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0章 張湯阿嬌 文 / 葉逐月
只是此時先要弄清楚發生何事才好,畢竟從陳蟜和館陶公主兩人言語之中,大致瞭解了一下,知曉王夫人告訴了陳蟜要將劉婉許配給汝陰侯夏侯頗,而不是他。所以導致陳蟜回來便大吵大鬧,現在不惜和館陶公主翻臉。陳阿嬌就有些奇怪了,這陳蟜到底有多喜歡劉婉呢?而且劉婉今年只不過比劉徹稍稍打了一點才七歲而已。陳阿嬌年紀也不大,也才十二歲而已,這兩人年紀都不大,難道愛的就那麼深嗎?
「好了,兒啊,你莫哭,只是你還在孝期,還有兩年來;不是阿母不讓你娶劉婉,這不是時間不對嗎?」館陶公主此時一直都在想措辭,想要好生說給這陳蟜聽聽,終於讓她找到理由了。對啊,此時不是正在陳午的喪期。要守孝三年了,若是現在給陳蟜說親的話,那便是對堂邑侯陳午的不敬。而且整個大漢都是以仁孝治國的。
「可是阿母,王夫人說了,要將婉妹妹嫁給夏侯頗了,我要守孝,婉妹妹不需要,怎麼辦,阿母?」說著陳蟜竟然哭起來了,陳阿嬌就站在他一旁,對於她這個哥哥,她是一點兒都喜歡不起來,她的哥哥怎麼會這個樣子的。一點兒出息都沒有。即便那劉婉當真是美若天仙,他當真深愛,只是此番姿態,當真是讓陳阿嬌不恥。一個男子竟然這般哭哭啼啼。
「好,好,明日阿母便入宮與你言說便是,到時候阿嬌,你也隨本宮一起去。每日宮中有貴客到,你皇祖母說特意讓你也一道過去。」本來館陶公主只準備帶陳阿嬌一起去的,沒想到的是陳蟜竟然這般的執著與劉婉只好也帶著她一起去了。
「恩恩,好的,母后那我明日便隨你一道入宮,只是這一次宮裡的貴客到底是誰?」陳阿嬌十分好奇的問道,在這種關頭,梁王一直找不到的情況下。竇太后茶飯不思,竟然還有心召見貴客,那麼此人還當真是貴客了。
「到時候你便知曉了,季須明日你便在家吧。本宮帶著他們一起入宮。」館陶公主也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裡也有很多的無奈。如今陳午已經過世了,這個偌大的家竟是讓她一個人撐下去,她就快撐不住了。尤其是她的兩個兒子都是這般的不爭氣,竟然還有她的女兒爭氣,館陶公主如何不氣呢?好在還有一個爭氣的女兒,可惜了只是一個女兒。本來館陶公主也曾經與那王夫人說過,此生不會二嫁。她自然不能後悔,現在也只能一直咬著她挺下去了。而且明日她還要腆著臉皮去和王夫人求娶。
現在館陶公主終於知道王夫人當年向她求娶陳阿嬌的時候,她當時那麼得意的樣子,現在竟是風水輪流轉,翻了過來。當初她可是奚落過王夫人,館陶公主只要一想到這裡,便越看陳蟜越氣。可是見他現在這般某樣,館陶公主也不好去批評她,畢竟到底是她的孩子。
安撫好了陳蟜,館陶公主就便將眾人散了去,之後便讓陳阿嬌和她一起進屋了。盡了之後,館陶公主才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可如何是好?讓本宮低聲下地的向那王夫人求和,這是本宮斷然說不出來的,可是現在你看看你二兄,他怎生的這般沒出息!」館陶公主完全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現在是越想越氣憤。
「阿母,二兄怎會那般喜歡劉婉……」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除了陳阿嬌去匈奴的那些時日,她便與兩位兄長在一起,前期還一直跟隨晁錯學習,最後晁錯辭別,推薦了董仲舒,如今也是董仲舒教習這兩個人。而陳季須和陳蟜幾乎全部都是在陳阿嬌眼皮子底下,他真的是想不通,陳蟜那裡來的時間和劉婉相識的。
