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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跡天涯 第七十九章 局中局 文 / 孤惑星

    我沒關心身後站著誰,現在最讓我擔憂的,是師父的安危。

    李木心蹲下身子,摸了摸師父的心臟。「他已經死了,現在我們怎麼辦?」

    「扔進火堆裡面,燒了算了。」范書琳說。

    「不······。」我剛準備發出這個聲音,但身後的手,強大有力,根本不給我張口的機會。

    「這主意不好。」范書琳說,「能讓騰龍那老傢伙相信,一切是意外,就盡量讓他相信,如果屋子裡出現了兩具屍體,很不靠譜,不容易解釋。」

    「那你說怎麼辦?」

    「找個地方,埋了就行。」范書琳說。

    「聽老婆的。我現在就去。」李木心嘿嘿笑著。

    「別急。」范書琳指了指我所在的屋子,「順便把他徒弟也埋了吧。」

    「如果你想報仇的話,不要出聲。」身後的人對我講道,「如果你想死的話,可以大喊。」

    我淚流滿面,扭過頭看著身後的人,那人推開了屋子裡後面的窗戶,之後迅速地將我拉進了衣櫃裡。

    李木心和范書琳走進屋子,望著屋內的場景。

    「糟糕,一定是逃跑了。」李木心指著窗戶說道。

    「小孩子,量他也跑不了多遠。」范書琳說,「我去追,你把老和尚埋了。」

    范書琳和李木心,抱著師父,走出了宅子,我則從櫃子裡出來,心裡哀傷不已。

    恍然之間,這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滿心都是傷痛。

    「我理解你失去親人的痛苦。」身邊的那個人,對我說道。

    直到這時,我才開始關注他的長相。

    他長得文質彬彬,濃眉大眼,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壞蛋。

    而他的手上還戴著手錶,看起來挺華麗。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裡?」

    那人笑了,「這裡原來是我家。」

    「你家?」

    「我叫陳劉濤。」他忽然說道。

    「你是陳順才的兒子,眼鏡男的大哥?」我疑惑地問。

    「你叫陳金明眼鏡男?」陳劉濤摸了摸我的頭,「挺有創意。」

    之後,陳劉濤拉著我,打開了衣櫃下面的暗門,然後抱著我跳了下去。

    暗門之下,是一間密室,密室中,有一台木質桌子,兩把椅子,周邊則是幾個編織袋,桌子上放著一個木盒,旁邊則是茶几。編織袋裡面可能裝著一些垃圾,因為我能聞到隱隱約約的臭味。

    我先讓自己定下心來,畢竟人生的變故,已經經歷得足夠多。

    雖然師父也離開了我,但我必須沉下氣來,否則,可能在這個陰謀爭鬥的漩渦中,慘遭殺害。到時候,何談報仇?

    「坐吧。」陳劉濤說。

    「你為什麼救我?」我好奇地問。

    「我在尋找一個見證。」

    「嗯?見證是什麼意思?」

    「數年前,我被自己的親弟弟陷害,如今,我想再看看,會不會被自己的朋友陷害。」

    「眼鏡男是養子。」我提醒道。

    「我和他一起長大,在我心裡,他和親弟弟差不多。」陳劉濤說。

    「那所謂的殺人,是被眼鏡男陷害的?」我問。

    「沒錯。」陳劉濤對我講道,之後,他給我講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數年前的一天,眼鏡男找到陳劉濤,說有人搶了他的女朋友,而且,眼睛男將整個事情描述的非常淒慘。陳劉濤義憤填膺,二話沒說,立即找人幫自己的弟弟出氣。本來陳劉濤有一把仿真手槍,那手槍裡面放的是假子彈,最多只能將人打暈,可那天,陳劉濤開了槍,沒想到射出的竟然是真子彈,被射擊者當場斃命。陳劉濤逃回家後,陳順才聰明絕頂,他立即猜到是眼睛男陷害自己的親兒子。他想救兒子,化解整件事,不過,仇家肯定會借這件事狠狠報復。所以,為了長久打算,他讓兒子外逃。自己不但對於整件事隱忍不發,還將財產傳給眼鏡男。

    聽到了這些事情之後,我疑惑不解,「不是說,碧玉觀音有強大的力量嗎?為什麼不用碧玉觀音扭轉這一切?」

    陳劉濤歎了口氣,「父親沒給我留下什麼遺產,但他告誡了我一句十分重要的話,絕對不能和碧玉觀音對話,否則,就是自取滅亡。」

    然後,陳劉濤打開了桌子上的一個木盒,盒子裡的玉石冒出綠光,在黯淡的密室裡,感覺十分顯眼。

    「這是碧玉觀音?」我問。

    「沒錯。」

    「可是我感覺,它沒有觀音的模樣啊!」

    「當年騰龍將碧玉觀音交到了我父親的手裡,我父親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將其打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哦,是這樣啊!」我回答。

