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謎之解 第一百七十章 厭火村 文 / 孤惑星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中,天上正在潸潸地笑著小雨,而我的身體。也被雨淋濕了。
我有點詫異,畢竟自己是靈魂,怎麼會這樣?
頭頂上,冒出了一把傘,陰天子正在笑瞇瞇地看著我。
「你醒了?」他問。
「嗯,怎麼回事?」我不解地看著他。
「我已經讓范宗良交出你的遺體,然後借助九味神草的力量,讓你重返人間。」
「哦,原來是這樣。」我平淡地回答著。
然後我扭動著頭,看著四周。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似乎我身處在一座小山上的窪坑中,身子下,全都是積水。
「又恢復了人的本相。有什麼想說的嗎?」
「當初范宗良做的那筆交易,是你命令的?」我問。
「不。」陰天子搖搖頭,「這和我沒有關係,是他自己想這麼做的。當然,也算是積攢了很大的功勞。」
「在開始的時候。范宗良是妖怪吧?」我說道:「他為什麼之後,又會變成了現在的陰冥中的人物。」
「范宗良原來也是鬼谷子的徒弟,但是他貪圖法器,所以最終墜道。可惜,死後,他怨氣太強,便繼續作祟,鬼谷子將其封印在混斗天書墓中,以此,讓其不再作惡。你師父也算是機緣巧合,釋放了他,范宗良回到陰冥之後,頓悟開來,南陰帝便留他在道場任職。為了報恩,范宗良將奇門遁甲的竹簡轉變成文字。留給你師父,這也就是你之後能用陰陽輪迴眼看到的那本書。」
我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我曾經還擔心,他會別有企圖。」
「那麼。重回人間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可能要重歸到仇恨輪迴中吧。牛學志的死,一定和陳是名有關,雖然前世我愧對他,但今生他可以報復我,而不該是我親近的人。」我無奈地講道。
「以仇恨為源泉。釋放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當仇恨消逝,為了維持力量,又會建立新的仇恨,日久天長,終究是成為毀滅自己的禍根。」
陰天子沉默了一會兒,「這樣吧,我送你到一個地方,希望你能在那裡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進而忘掉仇恨。」
陰天子又在空中畫了個圈,和進入昊辰境地類似的場景,只不過,這次光波漩渦吸收的力量更加強大。
我感覺自己在一個五顏六色的管子中穿行了一下,而剎那間,腳就落在了平坦的地面上。
我仰頭向上望去,天空中的陽光頗為昏暗,一點都不刺眼。
而四周,則是枯朽的樹木,唯一一條小路也狹窄泥濘,我不明白陰天子毫無徵兆地將其引入了這樣一個地方,到底有什麼目的!縱溝畝才。
陰冷的秋風輕輕地吹拂著地面,一片片落葉隨風飄起。
枯萎的小草和光禿禿的枝葉,如同日暮西山的老者,毫無生機。
淒涼遍地。
一隻不知名的小蟲子,晃在半空中。
小蟲子的前方是一張幾乎不成形的蜘蛛網,網上沾滿了灰塵,呈現出淡灰色。
小蟲子極力地避開蜘蛛網,它快速地震動著翅膀,朝著網相反的方向飛去,然而風,卻讓它和網的距離越來越近。
最終,小蟲子撞在了網上。開始的時候,它盡力掙扎,可惜,卻被束縛得越來越緊。
後來,小蟲子不動了,它無奈地服從了「風」的安排。
從隱蔽處,爬出來了一隻黑色的大蜘蛛,奔著小蟲子的位置而去。
蜘蛛不急不躁,緩緩地從腹中吐出了絲,逐漸地包住了小蟲子的全身。
小蟲子木然不動,彷彿自己已經成為一具屍體。
我挪回目光,頓時感覺,自己和那隻小蟲子,有幾分相似。
走出了這片枯樹林,就來到了鋪墊不平坦的街道上,街道兩邊是相連的房子。這些房子呈現出黑色,似乎是曾經被烈火燒灼過。
而每家每戶在破舊的門上,還貼著黃色的符咒,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
「屋子有人嗎!」我問。
沒有回答。
我當了十年的引渡者,雖然有四年的時候,不在職位上,但我對這個世界,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些,我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應該獨立地存在著。換言之,生活在村子裡的人,應該只存在正常人的傳說中。
遠遠地,我能看到有祠堂的存在。
而隨著和祠堂距離的拉近,我聽到了越來越強烈的鼓聲,鼓聲急躁不安,似乎傳遞出一種不良的信息。
我心裡忽然出現了一種想法,這裡一定出現了什麼事故,陰天子的目的則是讓自己解決事故,最終,得到某種真理。
祠堂建在了兩座小山之間的縫隙中,但位置相對較低,所以,進入祠堂內的階梯是向下的。
祠堂的紅色正門前,則立著一尊很大的神像。
神像盤膝而坐,仙風蔚然。
我感覺神像的面容十分眼熟。不過,他想了一會,也沒猜出神像的身份。
在祠堂前,我注意到看門人的體態像猿猴,皮膚黑如炭。他駝著背,身高才勉強觸及到我的胸膛。