「他啊,很小的時候,以前阿嬌也不是很喜歡劉婉。要說王夫人那些孩子,阿母就瞧著她和彘兒好一點。先前阿母還想將你說給彘兒,可惜你就是瞧不上。如今本宮與那王夫人鬧成這樣。如今她又是正值恩寵,你二兄又是這般姿態,這事情不好辦啊?」館陶公主越想越愁,讓她去和王夫人低聲下氣,她自然心裡是不快。
「明日入宮在看看吧,畢竟現在阿兄與我都在守孝期,這談婚論嫁之事,現在還為時過早。再說,阿母你也知曉,如今皇祖母竟在為梁王舅父的事情操心了,此番要是你去求娶,這怕不合適吧。」
陳阿嬌現在已經想明白,為何王夫人會在這個時候將劉婉要嫁給夏侯頗的事情告訴陳蟜,怕也是這個原因吧。
「是啊,不適合,可是陳蟜那樣,明日本宮自是要入宮,好生瞧瞧才是!」
次日,館陶公主便在陳阿嬌和陳蟜兩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宮中,入宮之後,他們當然是先去長樂宮。今日的長樂宮中一改幾日來的冷清之色,整個宮裡顯得熱鬧了些許。
「母后,你的氣色終於好了一些,前些天當真是擔心死我了。兒臣每日回去的時候,每每想到母后這般憔悴,便吃下飯去。阿母你……」說著館陶公主便走上前去。而今日竇太后的臉色看起來確實是相當的不錯。
「嫖兒你有這份心就是了,不要不吃飯,今日確實是有好事情,慕寧道宗來長安,要面見哀家了。怕可以從她那裡問出一些有關於你弟弟的消息。如今整個長安都要被查遍了,竟是找不到武兒,你說武兒莫不是?」竇太后越想越傷心,竟是帶著哭腔。一直在外人面前十分剛強的竇太后,竟然也會顯出這般之態。而館陶公主也是為母之人,自然是知道竇太后此時的心聲,便道:「阿母,小弟肯定會找到。我也差人去找了,肯定會找到。「館陶公主拍了拍竇太后的手,安慰著她。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以前總是聽人說那張湯斷案如神,如今都已經過去一天,他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當真是廢物一個。」竇太后實在是太想找到劉武了,因而就著急,也找不到人來處置,便將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破案的張湯身上了。陳阿嬌在一旁聽到這話,只能搖了搖頭。張湯當真是無妄之災。好在昨日言說兩日之後,便能見到劉武。而現在已經過去一日,那麼明日便可見到了。一想到這裡,陳阿嬌的心裡便開心了一點。
「母后,切莫著急,我聽人言說你已經給了張湯十日時間,既然是十日,這不是才過了一日,你切莫生氣,也莫氣壞了身子。」館陶公主上前勸慰道。竇太后這才強壓住怒氣了。
「太后,慕名國師到了!」
素錦進來,在竇太后的耳邊輕輕的說道,竇太后一聽到慕寧要來,當即便整理了一下衣冠。竇太后一直信奉黃老之道,對於道家的思想極為的推崇。而慕寧作為女道宗,而且是為數不多的女道宗,一直都被竇太后雖推崇,多年相邀,這還是第一次慕寧願意來到長安了。竇太后能不激動嘛。
「那快些宣她進來吧。來人快些準備茶點去!」
「諾!」
沒一會兒一紅髮女子便款款而來,她長髮不束,任其披散開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婢子,那婢子瞧著也不大,手裡捧著一個漆黑的木盒,那木盒確實很大。另外還有一壯漢也跟在身旁,只見那大漢竟是抱著一把重劍,站在慕寧的身邊。於是這一行三人便進來了。
「竇太后!」
