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羌國君主 文 / 燭吟
五日後,幾人到了羌國。
然而剛來到羌國,公子無涯一大早便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他嘴角微揚,白玉面具下那雙眼睛充滿笑意,那個人也來羌國了麼?
「羌國君主見過公子,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次公子便留在客棧等在下的消息吧!」亂離呷了一口茶淡淡道。
「也好,我也剛好去見一個人!」公子無涯捏了捏手中的信件答道。他沒有任何顧慮,他相信眼前這個白髮少年。
「扶兒,那麼你跟公子一起去吧。」
「師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見即墨梟!」扶郎看了一眼戴著白玉面具的公子無涯後卻轉而答道。
「不妨事,你好好照顧自己便是。」亂離說完,便站起來,自顧朝門外走去。
公子無涯看著亂離離去的背影,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扣在茶杯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求見羌國君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難,似乎他們一到羌國,即墨瀟便已經知道了,通報人見到他的一頭白髮,便笑道:「君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羌國王宮。
亂離跟著領路的人經過水榭,看著水中的白寫錦鯉活蹦亂跳,爭相呼吸著早晨新鮮的空氣,他突然停了下來。這一池錦鯉給了他莫名熟悉的感覺,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師傅也養過這種白寫錦鯉。水中有一藍衣倒影向他游來。他抬頭,迎面走來一俊美藍袍公子。
只見路上經過的人都朝他拱手作揖,這人大概是跟他差不多的年紀。當藍袍公子經過亂離身旁,看了這個白髮少年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而,這樣的笑容卻令亂離感到不安,他就像是冥王一般,美卻陰鬱。令人看不見底。
待他走遠,亂離忍不住問道「方纔那人是誰?」
「是勿念公子」領路的人機械地答道,不再多說一句。
到了一個大門面前,然而卻沒有亂離想像之中的那樣宏偉壯觀,因為他只看見了兩根巨大的石柱聳立在眼前,鐫刻滿了複雜古老的各種神獸圖騰。最明顯的是每一根石柱前面,分別有兩條巨型的大黑蛇張著猙獰的大嘴吐信,纏坐著,面向正前方。白髮少年看到這兩個栩栩如生的大黑蛇,不由覺得微微驚顫。
領路的人,朝他微微欠身,做了一個邀他進去的動作便悄悄退了下去。
亂離走了進去,仍然沒有見到一個人,但卻彷彿進到了一個新的世界,裡面各種華麗的房屋,琳琅滿目的各種寶物應接不暇。就連走道旁邊的石欄上也鑲著閃閃發光的紅色寶石。
「果然,這才是大國風範!」亂離顯然被這裡的一切震撼到了,不由感歎起來。
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一個大殿跟前,此時周圍本已經相當華麗的房屋卻顯得遜色了幾分。這個大殿輝宏壯闊,氣勢不凡,如一頭威風凜凜的雄獅俯瞰著他們!
踏進大殿,每一個步子都能激起空蕩的迴響。王座之上,一身黑袍的即墨梟高冠束髮扣著青色的琉璃盞,看著杯中泛著淡綠色的酒水,不苟言笑。他終於微微抬起頭,肩上黑色的翎羽,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托起了威嚴的容顏,讓不由讓人為之一歎!他雖六十多歲了,然而除了兩鬢微白,臉上卻不顯示老態,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可以看出這羌王年輕的時候必定是個美男子。
亂離站在威嚴之前,將要開口,卻又嚥了回去。只見即墨梟豎起帶著有龍紋扳指的食指,放在唇邊,輕合雙目,似乎是在聆聽一首神秘的樂曲,無人敢擾。
突然,從大殿門口窸窸窣窣走進十幾個美艷的女人,她們華麗的衣袍長長地拖在身後,逶迤從他面前而過。這些美姬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個大盞琉璃杯,可以看到琉璃杯中沒有一種酒的顏色是相同的。她們把琉璃杯放在羌王跟前早已擺好的案前,便紛紛站在每一種酒的旁邊,沒有任何表情。
即墨梟突然朝亂離使了個顏色,幽幽道:「嘗嘗新醅的美酒!是不是很有味道……」
亂離理了理衣襟,走到那些彩色的美酒旁邊……
他拿起其中一杯藍色的酒水,飲了一口。即墨梟此刻卻沒有再看他,他輕輕將手中的琉璃盞放了回去。杯子剛放回案上,案前的那個美姬突然身子一頓,胸前吐出了滴著血的劍尖,便朝後倒下,口中湧出了大口鮮血,死了!
好厲害的手法,白髮少年不由一驚!然而剩下的那些美姬卻似沒看見一般,依舊面無表情。
亂離又繼續拿起了另一杯紅色的酒水,依舊飲了一口,卻遲遲沒有放回案上!然而,著跟他杯中酒水一樣顏色的那個美姬同樣倒了下去!
他知道羌王喜歡飲酒,這些都是十分珍貴的酒水,然而在他口中卻已無味。此時他只是希望他的下一個動作不要再激怒羌王,從這位王者手中再撿回這些美姬的性命!此刻的即墨梟,像是個可怕的魔,轉眼間兩條無辜的生命便已經無聲無息地死在他手裡。,全然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當亂離將杯中的綠色酒水飲至一半時,他輕輕轉了酒杯,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一大口把酒全喝光了!他朝即墨梟倒扣了手中的琉璃盞,一滴不剩,放回了案上!
這一次,面前的那個美姬終於沒有倒下去!亂離不由鬆了一口氣,即墨梟終於勾起了一個微笑,幽幽道:「看來,羌國的水酒也不至於很差嘛!前面的兩個賤婢服侍不周,該死!該死!這一向是我們羌國的待客之道,她們兩個招待不周,實在是不敢留啊,以免給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即墨梟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從王座上走了下來。他走到亂離面前,將手搭在他的肩
肩上,笑了笑。「早在兩個月前,便收到南湘子托來的消息,兩個月之後,才見到你。可叫孤王好等!」他上下打量眼前這個白髮少年,他給人一種很細,很淡的感覺,卻讓人無法忽視,神態安然,面無懼色。不由歎道:「果然非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