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撕破偽善的臉 文 / 白初末
今兒個夜裡仿似有些涼的不像話,床上的嬌小身子不舒服的翻動了兩下,而後側身臥著眼睛微閉對著漆黑的屋子,空氣似乎更涼了,隱隱透著股寒氣,床上的人兒嘴角微勾,等到寒氣下去,原本緊閉的雙眼忽的睜開,眸子裡閃過一絲瞭然,快速起身有些飄飄然的直奔房門而去。
人兒出了房門大咧咧的站在走廊處,左右看了看向龍天齊所在的屋子走去,還沒走至門口,便覺渾身被冷氣環繞,皺眉小心的靠向房門,只見人兒連門都沒推身子直接穿了過去。
剛進了屋子便見一梳著婦人髻的青衣女子立在龍天齊的床前,週身被陰氣籠罩,雙手抬起做爪狀,身子一傾就要向龍天齊的胸口抓去,就在這時龍天齊身上紫光忽現,婦人一驚連忙躲開,面露憤憤之色的看著床上的龍天齊。
人兒看到這秀眉一皺,眼裡有著複雜的神色劃過,抿了抿唇,人兒開口:「二娘,你這樣只會傷害自己,他有帝氣保佑除非自身該絕,否則你近身不得。」
婦人本來還想要再試一次,忽然聽到有人說話,面色一震轉過身來,只一眼便淚濕了滿眼:「嬋……嬋兒?」
「是我,二娘。」司嬋面色平靜的看了一眼婦人轉身飄出門外,嘴裡道:「二娘,跟我來。」
婦人猶豫了一下,而後又不甘的看了龍天齊一眼這才跟著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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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裡的司家大宅在此刻更顯得詭異了,暗沉的朱紅色大門就像是在等待著無知者死亡的到來,大門有些破敗,白日裡看起來並無異樣,可在現在仔細看卻能發現那門上不住的像外散發黑氣,整座大宅陰的不像話,白堯蘇一身簡單的黑衣立於宅前,看著鬼氣沖天的司家老宅暗自慶幸自己沒選擇在七月十四過來。
左右巡視一番,白堯蘇這才沉著清麗的小臉抬步走了進去,束起的長長髮絲因著她的動作在空氣裡劃過一個弧度,竟意外的撩人,一聲輕笑在夜色裡響起,隨後消失無跡。
「奇怪,這同心結哪去了。」白堯蘇站在下午所處的書房裡四處打量。下午回了客棧她才想起來忘記把那同心結一併帶走,於是想著晚上夜探司家老宅時再拿,誰知找了半晌竟絲毫不見同心結的影子,一時想的有些愣怔。
回神看向牆壁上懸掛的八馬圖眼裡疑惑更甚,午時還見這馬眼裡精光閃閃,怎的此刻竟暗淡無光了起來?白堯蘇伸手撫向馬眼,沒有感覺到絲毫不對之處,放下手又仔細看了看,忽的神色一怔,伸手在畫的邊角摸了起來。
「這是什麼?」白堯蘇的手下摸到一條細紋,閉眼順著細紋仔細撫摸,意外的摸到牆角處,這才消失。睜眼一看,只見那牆角擺著塊毫不起眼的碎石,伸手剛要觸碰,一道陰氣逼過,白堯蘇連忙收手起身躲開。
只見一梳著丫鬟髻的粉衣女子站在書房門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面色青白兩眼外凸,眼白裡紅絲滿佈,紅舌伸出口外,脖間繞著白綾,儼然一副吊死鬼的相貌。
白堯蘇感到好笑,抿唇開口:「你這副模樣就想嚇到我?未免太小兒科了些,本姑娘見過的死鬼可多了去了,你這樣子還真是難入本姑娘法眼。」
「哼!」那丫鬟冷哼一聲果真收了死相,恢復了原本清秀的小臉:「你這人闖進別人的府邸還神氣了不成?這書房哪能是你這等外人可以進來的?還不快滾出去!」
「哦?」白堯蘇挑眉:「這麼大一個宅子我進來看看又不會有什麼損失,你著急個什麼勁。」打定主意,白堯蘇和那丫鬟鬥著嘴皮,心裡卻盤算著那碎石有什麼用處,一抬眼卻看那丫鬟臉上的神色不對,還沒等反應過來那丫鬟已經飄至身前,又不敢近自己的身只得神色惶急道:「小姑奶奶你別再待在這了,被老爺發現你就死定了!快跟我走啊!」。
「怎麼了?」白堯蘇愣了一下,這丫頭看起來的確不像惡鬼,可是這般懼怕的神色是為何?表情微動,白堯蘇看她。
那丫鬟見白堯蘇定住不動忙道:「你雖然見鬼眾多,可那是沒遇到惡鬼,要是被我家老爺看到你非丟了小命不可,你走是不走。」話落,見白堯蘇表情鬆動,轉身向外飄去,嘴裡道:「正門已經不能走了,你跟我來。」
