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93章 為何騙她(1) 文 / 沐榆
蕭克頓時眸色大變,伸手接過助手遞上來的弓弩,對準了那面上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運用內力射出弩箭,只聽到「嗖」的一聲,一枝羽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直的射向殺的眼紅的男子,只見那男子冷冷的回眸,迅速的躲過箭羽。
「給我射!」,蕭克冷聲吩咐,弓弩隊所有的弓弩全都在城樓上對準了那個黑衣男子,可是,還沒等著他們的羽箭一支支的射出去,段慕鑫已經迅速的下達了指令,那些步兵也快速且訓練有素的舉起盾牌聚集在一起,斷後護著其它的兵士向後撤走,而在撤到城樓上的弩箭射不到的位置時,又全部停了下來,並且以方隊的形式穩穩的站著。
見狀,蕭克心中大喜,就在他以為那些人是不敢強攻的時候,遠處四面八方突然響起轟轟的聲響,之間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騎兵突然而至,讓原本退後的兩萬人馬迅速壯大城近十萬的大軍,戰鼓擂響,氣勢洶洶。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山坡上突然出現了一支全身都裹在黑色鎧甲的人,人數雖然不多,但一出現,就給人一種寒冷的氣勢,讓普通的士兵都看得膽戰心驚。
蕭克頓時面色大變,迅速的指揮人守住城門,一定不能讓那些人過了護城河,否則,魯城會快速被破,可對方卻只是一直在造勢,並沒有趁著城門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就要衝上來的意思,反而是派了一個騎兵單騎上前,手中舉著一封信。
原本城樓上的士兵是準備一箭射死那送信之人,可蕭克卻及時伸手攔下,然後獨自飛身而下,快速的接了信之後,便飛身上城樓,而那單騎士兵也快速的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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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城,城主府中,蕭克在這個房間裡待了一下午了,直到此刻,外面早已繁星點點,而城外的大軍,也早已就地紮營,絲毫沒有要攻城的意思,這讓他更加猶豫了。
「將軍……」,來人推門上前,似乎有話要說。
「說吧!」,蕭克不悅的抬頭看了一眼,「皇上讓你跟著我,不就是讓你監視我的嗎?有話儘管說!」
來人一怔,趕緊解釋道,「將軍誤會了,皇上是怕將軍在戰場上太過心慈手軟,才讓奴才跟著的,將軍……」
「夠了,我不想聽你這些廢話,有什麼話直接說!」,蕭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來人幽幽的歎口氣,低聲說道,「白日從城樓回來後,將軍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是不是因為煜王的人送來的那封信?」
聞言,蕭克眸色一暗,低聲道,「你想說什麼?」
來人趕緊斂眼低眉道,「將軍,屬下看得出,煜王爺的大軍今日本來可以直接攻城的,可是卻只是在早上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便退後安營紮寨,並且讓人送上書信,而信中的內容,如果屬下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說煜王在最後對將軍您手下留情,如若將軍開城投降,那麼煜王必定善待魯城僅剩下的八萬西北軍,如若不然,兩敗俱傷,將軍本該立即回絕,卻猶豫至今,屬下不動,將軍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蕭克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他,魯城是他還跟在赫連絕身邊的時候便開始慢慢蓄積自己勢力的地方,雖然不是西北最大的城,卻因為有一條天然護城河的原因,讓魯城是易守難攻,這也是在為何在兩面夾擊,卻沒有援兵的情況下,他會帶兵退守魯城,因為這裡是他蕭克的地盤,可是今日清晨那一幕,他心裡很清楚,如果對方要攻城,他未必能守得住,就算守住了,怕也是夠嗆!
