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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6,親情可以補償嗎? 文 / 傳聞中的美七

    江璞玉攬著茜女的肩膀,臉上掛著看破紅塵的笑,一步一步緩緩走向秦貴妃。

    秦貴妃眼波含淚,喃喃喚了句:「玉兒……」不知怎麼,她依稀覺得,這孩子已經徹底的遠離她了。

    江璞玉在距他們五步之遙處,停下了步子,淡漠的看了秦貴妃一眼,然後鄭重的跪了下去。

    秦貴妃震驚的瞪大眼睛,「玉兒……」

    「秦貴妃,七殿下……或者,應該稱你作太子?」江璞玉嘴角輕佻的笑了笑,繼續道,「江璞玉已完成對你們母子的許諾,此後,與你們再無瓜葛,我將帶著我的妻子馬茜女,周遊江湖。就次拜別。」

    「玉兒!」秦貴妃驚呼一聲,眼中的淚啪啪掉下來,「不可以……」她什麼也說不出,只是道著無助的挽留。

    江璞玉抬頭望著秦貴妃,目中無有留戀。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在身邊,她還帶給他們父子無盡的恥辱的傷害,現在,他仁至義盡,無怨無悔。

    茜女還在迷茫中回不過神來,怎麼回事?剛剛轟轟烈烈的贏了一場,還沒來得及歡呼和慶賀,就這麼戛然而止了麼?

    江璞玉篤然起身,牽著茜女轉身,瀟灑離去。

    茜女被迫跟著他跌跌撞撞的往後走。

    「璞玉!」納蘭滄海終於忍不住出聲,宇眉緊緊的顰了起來。

    江璞玉頓住了步子,沒有回頭。

    「你要去哪裡?繼續在朝為官,有何不好?」納蘭滄海跳下馬,一步一步走向他們。

    江璞玉回過頭,淡淡的看著他。

    「我們不是敵人,只有我們合作,才會戰無不勝。你留下來,我封你為王。」納蘭滄海很勉強的笑了笑,說:「我知你淡薄名利,但是,出去顛沛流離,又好在哪裡?而且,不止是你,還有茜女。」

    江璞玉轉頭看了眼茜女,神情未變。

    「況且,我現在還需要茜女的幫助。回到皇宮,還有事情要面對。」

    江璞玉看著茜女,「什麼幫助?」

    茜女知道納蘭滄海說的是什麼,現在,她擔任著寧香兒的身份,皇宮裡現在是個什麼狀況誰也不好斷定,她知道寧桓王還在城內,她若不跟著回去,怕是會引起寧王倒戈。

    但是,她怎麼跟江璞玉說?說她這些天頂著寧香兒的身份跟納蘭滄海親親我我嗎?

    正待茜女猶豫不定時,納蘭滄海突然伸手將茜女拉了過去,「茜女現在是我的皇子妃。」

    茜女一驚,本能的看向江璞玉,「璞玉,你聽我解釋……」

    江璞玉的神色篤然變得驚愕和狠厲,「……你再說一遍?」

    「不是的,璞玉,是這樣的,為了救你,我扮成寧香兒的容貌去騙了寧桓王,他現在知我與殿下同行,若我不回去,怕是會功虧一簣。」茜女緊張的跟江璞玉解釋。

    「易容成寧香兒?」江璞玉的聲音極為陰森,他緊緊的盯住納蘭滄海,突然一劍指在了他的胸膛,「我就說你是衣冠禽獸,你利用我便罷了,還利用茜女,利用我們便也罷了,還借公濟私,藉故親近我的女人。」

