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如死寂的蒼白 文 / 柏曉白
「當然，哈哈，這裡要是奇怪的山洞，我就一輩子不想離開山洞了。」關凌月笑開。
「以後注意不要再這麼笑了，最多露八顆牙齒，不要露出牙齦。」
「呃……」關凌月愣住，下意識的伸手把自己的唇摀住。
「也不要這樣捂嘴，就算驚訝的時候要把嘴捂起來，也要這樣。」馮太太伸手，將關凌月嚴嚴實實捂在嘴上的手拿開，朝下移動，只留了兩根手指的位置輕輕覆蓋在唇上，這樣顯得矜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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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零七分，蘇沛坐在自己的車內，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抬腕看著腕表上的時間，微微皺眉，再看看前面堵成一條龍的車子，他知道自己要遲到了。
打了電話給蘇夫人，蘇夫人一接起來就似乎如有預見一樣的說：「是不是要遲到了。」
「車子堵住了，您要等等我了。」
八點四十七，蘇沛終於趕到了海岸的一處餐廳內，餐廳的名字叫1901，餐廳佈置很簡潔，白色的裝潢，有點古舊風格的餐桌和椅具，配著不遠處的海岸夜影，非常的有古調韻味，在以新潮浪漫為主流風格的b市顯得很有突出特色。
蘇夫人不想讓太多人打擾自己和兒子用餐，也煩於被記者打擾，所以一早讓人把整個餐廳包了下來，等蘇沛來的時候就自己悠閒地喝著茶看夜景。
蘇沛來餐廳時手上還拿了一支百合花，雖然只有一支，但卻很漂亮，悄悄走到蘇夫人身後遞過去，說獻給給美麗青春的媽媽。
「你以為讓我白等了這麼久，一支花就能打發我麼，滑頭。」
蘇夫人白了蘇沛一眼，但也接過了花，輕輕嗅了嗅，還是抑止不住的高興喜歡。
「公事多，被纏住了，所以出來的時候有點晚，母親大人就不要見怪了嘛。」
「是被公事纏住腳，還是被女人纏住？」蘇夫人略為犀利地笑著反問。
蘇沛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知道蘇夫人是在暗中諷刺秦蕊和他的事，也只是笑了笑，就將事情蓋了過去翻頁。
「快上餐吧，午餐的盒飯真難吃，我餓壞了。」蘇沛挑出新的話題，順手招了侍者上來。
「嗯，那就吃飯吧，看你都瘦了，真是讓人不放心。」蘇夫人有點心疼地打量蘇沛。
「瘦點好，不長啤酒肚。」蘇沛笑說著，邊取了熱毛巾淨手。
這一餐飯，母子兩都有意識是避開了一切可能挑起不愉快的話題，比如關於秦蕊，比如關於母子二人要對戰竟爭的事，只聊聊閒話家長，說說有趣的事情用餐到最後。
用完餐，蘇夫人說想去外面坐坐，蘇沛看了看手錶，然後說好，不動聲色地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在餐廳露台立著，欣賞外面的海岸和夜影，蘇夫人對著一片高樓說：「這b市變化真快，上次來這家餐廳吃飯的時候那一片還只是空地，現在都成了高樓了。」
「那裡有兩棟還是我們家的呢。」蘇沛在旁邊笑著補充。
「就你能幹，瞧你這得意的語氣。」蘇夫人白了蘇沛一眼。
蘇沛被蘇夫人白了一眼，卻笑得十分開心，伸手搭在蘇夫人的肩膀上搖晃著像是撒嬌。
「這家餐廳很多年前就在了，還記得你小時候餐廳就在了，我和你父親就時不時帶你來這裡吃飯，抱著你在這裡看海……」蘇夫人望著海岸，不禁有點感慨起往事。
蘇沛在聽到提及全家三口曾經的往事時眼神變得柔軟，停下了搖晃蘇夫人的動作，只是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更緊了些，說：「我都不記得這些了。」
「可能是你太小了吧，忘記了，都是小事情，隨口說說而已。」蘇夫人也感受到了蘇沛情緒的微妙變化，回過頭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笑著將這個話題帶過。
「媽，你這次來b市，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蘇沛詢問。
「什麼事情？當然……當然有事情，我就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來的。」蘇夫人忙說。
「媽，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你說謊的技術我早就分析透了，你現在就是在撒謊。」蘇沛擺出一副頗為得意的神情這樣說。
蘇夫人自知被識破，但卻也不想直接承認，反而直接伸手就去拍了蘇沛的頭，像是教訓小孩子一樣，說：「你個小子，還得寸進尺了不成，我特意為了你從西圖飛過來，就是想看看你相親的對象，看看夏家的小姐好不好，合適的話早早就把你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你倒還好，這時候倒還說起我的不是來了。」
蘇沛到底是蘇夫人的兒子，不敢直接和蘇夫人頂嘴，只能一再地縮著脖子求饒，說：「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我相信您是為我來的，我信了……」
