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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五十七章 還真是水做的人不成? 文 / 舒沐梓

    季昭華心頭一跳,許側妃現在怡然成了季昭華的逆鱗,既盼著許側妃有消息,又怕許側妃送來消息。這樣的心理實在是令人無奈的很。

    讓晴霜帶了人進來,是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小丫頭,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帶著小女孩特有的嬌俏,「側妃娘娘讓奴婢給季姑娘送衣服來,奴婢是個傻的,開口就說要給季姑娘,想來是晴霜姐姐誤會了,所以才說是奴婢非要親手給季姑娘呢。」

    晴霜聽的眼睛都瞪起來,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麼。

    不過季昭華倒是聽明白了,要說呢,一個下人來送衣服,實在不用季昭華親自出面,交給晴霜也就得了。這小丫頭非說要見到季昭華才給衣服。說起來就是她不懂規矩,要是追究起來,別說是這個小丫頭,就是她身後的許側妃也說不得讓人說是個不懂規矩的。

    現在一番話下來。說什麼不懂規矩顯然是不成了。

    季昭華不想糾結這些事情。讓小丫頭將衣服放在床榻旁邊的繡墩上,揮手讓小丫頭退下。

    晴霜還是有些憤憤,不岔的說:「什麼嘛,我瞧著許側妃身邊的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只有許側妃一個看起來有些呆傻。」

    季昭華心頭苦笑,怎麼可能手下的人各個厲害,偏偏主子是個糊塗的呢,這樣的事情只有一種說法,就是主子藏的更深罷了。

    瞧著晴霜要過去將衣服收拾起來,季昭華連忙阻止,讓晴霜先下去。

    晴霜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疑心的,她一直都是季昭華的貼身丫鬟,從小到大,可謂所有的事情都是兩人知曉的,季昭華從來沒有瞞著晴霜過。現在有事情瞞著晴霜,晴霜就算是憑借感覺,也是能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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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農夾弟。

    不過季招呼是主子,想要瞞著自己些什麼,就算心裡不舒服,也是沒什麼能說的。

    等到晴霜退下,季昭華才站起來,走到窗前。

    已經立秋,夏朝地處南部,所以外面還沒有呈現出什麼入秋的蕭索景象,只不是是夜晚的氣溫低了一些。望著枝頭依舊蒼綠的樹葉,有些惆悵,這時候的故鄉周國,早已經是入秋的時節,滿城金黃的深秋,是周國最美好的時節。

    季昭華難免的有些傷春悲秋,不過這只是一剎的思緒,隨後季昭華關上了窗戶。

    原先她是不怕這些的,現在不一樣了,夏侯慎對清風館的不同如此明顯,晴風館現在不管表現的怎麼樣,都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各房派過來的眼線,防不慎放。

    等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季昭華才走回床榻,將剛才那個小丫頭送來的衣服抖開,並沒有字條掉落。季昭華有了經驗,仔仔細細的將衣服內外翻找一番,終於找到了縫製在衣服內側的布條。

    布條上的內容,讓季昭華心跳都停了。

    十日後,接你走——省身。

    季昭華幾乎在看清楚字條上字跡的同時,就張口就不大的一塊字條吞了下去。但是那布條卻像是有千金中,吞下去的同時,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季昭華的胸口。

    接她走?怎麼可能。

    季昭華想破了頭腦都想不通為什麼弟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現在身在秦王府,不是什麼簡單的別院,而是夏國最有權利的王爺的府裡。怎麼接呢?

    而且由此,季昭華也清楚的覺察到,目前的季曠怕不只是一個逃出來的難民。他能如此篤定的說出要來接她的話,那麼就是說季曠手裡還是握著一部分的勢力的。

    這些因素都不能不讓季昭華深想,到底是誰在幫助季曠。這張字條與之前的那一張並沒有什麼不同,雖說稱呼語氣是季曠的沒錯,但是筆跡絕不是季曠的,到底是誰寫的。

    季昭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一切都像是一個謎團。

    季曠說會來接她走,要接她去哪裡呢?周國是絕對不能回去了的,天下之大哪裡還有他們姐弟的立足之地。季曠又能帶她去哪裡呢,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挑,被季曠接出去,除了給弟弟添麻煩,似乎就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有些思想是不能開口子的,季昭華被這小小的布條弄的心神不寧。直到晚上夏侯慎回來,季昭華還沒有從亂七八糟的想法裡抽離出來。

