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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一二六章 婉婕妤斷氣了 文 / 舒沐梓

    季昭華肩頭一抖,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不敢帶笑,但是也不敢露出惶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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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一刻。季昭華不得不承認權利的力量,也許在夏侯忱身邊,慢慢的她會模糊化權利的殘酷。只因夏侯忱很少會在她面前露出如此強勢霸道血腥的模樣,但是許皇后不是,耳邊聲聲的慘叫聲讓人心裡膽怯,在這樣絕對的權利面前,誰都會怕的吧。

    雖說季昭華自信沒有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但是如今的許皇后,哪裡是能用正常的思維去考慮的。

    「臣妾在。」季昭華恭敬的說。

    許皇后慘白的臉上顯出一絲笑容,但是這笑容真的真的不是喜氣的笑容,頗有些無可奈何的心境。

    「本宮聽說都城的上元燈節熱鬧燦爛,只是年紀小的時候家人不讓出門,及笄之後就入了宮,一直也無緣得見。想想還真是遺憾。」

    這番話說的平淡,但是季昭華還是不可抑制的驚慌起來。

    抬起頭對上許皇后黑漆漆的眼睛,也不過是在瞬間,季昭華就笑了起來。也許她剛才真是自己嚇唬自己。許皇后就算是因為失去孩子。心中藏著戾氣,但是更多的,她還是能坐上高位的女人。心計手段什麼都不缺,定下心來。這樣就好,不直接簡單粗暴就好。

    「皇后娘娘言重了,這宮外的繁華哪裡比得過宮裡,站在這銅雀宮的門口,就能俯視整個皇宮,那景象想來才是最好的,娘娘有興致的時候可以瞧瞧的。」季昭華回道。

    許皇后眼睛閃了閃,她當然知道季昭華不是韓家的女子,秦王府裡的許側妃才是她同父同母的妹妹,至於婉婕妤,那不過是庶女,死不足惜。從一開始。許皇后還是良妃的時候,她就沒打算動季昭華,一個冒名頂替的女人,無論如何對她是沒什麼威脅的,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得聖心的很,加上她自己懷孕。

    後來她也問過太醫,太醫都說醫書裡有過記載,女子在懷孕末期與生產初期有可能得上一種怪病,多疑,愛哭,很多事情都會鑽牛角尖。在民間,通常都是丈夫對妻子多些愛護,多包容就好了,但是這裡是在宮裡,皇帝哪裡會為了你的懷孕而對你多有忍讓,該是如何的,就是如何的。

    前幾日,她受封為後前夕,家人進宮探望,家中父親已經啟程離開京城,來的是她的幾位哥哥嫂子,二哥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她,對韓妃娘娘要禮讓一些。

    當時許皇后不解,憑什麼要禮讓一個沒有靠山的女人,許皇后一直認為季昭華的命運是捏在她手裡的,只要她說出季昭華的真實身份,季昭華立刻就得死。

    怎麼對付季昭華,許皇后都是早都想好了的。

    但是許家二公子,只是淡淡的說:「你以為爹爹是為什麼離開京城的?這只不過是皇上給我們家的一種警告,你要是敢對韓妃娘娘不敬,那就是想看著許家傾覆。」

    這是什麼話,許皇后瞪起眼睛,「難道我們許家還比不過一個孤女?」

    傻瓜,許家二公子真想說我的傻妹妹,但是她現在的身份明顯不同,他什麼都不能說。有時候女人還真是天真的很,什麼孤女,就憑著夏侯忱對季昭華的這份寵愛,這份心意,就足夠匹敵他們許家滿門了。但是說這些,只會招來許皇后更深的怨念,許二公子理智的沒有說,而只是淡淡的告知,「你知道韓妃原本姓什麼?我已經問過二姐,在秦王府的時候,她叫季氏。你知道季家原來是什麼樣的家族?我實話跟你說,現在秦王手下,三分之一是季家的家臣,還有前個兒,皇上開心的很。秦國那個做了大汗女婿的季曠,是季氏的弟弟,你覺得這樣的身份,是一個孤女?」

    許皇后不是不震動的,也許是一直以來的心理作用,從亂世而來的國度,總是將軍人看的很重。許家就算是在書生圈子裡很有聲名,但是比之武將,那可真不算是什麼,真打起仗來,百無一用是書生。

    許二公子看許皇后有些怕了,也就不在多說,那日他在上元燈節看到季昭華的時候,是他多日來心裡一直盤旋的,季昭華傾城容貌令人不能忘懷,但是到底他不是那為了美色就不要命的風流之徒,說起那天晚上,他更在意的是夏侯忱。

