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會死在牡丹花下的啦 文 / 南覓
"那是你的問題，我只要結果。"蘇慕止一如既往簡明扼要。
「如果規定的時間內我看不到想要的結果，那麼你收買酒店服務生對你的同學下致幻.藥的證據會同時送到警局和你的校長那裡。你可能不會在意能不能畢業，但是，牢獄之災呢？」
夏小予渾身發冷。
沒錯，這麼多她的確被寵得幾乎不知了天高地厚，這次只想著怎樣最快最狠達到目的，竟一時忽略了，她的行為已經是犯罪醣。
而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全程都在另一個人的圈套裡！
自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和蘇慕止比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在大人面前玩了個小小惡作劇。
而且蘇慕止比她更狠。
夏小予別無選擇，只能咬牙接受他的條件。
證據當然是有的，隨手就有一大把。夏存存當年失蹤整整一年，沈之行是最後一個星期才找到的她，然後就把她帶了回來。
而在那一年裡，沈之行雖然馬不停蹄動用了所有力量找她，卻也同時在處理公司的事。那一年，沈家旗下的好幾個商場開業，沈之行作為副總裁都有出席剪綵，照片網上一搜就有一堆。
夏小予把這個信息發給了夏存存，原本想讓她自己上網搜的，可如此一來夏存存多半理也不會理會她，當然夏小予巴不得她這樣……可是一想到蘇慕止那個可怕的男人，夏小予收起了最後一點僥倖，自己從網上搜了幾張圖片資料編輯在一起發送過去。
……
夏小予用力握著手機，還在憤恨的回憶裡，門鈴就響了起來。
她迅速跑去開門。
門外，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高大，面無表情，將一個大信封交給她。
夏小予一把抓過，打開來看，裡面是黑色的監控錄像帶。
這個東西……她原本也該有的！
就是在夏存存的房間裡，她昨晚在隱蔽的地方放了攝像頭，打算將夏存存和韓益「酒後」亂.性的視頻拍下，有了這把柄，她夏小予從此就可以一路開金手指了。可是沒想到，什麼也沒拍到。那晚，蘇慕止離開後，她回到夏存存的房間，早已沒了什麼攝像頭。
夏小予牙齒都要咬碎了。
她想要的把柄沒抓到，卻生生被別人抓了這麼大一個把柄！
來人留下東西就走了，夏小予迅速放出來看，一如之前蘇慕止給她看的截圖……視頻裡完美記錄了她用金錢買通酒店服務生的過程，還有她拿著藥包對那藥的詳細音頻說明。
有了這東西……的確夠她吃不了兜著走的！
夏存存雙目一狠，手裡的遙控器狠狠砸向前面的超大屏幕。
夏！存！存！
……
「我記得……」夏存存微微蹙著眉，用力思考，像是在確認一般，「那一年裡，沈之行寸步不離地守著我，不可能會有時間在a市出席好幾個剪綵活動。」
蘇慕止靜靜看著她，不輕不重地反問：「你除了沈之行，還記得什麼？」
莫名的，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夏存存心裡漏跳了一拍。
抬眸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夏存存忽然不敢說實話，只推脫，「我那時候為了治好眼睛，做了個腦部手術……你也是醫生啊，你應該知道，腦子這個地方這麼精妙，我後來記性就一直不太好，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忘了也很正常。」
「無關緊要？」蘇慕止微微抬了嗓音。
夏存存莫名底氣不足。
「那麼，給你做手術那個醫生呢？你也知道腦子是個精妙的地方，你後來就沒想過去找他複查？」
說起那個醫生，夏存存臉上露出不屑，「你說那個庸醫？」
沒注意蘇慕止聽到「庸醫」兩個字時瞬間微瞇的雙眼，夏存存逕自數落起來，「我再也不想看到那個人了！你不知道，我剛剛做完手術的時候，記性糟糕得不行，每天早上醒來，我就只記得我是夏存存，甚至連頭一天發生過什麼，我都完全沒有記憶。我用了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才不會一看到沈之行就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這樣的庸醫，我怎麼還敢找他？」夏存存嘟著嘴，「後來，沈之行就把我帶回a市
了。說來也奇怪，我也沒另看醫生，記性也慢慢好了起來，到b市以前的記憶很完整，b市那一年的事，重點我也想得起來，我想沒想起來的都是細枝末節無關緊要的吧。」
