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收穫小妾一枚 文 / 傳聞中的美七
納蘭幽青眼簾一顫,眼中朦朧,從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感人的話,她追求的夫妻之情也便是相敬如賓,如此足亦。
「青兒能嫁給夫君,三生有幸。」深情而羞澀的望了一眼江璞玉,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低聲提醒,「青兒喂夫君喝湯。」
「我自己來吧。」他不習慣別人喂。
納蘭幽青也沒堅持,將碗遞給他,坐在一旁羞答答情切切地看著他喝粥。
江璞玉是忍著噁心喝下去的,他多日水米少進,突然喝這麼濃郁的肉味湯,十分難受,可是他還是忍著喝下去了。他也知道,他需要體力,需要精力。
「夫君,還喝嗎?」納蘭幽青及時問。
江璞玉搖搖頭,「不,我很疲乏了,想休息。」
「我服侍夫君歇下。」納蘭幽青積極的幫他整理被褥。
江璞玉懶懶的弱弱的躺到被子裡,納蘭幽青為他蓋好,心疼的叮囑:「夫君,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江璞玉微微睜著眼睛,勸她:「你身子也不好,也早些歇著吧。」
納蘭幽青心裡有些彆扭,但她不介意,依然溫柔,「我沒事,你先睡吧,我陪你一會兒。」
江璞玉只得閉上了眼睛。
納蘭幽青又幫他掖了掖被子,站在床邊癡癡的看了他一會兒,才不捨的放下紗帳,然後坐到旁邊,靜靜的陪著他。
此時,她的心裡是滿足的,也只有在這一時刻,她才覺得自己是一個妻子,是一個女人。
她的丈夫,她的夫君,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才貌雙全的男人。她很驕傲。雖然身為郡主,可是她不刻求唯一,縱使皇后也不能獨霸自己的相公,她只求相公敬她愛她,關心她,對她有一份情。
床上的江璞玉很快便不動了,呼吸均勻,似是熟睡。
納蘭幽青心底輕輕歎息,這些天,他真的是太累了。
透過紗帳,他的容顏朦朦朧朧,有種朦朧的美,比醒著的時候溫柔可親了些,是另一個英俊,看了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怕他睡不好,她體貼的關了床頭的夜明珠燈光,點著了暗暗的油燈。她原也是不想影響他休息,打算回去的,可是直覺得坐在這裡陪伴他是那麼難得,那麼的幸福,她貪戀了。想著縱使坐在這裡看著他一夜,也是滿足了。
床上的他,輕翻了翻身,她連忙起來,想再給他蓋蓋被子。
打開紗帳,手剛拉住被子,就聽他呢喃著喊:「茜女……茜女……別走……」
她的手一滯,臉色僵了,心痛的看向他。
他的眉心緊顰著,眼睫毛不安的顫動著,顯得越來越焦急煩躁,聲音也越發急切甚至哽咽,「茜女……別離開我……我好想你……你不要死……」
納蘭幽青的手在發抖,強忍著心痛,快速將被子給他蓋好,她放下紗帳,轉身就直往外奔去,一口氣奔出了房門,才停下腳步摀住臉,低泣。
紗帳內,那個睡意濛濛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眼神清冷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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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再說另一頭,茜女租了輛車一路向西直奔贏國國界處,但是車伕只將她送到一座山腳下,就不送了,說是再過去就不能走了,兩國以這座山為界,而這山與山之間還有一條大河,十分危險,叮囑了茜女幾句,就扭頭走了。
茜女一個人站在山腳下,抬頭看著連綿到看不到頭的山頭,一片茫然。如今天都快黑了,她還能安然的逃到贏國嗎?
