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文 / 青子牛
由於最近出城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路上的積雪被壓的黑乎乎的，喪屍與人類的血跡灑在那骯髒的雪上，顯得十分污穢。
一路上積雪坑坑窪窪的，慕思與慕悅坐在車裡坐的不是很舒服。
期間偶爾還能撞見連環撞車的車禍現場，把路堵住。這時候如果有人，慕思和慕悅就下車將前面的車推開。沒有人的話就直接將車子收進空間裡，等過了堵車的路段再將車子拿出來。
因此雖然耽擱了一段時間，但還是只花了三個小時多一點就到了c市。
張志忠的父母住在老城區，樓房較多且擁擠。各種狹小的巷子穿插在一幢幢的居民樓。這種地方平時就極易藏污納垢，現在末世到來之後更危險。
巷子太狹窄車子開不進來，她們只好步行。
「小心一些。」慕悅提醒慕思，慕思點點頭，將車門關上。帶慕悅把車子收進空間之後，兩人飛奔進那狹窄的老巷子。
說實話，裡面能看見的喪屍並不是太多，一個個的都拖著身體遊蕩在無人的角落。慕思丟了幾團小光球，幾個喪屍連一句「呵呵」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下了。只是「撲騰」落地的聲音將幾個遊蕩在其他巷子的喪屍吸引過來。
又穿過一條小巷，雖然一年只來一次，但慕思對這裡的道路還算熟悉。
經過轉角的時候，慕思覺得自己背後有凌厲的風聲傳來。
有危險！
轉過身的瞬間，慕思就看見一隻喪屍被慕悅用唐刀將頭砍掉。與身體分離的頭顱滾落到地上，噴湧而出的腥臭的血液濺了一牆。
剛剛從角落裡突然竄出來的喪屍速度比平常喪屍快不少，而且慕悅下刀的時候也感覺骨頭比平常喪屍硬一些。「這只喪屍進化了。」慕悅皺著眉頭說。
在小說中，將喪屍劃分了等級。
初期那些行動力緩慢的喪屍沒有級別，大家將之稱為零級。等過一段時間，喪屍漸漸適應了被病毒改變的身體，行動力與常人無異時，就到了初等的第一級，幾乎所有的喪屍都能到這一級。
二級就是剛剛這種速度和力量變大、骨頭變堅硬的喪屍，大約幾十個中就會出現一個，但還在普通人應對的範疇之內。等喪屍進化到三級，就開始擁有異能，腦中也凝結出晶核，不過這階的喪屍比人類出現異能者的幾率還要低一點。
等級更高的在此就先不贅述。不過喪屍也同人類一樣，每三級一個塏，進階之後實力大增。
慕思聽了顯然心情也不太好。她知道喪屍是會進化的，以後會越來越厲害，雖然目前還不能威脅到自己，但看見人類的對手實力更高還是不會開心的。
「如果喪屍能進化，那人們的生存又多了一絲危機啊。」但她的臉上卻是恰到好處的吃驚與擔憂。「希望這場災難能快點過去。」
慕悅不好和她說喪屍還會進化出異能的事，只是與她繼續往前面走。
路上又碰見一些喪屍，也有藏在角落裡的，但再也沒有碰見二級的喪屍。
半個小時之後，慕思與慕悅到達了張志忠父母所在的樓下，清理掉走廊上的喪屍。慕思就站在了他們的家門口。
已經建造了幾十年的老房子，走廊樓梯堆滿了各種居民的東西，本來就不甚整齊，被遊蕩的喪屍弄得散落了一地，看上去十分狼藉。
跨過地上亂七八糟的垃圾與喪失的屍體，慕思停在張志忠父母家的門前。卻聽見裡面傳來了喪屍的低吼。
怎麼回事？
慕思敲門，「咚咚」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配合著屋子裡傳來的吼聲顯得有些恐怖。「爺爺、奶奶，你們在嗎。我是思思。」
周圍有住戶聽見殺喪屍的聲音，悄悄的將房門打開一道小縫，看見了門外的慕思，被慕悅瞪了一眼之後又將頭縮了回去。
敲門的聲音傳到房間裡
屋子裡頭響起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屍臭的氣味越發濃重，接著裡面就開始傳來撓門得聲音，還有興奮的「呵呵」的咆哮聲。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慕思的心裡產生。「爺爺、奶奶？」
旁邊的慕悅看見這種情況，舉起唐刀劈在門鎖上。木質的老式大門經不起慕悅帶著靈力的一擊，門鎖那裡被劈開一個大洞。
慕悅行動的時候有注意不傷著裡面的人，如果還是人的話。因此裡面的「呵呵」聲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因為聞到活人的肉香變得更加興奮。撓門也撓的更加用力。
只可惜門是往裡開的，因此雖然鎖頭壞了，門依舊不能推開。聞得到吃不到，裡面的「爺爺奶奶」有些著急了。
手臂從破開的地方伸了出來，慕思看見那伸出的那只胳膊上袖子的布料已經破碎，上面全是乾涸褐色的血跡。老人手背青筋暴起，彎彎曲曲凸起的血管像扭動的蚯蚓，十分噁心。