而關於段慕青對於姬宸煜的重要性,他曾經在紅柳村見過一面,姬宸煜確實有不要命的去救她,可那又如何,他不相信僅僅是因為她的外祖家人,就能讓姬宸煜停兵不前,皇上傳來消息,說讓他告訴姬宸煜,如果魯城死守,那麼他就用段家的一個人來祭奠,如果姬宸煜不退回靖邊去,段家的人便會挨著挨著死,可在他蕭克看來,這完全是當今的異想天開的想法,這樣的威脅,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據他猜測,以姬宸煜的武功,和他的謀略,說不定這件事,他根本就不會讓段慕青知道,今日的進攻,說不定就是為了示威和震懾,所以,怕是段慕青的親人都死完了,她才會知道真相,而那時候,她會恨的只會是兇手,所以,這就是他為何違背了皇上的意願,只是,段慕鑫送來的信中提到的條件……
想到這裡,蕭克突然有些猶豫了,雖然俗話說得好,為軍者定當戰死沙場才有骨氣,可他蕭克再不濟,也認為那是在對外寇的時候,如果內亂,真的讓這麼多人陪了性命嗎?他的心裡突然一陣惆悵。
「將軍,皇上說過,將軍太年輕,而且之前一直沒有戰功,在朝廷之上是難以服眾的,況且皇上一開始就有讓將軍回都城佔據高位之心,將軍更不應該在此刻辜負皇上的期望才是!」,來人忍不住勸道。
「夠了!」,蕭克突然冷冷的打斷他的話,「這些話你從來到我身邊就說起,到現在還說,我蕭克才是這西北軍的統領?該怎麼做,我比誰都清楚,行了,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來人有些猶豫,可還是退了下去,一會兒,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圓臉男子走了進來,來人正是蕭克的心腹蕭默。
「阿默,我今日突然知道為何煜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迅速佔領整個西北,而且不費多大的勁了!」,見到蕭默,蕭克的面色才沒有剛才那麼冰冷,他低聲說道。
蕭默恭敬的站著,低聲道,「所以主子才會猶豫了?」
蕭克點了點頭,「聽命於皇上本來就不是我所願,是赫連將軍乃西秦國王子,他潛伏我東晉十幾年乃是圖謀不軌,所以,我才聽從皇上的命令那麼做,可是現在,我越來越覺得皇上雖然有能力,也有莫略,但他的才能並非明主,你還記得小時候,父親還在世時,才給我們提到過的明主盛世嗎,他說過,只有賢能君主,能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的君主,才值得我蕭家兒郎忠誠,唉……阿默,你說我該怎麼辦?」
蕭默搖了搖頭,這才低聲道,「主子,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你手上這些大軍的家屬性命交在了主子的手中,主子只能帶領著他們上前,不然的話,這些人是可能會活下來,可他們的家人,卻會全部被皇上以謀反罪處死,這跟其它城市的守軍不一樣,因為那些守軍的家人都是在西北,可主子手上現在帶走的這幾萬人,很多都是其它地方的,尤其是將領,家人都在都城!」
蕭克的神情瞬間忍不住惱怒起來,卻也只能拽緊拳頭狠狠的砸在書桌上,書桌頓時「轟隆」一聲崩裂坍塌在地。
「主子,這件事情不要再猶豫了,如今煜王爺的人既然讓人率先送了信過來,主子不妨先不回答他們那封信,而把皇上的意思轉達給他們,看看他們那邊怎麼回復再行定奪,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蕭默突然低聲勸道。
「阿默,你的意思是說?」,蕭克眸色一暗,望著他的眼神明顯有些驚訝。
「主子只有打了勝仗,皇上才能高興,才能讓段家的人留下一命不說,也會放鬆對眾位將領家人的監視,說不定煜王他們那邊也是這麼想的,那主子也就不必……」,蕭默低聲道。
聞言,蕭克一下便想到了什麼,立刻精神起來,低聲道,「對,等煜王撤軍了,那人便會回都城去稟報,那樣也會龍心大悅,到時候……」
蕭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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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邊城,這兩日,姬宸煜一直早出晚歸,因為從他一開始起事開戰之後,他和慕青就有了各自負責的事情版塊,所以,哪怕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甚至對他這兩日的事有所疑惑,慕青也始終沒有開口問他,今日起*見他還沒走,也就將慵懶的身子靠在他的脊背上,懶聲道,「今日又要去忙你的大事兒?」
