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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暴雨 文 / 土豆芽兒

    中午烏瀝給石頭抓了隻兔子,石頭也用果汁醃了才烤,但味道沒有昨晚的果汁烤魚好吃,有點怪怪的。不過這隻兔子一點也沒浪費,石頭吃不完的也都進了烏瀝的肚子。

    吃過午飯,烏瀝帶石頭看了山裡的野棉花。

    野棉花生在一座山向陽的山壁邊緣,幾株一扎堆,漲了數百顆。這裡的棉花比農田里種植的棉花樹高大很多,又高又壯,枝葉繁茂,樹幹都有碗口粗了。

    人工種植的棉花要折掉樹尖和多餘的枝椏,這樣就控制了棉花樹的高度和樹枝,也節省了肥料和開花的時間。

    而野生棉花樹的就是瘋長了,最高的都有茅屋高了,但一點也沒影響結果。樹枝上掛滿了青色的桃子,少說也有上百個,個頭很大,比人中種植的好多了,也不知是土壤肥沃還是品種的原因。

    石頭「哇」了一聲,這是他見過最大的棉花樹,比漁村的棉花樹高了三倍有餘,到時采棉花還得爬樹,好壯觀。

    烏瀝見石頭仰著頭巴巴的看棉花樹,走過去解釋道:「等天氣冷一些,桃子就會開花了。」

    「嗯。我知道,我們村有人種棉花。」石頭笑著道:「好多棉花啊,你們不用嗎?那多浪費啊!」

    「幼鳥會用。」烏瀝想到什麼,視線落在石頭腹部,目光不自覺溫柔下來。

    石頭也看了看自己肚子,輕輕拍了拍:「我剛才吃的很飽,不用找吃的了。」

    烏瀝:「……」

    「你就知道吃!」烏瀝氣悶道,這塊石頭真是笨到超出他想像了。

    烏瀝支開翅膀抖了抖:「我去捕捉皮毛好的獵物,先送你回去。」

    石頭眼睛亮了亮,連連點頭道:「嗯嗯,我會鞣質獸皮,你捉回來交給我就行了。」

    烏瀝:「好。」

    烏瀝把石頭送回了巢穴,就飛去尋找合適的獵物了。

    石頭滿心期待,拿起衣服縫製,嘴角一直微微翹著。

    以往他都是幫別人鞣制獸皮,一直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件暖和的獸皮,但他也只是想想,他一不會打獵,二又沒閒錢,冬天能攢夠錢買一塊厚實的棉布做棉襖就不錯了。

    石頭暗自道:等烏瀝把獵物打回來,他一定要把皮子鞣制得最柔軟舒服,把窩裡弄得暖融融的。

    烏瀝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大約申時正(四點),風雲忽變,樹林裡掛起了大風。不一會兒,天就黑了下來,暗如黑夜。

    手裡的衣服被風刮得幾乎拿不住,石頭忙把衣服裹成一團,收進包袱裡,然後用早準備好的大樹葉將包袱抱住。

    石頭緊緊抱著包袱,不安的看了眼樹頂。這麼多縫隙,會漏雨吧,周圍的樹都差不多高,應該不會被雷劈到吧。

    石頭縮在鳥窩邊緣,緊緊抱著懷裡被樹葉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袱。果子他是護不了了,只用葉子蓋在了上面,不過很快就被吹飛了。

    起風沒多久烏瀝就回來了,歇在了石頭身邊。

    「怎麼辦?要下雨了。」石頭擔憂道,頭髮已經被大風刮散,一頭亂髮胡亂飛舞。

    烏瀝在石頭身邊坐下,用翅膀護著他,安撫道:「沒事。」

    烏瀝的話讓石頭安心下來,抱住他的魁梧身體也讓他很有安全感。石頭乖乖的靠在烏瀝胸前,甚至還生出幾分愜意的興致,閉著眼睛打盹。

    在樹上吹風真舒服。

    不過很快石頭就淡定不起來了,上空落下傾盆大雨,雨滴打在臉上都有些疼。

    石頭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甚至讓他忘了現在的時間,以為已經是深夜了。耳邊是嘩啦啦的雨滴拍打樹葉的聲音,從密集的雨聲石頭可以推斷,這棵樹確實能擋雨,不過是外面下大雨,窩裡下小雨。