總不能在這山上當白毛女吧。
不管了,她已無退路,決心逃出有他們二人所在的地方,重新開始她的人生。只要到了贏國,她可以是一個全新的人,不再是誰的姬妾,也沒有人情欠著。
長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她給自己壯了壯膽,開始爬山。
她不著急,只要進了山裡,就很隱蔽,她可以慢慢來,得保護肚子裡的孩子啊,他是無辜的。
看準了一條比較平緩的小道,她慢慢的往上走。
走上一段路,就找地方坐下歇歇。這樣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她也已快到了半山腰了。
從底下往上看,隱約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穿梭在樹叢中,緩緩移動。
眼看是那麼的平靜,天地間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可是,卻注定不該那麼平靜。
寧靜的山林中突然響起一陣嘯嘯聲,她驚慌的抬頭看,山下,居然有一隊黑衣人像蝙蝠一樣在飛速前進。
她嚇的臉色蒼白,趕緊加快步子,這些人能追過來,必然是發現了她的蹤跡,是衝著她來的,她這次恐怕藏也難藏,因為殺人太可怕了,他們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
越想越害怕,雙腿都在發抖。
這時,她突然又聽到有兵器打鬥的響聲,她詫異的又回頭觀察,竟然又發現了一隊人,兩隊人似乎不是一路,居然開始鬥了起來?
難道不是衝著她來的?
她也迷糊了,但是她不敢馬虎,依然急切的往山上走。
可是,憑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避得開殺手呢,轉眼間,已經有幾個黑衣人衝上了山,眼見,就快追上她了。她恨的直咬牙,這個皇子妃真的是陰魂不散,這是趕盡殺絕的意思嗎??為什麼,她都跑到國邊了,說明已經放棄她丈夫了,她怎麼還這麼纏著不休!
若今天她死了,做鬼她也得追著她不放!
殺手們離的越來越近,茜女也跑的越來越快,可是他們的距離還是在縮短,眼見著,只餘十步之遙,茜女死不放棄,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已經有一個殺手使輕功追上來,停在了她前頭,堵住了她的路。
茜女驚駭的抱住一棵樹,大口的喘氣,面對一個殺手她可以扯蛋,但是一群殺手,她還是算了。
殺手沒有遲疑,舉刀就直劈了過來。
「啊!」茜女驚恐的大叫,也許是生死關頭太激動,她竟是身手敏捷的躲了開去,待後面的殺手也砍過來時,她又敏捷的給了對方一腳。
能活一秒是一秒的勁頭。
山路崎嶇,她竟然就這麼奇怪的利用山勢,暫時避開了前後的殺手,直往旁邊逃躥。
這時,追著她的另一殺手拿和手中的鏢,對著她的後背一甩!
「噹!」一聲脆響,飛鏢被彈飛。
茜女驚惶回頭,只見又是一黑衣人緩緩在她面前落下,雖然都是黑衣人,但是身前這位救她的,十分熟悉。「……大俠?」
暉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躲在她身後。她驚喜欲狂,趕緊乖巧的貼在他背後。
暉以很快的速度跟幾個殺手對打起來。
茜女警覺的發現,他們似乎認識,那幾人看到大俠目光有異,但大俠毫不猶豫的將他們一個個全砍在了刀下。
茜女望著一地的血人,驚嚇的臉色蒼白。
暉回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拉住她的手就往山上走。
「喂……大俠!謝謝你救命!你殺人的姿勢真是太酷了!」茜女又驚又喜的在後面拍著馬屁。
她剛剛耍了他,他卻追過來救她?這讓她雖然還沒想通,但是,她覺得自己有狗屎運是正常的!
