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打聽往事 文 / 舞傾翎(書坊)
白靜姝坐在黃花梨木雕花的拔步床上，指了指手邊的大繡椅，示意讓劉媽媽做下。劉媽媽卻是推諉了幾次，終見不行，方才是歪了半個身做了下來。
「媽媽待小七好，今個祖母喚小七過去的事情，小七想要同媽媽說說。」白靜姝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便是直接進入主題，開口道。
她方才在回來的上，便是想了許久。
雖則這件事情她可以親自回去同舅舅舅母說道說道，只是老夫人和二老爺都知曉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若是這個時候冒冒失失的回去了夏家，只怕是讓老夫人不喜的。
饒是老夫人現在恨姨娘癡心妄想，又厭了二老爺耳根軟，可這畢竟是白家內部的事情。單是瞧著老夫人將屋裡的奴婢都攆了出去，便知曉她並不想讓他人知曉這樣的事情。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老夫人的這份心思，白靜姝還是能夠明白幾分的。
只是，瞧著姨娘那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白靜姝總是覺得心中不安，若是不告知了舅舅舅母，實在有些不忍心的。
既然她不方便前去，那便讓劉媽媽去說一番也是行的。
劉媽媽說到底也是從夏家出來的丫鬟，雖然已經嫁給了白家的二總管，可是白靜姝見過水芙那爹爹，說好聽些是老實，說不好聽的就是懦弱。
早就讓劉媽媽拿的死死的，更何況劉媽媽是夏婉儀的貼身丫鬟，又是最得力的心腹，眼見著夏婉儀慘死，入耳能夠不動氣的。
這件事又是同姨娘有關，想來劉媽媽也是知道輕重的。
「七小姐若是信得過奴婢，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劉媽媽本就是個聰明的，在夏婉儀的身邊，也沒少了給她出謀劃策。若非是有她在，只怕夏婉儀早就讓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了。
「今個祖母喚了小七過去，卻是不妨父親和姨娘也在，他們人爭論不休，小七不過是聽了一耳朵。等到父親離開後，祖母方才是說明了真相。」白靜姝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劉媽媽的臉色。「原來姨娘竟是瞧上了夏家的表姐，準備著聘來要給哥哥做媳婦的。」
白靜姝的聲音低沉，顯然是隱藏著怒火的。且不說她表姐金玉一樣的人物，就是那白竹晟不過只是個庶，竟敢有這般的妄想，實在是可恨！
劉媽媽聽了白靜姝的話，臉色驟然就變了，一雙手不住的顫抖，恨不得大罵出口才好。
只是看著上坐著的七小姐，不願讓她聽到這樣的一番話，這才是忍了下來。
「媽媽倒是用不著掩飾的，父親會有此想法，定是姨娘吹了枕頭風所致。」白靜姝看著劉媽媽強忍下了怒火，知曉她是為了自己，不由得心中感動。「小七心中不安，才來同媽媽商量的，這件事情小七想著，總是要讓舅舅舅母知曉才好，也是好早作防範啊。」
劉媽媽這回卻是聽明白了白靜姝的意思，七小姐此番叫她前來，是想讓她回夏家去傳個話的。
「七小姐思慮的是，老奴抽個空便去一趟夏家。」劉媽媽不由得暗自點頭，看向白靜姝的目光裡也是多了幾分的疼惜。
她自幼陪在夏婉儀的身邊，兩個人名為主僕，實則姐妹一般的交好。眼見著夏婉儀性懦弱，又被奸人所害，劉媽媽的心中到底是意難平的。
只是當初之時，已是認定了乃是墨葵報復所為，連夏家都選擇了息事寧人，她不過是一個奴婢，如何能夠多說。
如今見了七小姐，本是擔心她也同她母親一般柔和的性，正暗暗的擔憂。卻不妨七小姐是個條理清楚，心思縝密的人，較之夏婉儀更是強了千倍。
劉媽媽不由得心中暗自高興，她家苦命的大小姐若是知曉七小姐是個伶俐的，就算是死了，心中也是高興的吧？
「還有一件事，小七想了許久，卻是不知道該問誰是好。媽媽是跟在母親身邊的老人了，這件事不知道是否有所耳聞。」白靜姝端著茶盅抿了一口，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七小姐所言指的是何事？」劉媽媽一怔，卻是不解的看著她。她雖是跟著夏婉儀進了白家的，可是夏婉儀一向守禮溫和，從不過問他人之事，是以劉媽媽對於這家中之事，知道的並不是有多享盡。