    「玉兒!皇兒!」眼見兩人要翻目,秦貴妃急的從馬上翻跳下來,顛簸著撲上去,去拉江璞玉的手臂,「玉兒,你聽滄海好好解釋。」

    江璞玉的臉色發青,一把揮開了秦貴妃。

    「母妃!」納蘭滄海連忙去攙扶秦貴妃,轉頭皺眉看著江璞玉,「璞玉,你不要太過分,母妃與我都想善待於你,你別不識好歹!」

    「不識好歹?」江璞玉的聲音極度的冰寒,「這世上,任何人都有資格對我說這四個字,唯獨你們母子,不行。」

    眼見,家族的秘密就要說出來,納蘭滄海焦急的回看好一眼,命令侍衛全撤退十米開外。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江璞玉嗤笑。

    「我這還不為了保護你。」納蘭滄海歎氣,「被父皇知道,你還有命麼?」

    「少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回宮後,你就逼宮成功,你父皇,從此也不過是個刀下亡魂。」

    「我不會殺我父皇。」納蘭滄海認真嚴肅地道,「我殺太子,只是逼不得已。回宮後,我會做個太子,占儲君之位。」

    「那你就愉快的做你的太子吧,我不想再跟你糾纏。」江璞玉握緊茜女的手,又欲轉身。

    「玉兒!」秦貴妃急聲喚,她熱切的看著江璞玉的背影,心都在滴血,「你如果真的不想再回來,為娘不強迫你,但是,你能叫一聲娘親嗎?」

    江璞玉猛的轉過身來,他的表情很激動,雖然看似無波瀾,但是茜女知道他內心一定在刮龍捲風,她下意識的握住他的胳膊,暗示他壓抑平復心情。

    但是江璞玉根本沒理會她,直緊緊的盯著秦貴妃,冷嘲道:「我有娘親嗎?從一歲起,就沒了娘的人,現在真還叫不出來呢。」

    秦貴妃一個踉蹌,情緒崩潰,失聲痛哭。

    「母妃……」納蘭滄海摟住她,心疼不已,轉然抬頭瞪向江璞玉,「江璞玉!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哈哈!」江璞玉氣極反笑,「你還真說的出口,你是個皇子,從小被捧著長大,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感受?但是你別忘了,你在我眼裡,永遠就只是個野種!」

    「你……」納蘭滄海也氣急,鬆開秦貴妃走上產有,一把拽住江璞玉的衣服,眼睛緊盯著他,回手一指秦貴妃,道:「你少一副全天下都欠你的表情!江璞玉,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我們的娘親,她求我父皇饒你們父子,你以為,你們父子,還能活到今天嗎?!」

    江璞玉神色微凜,緊閉唇不語。

    「你以為,是她想拋夫棄子,是她貪戀榮華富貴,才跟著我父皇的嗎?」納蘭滄海痛心的盯著他,再也忍不住的全盤托出,「你有沒有想過,她當年一個少婦,為了救你們,出賣靈魂,她心裡有多痛?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什麼造成你們一家三口失散?難道是她嗎?不是,是你的父親!是你的父親私造兵器害了她!也害了你!在這場禍事中,被傷最深的是她!她的丈夫連累了她,她不僅為了救你們出賣自己,還這些年背負著兒子的憎恨!你若是個大丈夫,你就不該這麼對她!你該跪下來,向你的親娘認錯!」

    「夠了……別說話了……」秦貴妃痛哭出聲,撲倒在地,險些就要暈過去。

    「娘娘……」茜女連忙奔過去,將她扶起來。

    江璞玉愣了,他呆呆的望著他面前的這些人,一時間,不知做何感想。

    他覺得自己突然間,心裡一直支撐著自己的東西,一下被掏空了。

    這麼多年,他一心一意的恨著拋棄他的娘親,讓他受苦受難的那個最親近又是最遙遠的女人,他恨她!好像這些年,他為了這個恨,而活到現在。他因為恨她,所以他做了很多事情,現在突然間,好像這些年活的,都他媽的是空的。