「少廢話!後面還有追兵,快走!」暉雖然在喝斥她,卻顯然並不是生氣,反而關心。
「哦……」茜女不敢大意,謹慎的跟著他。
兩人又走了一段,後面的追兵又追上來,暉拼了命的保護她,發揮了極大的潛能殺退了一次又一次的殺手。
天漸漸黑了,黑衣人不好追捕他們,他們就趁機鑽到一個山洞裡,暫時躲避。
茜女太累了,倚到土牆上快喘不過氣。
暉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
茜女突然發現他受了傷,一隻手無力的垂著,「你受傷了?傷的重嗎?」
暉藏起了手,「沒事。」
茜女望了他一會兒,忍不住問:「你為什麼救我?」
暉沒有說話。
茜女戲謔地道:「怎麼?不會是你後悔了嗎?決定拋棄你的主子,跟著我這個小女人過太平日子?」
暉依然沒說話。
茜女不禁凝了神,仔細看他的神色,見他一動不動,她突然上前一把扯掉了他的面紗。
……
不知怎麼說,藉著月光,她看到了一張略顯妖異的臉。
「……原來你長的這麼美?」茜女直驚呼。並不是他真的美到極限,而是,是與江璞玉的冷、七皇子的不同的,他的臉甚至有些秀氣,下巴微尖,還有些稚嫩之氣。跟他殺手的職業實在有些出入,若不去當殺手,當小倌可是最適合的。
似乎不習慣被人這樣看,暉又立即戴上了面紗。
「啊,只看你氣質就很迷人,再配上這張臉,真是個好男人。」茜女覺得自己越來越像花花公子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欺軟怕硬型,看到這麼好乖的殺手,總想調戲。
但是殺手總是不說話。
茜女盯著他,惹他:「你救我,是不是真的為我心動了?為我的話憧憬了?」
殺手看了她一眼。
「你看我了,代表你默認了。」茜女自顧自的說,「你為了我背叛了你的組織和主人,是因為你喜歡我了?想跟我在一起對不對?」
殺手低垂著頭,沒吭聲。
「不想就算了。」茜女沒在意的轉開頭,朝洞外看,得時刻注意著敵人的動靜。
暉糾結著,突然開口:「你為何來此?」
「還不是你家主人追殺我,我逃得越遠越好啊。」茜女翻白眼。
「我……」暉不太會表達的樣子,吞吞吐吐。
「哎,你今年多大了?」茜女問他,他的樣子實在不算大。
「……十八。」
「好年輕啊!」當殺手太可惜了,又漂亮又年輕又有氣質又呆萌,這放到現代肯定是小鮮肉偶像啊。
暉抬起頭,顯得有些著急,「可是我有武力。」
茜女詫異的看了看他,他這像是花公雞在表現自己哦。「哎,你是真的喜歡上我了?」
暉又低下頭。
茜女真心詫異了。這孩子可真簡單啊
,怪不得白天能被她哄住。
「那……你以後當我的暗衛保護我好不好?」
暉抬頭看了她一眼,點頭,「嗯。」
茜女瞪大了眼睛,這麼乖?「喂!你也太好騙了吧,為什麼決定跟著我,你不怕我再騙你了?」
暉抬起頭,眼睛晶晶的看著她,停了一會兒,沉聲說:「你說,讓我娶你。」
「……」茜女嘴巴定住了,半天,清咳一聲,「可你不是沒答應嗎,我就當你是拒絕了。我這個人呢,如果被人拒絕一次,這輩子就不打算嫁他了,如果你非得粘上我,你就嫁給我算了。」
暉不解的盯著她,眉心微微顰起來。
茜女笑嘻嘻地看他,「怎樣?行嗎?」
暉避開她的視線,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半天,茜女以為他放棄的時候,他突然說:「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茜女目瞪口呆,這孩子,也太不諳世事了吧!這也信!
