口氣，打算跟烏渢講道理：「都說了我不記得你了，我要是同意你上.床睡覺，你還能相信我的人品嗎？今天我能讓你上我的床，明天就能讓另一個陌生人上，你說是不是？」
烏渢緊抿著唇，意味不明地看著鳳清雪。
鳳清雪緊張地道：「你不會生氣了吧？我只是隨便說說。」這樣的話在古代很不守婦道吧，烏渢會討厭她吧。
「沒有。」烏渢說：「我在軟榻上睡，你安心睡吧。」
「啊、哦。」鳳清雪舒了口氣，連忙遞了個枕頭出去：「櫃子裡有兩件貂皮大衣，你墊著睡，別感冒了。」
烏渢眉頭一挑：「感冒？」
「額，我是說著涼，快去吧。」
烏渢笑著應了，聽話地去衣櫃取了大衣出來，沒說自己儲物袋其實有被褥。
行走在外基本設施他都是很齊全的，一開始他還嫌棄鳳清雪呢，沒想過和她同床，才沒把自己的床上用品拿出來給鳳清雪用。
第二天，鳳清鴻果然派人送來了不少東西，鳳清雪不削一顧，到是烏渢讓人把東西抬了進來，有福不享不是他的風格。
兩人誰都沒提離開的事，相安無事的同居著。
五天時間鳳清雪就基本復原了，烏渢不瞭解人類習性，見她氣色挺好，能走能跳，就提議道：「我們搬出去吧，這裡不是你真正的家，我給你在附近買了個院子，都安排好了。」
鳳清雪正抱著孩子給他吹尿，聞言走神了一會兒，平淡地道：「不用了，我會搬走，但不會住你那兒，我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
烏渢聽鳳清雪說也準備離開，就開始收拾行李：「院子已經買了，你先看看再說吧，不喜歡我再買一個，你自己去選。」
鳳清雪忽而一笑：「你真的挺不錯的。」
「嗯？」烏渢不解，抬頭就對上了鳳清雪認真的眼睛，與以前的鳳清雪有著極大的差別。想起往事，烏渢自嘲地一笑：「你也確實挺討厭的。」
鳳清雪訝然，略有些激動地問：「怎麼了？我以前很討厭嗎？」
烏渢討厭原身哎，那她不就有立場攻略了？鳳清雪突然激動起來，腎上腺素狂飆，心跳快得難以自制。
烏渢不知想到什麼，突然落寞起來：「我曾經很討厭她，非常討厭，可是我沒想到她會死……」
鳳清雪神情一變，緊張道：「你說什麼？」
烏渢說：「我知道你不是她，你們太不一樣了。」見眼前的女人一副全然防備的樣子，烏渢故作輕鬆地笑了起來：「放心，我不是那些一心向正的正道，奪舍雖然是修仙界大忌，但我不會為難你的，至少你為我生下了一個孩子，而且我挺喜歡你的性格，單憑這點我就不會害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鳳清雪大鬆了口氣，剛才過於緊張，都讓她得忘了手裡還抱著孩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孩子就開始醞釀著哭意，哼了起來。
「哦~寶寶乖，不尿了不尿了，不哭哦。」鳳清雪一邊哄一邊給孩子包好腿，在孩子臉上親了兩口，孩子就漸漸停止了哭泣。
「走吧，東西收拾好了。」烏渢說。
這次鳳清雪沒拒絕，跟著烏渢走出了院子。
烏渢習性使然，找房子時下意識的選擇了靈氣充足的地方，也方便了鳳清雪修煉。
這具身體是金木水火土五屬性，正巧更有利於她的修煉方式，所有靈氣都能吸收，比以前更有潛質。她在懷孩子時就修煉到了煉氣三階，換了靈氣更充足的地方，再配合著空間無數上好靈草，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就達到了煉氣七階，再過一年應該就能重新築基。
又過年了，鳳清雪過的年雖然還是孤孤單單，但有了兒子，讓她有了歸屬感。那個便宜大哥還讓她回城主府過年，她才懶得去。她買了許多好菜，三十這天和撿來的小丫頭一起做了頓豐盛的年夜飯，還放了焰火，也算是很開心的一個年了。
烏渢在兩個月前就離開了，說是去照顧他的親侄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許是少了春晚，晚上時鳳清雪總覺得少了點東西，躺在胡思亂想，又想起了烏渢。
也不知道烏渢現在在幹嘛呢，也許又組建了家庭吧。
她一度以為烏渢對她也有那麼點意思，鄰居都以為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還當他們是模範夫妻。他們除了沒一起睡過，就和普通夫妻沒什麼兩樣。
