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章 恩師晁錯 文 / 葉逐月
未過多時,景帝劉啟也翩然而至,見竇太后正與晁錯說話,便開口道:「母后萬安,朕是與晁大人有要事相商,既然母后也在此,兒臣還有要事要與母后相商!」
之後劉啟到也不避諱陳阿嬌再次,便將削藩一事告知竇太后。陳阿嬌先是一愣,十分奇怪的望向劉啟,自古後宮不得干政,為何劉啟此番還和竇太后商議正事。後來她想了想,又想到此時削藩一事,便會影響到梁王劉武的利益,是想看竇太后的反應吧,這般想來,到時候很快便想通。又想起晚年的竇太后溺愛劉武,後來還起兵造反。
「削藩?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晁大人的意思?」
竇太后果然冷臉下來,她清泠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寒人,果然在削藩一事上,竇太后是不贊成了。
「回太后,是老臣的意思,削藩一事,勢在必行。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晁錯果然如史書上所言一般,峭直刻深,這一點倒是讓陳阿嬌十分的欣賞,頗有太宗賢臣魏征之態。又想到為了堅定削藩,晁錯的父親勸說他都不聽,最後還服毒自盡來說,此人真的乃是大義之人,只是不善於人際處理,看來還需打磨一番,需讓晁錯吃一些苦頭,她才好入手。
那麼現在削藩一事,倒是很好的來由,畢竟歷史著名「七國之亂」始於晁錯,加上陳阿嬌也需借景帝劉啟之手,將那些諸侯國給滅了,這讓才能讓她稱帝的時候後顧無憂。
「好,好,好,晁錯你可知曉那些藩王的先祖都是我大漢開國功臣,削藩一旦盡心,豈不是讓那些忠臣之後寒心,讓我大漢子民寒心?」竇太后此時倒是保持著十分鎮定之色,便開始質問起晁錯。
「回太后,臣私以為削藩利大於弊,臣願以項上人頭想保,而今乃是削藩的最佳時期。」
果然晁錯也是一個據理力爭之人,陳阿嬌就看著不卑不亢的他,竟然開始和竇太后爭論起來,當真可愛的之人,敢於直言的臣子才是好臣子。想她大唐時期,房玄齡,狄仁傑等人都乃是賢臣也,今晁錯也是大賢之人,是她尋之有尋的人才!
「也罷,此事哀家先不論,還是有陛下你自行解決了,只是晁錯到時候哀家還希望你記住你自己今日的話,小心你的腦袋,阿嬌與我回宮!」這一次竇太后真的是動怒,十分的生氣。
陳阿嬌自然便扶著她走,臨走之時,還回頭望了晁錯幾眼,知曉他肯定是一定堅持削藩的,送太后回長樂宮之後,陳阿嬌便自請道:「皇祖母,阿嬌也已經入宮兩日有餘,實在擔心阿母健康,今日便想回去看一下阿母身體是否好轉?」
「哦,竟是此事,那你便去吧,素錦去給阿嬌置辦一下補品給她帶回去,哀家也擔心嫖兒的身體,只是眼瞅著天下即將大亂,哀家還需好生想像才是!」竇太后擺手示意陳阿嬌可以離去了。
之後陳阿嬌便出宮,特意在宮外等了許久,便見晁錯出宮,還有一人,正在和晁錯正在大吵,此時陳阿嬌之前也見過,乃是大將軍竇嬰正在激烈的爭吵,兩個人差點就打起來。()又想起晁錯自然果然有個性,竇嬰乃是武將出生,且腰間還有佩劍,更是竇太后的侄子,位高權重,這兩個人竟然在宮外大聲的吵起來。若不是陳阿嬌親眼所見,還真的不信。
「你知道什麼?一介武夫,冥頑不靈!」晁錯與竇嬰爭論道。
竇嬰自然指著晁錯的鼻子便罵道:「亂社稷之臣,你……」
兩個人一直這般爭論下去,陳阿嬌看著竇嬰這個青史留名的大將軍,平定七國之亂的主力,後來竟是因為仗義執言,被害身死,又是一陣唏噓。
「嘿嘿嘿……」