慕寧見到竇太后並沒有下拜,而是只是堪堪的彎腰而已。而竇太后也並沒有生氣,而且笑道:「慕寧道宗,這邊請坐。」便將左邊一直控制的位置示意慕寧可以坐下。
那紅髮女子當即便一甩衣袖,臉上的表情不顯,便坐到了左側,而那婢子和大漢也就分立兩旁。而陳阿嬌此時正和慕寧兩個人相對而坐。這也是陳阿嬌第一次見到慕寧。這一年慕寧十九歲,陳阿嬌十一歲,這是兩個同樣有著傳奇的女子。一個是將來的大漢女皇,一個是大月氏女皇,這兩人的身上都背負各自國家不同的命運。
「竇太后,今日我是帶著皇兄的問候而來,也得知竇太后今日遇到了煩心事,今日在下也帶來我大月氏聖物來為太后解惑!」說著慕寧便拍了拍手,那婢子便將走到了中間,手裡高舉著木盒。那木盒看起來不大,那婢子長得也十分的小巧。
「綠兒,打開吧。」
那婢子聽了之後,便點了點頭打開。後來陳阿嬌才發現那婢子竟然是一個啞巴,口不能言,而那大漢竟是一個聾子,聽不見任何聲音,簡單的來說,這個慕寧充滿了神秘的色彩。尤其是後來,當陳阿嬌看到她竟是可以騎豹而行的時候,更覺得該女子奇特。
之後眾人都想看到那盒子裡面是什麼,那盒子一打開,便有一陣香味溢出,那香味淡淡的,不濃烈,聞起來卻讓人十分的舒服,陳阿嬌也聞到了這種味道,只是這味道與大漢的熏香不同。
那婢子打開了木盒,那木盒竟然空無一物,所有人都驚奇了,知道那婢子徒手變出一紅綢,那紅綢一處,朝著木盒一掃,便將那木盒之中竟然盤著一條色如碧玉的蛇,那蛇通體為綠色,近乎透明。
「蛇,母妃竟是蛇,蛇……」
劉婷和劉婉已經其他宮裡的女子瞧見這個都十分的害怕,都紛紛的露出驚恐之色,畢竟這通體為綠的蛇,一般毒性都特別的高。而且在座的漢宮的女子,也不似大月氏的女子喜玩蛇,他們對於蛇蟲都有一種畏懼感。而陳阿嬌和館陶公主這兩母女倒是端得住,兩個人都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館陶公主是自幼被竇太后給教導的,那就是外邦有人來襲,前不可失禮與人前,更不能露出畏懼之色。
而再觀其他,王夫人也端得住,那程姬和賈夫人倒是差了一點,唐兒今日根本就沒來。
「這是……」
竇太后眼不能視物,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聽到人都不說話,便知曉慕寧這一次帶來的定不是尋常的事情了。
「這乃是我大月氏的聖物——玲瓏!此物不是普通的蛇,在下只需太后一滴血,便可以查出梁王殿下所在何處!」慕寧輕輕的說道,她的語氣十分的輕快,卻不帶語調,話語十分的冷,一如她此時的臉而已。她只是淡淡的掃了陳阿嬌幾眼,而陳阿嬌的目光卻始終沒有留戀過她。
「這,這明明就是蛇。一條普通的綠蛇而已,太后你可不能將血給這毒物?」此時有人站出來,那人便是程姬的兒子,現在的汝南王劉非,劉非為人比較率直,也好戰。對於類似於匈奴和大月氏的外族從來沒有好感過了。他的腰間佩劍,此時他已經拔劍,就等竇太后一聲令下,他便要徹底砍殺這蛇。
「毒物?不知道汝南王為何認為我大月氏聖物乃是毒物,若是汝南王不信我慕寧,那我走便是。」說著慕寧便站起身子,朝著竇太后一拜,言道:「竇太后告辭了,慕寧此次奉皇兄之命,來到長安,還要多多見識長安的風土人情,這乃是我皇兄的書函,本想親手呈現給大漢天子,可惜今日……」慕寧掃視了一番,並不見劉啟的身影。
「來人,哀家願意取血,若是能找到武兒,不要說哀家的一滴血,就是要哀家的命,也在所不辭,素心你且去準備。」竇太后說完之後,劉非只好退下,慕寧聽了之後,這才坐下。將手裡的書函遞給了素錦,這書函用的是絲帛寫的。