可是看他殺無暇時那狠勁,真懷疑是不是一個人。雖然看他現在呆萌,又救了自己,但是她一想到無暇的慘死,就有心想收拾他。
「但是你嫁給我是不能當正夫的,得當侍夫。」茜女說的煞有介事。
暉顯然不懂,疑惑的看著她。「什麼是侍夫?」
「簡單的說吧,就是小妾。」茜女撫撫自己的肚子,「我這孩子的父親才是正夫,你來晚了。」
暉眉心微顰,然後緩緩垂下頭,似乎認命了。
茜女心裡都想笑的發抽,恍然間以為自己穿到了女尊國。
笑夠了,又長歎一聲,「唉,你真不適合當殺手。」
暉依然不解的看著她。
茜女站起身,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山頭,「你將我送到山那邊後,你就回來吧,然後脫掉你這一身黑衣,學著鎮上人的樣子,找份力氣活,好好養活自己。」
暉緊張的看著她,「你不想要我?」
茜女頭疼了,「小兄弟,我們……我們是敵人,知道嗎?一見面你就是要殺我的,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我還懷著孩子呢,你殺了我的朋友,這些……你讓我怎麼能真的和你成親呢?」
「我……」
「還有啊,那些在山崖邊的話,我不都是為了活命嗎?你別信以為真啊。」
「你是在騙我。」他的聲音雖然有些灰暗,但是並不絕望。
「是啊,所以,我謝謝你現在保護我,但是,保護完我你就去找自己的活計吧。」
「可我什麼也不會做,只會殺人。」
「那你就繼續當殺手。」
「我的主人放棄我了。」
「可是我也不會養活殺手啊,我養不起。」
「我不用你養。」
茜女頓住了,神色不再戲謔,還是認真的看住他,端詳著,「你真的決定跟著我了?」
「是。」還趕不走了。
這孩子是被奴役慣了非得找個主人才行啊。好吧,她勉為其難的接受他。
「你給我笑笑,我們就當達成契約。以後我是你的主人,你負責保護我。」
暉靜靜的注視著她,身板挺的筆直,似乎有些困難。
「不會笑?」茜女故意不滿的轉頭就走,「那算了。」
「等等……」暉一把拉住她,這時,他又突然一驚,轉頭看了一眼,緊拽住茜女就跑,「快走,他們人來了。」
茜女立即閉了嘴,緊張的跟著他奔跑。
兩人的身影穿梭在樹從中,但很快,那群人又追過來了。
「不像是那隊人,剛才有兩隊人。」茜女慌亂中說出心中疑問。
「不殺你也是要抓你。」暉果斷地說。
茜女不說話了,她冒死也得跑一回啊。
「啊!」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她痛苦的跪下去,畢竟太累,肚子突然疼起來,「啊,我肚子痛。」
暉臉色一凜,眼見追兵衝了過來,他連忙抱起她,一手揮劍抵擋。
茜女扒在他懷裡十分不舒服,不住的哼哼直喊痛。
暉在與殺手對打時又連續受傷,體力慢慢不支。
「你怎樣?」茜女緊張的問。
暉低頭深深望她一眼,緊急之中,叮囑:「我將你帶過河,你自己躲起來。」
「為什麼……」茜女還沒問完,他的身體就一躍而起,直往河那邊的山頭飛去。
茜女抬頭望著他的臉,直覺得他真是了不起。這次如果不是她,她必死無疑!
暉飛到山那邊落下,扭頭深刻的看了她一眼,說:「記住,我叫暉。」
「暉?」茜女剛一回神,他那裡就忽然轉回身,又飛向原來的山頭了。
「暉!小心哪,我叫茜女!」茜女眼見他飛遠,只得空喊了一聲,只見他飛到山那邊,又與追兵打了起來。茜女很擔心他以一人之力,能否戰勝,但為了不讓他為她拖延時間而受更重的傷
,她不再猶豫,轉身下山,卻因為肚子不適,手腳不靈,天色看不清等原因,一個腳滑,順著坡滾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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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多久,茜女才緩緩醒來,意識先比眼睛感知環境,只覺鼻息間氣味清新天然,耳邊鳥蟲鳴叫不絕,身下卻潮濕冰冷。她忐忑的慢慢睜開眼,在一片黑暗中,隱約有輪廓呈現,竟像是處在一個密林。
腦子疼,手疼腳疼,她驚慌的去撫肚子,覺得裡面也有不安的動靜,還好,他在動,他還在動,真是大難不死。
也不知暉怎樣了,那個死心眼的孩子,他會不會懂得逃跑?但願他能活著,那孩子就是生錯的地方啊。
捧著肚子,她懵懵的往前走,周圍好生安靜,看來是與方纔的驚心動魄隔離了,完全不是一個世界,難道,這就是到了贏國?
一路驚訝且小心,星光照亮了密林,眼前漸漸開朗,前方的路,就好像「神廟逃亡」裡綠野仙蹤般唯美:軟萌的綠草野花,奇異的參天大樹,夜幕裡大而閃亮的星星,撲啦啦驚起的鳥兒昆蟲……她慢慢的放下了心,連肚子的疼痛都彷彿減輕了,只願相信自己是走入了夢境,頗有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之情。
然,美景雖好,可是她走呀走呀,走了好久,前景卻始終不變,似永無盡頭。
「呯」,額頭突然撞到一顆順籐垂落而下果實,她抬手摘下來,左看右看,實在辯不出是什麼果子,但那誘人的模樣撩撥的她頓時飢腸轆轆,吞了口唾沫,她猶豫著要不要咬上一口,正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突兀的女聲,「大王!」
她一怔,不由合上了嘴巴,瞬間驚喜湧上心頭,有人?太好了!