    石頭往烏瀝懷裡擠了擠,轉過身把包袱護在兩人中間。

    烏瀝夜能視物,見石頭的頭髮一沾上雨水就濕了,忙把翅膀往上移了移,腦袋也伸到石頭頭上,幫他擋住更多雨水。

    狂風呼嘯,巨大的梧桐樹也被吹得左右搖擺,雖然這棵樹粗大得幾乎沒有可以震撼的存在,但劇烈的搖晃也讓石頭非常不安,嚇得身體緊繃起來。

    「烏瀝!」風太大,石頭說話只得靠吼:「我們下去吧!」

    烏瀝用下巴輕輕蹭動石頭的頭頂,安撫道:「別怕,明天就停了。」烏瀝聲音不大,卻輕輕楚楚的傳進了石頭的耳朵。

    石頭從烏瀝翅膀裡抬起頭,眼睛還沒睜開就被風刮得重新閉上,聲音帶著顫意:「我感覺樹快斷了,肯定是我們太重了,我們還是下去吧。」

    烏瀝又好笑又心疼,將石頭抱得更緊:「不會斷的,我們這裡下雨就是這樣,今天的天氣不算嚴峻,更大的風雨都有過,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怕,搖得好厲害,我怕掉下去。」石頭大聲吼道,聲音卻模糊在風雨中。

    烏瀝沉聲道:「不會的,我保證,就算掉下去,我也會抓住你。」

    石頭見烏瀝沒有改變注意的意思,只好點點頭,豁出去般緊縮在烏瀝懷裡。

    石頭把自己盡量縮在烏瀝翅膀裡,雨水沿著他的髮絲落下,打濕了他的衣襟,衣服也慢慢濕濡了。

    一夜風雨飄搖,第二天初陽升起時分,雨終於小

    了。

    繁茂的枝葉透進一縷縷橙色的陽光,投射在包裹著雨水的葉片上,閃閃生光。

    濛濛細雨淅淅瀝瀝的落在葉片上,一片掛大顆水珠的葉片終於不堪重負,「唰啦」一聲抖掉了葉面上的水珠,精神抖擻的彈跳起來。與此同時射在葉片上的光斑也跳躍在烏瀝眼皮上。

    烏瀝重重呼了口氣,睜開了眼睛。低頭就看見一個濕漉漉的腦袋,烏瀝目光柔和,緊緊抱住他的雙臂輕輕搖了搖,柔聲喚道:「石頭,風停了。」

    石頭把身體往下沉了沉,埋在烏瀝胸膛的臉微微皺著。

    烏瀝見窩裡不再漏雨,就鬆了鬆翅膀,把石頭的臉露了出來。

    似乎對被擺弄身體感到不滿,石頭眉頭皺得更緊,表情痛苦,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溢出一聲輕得幾乎聽不出的呻吟。

    烏瀝莫名的心中一緊,拍拍石頭的臉,才發現他的臉冰涼得不可思議:「石頭,你不舒服嗎?」明明一直待在他懷裡,應該很暖和才對啊。

    石頭眼皮顫了顫,眼皮下的眼球胡亂轉動,好一會兒才掙扎著睜開了眼。

    視線還是朦朧的,石頭憑著感覺認出了眼前的影子是烏瀝,小聲道:「烏瀝。」一說話才發現喉嚨干的厲害,聲音也嘶啞難聽。

    掙扎著坐起來,發覺身上的衣服全是濕的,才想起睡覺前下了大雨。

    「你沒事吧。」烏瀝又抱住石頭,然後鬆開:「快把濕衣服脫了,一定是穿著濕衣服讓你冷到了。」

    「嗯。」石頭迷迷糊糊的點頭,待在烏瀝的幫助下脫光了衣服,視線才恢復清晰,腦子也清醒了過來,弄清處境後石頭頓時表情赧然。

    一陣夾著水汽的風吹在身上,石頭打了個寒噤,接著身體就被一個帶著水份的胸膛抱住了。

    烏猛鳥的羽毛防水,烏瀝的翅膀外面是乾的,裡面反倒被石頭的衣服浸濕了,不過也只濕了外表。

    石頭甩甩昏沉的腦袋,裸著的身體被抱住他反而自在了,在烏瀝懷裡轉了個身,背對著烏瀝打開層層包裹的包袱。幸好,包裹沒被打濕。

    石頭坐在窩裡搖了搖,感覺樹還扎扎實實的,心有餘悸道:「嚇死我了,昨天差點斷了。」

    烏瀝心疼地咬了咬石頭腦袋,石頭立馬縮著脖子大叫:「你又咬我做什麼?」這麼一吼嗓子到通暢了。

    烏瀝訕訕地鬆口:「我們搬家吧。」

    「什麼?」石頭吃了一驚。

    「你沒毛,連雨都不能淋,不搬家冬天一定會凍死。我們只能住樹洞了。」烏瀝用力揉了把石頭的頭髮,就算有毛也不防水,太弱了。

    石頭驚喜的睜大眼睛,笑著拍手:「好啊好啊,這樣小鳥也不能隨便進來欺負我了,也不怕被風吹掉下去了。」

    烏瀝簡直無法直視。

    弱到擔心自己會掉出窩,也是叫他大開眼界了,這副蠢樣千萬別讓其它鳥看見了,不然他們又會被鄙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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