看門人的手中拿著叉子,看模樣頗為滑稽。
難道是傳說中的厭火村?我在心裡想著。
據說厭火村和禍斗是相互競爭的災難。
厭火村人捕殺禍鬥,而禍斗排泄火焰,燒灼厭火村人。
看門人沒有阻攔我,他推開紅色的大門,請我入內。
走進紅色大門,內部是寬敞的院子,兩邊則有一些小屋子,再向裡,才是祠堂的正室。正室門前擺著大鼓,一個厭火村人正在狠狠地敲著。
從我現在的位置看,祠堂中擠滿了人,像是圍觀著什麼。
敲鼓的厭火村人大概是一個瞎子,他沒攔截我。
這裡人的處事方式,和正常世界完全不同,但也能被理解。
正室裡面立著一道石像,也是體態如猿猴,皮膚像黑炭,但身形較大。估計那應該是厭火村的祖先。
從高處向下望去,只見地面上並排地躺著一大群孩子,那些孩子都是面朝大地,而背部向上,他們的姿勢十分古怪。
在孩子們的面前坐著一個醜陋的巫師,他披頭散髮,臉上還紋著文身,穿著破舊的衣服,佝僂著腰,正唸唸有詞。
巫師的手裡則拿著稻草,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稻草人。
「喂。」我說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呢?」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突兀的聲音,而隨之目光也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現在的情況略有些尷尬,我知道,自己在無心中,已經觸犯了某種禁忌。
果然,所有人都怒目而視。
我退後了兩步,這種眼神,我很熟悉。
小時候受人欺負,就是被人這樣盯著的。
這是厭惡,在雲夢城的時候,他就已經見慣了。
我舉起手,手心裡握著一團火焰,以作自衛。但這是個很愚蠢的行為。
厭火村裡的人見到了火焰,就像是看到了兇猛的猛獸一樣,都開始瘋狂地拿著手中的東西,砸向我。
我忙用手擋住自己的頭。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的巫師忽然大喊了一句。
「住手。」
巫師的聲音很嘹亮,所有的人都聽得十分清晰。
眾人回頭看著巫師,巫師微張著雙目,對我說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機緣巧合。」
巫師悠悠地對我說道,「那麼最好盡早離開這裡,否則,如果在這裡惹是生非,恐怕你們會死的很淒慘。」
「我自己沒能力回去,只能等陰天子。」
巫師瞪大了眼睛,而周圍的人,則對陰天子和你熟悉,我猛然記起,外面的神像和陰天子的模樣,終究有幾分類似,雖然外貌差了一些。
聽了我的身份之後,厭火村人對我便很恭敬了。
我指著地面上的孩子,「能講一講事情的經過嗎?」
「要從三天前說起呀。」我身旁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忽然說道。
那老人的身上掛著一串狗牙連成的項鏈,穿著彩色鮮艷的衣服,看模樣,地位比其他人都高。
「這些孩子們都在同一晚做了同樣的夢,之後便昏迷不醒。」
「你是?」我淡淡地問道。
「我是厭火村的族長。」
「那是什麼樣的夢呢?」
族長捋了捋鬍須,「那天早上,孩子們醒來的時候,都和父母說自己看到了一個年輕小孩兒,小孩兒在夢中央求著,得到三樣東西。一是稻草紮成的草人,二是一張寫著名字的黃表紙,三是一根蠟燭,黃表紙貼在草人身上,蠟燭插在草人頭裡,點燃蠟燭,直到草人燃盡。」
「這是做什麼?」
族長看著滿臉疑惑的我,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當時那些孩子的父母,並沒有在意,所以根本就沒有按照夢中所說而做,未曾想到,過了兩天,孩子們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父母們議論紛紛,才知道所有的孩子都做了同樣的夢,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巫師坐在那裡,他閉上了眼睛,說:「這是陰靈夙願,你們沒有完成,當然要報復。趁早按照夢中的方法做了,孩子們才會安然無恙。」
族長顯得猶豫不決。
「為什麼不能聽從巫師的話呢?」我問。
但之後我就後悔了,很顯而易見,厭火村怕火,這是不可之舉。「不用說了,我理解。」
我望著巫師,忽然覺得他很詭異。不單單是長相,更是他心中的想法。
「同為厭火村人,為什麼他提及燒稻草人的事情理直氣壯?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我在心裡想。
族長對我很尊敬,「那麼尊敬的人啊,現在有除了不用火的其他方法嗎?」
「這個······。」我為難了,畢竟我不懂什麼。所以猶豫了半天,隨口說了一句,「先讓我看看吧。」
我走到孩子們的身邊,輕輕撥動著孩子們的身體,那些孩子眼睛和嘴巴處,都呈現出淡青色,我低聲說道:「他們似乎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