大月氏不比大漢,絲帛在他們大月氏乃是貴族專用之物,而且份量也十分有限,就連身為大月氏國王的慕寧今日身著的都是麻衣,而不是綢緞。而這書函用絲帛,也是為了彰顯大月氏對大漢的誠意。
「慕寧道宗,哀家自然是信你!」
之後竇太后竟然真的取血給了慕寧,之後慕寧則是上前,捉住那放在盒子裡面的綠蛇,那綠蛇一見有人侵犯它,它快如閃電,便繞住了慕寧的手,之後那蛇竟是會變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而慕寧則是伸出手另外一隻手,食指和拇指用力,變成了一個三角形,打開了那蛇的嘴。而那一身綠衣的女子則是款款而至,將血混開的藥水灌了下去,之後那蛇便鬆開了慕寧的手,乖乖的回到了木盒之中。
「把紅布拿出來吧!」
慕寧開口吩咐道。於是那婢子便拿出紅布來,鋪開了。奇怪的事情便發生了,那蛇竟然站立起來,在紅布之上遊走,沒一會兒竟是出了一條路線了,之後寫完,那蛇便蛻皮倒下了。
「將玲瓏收好,它需要好好休息,今晚無需餵食了。」
那綠衣的婢子便點了點頭,於是便退了下去。之後慕寧便眼光淡掃了一下,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紅布,對竇太后說道:「順著這個路線便能找到梁王殿下,只是玲瓏預測乃是明日之事,還需竇太后再等一日才是。」
「哦,那就再等一日便是,哀家不差這一天。」
之後慕寧也退回去坐定。
「不知慕寧道宗來長安,住多久?」
「十五日便會離去,大漢天子與我皇兄去信,言說要聯合我們一同對抗匈奴。皇兄覺得此計甚好。先前皇兄便有了這般想法,只是苦於大漢乃是天,朝天國,我等小國,只是那日見使臣來訪,國涵遞送。為表達我大月氏的誠意,特意讓我來一趟長安,對大漢天子以及竇太后致以濃重的謝意。說著慕寧便站起身子,朝著竇太后便是一拜。
之後竇太后便於慕寧兩人聊了一下黃老學說,話說陳阿嬌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她本事信佛之人,而且此時佛教也未傳入,佛教在東漢時期才有的,所以陳阿嬌只得在這裡聽竇太后和慕寧兩個人高談闊論。
午間,竇太后邀請慕寧一人留下,與她兩人暢談,而陳阿嬌等人則是由著王夫人領著眾人去用餐。
「阿母,你莫要忘記我的事情,你瞧瞧劉婉就在那裡,今日王夫人也在,你,你……」陳蟜是真的著急了,他一見到劉婉就十分的激動,心裡便是各種的盤算,而此時的館陶公主只能長歎一口氣,有些事情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好,本宮自然是記得了,你莫要著急,這不本宮這就要為你言說去。」
說著館陶公主便走向王夫人,而此時的王夫人好似早就有準備,也知曉館陶公主今日定會來。
「公主,你這是來找本宮?」王夫人一臉的詫異,臉上還帶著笑意,只是這笑意十分的假。不過再看王夫人的臉色倒是很好,恢復的相當的不錯,這才幾天竟然都可以起身休息了,可見那一次傷的是多麼的不重。
「本宮來找夫人,自然是有事情才來找的。本宮只是好奇,夫人要將劉婉公主嫁給夏侯頗?」終於館陶公主還是說出來了,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即便此時的館陶公主早就將王夫人給恨上了。可是為了陳蟜她還是硬著頭皮,賠上笑臉,還是義無反顧的來說了。
王夫人聽到館陶公主一笑,望著身邊小小的劉婉。此時的劉婉也堪堪七歲而已,遠沒有劉婷和劉娉的心計,她牽著王夫人的手,睜大了眼睛,一臉的詫異,十分的不解。