    「璞玉……」茜女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連忙又跑回去,「璞玉,娘娘她真的是很愛你的,你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好好的接受她吧,之前的一切,就讓它過去,你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江璞玉僵硬的轉過頭,愣愣的看了她片刻,突然惱怒,一把揮開她,「你說的輕鬆!理解她?接受她?重新開始……呵呵,茜女,我以為,別人不理解我,你也可以理解我,看來,是我多情了……」

    「璞玉,我當然理解你,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一直因為這個原因,你覺得你所有的憎恨暴戾都是有原因的,你覺得理直氣壯,可是當你知道了你誤會了娘娘,你心裡很難受……」

    「不是!」江璞玉衝著她大吼,身體一點點往後退,他雙手指向他們母子,厲聲道:「我真是不懂,為什麼你們始終要在我面前裝好人?你們做什麼都對,總是一副慈悲的表情?我不需要你們可憐,我也不需要你們廉價的親情!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騙我為你們所用!你們當我不知道?哈哈,我都知道,可是我為什麼會甘心為你們利用,甚至不惜……將茜女放在你納蘭滄海的身邊,我賭你是個大丈夫,不會乘人之危,可是我還是錯信了你!事到如今,我能為你們做的,都做了,還想怎樣?你們能利用的都利用完了,怎麼不是該一腳將我踢開嗎?虛偽!虛偽!」

    「玉兒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想!」秦貴妃哭著喊,「娘知道這些年愧欠了你,不管我和你爹爹做了什麼,可是你一定是無辜的,為娘知道你也一定是受苦了,但是,為娘真的已經在盡力的補償你了……」

    「哈哈,補償?」江璞玉狂笑,山風吹來,他的頭髮肆意張揚開來,十分囂張。「你說的補償,就是送我去南山學武,然後再入宮陪他納蘭滄海讀書麼?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為了他以後能當上皇帝!」

    「起初我並沒有想這麼多,我只是想照顧你呀,玉兒。」秦貴妃痛心疾首,為挽回兒子的親情破釜沉舟。

    江璞玉卻突然平靜下來了,他呆呆的望著虛空處,輕聲說:「可是你知道,我在他身邊是什麼感覺?」

    納蘭滄海看向他,「璞玉我一向對你不薄……」

    「呵呵,我本是正宗的兒子,可是後來,卻變得像個私生子。我看著他錦衣玉食,看著他眾星捧月,可是我呢?他搶了我的娘親,還在我面前張揚他的得意,讓我的傷口,隨時被揭開。」

    「……玉兒!」秦貴妃大驚大悟,「娘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娘只是想讓你吃好穿好,再也不受人欺負。」

    「我倒是情願,繼續和爹住破的房子,吃沒有味道的飯菜,哪怕被他又打又罵,我也活的頂天立地,但是現在,我像個什麼?」江璞玉突然失笑,笑的十分悲傷,「這麼多年,我配合著你們母子倆,做你們讓我做的事,還得在朝堂上侍奉那狗皇帝,我忍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我做這些有什麼意思?我一直,在為了你們而活嗎?好吧,現在,你說是你對我有恩,那這些年,我做的也夠多了,甚至現在,完成了你們母子的心願,他回去後就可以順利的當太子當皇上了,我們的恩怨,可以了結了。」

    「璞玉!」納蘭滄海皺眉叫了他一聲,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有些神遊的他,「下面是懸崖,你小心些。」

    「不用你好心!」江璞玉揮開他,腳步就離懸崖一步距離。

    茜女回頭看了一眼,方纔她從這裡出來的時候,是暉在幫她,在兩軍打鬥時,暉混了進來,將她救走,她才演了這齣戲。這時候,暉就在下面,江璞玉是不會傷到的。但是她看江璞玉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令人擔心,「璞玉,你現在一時之間,可能想不通,但是,你慢慢冷靜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其實現在,這樣很不錯啊,你們之間誤會解除,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你的心就放開了。」

    「你說的輕鬆!」江璞玉突然怒斥她,「怎麼?跟我分開這幾天,是不是心向著他納蘭滄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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