興沖沖的詢聲去求助,屏氣凝神的找尋那聲音,然那聲音斷斷續續,依稀還有男聲,她也沒顧得上多想,待撥開面前一條粗籐,看到一個一人高的洞口,她貼耳聽了聽,聲音確在裡面,於是緩步走進去。
山洞裡更黑了,她簡直什麼也看不見,但似乎被那悉簌的聲音牽引,想著希望就在前方,就直楞楞的往裡走。
「誰?!」突然,一個暗啞的男聲厲喝。
茜女簌地繃緊身板,本能的答:「是、是我。」
緊接著,又一個女聲緊張的問:「大王,是什麼人?」聲音裡還帶著糯糯的潮濕感。
一男一女,在山洞裡,曖昧的聲音……猜到真相的茜女眼淚流下來,完了,她撞破人家好事,不被手辦了才怪!聽得有腳步聲迅速靠近,想逃跑吧,可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冰硬的東西就擱在了她的脖頸上。
陰風嗖嗖!
茜女驚恐萬狀,情急中求饒:「大俠,你不能殺我!」
「不能殺你?」黑暗裡的男人冷森森的低笑,「說說看,憑什麼?」
他身後的女人卻陰狠的催促,「大王,快殺了她,她會去告密的!」
茜女一聽這還得了,脫口而出:「我什麼也沒看到,我是個瞎子!所以我不會去告密的。」確實她現在在黑暗裡什麼也看不見啊,不能因為啥也沒看到就被滅口吧,太冤!
對面的人似乎有些驚訝,然後輕輕冷笑,略帶嘲弄,「瞎子?真的?」
感覺對方尖銳的目光在她臉上瀏覽,茜女冷汗直流,現在再閉眼睛也來不及了,乾脆大瞪著眼睛,努力分散眼神焦距,斬釘截鐵地說:「對,我是瞪眼瞎!」
「瞪眼瞎?那麼……你是怎麼走到洞裡來的?」男人的聲音微拖,在洞裡帶著綿長的回音,帶著點玩味卻又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茜女慌忙解釋,「我,我是因為迷了路,非常害怕,所以聽到有人說話,就摸索著過來了。」
「哦,是這樣。」那人的聲音轉輕鬆,然後,茜女脖子上的劍被拿開了,她剛鬆了口氣,就看到有一隻手突然出現在面前,她只能視而不見,任憑他的手指蜻蜓點水的撫在她眼睛上,然後,她聽見那人回頭興奮的對身後的女人說:「這丫頭的眼睛像寶石,反正她留著也沒用,不如我將它們剜去送你做禮物?」
崩!
縱使再淡定的性子聽到這話也炸毛了。香蕉你個芭啦!什麼變態啊,拿人家的眼睛當禮物玩?
腳步聲靠近,黑暗中又出現一張女人的臉,她嫌棄地盯著茜女,說:「我倒不覺得有多像寶石,大人是覺得我的眼睛不如她嗎?」
「對對!我的眼睛一點也不好看!」茜女激動的附合著。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是吧!
「哦?」男人的手從茜女臉上移開,托起那女人的下巴,聲音裡帶著輕鬆和愉快,「愛姬是在質疑本王的眼光麼?既然你認為自己的眼睛更漂亮,那麼不如……挖你的好不好?」
茜女驚愕。
那女人也嚇的不輕,立即撲倒在地渾身哆嗦,「大人饒命!美姬失言,美姬再也不敢了……」
茜女不敢動一動,連眼珠子也不敢轉一分,只能愣愣的看著這男人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女人的胸膛!女人臨死前還一臉的不敢置信,而這驚恐的表情也只能永遠的留在臉上了。
男人優的擦試著鮮血淋漓的刀刃,漫不經心地說:「不識抬舉的女人,你不知道本王是最討厭貪婪嫉妒的女人了。」
茜女在心底深深打了個寒戰,剛才還纏綿悱惻的情人,就為一句話就殺人?這男人太恐怖了!