笑鬧了幾句，蘇夫人才和蘇沛停下來，蘇夫人看著面前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的英俊男子，這樣優秀的兒子她心裡即是欣慰又覺得有點無奈，天下的母親都覺得自己的孩子好，他的兒子是這麼好的青年才俊，可她還是在他身上多少留了些遺憾，當年他吃的苦讓蘇夫人一直覺得是自己對他的虧欠，現在越是看著他順風順水遇事不驚，心裡就越是心疼他當年從一個不識憂愁的大少爺，因為意外而一夜長大成熟的經歷。
孩子年紀小的時候父母都希望孩子能早些成熟起來，但現在，她的兒子長大了，那麼精明能幹，遇事有謀有略，但她
她卻感覺與兒子的距離越來越多，她有時候越來越覺得自己摸不透他了。
「老實說，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對媽媽我說的？」蘇夫人放緩了些聲音詢問。
蘇沛臉上的笑容有微微的收斂，有點心虛地避開了蘇夫人的眼睛，隨後又一個毫不在意的完美笑容將一切心緒掩過，說：「沒有，媽你就放心吧，我長大了，不用你再為我操心那麼多了，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自己處理好的。」
「是呀，你真的長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蘇夫人這樣說著，語氣有淡淡的沒落，幾度啟唇欲語又止住，最後又像是忍不住再次決定開了口，說：「兒子，有時候不那麼精明其實也不是壞事，犯下傻也不是錯，要是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別死心眼的固執著一些舊事情，人總要向前看。」
蘇沛本來笑著的臉在聽到這樣的提醒忠告後有片刻的僵硬，有一秒鐘的間隔失神，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麼，但他卻並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這一點情緒，即使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母親也一樣，他僅是以一個不羈的笑容將一切帶過，說：「我知道了。」
「秦蕊的事情你不想我多過問，那我就不多問，但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怎麼做決定也是由你自己做決定，夏家的小姐我雖然希望你能娶，但到底你要不要娶，要不要喜歡，我也不會太過強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絲毫沒有異樣地笑著，挽起蘇夫人的胳膊，蘇沛像往常一樣親暱地發出邀請，說：「好了，不是說好今晚只是母子相聚嘛，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我就陪你去海邊走走，消消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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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草地，笑聲，還有手指的溫度，自額間拂過，琳娜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頭頂上陽光正透過樹葉照下來落在自己的臉上，身後不遠處有白色的小狗正在追著蝴蝶跑來跑去，而她微微側過頭，就看到旁邊的草地上也躺著一個少年。
少年有著完美的側顏輪廓，微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自他的臉上打下優美的弧度，頭頂的樹上時不是飄落的細小花瓣落在她和少年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意，美好到不真實的場景，熟悉的人就躺在自己身邊，像是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ben。」琳娜輕輕的喚了一聲，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胳膊，有點小小的調皮。
本來，琳娜以為會見到少年眼開眼睛，和自己說話，衝自己露出那種熟悉的溫柔笑意，但是……意外的是，少年卻一直閉著眼睛，絲毫沒有動作。
琳娜又叫了兩聲，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可躺在那裡的少年依舊不為所動，琳娜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伸手抓住少年搖晃，撐起身子來看少年，卻發現少年的臉一片慘白，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顫抖著伸出手去握那少年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僵硬而冰涼，在少年的頭側歪過去後，他看到了少年的口中流出來的清水，是那種溺水而亡的人一樣的面如死寂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