「小七自幼養在祖母的身邊，常常見到祖母對姨娘不假辭色。今個言談之中，更是涉及了姨娘之母，不知道媽媽可否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白靜姝承認自己是有些八卦的，可是這件事情也是對她很是重要的。
老夫人對姨娘的恨意，很顯然不是一日兩日的了。若是她能夠加以利用，想來姨娘也是再難起風浪的。
況且，她的繼母就要進門了，若是個好消息，就算是賣給她的繼母又有何妨呢？
白靜姝心中暗暗的想著，卻是為發現劉媽媽的臉色變得。
「七小姐怎生竟是提起了這件事，這事老奴倒是聽說過的，只是老夫人早就囑咐不准許任何人洩露出去的。」劉媽媽有些遲疑，她雖是很想要告知給白靜姝，可又擔心她年紀小不經事，被人利用了也是未可知的。
「媽媽放心吧，這事事關祖母，小七懂得分寸的。」白靜姝勾了勾嘴角，示好的意味十分的明顯。
「既然七小姐想要知道，那老奴便托大一回了。」劉媽媽想了想，終究還是緩了口。「只是這事牽連甚廣，七小姐莫要說出去才是。」
白靜姝點了點頭，聽著老夫人話中的意味，白靜姝也是知道輕重的，如何能夠到處宣揚。
只不過她卻是沒有想到，原來
老夫人和姨娘之間還有這樣的一份淵源。
原來，姨娘的外祖母與二老爺的外祖母乃是嫡親的姐妹，姨娘的娘親便是白靜姝祖父，也就是白家亡故老爺姨表家的妹妹。
兩家原本走動近，又是一直交好，兩個人自幼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
而兩家的老人也都默許了這樣的事情，白家的曾老夫人更是笑言等到來日兩個孩都長大了，便讓他們結成婚事，也結成兩姓之好。
奈何造化弄人，姨娘的外祖家本也是南潯有名的望族，書香門第，卻因一朝得罪了朝廷的大員，而險些遭到滅族的危險。
姨娘的外祖父情急之下，為了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不顧妻的阻攔，硬是將姨娘之母，許配給了一個京城中大官做了填房。
白家的老爺得知這一消息之後，便一病不起，後來與人經商，才是開創了白家如今的財富。
曾老夫人可憐自己兒孤苦，便請了媒人娶了當年金陵雲家的大小姐為媳，便是現在的白老夫人了。
誰知道那大官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姨娘的娘親不過生下了她一個女兒之後，那大官便一命嗚呼了。原配夫人的幾個女如何能夠容忍這樣的母女在自己的家中，便聯合起來，搶了她們的嫁妝，逐出了家門。
此時的白家已經是南潯的富了，白老爺得知自己心心唸唸的表妹竟是落得如此境地，如何能夠忍受，便是接了她們孤兒寡母回了南潯，便是住在了白家之中。
當時的老夫人剛剛生下了小女兒，正坐著月，遇上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萬分的羞惱，也正是這樣才會傷了身，日後便是再難有孕的。
姨娘的娘親卻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雖然是嫁過人的，不好同白老爺有什麼來往，卻也是常常的眉目傳情，老夫人看在眼裡，哼不得是上去撕碎了她那張美人皮。
老爺更是像防賊一般的防著老夫人，好似老夫人會吃了他心愛的女一樣。
為了這事，老夫人和老爺沒少爭吵，好好的夫妻感情也就這樣淡了。
最最可恨的，更是要數姨娘的娘親不僅自己不自尊不自重，更是讓她那好女兒常常同二老爺相互來往，打量著讓兩個人暗生情愫，她好是光明正大的進了白家。
老夫人自然是不允許的，可是老爺卻是一門心思的認為旁人都會害了他表妹母女的性命，如珠如寶的放在手心裡疼著，更是時常教育自己的兒，要好生的照料著她們母女。
若不是老夫人早有打算，央求了娘家的人先行給二老爺和夏婉儀定下了婚事，只怕如今白家的當家主母，便非姨娘莫屬了。
老爺死後不久，姨娘的娘親也就跟著去了。二老爺一直受父親的教育，便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是壞人，唯有姨娘對他才是一顆真心，早就恨不得能夠娶她為妻，而對於成為自己妻的夏婉儀卻是恨得不行。
姨娘又是慣會裝柔弱的，一味的說自己不在乎，只要是能夠跟在二老爺的身邊，哪怕是做了丫鬟，定也是心甘情願的。這樣的退讓，便讓二老爺更加的心疼和憐惜。
之前是奈何不了夏家的勢力，可是等到夏婉儀一嫁進白家來，二老爺便迫不及待的把姨娘抬了進來，更是讓她生下了白家的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