女子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到了晁錯和竇嬰的耳邊,果然兩人都不吵,便看向陳阿嬌。便見陳阿嬌一身紅衣,站立在攆車身邊,瞧著他們兩個人笑著。這兩人自然覺得臉上掛不住。
「原是阿嬌翁主,此番為何在這裡?」
晁錯轉身便道,望向陳阿嬌。陳阿嬌此時緩步來到了晁錯和竇嬰的身邊,便笑道:「兩位大人,方才爭論可是讓阿嬌打開眼界,不過阿嬌還是看到兩位大人都是在為陛下著想。阿嬌雖不知兩位大人在爭論什麼,只是心想但凡做事情,必要有一個萬全之策,不可見空中樓閣,大將軍雖是反對晁大人,心中所思所想無不為晁大人著想,乃是真的益友來。試問一旦失敗,晁大人怕真的要身死,到時候我大漢又缺一賢臣,何苦來哉,還請晁大人三思而後行。當然這乃是阿嬌一家之言,還請晁大人當著玩笑話聽了去。」
陳阿嬌說完,便衝著竇嬰笑了笑,竇嬰見到陳阿嬌這般,當即便笑道:「阿嬌果然長大了,你阿母身子如何?」竇嬰乃是竇太后的侄子,自然也算是陳阿嬌的舅舅了。
而此時晁錯卻沉思了,望向陳阿嬌,竟是拱手作揖,拜倒:「倒是晁錯錯怪竇將軍好意,削藩一事,到時候在下考慮失衡,確係要想一個完全之策。想我堂堂御史大夫,竟然還不如阿嬌翁主看的透徹,實在是慚愧。」說著晁錯竟是拂袖而去,便返家去。
陳阿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在心裡暗道:「晁大人你可是要好生想想了。如今她陳阿嬌還未登帝位,若是真的再度發生七國之亂,出現株晁錯,清君側之事,她也是愛莫能助。
見竇嬰還在身邊,陳阿嬌便微微施禮,憂心道:「近幾日,阿嬌都在宮中陪伴皇祖母,今日才回宮,舅舅這是要去?」
「我這要去尋周亞夫,你是不知道,你舅舅乃是武將出生,與晁錯這種文臣說起話來,當真費勁,還有他為人十分的實在是太過固執,若不是你,舅舅怕真的要與他打起來。上次你不知道,這晁錯和袁盎兩人為了策問一事,竟然在朝堂之上,真的動起手來。足見此人脾氣直固執,當真到了冥頑不靈的狀況。罷了,不說他了!」竇嬰擺手。
陳阿嬌聽到之後,用袖掩鼻,撲哧一笑,那笑容自然是美得傾城,晃了一個人的眼睛。那人便是李陵。
「原是竇將軍啊,陵兒你來,我給你介紹這乃是竇嬰竇將軍,這位是阿嬌翁主。」說的人正是李廣。陳阿嬌總算見到了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飛將軍李廣。李廣身邊正站在一個小男孩子,看起來大略七八歲的樣子,相貌出落的十分清秀,一身的正氣。此人怕就是李陵,因為李陵投降之事,太史公司馬遷為其辯護,竟遭腐刑。想到李家後來因為李陵投降之事,竟遭滅族,又是一陣唏噓,都是劉徹才會做出此等狠絕之事。
「阿嬌翁主,在下李,李陵……」
說話竟有些口吃,陳阿嬌對著他微微一笑,那李陵竟是眼紅了,一雙手竟是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放是好,但見陳阿嬌說道:「李公子你好!」陳阿嬌見見禮。
李廣見陳阿嬌雖為翁主,卻不拿大,對待李陵都這般有禮,捋著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廣兄,你這是要入宮……」
竇嬰拱手作揖的問道,還指著李陵。
「是啊,入宮,今日陛下傳旨,說膠東王需一玩伴,便讓我帶李陵來了,我便來了。」
陳阿嬌聽著,心想沒想到歷史上的李陵竟是漢武帝劉徹幼時的玩伴。想到後來劉徹竟然因為他投降之時,絲毫不問緣由,竟是滅李家全族,絲毫不念及兒時舊情,當真是可怕之人。不過陳阿嬌轉變一想,他對待自己的姬妾和子女都那般,對待李陵這種兒時玩伴做出此等事情,也不奇怪!
