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謎之解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結局 文 / 孤惑星
我叫蕭航,是一名可悲的網絡小說作者,我寫過的作品大多讀者不超過百人,卻因為一種名叫「愛好」的可惡動力。讓我堅持不懈。
我住在太原,租了一間月租四百的房子,如此廉價,生活的環境可想而知。
朋友來看我的時候,我一般大魚大肉,他們離開了,我便回歸到饅頭、泡麵和搾菜。
我的瘦弱甚至讓滿臉橫肉,一身肥膘的房東,都感覺可憐,所以她經常用山西某地的詭異方言衝我說著,「不敢再瘦了,成桿死了才。」
我只能勉強地擠出微笑,應付她那張缺德帶冒煙的嘴。
今年七月,天氣炎熱得讓人煩躁。
我正在「豪宅」中辛苦地碼字。房東忽然趴在門框上,「小蕭,和你說件事兒著了。」
我看了看她的表情,似笑非笑,非奸即盜。
「額。什麼?」
「我給你找了一個合租的。」
也就是說我每個月的支出將從四百降低至二百,而同時,這彈丸之地,要多出一個不該存在的傢伙。總體來看,半凶半吉。
我猶豫了會兒,「他人呢?」
「我在這。」房東的身後,走來了一個比我還瘦弱的男人,他手裡拿著破舊的行李箱,看樣子應該是奔波了很久。
他似乎很累,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床上。他的臉很年輕,卻讓人感覺寫滿了風霜和無奈。
「剩下子的事,你兩個自己處理。」房東甩下了這句話,就扭著大屁股,留我一個「妖嬈」的背影。
「最重要的,減我的房租。你總該提一下吧。」我心裡抱怨著。
「我叫蕭黎濤。」那人衝我打著招呼。「今年三十,你叫什麼?多大?」
我一愣,首先,他竟然和我同姓,其次,他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
「哦,我是蕭航,二十三。」
「你在做什麼?」蕭黎濤指了指我的電腦,「寫小說嗎?」
「是的。」
蕭黎濤微微地轉動著腦袋,觀察著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之後。他不客氣地向後一仰,重重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哎。」我歎了口氣,心想事態已經朝著「凶」的方向發展。
我繼續碼字,而蕭黎濤的呼嚕聲已經響起,要知道,這嚴重影響了我的創作,我惱怒地轉過身,望著他。
我多希望他這時候能睜開雙眼,然後給我一個歉意的微笑,然而恰恰相反,他的呼嚕聲越來越大。
我走到蕭黎濤的身邊,推動著他的肩膀,他撓了撓鼻子,聲音稍稍降低,與此同時,他上衣口袋中的身份證掉了出來。
我幫蕭黎濤將身份證撿起,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然而猛然間,我就注意到了異樣,身份證上,他的出生日期是一九七五年二月四日。
也就是說,他今年應該已經四十歲了。
我望著蕭黎濤年輕的面容,頭腦中冒出了一個讓自己恐慌的想法,「不會是殺人犯的假身份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蕭黎濤忽然睜開了雙眼,他盯住我的雙手,眼神敏銳得像一匹狼。
我感覺有些尷尬,於是輕聲說道:「你、你身份證掉了。」
「哦。」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之後再度將身份證放入上衣口袋。
我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表面上是在碼字,心裡卻不知道該想寫什麼。
我知道,蕭黎濤此刻一定在望著我的後背,這不禁讓我毛骨悚然,小說電影中的鬼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現實中的人心。縱狂雙弟。
「你是個作家,對嗎?」蕭黎濤忽然冒出了這句話。
我停下偽裝活動的雙手,回答道:「更準確的說法是,我是個作者,我沒寫過什麼優秀的作品,夠不上『家』這個稱號。」
「或許,你可以寫一寫我的故事?」
我轉過身來,和蕭黎濤面對面。
蕭黎濤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平靜地說道:「我出生在甲寅年十二月二十四,也就是陽曆的一九七五年二月四日,算起來,我現在應該已經四十歲了,然而事實上,我只有三十歲。」
「為什麼?」我疑惑地問。
「之所以省去十年,是因為那十年,我做了一項非常特殊的工作。當然,這項工作你可能會感覺不可思議,但它確實存在。」
「什麼工作?」
「引渡者。」
我一臉茫然。
蕭黎濤開始向我解釋道:「所謂引渡者,就是將游離在人間的靈魂導入陰冥的使者。」
我輕輕的笑了,「或者說你是死神?」
反問中夾雜著嘲諷,這一點,連我自己都注意到了。
「不。」蕭黎濤衝我搖了搖頭。
「在成為引渡者之前,是不是你經歷過死亡?」
蕭黎濤站起身來,他走到窗戶邊,望著窗外,「沒錯,而且我死的很慘。」
「那你又是怎麼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中?」
