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2,女假不中留 文 / 傳聞中的美七
大半夜的,兩個人都醒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
齊齊倚在床頭,相擁聊天。
「殿下,這一戰,你是胸有成竹嗎?」茜女抬頭看他一眼,禁不住問,「我看你總是氣定神閒的,一點也不緊張呢。」
納蘭滄海莞爾一笑,道:「我不是不緊張,只是向來都是這樣溫淡的性子。而且,你在身邊,心裡也是很安定。」
茜女羞赧一笑,「這麼說,我也幫了你們的忙呢。」
「當然。」納蘭滄海輕揉了揉她。
「太子……他是姜皇后所生?」茜女悄悄打探。
「嗯,姜皇后倒是個仁德的皇后,只是命薄,在太子十多歲時就死了。」
茜女凝眉,一個太子,在十多歲時正是需要母后庇護的時候吧,姜皇后的突然去世,一定對他在感情上和地位上的衝擊都很大。「我看太子那吊兒郎當的,倒不像個情重的。他對姜皇后的感情如何?」
納蘭滄海歎氣,「應該很好吧,姜皇后死後,他竟也從不提起。」
茜女又不禁沉思,越是在意,才越不想提及吧。說不定,這些年太子也是小心翼翼的活著。
「那姜皇后,是怎麼死的?病死的?」一個仁德的皇后,對丈夫寵愛秦貴妃一定十分憂心。
「錯了,她是跳井自殺的。」
茜女挑眉,「為什麼?」
「那時我還小,具體是為什麼,我也說不清。父皇對姜皇后有結髮之情,也從不准人提起。不過你大可放心,不是我母妃害的她。我母妃,不是那樣的人。」納蘭滄海認真的說。
茜女趕緊點頭,「這個我信,秦貴妃溫柔敦厚,若她是那般狠毒之人,她當初就可以直接害了太子。」
納蘭滄海苦澀一笑,「如果母妃有這般魄力,我和璞玉現在也不必費這個心思。當然,也許沒有這件事,我兄弟二人也沒有這麼齊心。或者,母妃若有處理不當,今天,我也早就不存在了。」
茜女心裡微驚,「我想……皇上還是很眷戀秦貴妃的,不會輕易傷她。還有你。」
「這個就不提了。」納蘭滄海捏著她的手指,輕問:「倒是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茜女眉一皺,「真是的,人家想什麼你都猜得到,煩死了。」
納蘭滄海寵溺地笑著,「是你問的太直接好不好?」
茜女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好吧,我想知道太子有什麼弱點。」
「姜皇后?」
「嗯,我見了太子這個人,覺得他陰險狡詐,十分冷血,我怕你們這一次,會佔不到上風。」
納蘭滄海深深的望著她,心中感觸,低下頭,輕輕吻她額角,「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茜女將頭埋在他胸膛,感慨萬千,「殿下,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納蘭滄海神情微斂,顯出幾分迷茫來,「喜歡,是初見之歡,猶如你對我;愛,是久處不厭,猶如我對你。」
茜女靜靜的品著這句話,竟是久久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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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納蘭滄海欲帶著茜女去見寧桓王。
這讓茜女緊張到不行,寧香兒可是寧桓王之女呀,兩人熟悉到不行,她萬一弄漏陷了怎麼辦?