姬宸煜輕笑,回身抱住她,問道,「你的事如何了?」
「你整日的早出晚歸,竟然也知道我忙什麼?我可不知道你在忙什麼,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慕青淡笑道,斜睨著他,眸光閃亮。
姬宸煜輕輕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頭髮,才低聲道,「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你只管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應付,一切有我!」
慕青這才點了點頭,也就笑道,「好,那你就去忙你的大事兒吧,我今日要去趟紅柳村,看看那些人怎麼樣了,現在的人都被派出去了,這邊要出貨物,都沒人送了,也許能讓蘇宇給我調幾個好的!」
「嗯!」,姬宸煜點了點頭,這才起身,門口等著的白茉和紫薇聽見動靜,早就在外面候著了,這會兒趕緊上前伺候姬宸煜更衣。
待姬宸煜走了,白茉看見自家小姐還斜躺在*上望著門口發呆,也忍不住上前對她說道,「小姐既然想知道爺忙什麼,不如讓人去打探一下吧!」
慕青搖了搖頭,低聲道,「他既然不想告訴我,自然有不想告訴我的理由,再說如今我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在保護我呢,一切有他煩惱著,貌似也挺不錯的,我的那攤子事也夠我煩的了!」
白茉歎了口氣,「小姐的心就是大,這次衛澈兩個人都一聲不響的離開,而一直讓過來幫小姐忙的鄧瑞也被王爺調回了自己身邊,可見爺身邊的人怕是都不在靖邊了,否則,不會讓鄧瑞跟著他,連這木槿都突然消失不見了,我這心裡總覺得是出什麼事兒了,可小姐現在又不讓送與生意上無關的消息過來,但明顯就是出事了的樣子,我都覺得不安了,哪裡像小姐還能這樣淡定!」
聞言,慕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說道,「昨日就跟你說了,讓蘇樂讓人備好馬車,今日一早在王府門口等我,可好了?」
「好了,小姐放心,她一早就進來找過我了,說在外面馬車裡等著小姐呢!」,白茉趕緊說道。
「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不是說這次不用讓她跟著嗎?」,慕青皺眉。
紅櫻在一旁趕緊接話訴苦道,「昨日奴婢替白茉姐通知她的時候,是說過了的,只是蘇樂說我們幾個武功不及她,只要小姐出門,她是必須要跟著的,當時綠竹姐還幫腔著她呢,所以,這攔也攔不住啊!」
慕青歎了口氣,「這丫頭是膽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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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慕青從紅柳村回來,帶著八個護院打扮的人去酒樓交給朱掌櫃的時候,突然從二樓上下來了一人,自稱是段老爺子之前的舊友,一定要見她或者是二哥一面,說是段泰之托特意來這裡等她出現。
之前段老爺子來靖邊的時候,慕青的確帶二哥和外祖來過這裡一次,就在外祖走的頭一天,她本是出來買了好些東西讓他帶回去給外祖母他們的,可是逛了一上午,外祖父卻讓什麼都不買,最後累了,正好到了酒樓這裡,她就帶著他進來歇腳,才在無意間說過,她平時如果在靖邊時,不在府裡,便在這酒樓後院看各種鋪子的賬本,雖然現在有白茉他們在幫她,可也因為整個西北的產業現在各城鎮都連結起來了,所以,她的事也不比之前的少。
從外祖離開之後,因為之前在段府就出過那日劫持的事,所以,他們現在都很謹慎,盡量不想讓人發現蛛絲馬跡,外祖他們隱居在雲山,原本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所以,在姬宸煜和朝廷開戰之後,為了外祖他們的安全,她幾乎與外祖斷了聯繫,這突然又冒出一個外祖父的舊友來,而且還能安穩的在這裡等她,實在有一些奇怪,慕青也就將那人直接帶回了她在二樓的接客間。
來人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清瘦,一身青衫,與他一起前來的,竟然還有外祖家以前在雲山的段家大宅院裡的花匠郭叔,這到讓慕青有些意外,看兩人的表情,兩人似乎早已經熟悉。