手指上的指甲變得很長，呈灰黑色，就像得了灰指甲一樣。只不過裡面藏得全是病毒，普通人被抓一下，就會受到感染。
也許有千分之幾的幾率成為備受尊敬的異能者，但最多的還是變異成行屍走肉一般的喪屍。
或許是覺得抓不到獵物，伸出胳膊緩慢的收了回去。門洞裡突然出現了爺爺那張沾滿血污的臉。灰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慕思。若是心普通人，這會指不定被嚇得尖叫起來。
就算是慕思自認為心理承受力不錯，此
此刻也被滲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慕悅倒是沒覺得如何，看慕思不動，便上前將門推開。也把趴在門後的張治忠的父親推倒了地上。
慕思進了房間，張母倒在客廳的沙發前，胸腹破開一個大洞，脖子處鮮血淋漓。身邊還堆著末世前買來的各種食物，現在卻都是用不著了。再看老頭子喪屍的嘴角殘留的血跡，不難得出末世那天老頭子變異，將自己妻子咬死的過程。
倒在地上的張治忠父親爬了起來，想過去咬慕思。慕悅上前將它治住，因為顧念著到底是慕思繼父的父親，所以沒有當場來個爆頭，只是把它用繩子捆起來，綁在了椅子上。
看著被綁起來還在掙扎的張父，又望向地上躺著的張治忠母親的屍體。慕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些年他們不待見自己，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是他們的孫女，也不讓自己叫張治忠父親，叫他們爺爺奶奶，對自己一點也不好。
慕思以為自己把他們當成了陌生人，就連末世也不急著來救他們，可真的看見他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心裡又酸酸澀澀的說不出是什麼味來。
慕悅將老頭綁起來之後，過來握住了慕思的手。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擔憂之意全都寫在了眼睛裡。
「我沒事。」慕思露出一個笑容來。
本來也沒有多深感情，如果不是因為張治忠也不會過來，所以真的不傷心。只不過好歹認識二十多年，一下子沒了，心裡有些感歎，還有些替張治忠傷感。
畢竟對於張治忠來說，這兩位是他的父母啊。
想了想，慕思抬起手來，掌心中慢慢凝結出一個金色的光球來。似乎感受到這個光球的威脅力，變成喪屍的張父向後仰了仰，想要躲避，但由於級別太低，難以抵禦住活人血肉的吸引的本能，又不時朝慕思和慕悅嘶吼幾聲。
慕思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光球推出去，打到了張父的身上。瞬間張父的身體以被擊中的地方為中間消散開來，逐漸向整個身體擴散。變成喪屍之後大腦整個壞死，張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因為光球消失後重新變得興奮起來。
光球的能量傳遞到張父的整個身體，使之消散，最後留在椅子上的只剩下一堆灰燼。慕思用罐子將他的骨灰裝起來。
拜託慕悅將張母的屍體運進空間火化。
望著張母的屍體在熊熊大火中燃燒，慕思的眼睛被火光映的明明滅滅，臉上也失去了往日常掛著的笑容，神色變得莫測。
許久之後，大火漸漸地熄滅，慕思將剩下的骨灰裝到另一個罐子封存起來。等見到張志忠的時候給他。
「咱們回去吧。」做完一切的事情，慕思對一直在自己身後的慕悅說。
慕悅點點頭，和慕思穿過老樓凌亂的走廊和那些狹窄彎曲的巷子。開車回了h市。
由於去了趟c市，因此這天兩人回家比平時要晚一些。
「家裡人接回來了？」看見慕思和慕悅回來的王清芬瞅了瞅她們身後，沒有其他人。
慕悅對王清芬輕輕地搖了搖。王清芬頓時懂了。「小思，你不要太傷心，都怪這可惡的末世。」王清芬有些感歎，想起自己丈夫頓時感同身受，覺得自己能理解慕思的心情，也對有相同經歷的慕思多了一份憐惜，覺得距離又拉近不少。
「我沒事，主要是張叔。知道他們去世了一定非常傷心。」
王清芬看看了慕思的臉色，覺得確實不像是太傷心的樣子。但由於不知道慕思的過往，以為她只是強顏歡笑。
當下也不再硬勸，只是略高了幾分聲音，「今天出去都累了吧，快來吃好吃的，思思姥爺今天做了大餐。媽媽我剛學會了一道菜，今天給你們嘗嘗。」
作為一個從小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王清芬是不會做菜的。因此一直都是姥姥姥爺做菜。
因為慕思以前經常兌換強身健體的藥給家人，因此二老雖然上了歲數，但身體一直很硬朗。平時慕思慕悅出門，二老在家做飯，也算是有點事幹，不至於覺得自己是無用的累贅。