「婷兒,聽著你妹妹去外間玩耍吧,這裡面本宮與你姑姑有話要說!」
「諾!」劉婷便牽著劉婉出去了。陳蟜見狀,便朝館陶公主使眼色,最終館陶公主也無法,只得擺手示意她出去:「陳蟜那你也出去吧。」但是館陶公主還是將陳阿嬌給留下來。
王夫人掃了陳阿嬌一眼,又看了一眼館陶公主才笑道:「你說劉婉親事,這也是本宮在考慮之中,汝陰侯確實提過,只是本宮還沒有答應。還在斟酌之中,只是不知公主為何會這般詢問,難道是知曉何事了?」
「本宮……」
「阿母的意思是想說,我二兄想要迎娶劉婉為妻,不知道夫人的意思如何?比起汝陰侯,我二兄怕是要好得多吧。若是夫人真的瞭解汝陰侯的話?」汝陰侯陳阿嬌早就見過,就是在歌舞坊,為人好色不說,還不學無術,整個就是一個紈褲子弟,這般男子斷然是要不得了。這也是為何汝陰侯一把年紀了,一直未娶妻的原因。
王夫人聽到陳阿嬌這般說話,便冷冷的笑道:「昭明公主小小年紀,竟然學會看人了。那夏侯頗到底是何人,本宮自是比你清楚了。至於你二兄想要迎娶劉婉,本宮會看在館陶公主和已經過世的堂邑侯陳午的面子上,會認真考慮的!」王夫人將「認真考慮」四個字說特別的重。
這原因自然是之前為劉彘求娶陳阿嬌的時候,館陶公主也是這麼回她。現在終於開始報仇,王夫人自然是一陣快感。
而館陶公主的臉色便是超級不好了,她壓制怒氣,就要站起身子來,陳阿嬌才按住了館陶公主的手,扯拉著她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
「對了,本宮好像還憶起一件事情來,那便是陳午大人過世才一年,公主怎麼這般著急給陳蟜議親,這怕是於理不合吧。」果然不出所料,王夫人真的將事情拐到這上面來了。
「我大漢以仁孝知天下,守孝至少三年,這陳午大人過世方才兩年不到,這……」王夫人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十分委屈。
「夫人既然這般言說,那就這樣便是。其實今日阿母來求娶劉婉,乃是之前小的時候,不是有戲言在先嗎?而早年,阿母也與別的夫人有所約定。這不是聽到夫人要將劉婉留給夏侯頗。阿嬌想著若是夫人答應求娶。便推卻那位夫人。可是從現在看來,夫人自然是要考慮。那便算了吧。阿母你說對吧,」陳阿嬌朝著館陶公主笑道。
那館陶公主是何等聰明,陳阿嬌一說,她便順勢說了下去,「是啊,既然王夫人你這般堅持,那便算了。阿嬌我們走吧,去尋你弟弟。本說因陳阿嬌喜劉婉。兩個人在一起,那倒是親上加親,可是此番……」說著館陶公主便和陳阿嬌離開了。
而另外一方面,陳阿嬌已經讓謝如雲等人將劉婉要嫁給夏侯頗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長安了。
這不第二天等到陳阿嬌來到歌舞坊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一臉春風得意的夏侯頗。而且整個人歌舞坊的人都在恭喜這夏侯頗,此時的夏侯頗也十分的得意,他微微的笑著。
「多謝多謝,等到那日我將那劉婉公主娶回家,到時候定會開流水席,還請諸位務必捧場!」
之後自然有人上前去捧夏侯頗這個人的臭腳了。
而陳阿嬌來到這裡,自然是不會為了看夏侯頗的,她今日可是要見梁王殿下的,而就在她準備去古意茶坊的時候,竟然見到了慕寧,昨日在宮裡見到那名女子,此時這女子依舊一襲黑衣,紅髮如火,她見到陳阿嬌的時候,朝著她竟是一笑。
「你的男裝真美!」
這是慕寧見到陳阿嬌的第一句話,今日陳阿嬌確實是身著男裝。