    「在想什麼?」夏侯慎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季昭華的眼前。

    季昭華真是是慌急了,看到夏侯慎伸手就抱住夏侯慎的窄腰,將頭深深的埋進他的胸口,吸著夏侯慎身上的氣味,慌亂的心才安穩了些。

    「怎麼了?嗯?」夏侯慎察覺她的不尋常。

    季昭華哪裡敢說,到這時她才明白,這半日的心神不寧,其實更多的還是來自於,她不想離開夏侯慎,在那樣的動盪之後,夏侯慎給了她片瓦遮頭,給了她安穩的生活。

    對於女人來說,能有歸屬感,讓她不在漂泊實在是太重要了,雖然真的很想跟弟弟相見相認,但是如果前提是跟夏侯慎分開,季昭華內心深處還是不願的。

    「心慌的很。」季昭華抱緊夏侯慎,「不想離開爺兒。」

    夏侯慎挑高了眉頭,臉上露出了震驚的模樣,半晌才說:「莫非真的有心靈感應這東西,你怎麼知道本王要出門了。」

    季昭華震驚的抬起頭,不可思議的望著夏侯慎,心中心念直轉,一道精光閃過腦海,一個人的樣子出現在了季昭華的腦海中。

    她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眸底深處全是對他離開的不捨,更多的還有一種哀傷,這般的依賴對於男人來說,無疑是最妥貼不過的。夏侯慎低頭輕吻著她的眼皮,低聲哄著季昭華,「只是去邊界巡防,這是例行公事,每年都是如此的,不過一月時日就能回來。」

    他的親吻,讓季昭華閉了閉眼睛,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心中的血肉被撕扯的淋漓,一邊是骨肉相連的弟弟季曠,一邊是眼前這個霸道溫柔的男人,她都割捨不下,卻偏偏有人逼著她割捨。

    「還真是水做的人不成?」夏侯慎最見不得她落淚,但這眼淚還是為了他而流,他心裡又多了幾分溫暖,剛才回府先去了恬淡居,告知了王妃他要離府去巡查的事情。王妃不僅沒有半分傷感,竟然還有些隱隱的開心。

    夏侯慎不是不瞭解王妃的心情,皇上在這個時候將他派出去,多少也有些讓他離開矛盾中心的意思,太后與皇帝為了繼皇后的事情鬧的僵持不下,他這個秦王夾在中間,實在是難做人。

    現如今派他離開京城一段日子,不得不說是個好消息。

    但是這會子看到季昭華這麼傷情的模樣,夏侯慎才明白過來,他終究還是個平凡的男人,希望得到的是女子全心的依賴與愛戀,並不是審時度勢的冷靜,更不是自命清高的距離。

    用指腹輕輕給季昭華擦了眼淚,夏侯慎甚至將手指放在口中吮了吮,笑著說:「甜的。」每一滴為了他而流的眼淚,都是甜蜜的。

    季昭華這時候連害羞都顧不上了,她只是知道離開了夏侯慎,她就將要再一次面臨顛沛流離的生活,勾心鬥角,殺氣四伏。

    夏侯慎被她黏的沒辦法,好笑又無奈的說:「本王特地來陪你用晚膳的,你這樣子,是不想讓本王用膳了麼。」

    季昭華才不管,方正就是黏在他身上不下來。

    夏侯慎可真是,心都要化了。只能抱孩子似的將她抱起來,吩咐三喜去備飯。

    小廚房今日已經設好,而且下午季昭華那樣失魂落魄的樣子,晴霜不放心,晚上特別做了在周國時季昭華最喜歡吃的貓耳朵。

    季昭華抱著夏侯慎不撒手,夏侯慎也沒有半分的煩躁,將季昭華安置在懷裡,用湯匙乘了湯湯水水的貓耳朵,吹涼了餵給季昭華吃。

    季昭華有些難為情,推說:「王爺你也吃。」

    三喜簡直看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這哪裡是平時那個威武雄壯,脾氣不好的王爺,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堂堂夏朝秦王能做到如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夏侯慎是個多麼寵女人的人呢。

    夏侯慎今日不知是不是要離去,心裡也是不捨的,對季昭華格外的縱容些,基本上就是季昭華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連反駁的話都沒有,脾氣更是好的無以復加。

    晴霜一直都覺得王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原本覺得美中不足就是王爺脾氣不好,而且對女人也不是那麼疼愛的,前天王爺不是還去了紅杏院,想來對女人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但是到了今日,見到這樣的場景,就是晴霜都不得不歎一聲,王爺真乃好男人。

    要知道,就是季昭華與孟辰良感情最好的時候,也沒見過孟辰良這般寵著季昭華。

    夏侯慎本就身材高大,季昭華窩在他懷裡顯得格外嬌小,難免的就更多了幾分心軟。兩人你儂我儂的用了膳,照例還是在外面散步。

    再回到屋內的時候,季昭華再一次陷入矛盾。

    照理說,夏侯慎要出門,臨走定是要好好的洩洩火氣的,可是她身子還沒有乾淨啊難道又要讓他宿在別的地方?季昭華不想,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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