看出了王清芬的意圖，慕思配合的露出大大的笑臉，「小悅，走，咱們去嘗嘗阿姨做的菜。」
頓時屋裡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這頓晚飯大家吃的都很高興，甚至忘了仍處在末世。
吃完飯慕思和姥姥收拾桌子洗碗。雖然已經停水很久，但因為有慕悅的空間，他們是不缺水的。
「思思，姥爺有話和你說。」正刷著碗呢，姥爺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神色不太自然。
慕思有些詫異，望向姥姥，姥姥努了努下巴，「去吧，姥姥一個人刷碗就行。」於是慕思就跟著姥爺上了樓，去了樓上專門給二老收拾出來的房間裡。
「坐吧。」姥爺坐到床邊上，表情很嚴肅。於是慕思搬了個椅子坐到床邊，看著往常慈祥的姥爺此刻如此嚴肅，心裡惴惴不安，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今天你張叔的父母去世了，你不要太傷心。」姥爺咳了兩聲，接著說，「這不是你的錯，外面這麼危險，沒有早去也是有原因的，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說到這裡，姥爺臉上嚴肅的表情早就崩繃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熟悉的關心。
慕思聽了半天，終於明白姥爺這是怕自己因為今天的事鑽牛角尖，開導自己呢。慕思頓時感覺哭笑不得，虧她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擔心了半天，原來只是這麼點事。不過家人的關心慕思還是很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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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我沒事。」慕思把今天去看到的情景大致講了一遍，最後說，「變成喪屍是不能避免的，我不會鑽牛角尖把它當成我的過失。」
雖然去救人去得是晚了一些，但之前張治忠就告訴過他父母要存糧食，因此如果張父不變喪屍得話，他們都能活下來堅持到她去就他們。從這個角度來說慕思去得不算太晚，只是天意弄人罷了。
至於什麼不給張治忠父母吃系統的藥丸，也不守在他們身邊及時將張母救下來。
人都是有遠近親疏的好嗎！
張父張母對慕思一點都不好，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連爺爺奶奶都不讓慕思叫。慕思憑什麼花自己費力賺來的兌換點買藥丸給他們，憑什麼在末世爆發得時候不管對自己好的姥姥姥爺，去守著他們。
看見他們去世得時候也不傷心。這實在不是慕思冷血。
姥爺歎了一口氣，之前只顧著擔心外孫女，倒是忘了他們感情不好這一茬。
慕思看姥爺歎氣，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微微彎腰向前握住了姥爺放在腿上的手，「姥爺，你不用擔心太多，我會努力讓咱們在這末世過得更好的！」慕思直視著姥爺的臉，眼裡閃著堅定的光芒。
姥爺回握慕思得手，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卻又怕在面前從小養大的慕思面前失了長輩的面子，極力忍著，「我們的思思真的長大了。」
只是那種孩子長大了的欣慰與感動確實怎麼也壓不下去。姥爺有些狼狽的站起來，「既然沒事了，思思你快去找小悅玩吧。」
看著這樣的姥爺，慕思覺得有一些好笑。趕緊出門以維護老人的孩子似的自尊心。卻不知門內的姥爺真的流下了欣慰的淚水。
有時候子女的一點小體貼，就能讓那些老人感動滿滿，遑論慕思這樣懂事的承諾……
從c市回來的第三天，就到了除夕。
這一天慕思和慕悅給自己放了個假，早晨慕思從樓上下來，就看見大門裡面就貼了她們帶回來那張大大的福字。
一整天王清芬與姥姥姥爺都忙忙活活的，忙著包餃子、做菜。
其實主要是王清芬學著包餃子，各種添亂。
見慕思和慕悅從樓上下來，「快來，幫媽媽收拾收拾家裡。」雖然是末世，但這個年人染過的一絲不苟。
除了不能出門放鞭炮之外，慕悅和王清芬都覺得這個年過得比往常都熱鬧。
屋子裡有小發電機，點上幾顆小瓦數的的電燈，將窗簾拉的緊一些，整個家就彷彿變成了最安全的避難所。
現在正是一家人談笑的時候，慕思雖然聽見了系統的提示，但並未放在心上。
「小悅，你嘗嘗這個，特別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