她以為這世上只有江璞玉最變態了,不想天外有天。果然
那年輕乞丐說贏國人野蠻,此言非虛呀。
趁著男人沉溺於欣賞自己的劍,茜女躡手躡腳的向後退,一步,兩步……
「你不是迷路了?需要本王帶你離開這兒嗎?」男人的聲音從容悠揚,像是剛才的殺戮根本不存在。儘管洞裡還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茜女驚惶的站住步子,不敢再移動半分,因為她感覺到了這男人的潛台詞:敢不接受本少主的好意逃跑的話你這雙腿可以卸掉了。
「……謝謝。」僵著笑容答。
「那麼走吧。」男人若無其事的走到她身邊,竟然牽起了她冰涼的手。
他的手柔韌有力,熱熱的有些潮濕。茜女想著他方才跟那女子的事情,內心有些噁心,於是僵著身板,不肯上前。
男人回頭,洞外的微光照進來,依稀可見他完美精緻如雕塑般的五官輪廓,和那雙羽翼般的雙睫。「眼瞎了,腿也廢了嗎?」
「沒,沒有!」茜女趕緊抬起頭,僵硬的邁出步子。
男人似很滿意茜女的識時務,拉著茜女走向洞口。
山洞外,依舊長林豐草,鳥語花香。但是茜女對此景的好感卻一掃而光,總覺得自己每走一步,腳下都踩著血淋淋的屍骨。
男人鬆開了她,不急不緩的走在前面,茜女趁著月光打量他,他身材挺拔高挑,寬肩窄腰,一身華貴的深紅色直裾袍子,一頭濃密的黑色長髮,發頂束冠,手提著一把劍,腰間繫著幾件奇異的佩飾。他就這麼隨意的走著,便透著股子不好惹的氣息。
男人突然頓了步子回頭,茜女趕緊垂下眼簾,直愣愣的垂著目光。
「小瞎子,你從哪裡來?這模樣,是被族人拋棄了嗎?」男人直白的打量著她,這丫頭渾身上下的打扮簡直不忍直視。
茜女反應慢了一秒,怎麼覺得這男人的眼光嫌棄中加憐憫?她憂傷了,雖然她早扔了那身乞丐服,但是這一路的逃亡,已經將衣服磨的不成樣子。確實,看起來很淒慘。
「我……」茜女不知怎麼回答,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裡來的,出了林子應該就能回家了。」
男人似乎挑了挑眉,勾唇一笑,「一個姑娘家穿的這麼暴露太危險。」
茜女一驚,暴露?她就衣袖爛了露了個手腕好嗎?誰像他,一個大男人包那麼結實,給她當抹布她都嫌囉嗦。再說,再危險能比跟著他更危險嗎?
「小瞎子,我看你已經找不到家了,不如,跟著本王吧。」
轟!男人的話讓茜女如五雷轟頂,正著急的想著怎麼委婉拒絕,誰料,男人突然貓下腰,一把粗魯的扛起她。
「喂……」男人堅硬的骨頭硌的她胸疼,她剛掙扎了一下就被他瞥過來的冷氣壓給壓到,可是這麼被抱著,她的肚子又疼了……
「放我下來,我肚子疼。」她吃力的乞求。
「少廢話,本王肯抱著你走,你該跪謝本王。」男人不理她。
茜女真心疼的冒冷汗,「我是真的肚子痛,求你……」
男人卻自顧自地說:「小瞎子,本王看你可憐,收你做本王的小妾,你以後就乖乖的聽話,本王保你衣領無憂……不過,你這身子回宮後得好好洗洗,太臭了!」
茜女氣的直翻白眼,忍著疼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我不做小妾!」
「那就永遠當個瞎子吧!」男人意味深長的長歎一聲。
茜女憋著一口氣不敢再吭聲,就這麼氣著氣著,終於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