「別怕,他們雖是父女,但到底私心話還不如與一個婢女尋芳,你已嫁入王府數年,必定會有些變化。寧桓王不會懷疑的。」納蘭滄海安慰她。
茜女也鄭重的點頭。她不能怕,她得理直氣壯。寧香兒什麼德行,她不是不知道,笑裡藏刀,陰陽怪氣之人。她為了還在受苦受難的璞玉早些翻身,也一定得做這個考驗。
納蘭滄海說,他和璞玉都傾巢,宮內的事兒,還得需寧桓王多幫襯。
演戲什麼的,她在行。
於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隨納蘭滄海一起坐上了馬車。
納蘭滄海不時的轉頭看她的精神氣兒十足,不禁問:「怎麼突然有信心了?」
茜女微笑,「倒也不難,我當自己是寧香兒,就得了。」
納蘭滄海悄悄握緊了她的手,「茜女,有勞你了。」
「能幫到殿下,是我的榮幸。」茜女坦然一笑。
納蘭滄海不禁擁住她,感歎道:「真想時光就停在這一刻,你我相擁相親,不去想世態紛擾。」
茜女緩緩抬起眼簾,突然問:「若讓殿下放棄太子之位如何?」
納蘭滄海神情微頓,即而苦笑,「你可知道,太子之位,江山與美人之間是相輔相成,緊密不分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倘若我敗了,我們這群人,誰還能逃過一劫?」
茜女默默的收回視線,不再說話了。
許多假設,根本就是沒有成立的必要。
都在燕京城裡,路途並不十分遠,一個時辰後,來到了寧王府前。
寧王親自出門迎接。
車子停穩後,納蘭滄海便先掀了簾子下馬車,再回頭高舉著手臂,托著茜女的手,緩緩下了馬車。
寧桓王看著兩人面無表情,只在他們站定後,拱手行禮,「臣參見七殿下、皇子妃。」
「寧王不必拘禮,都是自家人。」納蘭滄海淺笑盈盈。
寧王笑了笑抬眼,正於茜女對上。
茜女見這寧王,不知怎麼說,頗有些像七品芝麻官裡徐錦江演的捕頭很像……
這個形容應該算是又具體又簡潔吧。
茜女抿嘴一笑,翩翩下拜,「女兒見過父親。」
寧桓王欣然看了看她,點了下頭,轉身伸手示意:「請殿下,皇子妃入府。」
於是幾人連同隨從浩浩蕩蕩的進得寧王府。
進得大殿,納蘭滄海作為皇子,自然而然帶著茜女坐到了主位。
寧桓王則坐在左側。
君臣之間,先是客套的寒暄幾句,再過問些親戚之間的閒事。
「殿下,香兒頑劣,有不當之處,還請殿下多擔待。」寧桓王皮笑肉不笑地說著,看了茜女一眼。
茜女則撒嬌般的噘了下嘴,「父王,香兒哪有頑劣。」
「呵呵,」納蘭滄海笑著道:「寧王多慮了,香兒已嫁入王府四年,我們早已夫妻情深。」
寧桓王神情微變,又看了看茜女,不再多說。
又聊了兩句,寧桓王借口讓茜女去見見姐妹們,帶她暫時離開大殿。
兩人出了大殿,走過走廊,寧桓王往後看了看,確定離納蘭滄海有一段距離了後,才壓低聲音對茜女說:「香兒,近日可好?」
其實從一出大殿,茜女就知道寧桓王定是有話問她,她也很緊張,於是認真的說:「父王放心,女兒很好。」
寧桓王眸色微瞇,審視地看著茜女上下,「怎得突然又與他這般,你們一向不是不好的嗎?」
「父王,以前是女兒不懂事,現在已與殿下和好如初。」茜女小心地說。
「和好如初……」寧桓王神色很加疑惑,「你們何曾好過?」
「父王……」茜女一時愣怔。
「香兒,這次是個大好的機會,你要好好想想。」寧桓王突然神色嚴肅,眸色犀利地道:「七殿下去贏國求江丞相,父王已受到太子密函,半途除掉七殿下!」
茜女大驚失色,「父王!你瘋了!」
寧桓王一愣,「什麼?」
「父王!他是我的夫啊!你怎麼能夥同太子殺他!」茜女泫然欲泣。
寧桓王更加不懂了,著急地道:「香兒放心,太子已承諾為父,待滅了七殿下,太子登基時,立你為後!」
茜女詫異,「父王!若是這般,當初為何將我嫁給七殿下!」
「太子已有太子妃,你不是想嫁給七殿下做皇子妃嗎?」
「可是父王,七殿下如果立為太子,我不是一樣做皇后嗎?」茜女不解地問。
寧桓王懊惱道:「他一直對你不冷不熱的,近日又傳他對一女很是喜愛,到時怕是對你不利。」