就在陳阿嬌準備回答慕寧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騷亂,原來竟是張湯帶人來了,陳阿嬌再次見到張湯了,而此時的張湯也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陳阿嬌。發現她竟是男裝打扮。對於陳阿嬌留戀歌舞坊的事情,他本就不陌生了。
「全部都給我帶走,一個都不留!」
張湯下令,便有人開始行動起來,便將那些人全部都給捉了回去,此時作為歌舞坊的大老闆——謝如雲斷然不會坐視不管了。
「張大人,這是,可有……」
「謝老闆,這乃是朝廷命令,公文在此,你可以仔細看。只帶走男人,女子可留下!」
陳阿嬌聽到此言,當即舒了一口氣,便繼續朝著古意茶坊走去,突然張湯便走了上來,「你往哪裡逃,帶走!」竟然把男裝打扮的陳阿嬌給帶走了。陳阿嬌十分詫異的看著張湯,給他使眼色。可是那張湯好似根本就沒有認出她似的,讓手下便將陳阿嬌捉了去。
而慕寧便在一旁望著張湯:「法家的張湯,多年不見,你又老了很多,你瞧瞧你的頭髮,都白了,何苦呢?」張湯嚴於律己,乃是酷吏,講究以法度治國,乃是法家的代表人物。張湯這才回國神來,見到慕寧此時竟是站在他的面前:「你可知曉,若是你乃大漢子民,這般穿著,本官可以治你的罪!」語罷,張湯便要帶走眾人。
慕寧一瞧竟然真的要帶走陳阿嬌,便心裡不喜,當即便說道:「那人明明就是女……」
陳阿嬌見她要說出來,便朝著她搖頭,示意慕寧不要說出來,沒想到的是慕寧竟然答應了,抬頭目送陳阿嬌被張湯帶走。張湯帶走陳阿嬌沒多久,竇太后竟然也帶人來到了歌舞坊,原來昨日玲瓏推算出來的地址便是在這裡。不多時姬染也來到了這裡。打聽之下才知曉陳阿嬌竟是來早了,讓張湯給帶走了。姬染只能搖頭:「看來注定公主今日是見到梁王了。沒想到那麼多人中最聰明的那個人竟然是張湯,他是怎麼調查出來?」
等到張湯將陳阿嬌與一種男子全部都帶回了天牢之後,便一個個盤查起來。
「你們可知道小爺我是誰?我乃是汝陰侯夏侯頗,未來的駙馬爺,識相的快點放了我?」夏侯頗從來都沒有來過天牢,此番來到天牢自然是各種的不適應了,尤其是被關在和其他人一個牢房中。其中陳阿嬌也和他一樣,在眾人時間。
「吵,吵,吵,吵什麼吵,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何處嗎?都給我消停點,來到天牢,甭管你是誰?都給我老實一點,等著張大人問話?」這一次這個牢頭倒是十分的霸氣,將所有的人都數落了一頓,而其他的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老實起來,因為問話的那人是張湯,張湯倒是是何人,這些人如何不知呢?一個個都老實下來。
「你,你,你,說的就是你,跟我趕緊出來,一直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點出去?」那牢頭十分粗魯的指著陳阿嬌喊道,之後便讓她出來。
「哦,我可以出去了?」陳阿嬌此時還是男裝打扮,她知曉張湯是認出了她,可是卻不知曉既然張湯已經認出了她,為何還要將她帶回來,這張湯的心思真的是越來越難讓人懂了。
「出去,見過張大人再說吧。可不要怪我沒有通知你,見了張大人客氣一點,免得受皮肉之苦!」那牢頭見陳阿嬌一身的白肉,長得跟大姑娘似的,又想起張湯的一些酷刑,在心裡唏噓不已。
「好!」
那人便將陳阿嬌送到了審訊室,這也是陳阿嬌第一次以這種姿態見到張湯,張湯此時埋頭正在寫著什麼,見到陳阿嬌已經帶到了:「你們先下去吧。本官在審案的時候,任何人不得前來?任何人!」張湯特意強調了一下,之後那侍從官便關上了門,都走開了。就留下陳阿嬌和張湯兩人在這裡。人都走完了。