    夏國高高在上的帝王。女估何圾。

    許二公子身上帶著讀書人特有的傲慢清高,所以他是不怎麼相信,季昭華會有那麼好的文采,奪得那晚的頭籌。當然,也是他內心裡更能接受自己輸給皇帝,而不是一個后妃。輸給皇帝,就說明夏侯忱為了討美人開心,竟然在宮外這般大動干戈。

    最後夏侯忱帶季昭華走的時候,許二公子沒有錯過他一閃而過的目光,那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慾,將所有投注在季昭華身上的目光驅逐,這種眼神恐怕只有男人才會瞭解與體會。

    感情這個東西很奇怪的,有時候它不堪一擊,金錢,權利甚至是很實際的物質,房子,首飾都能打碎它,但是更多的時候,它又堅不可摧,無論遇上什麼,生老病死,山呼海嘯,什麼都無法阻止它的到來,它的存在。

    許二公子不知道皇上對季昭華的感情有多少,但是他絕對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去成為這段感情的驗金石。

    很多東西都是經不起考驗的,並且當事人也不願意別人去多事。

    許二公子走後,許皇后想了很久,對季昭華,她不是不恨的,雖然知道當時害她的人是婉婕妤,但是季昭華無論如何都脫不開推波助瀾的嫌疑,再者說,現在她失去孩子,婉婕妤死路一條。只有季昭華好好的,人都有一種心態,誰完好無損,誰就是最大贏家,就像兩個人打架,人們總是能先原諒,那個受傷重一點的,就算這場戰爭是那個受傷重的人挑起來的,但是後來,人們還是會譴責完全沒有受傷的,這是一種同情的本能,更是人們趨利避害的心境。

    許皇后面對季昭華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不過她還忍得住,她這個皇后沒能力將季昭華怎麼樣,不表示別人不能,就比如韓太后許皇后勾起唇角,若是韓太后知道了季昭華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臉色。這也是許皇后給自己的皇后之路找到的一個出路,前任皇后怎麼沒的,雖然人人都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都是知道的,所以韓太后就是每一個登上後位的人最忌憚的對象。

    許皇后當然也是如此。

    現在將季昭華先推出去,讓韓太后與季昭華先鬧將起來,不管誰贏誰輸,最好兩敗俱傷,這對她這個皇后來說,才是最正確的事情。

    不過顯然的,許皇后的如意算盤打的不怎麼樣。

    給皇后請安完後,就是皇后帶著後宮嬪妃去給兩宮太后請安,這是對皇后身份的一種尊重,一種認可。但是這一次黎太后似乎跟韓太后極有默契,兩人全部稱病不出,連宮門都沒有讓許皇后走進一步。

    這無疑是打臉了。

    但是許皇后為了大度的名聲,這種時候是半個字都不能說的,只得帶著后妃在鳳藻宮,鳳棲宮門前,對著殿內三叩首,以示孝敬。

    現在兩宮太后可是許皇后的正經婆婆,雙重婆婆這種事情,無論是在哪裡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尤其兩個婆婆還是如此的,心思不淺。

    季昭華望著前方許皇后挺直叩頭的背影,有時候還真是覺得宮裡的女人真是可悲的很。

    皇后又能怎麼樣的,上任第一天,頭上的太后就能給你這樣的難堪。就算是許皇后心裡早已經籌劃好如何應對,但是如此連面都不見,怕也是許皇后沒有想到的。

    黎太后,季昭華想不出她的心思,但是韓太后,前些日子與夏侯忱的對峙後,韓太后就閉宮不出,顯然是真的傷了心,不過季昭華可不會覺得韓太后此後就會一蹶不振,在這宮裡,不爭就等於等死,韓太后這樣前半生被寵愛的女子,後半生是決忍受不了被人欺負到頭上來的。

    只不過到時候韓太后會如何作為,這才是季昭華現在真正需要思考的。

    請安完,各回各宮。

    春環身上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今日季昭華要去請安,春環無論如何要跟著,她可是對這位許皇后心有餘悸。春環的這一身傷痛,說起來,也都是拜許皇后所賜,真的讓她疼了,她才能感覺到許皇后的殘酷。

    回到來儀殿,季昭華先是洗漱了一番,又換了衣物,剛才走的地方多,雖然妃位以上的都有小轎代步,但是還是免不了沾上灰塵。

    等季昭華收拾妥當,安安穩穩的坐下,春環才上前說;「主子,那個婉婕妤斷氣了。」

    季昭華雖然早已經想到,但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心中慼慼,許皇后真是太急了,剛剛登位就弄死了自己的妹妹,實在是不妥的很。

    正想著,外面的太監的聲音傳來,夏侯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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