茜女快速的想了想,立即撒嬌道:「如果七殿下都不可信,那太子更加不可信!」
寧桓王一愣。
茜女抽了抽鼻子,努力做出委屈的樣子,眼淚啪啪的掉下來,「父王……香兒十分愛七殿下,七殿下如今也回心轉意,對香兒十分呵護,父王萬萬不可傷他!」
「這……」寧桓王為難不已。
茜女立即又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哭涕不止,「父王……香兒不喜歡太子,不願嫁太子,香兒只想和殿下白頭偕老。」
「香兒不能只顧兒女私情啊,只怕七殿下他只是利用你。」
「這點父王皆可放心。」茜女連忙撫了撫自己的肚了,「不瞞父王說,我腹中已有七殿下之子,七殿下承諾我,若是男子,他日定立為太子,我為皇后。」
寧桓王一怔,「當真?」
茜女臉上帶著淚,已是破涕為笑,「父王,你就等著做國舅丈吧!」
寧桓王還是懷疑和猶豫,「我兒單純,為父是擔心……」
「父王不必擔心,外傳不可信,說殿下迷戀那個女子,其實只是殿下的掩人耳目之舉,殿下對香兒一直有情,是想借那女子引我嫉妒,如今我倆現在已冰釋前嫌,恩恩愛愛,殿下為表真心,還將那女子鎖於冰窖中。父王……父王千萬不可做傻事。」
寧桓王這一聽,臉色終於緩和,「如此……是父王會錯意了?」
「一定是一定是。父王,你不僅不能殺七殿下,我還得幫七殿下殺太子,太子那人陰險狡詐,前日還對我不禮,香兒討厭死他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刮!」茜女說著,露出寧香兒招牌式的狠戾來。
寧桓王一看女兒這熟悉的性情,立即道:「好!父王乾脆就來個將計就計,對太子假意投誠,然後倒戈,殺他個措手不及!」
茜女歡喜的跳起來與他擊掌,「父王威武!」
寧桓王大驚失色,「你……你這孩子,你不是身懷有喜了嗎?」
茜女連忙摀住肚子,佯裝,「哎呀,我肚子疼……」
寧桓王一駭,「快,來人!快扶小姐回房!」
於是,茜女在一群人的簇擁中,回到了她的閨房。寧桓王著急的請了大夫進來看,大夫摸了脈後,稱無礙,寧桓王才大鬆口氣,到她床前說:「你這孩子,以後千萬不可再這麼魯莽,若是有個意外,我們的計劃又黃了!」
茜女撇嘴,「我還當父王擔心我的身體和孩子,原來是擔心你自己!」
「又說傻話!」寧桓王出了口氣,道:「我得趕緊去陪七殿下,不能陪你了。對了,你中午想吃什麼,父王讓廚房給你做。」
茜女揚唇一笑,「父王,現在不僅要做我想吃的,還得做殿下想吃的。」
「啊……對對對對。」寧桓王連連點頭,心想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茜女露嬌羞之色。
待寧桓王走後,茜女長長的吁了口氣,媽呀,誰可知道她已汗流浹背。還好,這一場戲,完美結束。
不必說,有了茜女的努力,寧桓王心裡踏實了,自然是與納蘭滄海一條心,兩人在殿堂內,仔細的規劃了策略和進程。
納蘭滄海這人雖然表面不犀利,但是不得不說,操縱能力極強,只需動一動手指,就可運籌帷幄。
兩人中午在寧王府用過飯後,便起身打道回府。
途中,納蘭滄海對茜女的表現大加讚賞,「香兒,這是多虧你,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待日後,一定好好酬謝你。」
「怎麼謝我?」茜女也很驕傲。
「你想怎樣就怎樣。」納蘭滄海深情地望著她說。
「其實我也好緊張的,你就不怕我萬一露餡會扣起來。」茜女半埋怨半撒嬌地說。
納蘭滄海面色怔了怔,有些愧疚,「我有派人保護你的。不過,我對你很有信心,我們茜女機靈伶俐,一定能騙過那寧王的。」
茜女抿嘴一笑,依到他肩上,「殿下……我想去見一見你母妃,可以嗎?」
納蘭滄海凝神想了會兒,緩緩點頭。
「鐵雲,轉頭,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