「原來郭叔也來了,真是難得!」,慕青雖然驚訝,但表情卻仍舊平淡笑道。
「小姐……哦不,應該是王妃……老奴這次來,不是要找王妃娘娘的,是……是……」,郭叔直接跪下,幾乎是有些顫抖的說著話,但卻又說不出來一般,結巴著。
「早就聽說過你這小丫頭的閨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曾聽你外祖父多次誇獎你的聰明乖巧,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看,今日終於有緣相見,甚是安慰!」,那老者一番客套,只是在客套之中卻又透著一股清傲之氣。
聞言,慕青只是淡笑道,「多謝老先生誇讚了,只是不知道老先生怎麼稱呼?與外祖父他老人家又是怎樣的淵源?」
儘管她的語氣不是很好,但那老者似乎也並不太介意,只是緩慢的說道,「老夫姓燕,在雲山開了一座雲山書院,與段泰最初是同窗,後來是相知有友人,只是自從淳於奕一家在都城出事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也沒有聯繫過,想不到幾年不見了,再得到他的消息,竟然是可能天人永隔了!」
那燕老院士一說完,已經平靜下來的郭叔才趕緊解釋道,「王妃,這位燕夫子是老爺的好友,也是老爺之前授課的雲山書院的院士,老奴兩個月前從山上逃出來,暈倒在路邊,正好被燕院士所救,等養好傷時,已經是月餘後了,老奴遠是想著自己來靖邊找小姐和二公子,可燕院士不放心,奈何我們一時又沒有老爺的信物,怕寫信過來小姐不信不說,還耽誤了事兒,所以,燕院士才帶著人陪著老奴一起過來,前天到了之後,我們便去段府和王府門口求見了好幾次,都被拒絕了,說是小姐不在靖邊,幸好老爺之前有交待,老奴告訴了燕院士,燕院士說可能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把消息告訴小姐,所以我們才想著在這裡來等候小姐的!」
在他說完後,燕院士也是輕歎一聲道,「你不用覺得奇怪,也不用懷疑老夫,若不是當年段泰與老夫有救命之恩,今日在他家最危難的時刻,老夫也不必如此冒險費勁來替他傳這個信,既然老夫沒有能力助段老一臂之力,也只能幫他家的奴僕平安將他的消息傳給他的外孫了,倒是煜王妃,終究是一介女流之輩,竟然我們能求見你無門,可見王妃目前並不知道自己的外祖家發生何事了吧!」
燕院士一說完,慕青整個人一驚,頓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可心裡卻有所懷疑,也就站起來對著燕院士出於晚輩對長輩的行了個禮,才平靜說道,「燕院士不必客氣,既然燕院士要見我二哥,那燕院士稍坐,我這就讓人去請二哥出來相見!」
燕院士趕緊點頭。
慕青趕緊看向白茉,朝她微微點了下頭,才吩咐她去請「淳於慕鑫」過來。
而一會兒後,「淳於慕鑫」便在白茉的帶領下從酒樓後院直接上了二樓來,更是精神抖擻的進了房間,先對著慕青笑了笑,又在郭叔見禮的時候,對著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小妹,這位是……」,「淳於慕鑫」恭敬的看了一眼燕院士,這才轉眸看嚮慕青,故意問道。
「哦,二哥,我正好給你介紹呢,這是外祖父在雲山的好友,是外祖以前授課的雲山書院的燕院士!」,慕青淡笑著解釋道。
「淳於慕鑫」一聽是雲山書院,立即抱拳對著燕院士鄭重的行了禮,激動道,「原來您老就是雲山書院的燕院士啊,之前聽外祖父常常提起您,說您博學多才,想不到今日有幸見到,請受淳於慕鑫一拜!」
燕院士捋著鬍鬚,仔細打量了花麒,點頭道,「好好好,看來今日我沒有白來,你的確是有你爹爹當年的風範!」
「淳於慕鑫」則連說不敢當。
而燕院士則轉眸望嚮慕青,嚴肅道,「煜王妃,咱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吧,這次老夫陪著這位段府的奴僕來,僅此為還當年段老的恩情,也順便看看兩位是否能做他的外孫和外孫女!」
慕青一聽,也就笑道,「燕院士既然是外祖父的好友,千里迢迢來靖邊找我兄妹兩人,不知到底有何重要之事要交待,敬請直言?」
聞言,院士這才捋了捋鬍須,歎氣點頭道,「這位郭叔既然是段老的家僕,想必你們並不陌生,而我與他為何會今日前來,他剛剛也做出了解釋,而老夫也是因為救了他,才知道這個消息,原來煜王要謀反,而你們現在都是煜王的人,你的外祖一家自然要受到牽連,所以,他們現在已經被朝廷的人在兩個月前帶去都城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