李廣為人豪爽,放浪不羈,一把便撈出李陵,李陵則是站在他身邊,顯得有些忸怩,尤其是對待陳阿嬌的時候,倒是如同一個小女子一般,低著頭。反觀陳阿嬌雖有女子,對待李廣和竇嬰的時候,倒是落落大方,進退有度。
「時候不到了,竇將軍我先入宮,阿嬌翁主告辭!」
李廣便帶著李陵入宮而去,而那李陵在看到陳阿嬌的時候,竟然還唸唸不捨的回頭瞧著陳阿嬌,李廣看到他這般,便長歎一口氣道:「陵兒,不要肖想了,她乃是翁主,館陶公主和堂邑侯之女,身份尊貴,不是你我這等人家可以肖想的中,走吧。」
此間陳阿嬌和竇嬰兩個人均留在一處,陳阿嬌見竇嬰便未準備攆車,便笑道:「既然舅父再次,不如與阿嬌一起乘攆車,我送你去周亞夫府上如何?」陳阿嬌指著攆車,對竇嬰說道。
竇嬰見陳阿嬌小小年紀,便頗上道便笑道:「那一道吧。」
便讓陳阿嬌送他而去,還未到周亞夫府上,竇嬰便要求下車,原是他竟是看到了灌夫,而陳阿嬌自是跟了去。
「原來是竇老哥啊,你怎麼來了,怎麼身邊還跟了一個嬌滴滴……」突然,灌夫認出了此人乃是陳阿嬌,立馬便正經起來,說道:「翁主見罪,臣下方才沒有忍住是翁主,口出不敬!」
陳阿嬌望著灌夫,自然看起來便十分的勇猛,不過說話還是不注意,想到灌夫以後便是因為對田蚡口出不敬而被斬首,下場也很慘,不過此人也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作戰勇猛。
而田蚡此人則是善於辭令,又是王夫人的同母胞弟,算起來竟還是劉徹的親舅舅,後來官至丞相,竇嬰也是因他而死。這麼算起來,倒是劉徹的舅舅逼死陳阿嬌的舅舅,於是此時陳阿嬌倒是對灌夫頗有好感。
「無事,灌大人說話豪爽,不拘小節,阿嬌又豈是小氣之人,既然舅舅與灌夫有要事相商,阿嬌心憂阿母,就先行告辭了。」畢竟陳阿嬌現在還是女子還需早些回去才是。
「那你去吧,好生照料你阿母,過幾日我便去府上親自探看館陶!」竇嬰便讓陳阿嬌離去,灌夫看著陳阿嬌的背影,笑言:「阿嬌翁主,倒是比館陶公主有禮數多了,怎麼我上次聽別人說,她最是嬌縱無理,現在看來還真的不能聽別人言說,眼見為實才好。」灌夫由衷的感歎道,竇嬰也點了點頭:「以前我與你一樣的想法,今日所見果然不同,而且阿嬌今日還開解了老頑固晁錯,要不是她,我怕就要與那老頑固晁錯打起來了。」竇嬰笑道便和灌夫兩人走遠了。
陳阿嬌則是乘著攆車回到家中,到了家中自然馬上便將宮裡發生的事情告知了館陶,此時的館陶也爬了起來:「沒想到栗姬也是一個對自己心狠之人,本宮倒是小瞧她了,王娡也是,這一次倒是讓她妹妹成為了替死鬼,也罷。她妹妹死了,對她沒有半分的好處。」劉嫖便從床上坐起,起身換衣,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她也無需這般了。
「阿母,你還是在躺些時日吧,其實皇祖母已經……」
「已經怎麼了,母后懷疑本宮了。本宮早就知道,我這點伎倆怎麼逃得過母后的法眼,阿嬌啊。你皇祖母是天下第一精明人,她早變知道是我在裝的,只是不言明而已。而我這般做,也沒有威脅到她,母后在這般不處置我。無事,我今日便好也行。只好做實我的病乃是巫蠱之事,到時候王家百口莫辯。」儘管館陶公主很不滿意這一次的結果,也只好作罷。
陳阿嬌此時才正視起館陶公主,發現她還是有點兒小聰明,儘管歷史上她的幾個子女混的都比較慘,唯獨她生前享樂最好,看來還是需要一點聰明了。而就在陳阿嬌和館陶兩人在一起閒話的時候。堂邑侯陳午也下朝歸來。
「哦,竟是阿嬌回來了,來阿爹這裡來。」
陳午對於他唯一的一個女兒陳阿嬌自然是嬌寵,陳午歸來,陳阿嬌的兩個哥哥,陳季須和陳蟜也來到館陶公主的房中。
「小妹回來了,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沒有瞧見你了,如今在宮裡過的如何?沒有在自家過的舒服吧,上次我與二弟一起入宮,與皇子們一同玩鬧,簡直就死提心吊膽,再也不想去了。」