是她自欺欺人吧，如果烏渢真喜歡她，怎麼會對她沒有絲毫欲.望呢？只是她一直不肯往這邊想而已。
鳳清雪在古代早睡早起習慣了，又沒什麼家人，就沒守夜，很早就睡了
了。
「兒子，想不想爹爹啊。」
「啊啊，爹爹……」
外間傳來熟悉的男聲，伴隨著兒子口齒不清的說話聲。鳳清雪霎時間瞌睡全醒了，掀了被子就跑了出來。
「烏渢？」
烏渢依舊穿著單薄的衣服，抱著紅色襁褓中的兒子，優貴氣一如初見，明明積雪還未融化，卻讓人有種身處陽春三月的錯覺。兒子很開心地抓著他的頭髮，聽見她的聲音只是笑著看了她一眼，也沒嚷嚷著抱。
烏渢看見鳳清雪穿著褻衣跑出來，責備地道：「怎麼這樣就出來了，快進去穿衣服，我帶了好酒好菜，等你出來吃。」
鳳清雪兩眼含淚，臉上卻浮起紅暈，忍著哭意點了點頭：「嗯，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出來。」然後快速跑回房間，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翹。
正廳裡很快就溢滿了菜香，卻只有烏渢和鳳清雪在桌上。烏渢有潔癖，只能和親密的人一起吃飯，小丫頭就被打發回房間吃飯去了。
「你怎麼今天回來了？還以為你過年不來了呢。」鳳清雪笑著說。
烏渢說：「我弟弟回來了，我不用照顧他兒子了。」
「真的？」鳳清雪一臉懷疑地看著烏渢：「你不是說你弟弟去年就不在家了，怎麼你前幾個月才回去照顧他們？」
「那是因為冬天嘛，我怕他們餓死了，石頭會跟我拚命的。」烏渢笑著道，想起弟弟和石頭終於團圓，心中的大石也完全放了下來。
鳳清雪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再扯點？還餓死，你該不會說他們有個惡毒後媽吧。」
烏渢笑笑，湊近了鳳清雪低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鳳清雪心裡好奇，沒打斷他。
「我其實是妖修。」烏渢說著看了眼鳳清雪的眼神，繼續道：「我侄子們都是原型，沒人照顧他們，所以我才不放心。」
鳳清雪瞬間呆滯，她知道烏渢是說真的，反應過來後故作自然地接話：「哦，沒什麼啊，我不種族歧視的。」她說話的反應快，但她的身體卻依舊僵硬。她自己也發現了，掩飾性地喝了口酒，卻被嗆著了，咳個不停，眼淚直往下掉。
烏渢也不介意，就看著鳳清雪笑，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慢點喝，這酒很烈。」
「咳，我知道的，不小心而已。」鳳清雪紅著臉別過頭，用筷子沾了酒給兒子舔，見兒子呲牙咧嘴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完飯，鳳清雪還是不敢直視烏渢的臉，控制著音量和語氣，以最自然的聲音說道：「路上一定很累吧，我去給你鋪床，小草給了燒了洗澡水，放在我房裡了，你洗了澡就可以回房休息了。」
「不用了。」烏渢拉住鳳清雪的手。
鳳清雪心跳突然加速，被包裹著的手都酥.麻了。
在烏渢告訴她秘密時她心裡就重新燃燒起了希望，不過拉手不是第一次了，好幾次都是花前月下，氣氛正好，烏渢卻什麼也不做，實在很難讓她誤會什麼。
難道……烏渢性.無能？性.冷淡？
鳳清雪忍不住看了眼烏渢的下.身。
烏渢平整的衣料卻突然拱了起來，鳳清雪手一抖，臉就漲紅了，抬頭看著烏渢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
「我故鄉所有物種都發.情了，我有點忍不住了，看來你也很想要。」烏渢聲音暗啞，眼裡已經帶上了些許情.欲：「我剛才想說，能不能睡你的床，你現在不會反對了吧？」
「我……唔！」鳳清雪漲紅著臉，遲疑了一秒，眼前光線一暗，下巴被輕輕托起，緊接著，嘴巴就被堵住了。
「小雪姐姐，風公子，你們在屋裡嗎？我還沒在浴桶裡兌冷水。」小丫頭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悄悄把耳朵貼在了門上。
小姑娘的臉快速染紅，捂著臉逃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