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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介子修 文 / 燭吟

    浮屠塔和天闕之間的樓宇似鑲在山林之中般,錯落有致,處處青山綠水。繞過前方這片小槐林便是天闕了,折花突然覺得神思有些恍惚,步子慢了下來。然而卻覺得越發地眩暈,她不得不停下來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針插入百會穴中,以保持清醒。她看見前方月下站著一人,卻不是即墨梟。蒼發如霜,長袍如霧。來人正是介子修。他轉過身站在那裡看著她:「王后」。

    聽到聲音,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折花並沒有完全失去知覺,她吃力睜開眼發現自己已被關在一間密室中。四肢被鎖上堅固的鐐銬,被綁在一大石柱上。她四肢無力,想掙開也無能為力,鎖鏈發出響亮的撞擊聲,卻仍然牢牢將她套住。

    「沒有用的,再過一刻鐘,王后便會完全失去反抗的力氣,意識會逐漸渙散,爾後會身歷百蟲啃噬之苦,身體最終會越來越麻木,如同枯木。這種迷藥,叫枯木香,沒有解藥。不過王后不必擔心,子時之後,王后就不必再為此痛苦了,到時候,王后和這座浮屠塔都會永遠消失!」介子修在站她面前,表情平靜如水。

    「丞相,這是為何?」她吃力地問道。

    「這一次宮變,在王叔和大王之間只能留一人,兩人都是治國奇才,本來老夫只想作壁上觀。然而,現在宮中的局勢……老夫還是小看了大王,看來,這一次不過是清君側的一次大亂而已。」介子修捋了捋鬍須,他已經知道這一次的贏家是誰了!又繼續道:「大王真是羌國之中難得一見的君主,老夫為此而高興,他什麼都強,只不過……有一點,他永遠比不上王叔。」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折花身上。

    「王后,便是大王唯一的弱點。比他那長期服藥的身體還要具有威脅,羌國的王后可以是任何一個女人,但不該是大王最愛的女人!還記得羌國的前一任王后麼?大王的生母秦王后,她是秦國的臥底,即使是後來被她自己深愛的丈夫殺死了……老夫真是無法忘記她那為了秦國不肯變節的眼神!後來,白臨的父親也因為她鬱鬱而終……自古,溫柔鄉,英雄塚。老夫不想他的兒子再重蹈覆轍,留王后這樣的女子在他身邊……大王的後宮不該只有王后一個人!」

    「呵……大王最愛的女人!」折花心中不由苦笑!

    他看著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羌王為了她,可以說是一次次打破了慣例。而他下決心除掉這個危險的女人,是因為……羌王明明可以讓那個神秘的神醫長桑治好她的雙腿,卻拖了五年……直到宮變前夕才醫好了她!不過是希望在他無暇顧及她的周全之時,讓她全身而退!他不願他的王后和他一同面對危險!這樣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對他自己的顧惜!

    看到了這一幕,亂離心中不由感歎。羌王拖了五年,遲遲未打算醫好他的王后,而他的王后也默契地從未提起神醫長桑這個人。那是他們之間誰也不敢打破的一種平衡。他希望她這樣留在他的身邊,而她早已忘記了她要離開!

    亂離繼續陳述道:「那場宮變,羌王本可以大獲全勝的,白穆和鬼王都死了,而羌國之所以易主,是因為他派去保護王后的一個死士,是那個死士告訴羌王白臨,他的王后被關進了浮屠塔之中……也是那一次,你和白臨相遇了……」

    白臨還未到浮屠塔,便見前方站著一黑衣人,光是站在那裡,白臨便能感受到他強大的氣場!周圍的樹木,石欄,荒草……一切彷彿都活了一般,在等待這黑衣人發號示令,他就像一個絕色冥王般,幽冷而神秘!即墨梟嘴角上揚,「一切才剛剛開始,你的對手,是我!」

    白臨看到即墨梟手中的湛滬,他不明白,湛滬已在他手中,為何折花還會被介子修關在塔內?這中間他算漏了什麼?介子修……恐怕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白臨雖心急如焚,卻漸漸地冷靜下來,這是他面對敵人的自然反應,越是強勁的對手,越要保持冷靜!他自知免不了與即墨梟一戰,現在他能做的便是快速結束這一搏!用最短的時間!最好是一招之內!然而他知道眼前這個對手比任何人都要強勁。然而眼前這個人在那個鬼王手下隱忍多年,此刻如一隻剛解鎖的獵豹,無人見識過他真正的實力!實在可怕,他這個時候才出現,無非是作壁上觀,待祭壇一戰兩邊大傷元氣再坐收漁翁之利!想必,羌王宮之中定也有他隱藏的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

    空中突然飄過一片烏雲,將朗月遮住了。兩人彷彿沒有動過,然而卻換了位置,各自站在剛才對方的位置上!沒有人可以看得見兩人是如何出招的,只見天上那片烏雲剛散,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兩人一招已過!

    然而兩個人身上卻無任何變化,彷彿這一招很輕,沒有痕跡!然而過了一會,只聽轟地一聲,兩人腳下的地面卻如同地震般開出無數條裂痕,一直伸到看不見的遠處!

    「你沒有盡全力」即墨梟道。

    「你也是」

    「你在趕時間」

    「我要去救一個人!」

    「所救何人?」

    「我的妻子」

    即墨梟聽到如此回答,不由握緊了拳頭,此刻,他想殺人。

    白臨繼而道:「我的時間不多,如果我趕不及,她將會被即將倒塌的浮屠塔奪取性命!」

    「女人,永遠是權利的絆腳石,現在我多了一分把握」即墨梟冷笑道。

    白臨見他如此反應,莫非,他看錯了。他似乎並不在意折花的性命,然而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笑道:「呵呵,那倒未必,你眼裡除了我手中的劍還有其他東西。」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即墨梟終於笑道:「原來,倒是殊途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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