「姓甚名誰?」
張湯例行公事,指著他對面的一個位置,示意陳阿嬌坐下。陳阿嬌見張湯竟然真的要審問她。
「本宮陳阿嬌,不知道張大人到底有何公幹?」
他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刻著字,「你最喜歡什麼?」
張湯並沒有回答陳阿嬌的話,而是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讓陳阿嬌十分的詫異,她沒有想到張湯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我最喜歡什麼?」陳阿嬌重複了一句。
他才放下手中的刻刀,抬頭望向陳阿嬌:「嗯,你最喜歡什麼?我知道女子都喜歡綾羅綢緞,鮮花滿車,喜歡有文人雅士泛舟江山,還喜月下吟詩作對……,但是這些我都不會,我也做不到!」張湯再次低著頭。陳阿嬌則是一頭的霧水,不知張湯此時到底想幹什麼,便一臉詫異的望著此人。
「張大人,張湯!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有些微微的急躁了,好在多年的經歷磨練起她自己沉穩的性子。
「我還知道你們女子都喜歡俊美的男子,如裴慕寒那般的男子,丰神俊秀,儀表不凡。還喜傢俬萬貫,能言善辯,如公孫煜那樣的男子,而這兩者我都沒有!」
「張湯,你……」
陳阿嬌好似知曉了張湯到底是想說什麼了,有些話,她是聽出來了,她不想去說這些話。
「今日我在歌舞坊一眼便認出你了,即便你男裝打扮,也是那麼的美,沒有人比你更美了。」陳阿嬌來到這裡,便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從她來到這裡,張湯便沒有用下官和公主來稱呼。以前在她的面前,張湯從來都是稱呼自己為下官的。
「那你為何還要將本宮給押回來,你本知曉本宮乃是女子,當然你也說過本宮不是女子……」陳阿嬌是記仇,一直記得張湯的話。張湯一聽,當即便蹙眉,沒想到他的一句話,竟然能讓陳阿嬌記得這麼長時間。雖然是不好的,他心裡還是十分的高興了。
「我自然自然知曉你是公主,也知曉你是女子,只是今日特殊,我只是想……」張湯頓了頓,才抬頭望向陳阿嬌,見陳阿嬌一直望著他,他竟然不敢抬頭,繼續刻著手裡的東西。可是陳阿嬌見他心思已亂,奔波就是在亂刻東西了。
「想什麼?你說便是……,怕什麼?本宮恕你無罪便是!」
陳阿嬌都快要比張湯給急壞了,要知道張湯平時做事情,那叫一個雷厲風行啊,可是今日確實這般的磨嘰了。她已經坐不住了,便站起身子拉。張湯見她已經站起身子,自己也站起身子,想了半天,才對陳阿嬌說道:「今日乃是我的生辰,我只是不想一個人過。阿母從小對我嚴苛,從未給我給我過過生辰,我只是想找公主陪陪我……」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思念,今天張湯終於說出來了,而陳阿嬌聽到這話的時候,先是一愣,當即便笑道:「原是你的生辰,本宮應該帶禮物,本宮不知今日是你的……」陳阿嬌沒想到張湯竟然是想要和她一起過生辰,這倒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她也不在乎這些。
「無妨,是下官唐突了公主,下官這就送公主回去」。
張湯又回到以前的模樣,陳阿嬌見狀,竟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