    和陳劉濤的對話中,我得知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路文軍是他的朋友。

    在宅子中,其實分了三股勢力。

    代表眼鏡男的李木心和范書琳夫婦、騰龍、以及代表陳劉濤的路文軍。

    只不過隱藏最深的,就是路文軍。

    「你確定路文軍,是你的真心朋友嗎?」我問,畢竟路文軍看起來心思陰沉,看不出他想什麼。

    陳劉濤搖了搖頭,「自從發生了陳金明陷害我的事情之後,我對很多事都表示懷疑。所以我說了,你是個見證。倘若路文軍最後為了奪取碧玉觀音,殺了我。或者我看不到,你卻能看得清清晰晰。」

    「你這是賭命啊?」我問。

    「不。」陳劉濤停下了,之後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在賭這個世間的真情。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麼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在我和陳劉濤對話的個過程中,密室中忽然傳來了鈴鐺的響聲。

    「怎麼回事?」我問。

    「這密室四通八達,能進入任何一個房間。是路文軍告訴我,他那裡出事了。」

    言罷,陳劉濤拉著我,爬上了另外的一個梯子,他輕輕地推開暗門,透過櫃子縫隙,向裡望去。

    只見騰龍正在和路文軍對話。

    「你聽說過碧玉觀音嗎?」騰龍問。

    路文軍想了一會兒,「是不是十年前,博物館裡失竊的那個。」

    「沒錯,那碧玉觀音就是我偷的。」騰龍很驕傲的嘿嘿一笑。

    看騰龍的模樣,他似乎正在拉攏路文軍。他老伴兒的去世,至少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傷心的神色。

    騰龍繼續講道,「其實我和陳順才是遠房親戚,他把我安置在這座古宅裡,時不時的找我幫他做些見不得光的事。至於他讓我偷的碧玉觀音,陳順才就把寶貝藏在了大宅,他沒有告訴我藏的具體位置,所以找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找到。你也知道,我眼睛壞了,故而想讓你幫幫我。」

    騰龍的話,講完,整個事件就入了羅生門的狀態。在眼鏡男的口中,碧玉觀音是騰龍自己偷的,現在卻換成了受陳順才指使。

    而且,陳順才煞有其事地留下了遺囑,說碧玉觀音,藏於黃雀,但騰龍竟是早已知曉。

    仔細想想,一切不過是局中局。

    路文軍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他說道:「我對尋寶沒什麼興趣,騰大爺,你還是讓李木心夫婦來幫你吧。」

    「不行不行!」騰龍緊張到,「他們也是來尋找碧玉觀音的。你不知道,這些年,陳金明已經把陳家財產揮霍大半,就指望著碧玉觀音,改變他的命運。」

    「那騰大爺,我現在知道了您老的身份,您就不怕我報警嗎?」路文軍疑問道。

    「不瞞你說,我老伴兒是雲南人,從小就學過巫蠱,現在家裡還養著一些蜘蛛蠱。她生前不許我動這些東西,她去世後,我終於是弄到了這些東西。就在剛剛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成功的在你身上施了蠱。這個蠱在一個月內沒有解藥,就必死無疑。所以只要你乖乖聽我的,我會在五天後給你解藥,讓你能再堅持到下一個月,以此類推。但是如果你不聽我的,哼哼,你就會很快進入墳墓的。」騰龍這時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十分可怖。

    我聽過蠱術,但從騰龍口中講出的,越發地感覺,像是騙小孩子的把戲。

    路文軍猶豫著,他想了一會兒,「好。」

    騰龍滿意地說道:「相處兩年了,我相信你是一個本分的人。只要你答應幫我,不但可以好好活著,還能分到一大筆錢!」

    「好。」路文軍說。

    騰龍高興地離開了,也就是片刻的功夫,李木心又進來了。

    「路文軍,我想和你一起幹一件大事!」

    看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望著李木心的神情,我心裡很激動。總想著衝出去,殺了他。

    「噓。」陳劉濤提醒著我,讓我不要衝動。

    路文軍看著李木心,詫異道:「什麼事?」

    他故作神秘,「如果你答應我,事成之後會分到一大筆錢,如果不答應的話,哼哼······。」他亮出一把刀。

    路文軍還沒有反應,突然聽見外面一聲尖利的嚎叫,聽聲音,應該是李木心老婆范書琳發出的,李木心眼珠一轉,還是迅速趕了出去。

    范書琳僵硬地躺在地上,兩眼圓睜,面目扭曲,口吐白沫,顯然是受到了驚嚇,路文軍跑過去,蹲下身字探了探她的鼻息,范書琳已經死了,就在這時,只聽見李木心大喊一聲:「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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