陳季須回憶起上次的時候,頓覺唏噓不已,不想入宮。
「我覺得尚可,只是大兄和二兄為何此番歸來,現在不應該進學的時候嗎?」陳阿嬌不提還好,一提陳午的臉色便大變了。他本是見到陳阿嬌回來,一時間太過高興,竟是將此事給忘記了,現在被陳阿嬌一問,竟然再次想起了了。
「問他們,為何進學時間回來,為何,季須你說!」
陳午突然嚴厲起來,便要責打陳季須,館陶公主護子心切,一下子便衝了上來,抱住陳季須,便道:「到底發生何事,駙馬你要這般生氣,到底為何?」
「他們被太學退學了,趕出來,讓我顏面盡失,你說我到底要不要責打他?」陳午今日才得知,陳季須和陳蟜兩人竟是因為驕縱被太學給退學,所以他十分的生氣。
館陶一聽,便笑道:「原是這個,退學便退學,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季須和陳蟜都是我館陶公主與你堂邑侯之子,即便不進學又如何。那些太學生又有什麼好稀罕!」
陳阿嬌一聽此言,便在心裡冷笑道,館陶公主果然是一個教子無方的女人,她的女兒因為驕縱被廢,她的兩個兒子後來也因為在各種事情而選擇自殺,悲劇怕是就是從這裡開始了。想那衛子夫也就一個弟弟衛青,成為了一代將軍,而陳阿嬌有兩個出生地位如此高的哥哥,卻無所作為,當真是讓人寒心。當她此時看到這裡的景象的時候,才發現原因竟是在這裡。
「公主,你是有所不知……,季須和陳蟜兩人是在是太……」
「阿母,我也覺得阿父說的有理,為何不讀書,你瞧瞧阿嬌就是想上太學,也沒有機會,既然大兄和二兄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好好珍惜。再者,阿母為何不問緣由便這般護著大兄,自古慈母多敗兒,阿母不是不知曉。近日阿嬌在宮中,也陸續聽到有人在說阿母之事,說你驕縱。皇祖母隨無言說,心裡定是有些不滿了。阿母為何現在還不察覺?」
陳阿嬌一番話,說的館陶公主一陣心悸,便道:「誰人敢說本宮,本宮就先滅了他,只是季須和陳蟜之事,本宮……,本宮不管了便是。」最終館陶公主也就不管了。
陳午便開始問罪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如今季須和陳蟜都被退學了,如今……」
「阿父阿嬌這裡有一個人倒是可以推薦,那便是晁錯晁大人,此人為人剛正不阿,而且還是帝師,如若阿母和阿父出面去請,既可以讓人知曉阿母乃是良母,阿父也是慧眼識英才之人。最重要的阿嬌也想進學,可不可以請阿母出面,私請晁錯晁大人來侯府講學,這樣阿父就無須擔心哥哥們,不學無術,惹是生非了。到時候你可以親自督查!」
陳午一想,便於館陶公主道:「公主一下如何?只是為夫聽聞晁錯大人性格耿直,怕是不好請,讓他來府上講學,怕是困難!」
剛開始的額時候,館陶公主對請晁錯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是在聽到陳午之言之後,便說道:「本宮去請他來,他敢不來,來人備車,本宮這就去請他去。」
陳阿嬌忙跟上:「阿母,阿嬌與你一道!」
她是興奮的,如果晁錯成為她的恩師,那麼就又進一步了,而此時最不快樂的便是陳阿嬌的兩個哥哥——陳季須和陳蟜。
「大兄,阿嬌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這宮裡的人果然可怕,阿嬌這才去幾天啊。」陳蟜十分不解的說道。陳季須也是一頭霧水,無奈的說道:「二弟啊,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的好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