白堯蘇瞄了一眼那牆角處,抬腿跟了上去,就讓她看看這丫頭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一抹白影閃過,前面的一人一鬼絲毫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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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婦人震驚的看向司嬋,青白的臉因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而感到驚愕。
「二娘,你沒聽錯。」司嬋不忍的看她,偏頭沉聲道:「司家被滅門的主因正是官雪櫻那個賤人!」
「不可能……」婦人喃喃道,點點光從她眼裡滑落:「你一定是搞錯了,櫻兒怎會做出這等事來,老爺……老爺畢竟是她親姨丈啊!」
「二娘!」司嬋伸出雙手緊握住她的雙肩,眼裡有著同樣的痛意,還有一絲……憤恨:「你醒醒吧二娘,如果不是因為她女兒又怎會慘死深宮?到最後還落得個身無葬身之地,這些都是拜她,官雪櫻所賜!」
收了下情緒司嬋咬了咬唇:「今日虧了白姑娘相救,女兒才得以逃離深宮,如今白姑娘正在查找證據,不出幾日官雪櫻一定會為她的罪行得到她該有的懲罰,所以二娘,皇上這麼做雖然也有私心,可畢竟這也是官雪櫻引起的導火索,如果您不想讓爹爹誤入惡鬼道,那女兒求您,好好勸勸爹爹好嗎?」
「我……我……」婦人手足無措,半晌後抬頭強忍著情緒對司嬋道:「你真的肯定是櫻兒在背後下的狠手?」
司嬋見她不信,仍舊糾纏於這個問題,當下也不多說拉了她便往官雪櫻的
房間飄去,穿過房門看著床上睡得正熟的官雪櫻又看了看婦人身形一轉拉著婦人入了官雪櫻的夢。
夢裡的官雪櫻一身紅嫁衣本還在為成為龍天齊的妃子而興奮,坐在紅褥上艷麗的小臉嬌羞不已,看的婦人心頭又是一陣疼痛,而司嬋僅是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手一揮變了場景。只見先前還喜慶洋洋的深宮忽的變成了鬼氣森森的破敗宮殿,亂葬宮三個詭異的大字懸掛在宮門上。
官雪櫻一怔,四處看了看不見龍天齊的身影,周圍又黑漆漆的,身上紅色的嫁衣配著這古怪的場景更是怪異無比。
抖著身子官雪櫻一步步靠近宮門,伸著頭顱向裡張望,雜草深處的座座矮墳讓官雪櫻的臉白了又白,轉身想要逃離此地,眼前忽然出現一抹白影,白的那麼慘烈。
「啊——」官雪櫻跌倒在地,捂著臉推搡著:「別別別過來…」
「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司嬋鬼聲鬼氣道,天知道她有多想殺了她!可是不行,為了司家的冤屈她只能強忍住自己的恨意,原來恨不得抽人筋扒人骨就是這種感覺,她……寧願不知道。
「你你你想想做什麼!」官雪櫻強撐著厲聲道:「你別以為做做了鬼本宮就拿你沒辦法,本宮既然殺得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那你為何又要害我司家滿門!我自問司家待你不薄,可你為何如此心狠?」司嬋沉聲,這句話她早已想問了。
「不薄?」官雪櫻冷笑:「既是不薄姨丈為何要將你送進宮裡?還不是為了爭得皇上寵愛?皇上只能是本宮的!哼,你以為你爹那隻老狐狸的把戲本宮會不知道?他還不是想要借你在皇上面前的恩寵找機會滅了我官家?虧了你愚蠢讓本宮提前下手,要不然死的就不是你司家了!」
「這麼說你官家早已有意要滅我司家一門?」司嬋的臉色慘白,看著官雪櫻那張恐懼卻又得意洋洋的臉,她真恨不得伸手撕碎!
「呵,沒錯!」官雪櫻冷笑一聲,吐出了兩個令司嬋痛苦萬分的字,她沒想到原來司家禍已深種,哪怕沒有皇上,恐怕司家也是逃不了這次劫難,不想再聽下去,司嬋手一揮帶著婦人出了夢境。
婦人早已泣不成聲,點點星光從眼裡飄落,痛苦,憤恨,不甘,後悔與不可置信種種情緒出現在眼中。
她的櫻兒,善良純淨的櫻兒怎會變成此等模樣?果真是權勢毀人嗎?
「二娘……」司嬋不忍出聲,她知道親自毀了那女人在二娘心裡的形象的確有些殘忍,可是她也沒法,她不能任她逍遙法外還要在自己的親人心裡留下如此虛偽的形象!
「沒事,二娘沒事。」婦人止了淚愧疚的看向司嬋:「嬋兒,是二娘害得你受苦了。」
「不。」司嬋搖頭:「這一切都是官雪櫻的錯,女兒不會讓她好過!不止她。」
看了看司嬋,婦人只得無聲歎氣,自己何嘗不是看錯了人?平復了情緒,像是想起了什麼婦人連忙道:「糟了,你爹爹今日知曉皇上出宮,正在召集野鬼組織夜行,恐怕今夜就要在此攔截皇上了,你快點跟我回去組織你爹爹!」
「什麼?」司嬋大驚,那姑娘豈不是?
當下不敢在遲疑,拉了婦人向那司家老宅飄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