對於這個問題,蕭黎濤沉默了很久,透過玻璃的反射,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濕潤了,幾次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安靜地等了一會兒,他終於苦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其實,我不知道該怎樣描述這個撲朔離奇、恐怖荒誕的故事。一方面,它錯綜複雜,各個事件之間的利害關係甚至連我自己都略感糊塗,而另一方面,它所描述的世界和任何人的理解都頗不相同。或許,我該將它埋藏在心底,到了我死的那天,所有的一切也便隨風而散。然而,每當我孤獨地望著滿天繁星,回想著那一波又一波的可怕陰謀,依舊膽戰心驚的時候,我就越有一種傾訴的衝動······。」
「既然如此你就說吧。」
「要講的話,應該從八四年的一場災難講起······。」
所以大家看到的這個故事完完全全地源於蕭黎濤的真實敘述,因為我只是個記錄者和整理者,不出現在故事中,所以前面我用了第一人稱。
蕭黎濤如今在也讀者群裡,每天會看著少有的幾個人,交流著這個故事。
在前期的描述中,蕭黎濤總是會動情地透漏之後發生了什麼,所以這也形成了很多人抱怨的問題,前面劇透太多。
這並不是我這個作者的過錯,完全是按照蕭黎濤的邏輯在走。
其實,剛剛聽蕭黎濤講這些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他的謊言,所以也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但他的邏輯確實很好,至少我沒發現什麼漏洞。
在談到他師父的時候,蕭黎濤說,「如今我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回想起那段日子,心裡不禁百感交集。師父的笑容,只會閃現在我的夢中;師父的呼喚,也停留在記憶的深處。我如今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眼見「知天命」的臨近。所謂『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隱含的意思是人生的出發點不一樣,基礎底質不一樣,只要在現有的底質上努力盡力竭力去做,便會內省不疚,問心無愧。按照這樣的說法,我已然算是「君子」了。但是我很慚愧,因為我感覺對不起師父。師父臨終的那個玩笑,我始終是不能釋懷的。我不該那樣說。」
還有很多讓我奇怪的地方,我不理解,蕭黎濤既然有弟弟妹妹,為什麼要和我合租在這個可憐兮兮的彈丸之地。
蕭黎濤說,「這是因為,故鄉包含了他太多過去的記憶,他不想在回到那裡,經歷了太多之後,親情也就淡了。」
蕭黎濤沒什麼經濟收入,但是他過的自由自在,他不像殺人犯一樣,躲躲藏藏,我便放心而來多,從我看來,倒是很欣賞他的這種性格,時間久了,我便和他真正意義上,成為了朋友。
偶爾我也會試探試探蕭黎濤,看看他到底是說真話還是在說假話。
我和他談及命運的時候,他說,「事實上,人的生命長短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當然,做了很多善事,終究是能延長些許。不過,這不是一個必然的因果關係。管理這方面的傢伙們,就像是公司裡統籌年終獎的高管,學校裡分配獎學金的老師,絕對的公平基本上不存在。」
而我問他,有什麼克鬼之道,他說:「鬼還不少東西,包括:經書、寶劍、鏡、觀音像、神廟、城隍、紅布、桃枝,甚至人的血、唾液、童尿等等。民間傳說,如果把劍放在病房或新娘花轎裡,則鬼不敢近;在外遇到鬼,要趕快跑到附近廟裡。如果不幸找不到廟,咳嗽、唱歌、唸經或背正氣歌也都有幫助,老人家還說:一支腳毛,管三個鬼。所以拔腳毛的結果,是變的怕鬼。」
蕭黎濤講的這些話,確確實實和道士類似,我嘗試地搜索了一下,也並不是來源於其它人口中。
蕭黎濤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為我講完了所有故事,可是還有些重要的事情,他沒有交代。最重要的,便是他和陳是名的那一戰,最後如何收場。
確定的事實,他還活著。
每次我問他,陳是名為什麼放過他的時候,他都是微微一笑,不給我解釋。
直到某一天,他和我喝多了,他這樣說道:「下陰帝,在陰冥中已經呆了百億年,和陰天子相同,倘若他本心是惡,怎麼可能做到?」
「那他之後怎麼樣。」
我為他徹底解開了封印,將他送到了昊辰境地,讓他終身和蕙質蘭心在一起。
我笑了,「那為什麼以前你不願意提及?」
「陰天子令我在人間呆上四十年之後,回到陰冥繼續處在上陰帝的位置,可在我的心中,卻深深地思念·····。」
我明白,蕭黎濤思念的對象,是寵安。
但自始至終,他也不知道寵安在什麼地方,他只能孤獨地在人間煎熬,等待著某一天,回到陰冥,憑借自己的權勢,找到寵安。
蕭黎濤和我呆到了十月初,他忽然對我說,自己想再度走一走曾經和師父經歷過的道路。
我看他已經下了決心,就沒有阻攔他,而是將他送到了火車站,祝福他一路順風。
等我回到住的地方的時候,門前正站著一個女孩,那女孩二十多歲,長相甜美漂亮,一對美麗的大酒窩,十分迷人,我正在想,自己怎麼可能遇到這麼幸福的事,那女孩先開口問我。
「栩栩,在嗎?」
我愣了一下,原來是找蕭黎濤的,我回答,「他剛走。」
女孩立即很著急,我便問了一句,「你是誰啊,找他有什麼事?」
「我叫寵安。」女孩說。
我瞪大了眼睛,然後連忙將她送到火車站。
望著她進站的背影,我嘴角掛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