雖然她語氣裡只有抱怨，沒有絲毫的更深的情緒。可是，沒有記憶，每一天都不記得頭一天發生了什麼，那樣的無助、絕望和痛苦，即使她不說，蘇慕止也能想像得到。
一想到，就刻骨，蘇慕止的吻靜靜落到她的頭髮、眉眼……
他忽然這麼無聲無息地溫存，夏存存有些不習慣。要知道，蘇慕止這個人有些惡趣味，就是在床.上，兩人親密的時候，他也會言語上調.戲她。
對這樣的反常，夏存存直覺地躲了躲。蘇慕止伸手將她重重攬進懷裡，在她耳邊低歎，「對不起。」
「啊？」
「我就是那個庸醫。」
夏存存渾身一震，頓時震驚張口結舌。
…
…
在夏存存看到那些「證據」的時候，她下意識已經信了，那一年陪在她身邊的不是沈之行。而蘇慕止的態度，這個房子，還有他一再的相逼，她甚至想過那人其實是蘇慕止。
這個念頭讓她的情緒混亂而激烈，她幾乎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只是在反應過來時已經和蘇慕止在床上了。
她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蘇慕止，那麼她是慶幸的。
即使已經把自己交給了蘇慕止，潛意識裡，她仍會不安，是不是太快？蘇慕止一開始出現就神秘莫測，自己到底知道他多少？只是這些不安通通都抵不過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即使不安，她也急急地將自己交給他。
然而，若蘇慕止一開始就是她愛的那個人呢？那麼，一切都不是太快，而是太晚，重逢恨晚！
她想從蘇慕止口中得到事實全部的真相，卻沒想到……
「你竟然真的只是個細枝末節的人……」
夏存存顫著手指指向某人，欲哭無淚。
蘇慕止聞言，一手握住她的手指，眼睛裡一道邪魅閃過，「你確定？」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的？我忘了告訴你……」
蘇慕止說到這裡，故意頓住，夏存存正要問為什麼，人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他抱了起來，逕直走回臥室。
「我做的比較可信。現在就讓你確定一下，我是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蘇慕止低沉魅惑在她耳吐著氣，將她徹底撲倒。
夏存存笑著躲著求饒，她初經人事就和他廝混了一天一夜，「會死在牡丹花下的啦……」
她一邊躲一邊撒嬌求饒。
蘇慕止被她撩得心情大好，卻故意裝作不懂她的意思，抓住她的足踝將她拉回懷裡，笑，「小看我？要不要試試？」
「不是你，我說我……唔！」
夏存存撒嬌求饒的話沒說完就被某人纏纏綿綿的吻住了。
……
當然蘇慕止也只是吻了吻她，外加調.戲了她一陣。
兩人廝.磨嬉鬧夠了，蘇慕止從衣櫃裡拿了件黑色的薄羊毛大衣給她，「穿好，帶你去個地方。」
夏存存在床上滾來滾去，「這麼晚了不要出去……」
蘇慕止聞言，唇角頓時就不懷好意地勾了起來，「你想清楚，食髓知味，你是要陪我出去轉移一下我注意力？還是繼續在床上？」
「……」
你贏了。
夏存存幽怨莫名，乖乖爬了起來。
……
當夏存存站在一家名叫「活色生香」的夜店門口時，她真是百感交集。
剛剛失.身給蘇慕止，這才下了床，就和他一起來逛夜店。
夜店的名字還這麼……簡單粗暴。
夏存存由蘇慕止摟著，徹底風中凌亂了，「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蘇慕止淡定自若，「換個地方。」
「……」
轉身就要走，蘇慕止連忙將她拉回來，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笑著輕哄，「逗你玩兒的，帶你來見個人。」
夏存存傲嬌地睨她一眼，「這還差不多。」
蘇慕止點點頭，摟著她進去，「嗯，要換地方也要等你體力存夠了。」
「……」
此刻已經入夜很深了，正是夜店一天裡最巔峰的時間。大廳裡有人來回經過，還有人坐在一旁，不曉得在等什麼……
夏存存沒有來過夜店，她知道飯店人滿的時候，會有客人坐在大廳裡等座位，那夜店裡等什麼？
這個想法讓夏存存瞬間非常不自在，一觸及此，夏存存便連看這原本優而有情調的大廳也不順眼，明明也沒什麼震撼人心的畫面，偏偏覺得連空氣裡都飄著一股曖.昧之氣。
而且，更往裡走，看那桃紅色的燈光和霧氣，顯然已經不只是曖.昧了。
夏存存那樣的出身，多少是有些看不起這種風塵之地的。
夏存存反悔了，正要拉蘇慕止的衣袖，蘇慕止卻自己停了腳步。
有電話進來，蘇慕止看了眼來電，頓時斂了神色。
「我接個電話，先進去等我？」蘇慕止問她。
一個人去那種地方等他？
夏存存連忙搖頭，「我在這裡等你。」
一個人在夜店大廳等？
等勾.搭嗎？
蘇慕止皺眉，顯然不同意，迅速掃了眼週遭，目光卻在觸及大廳裡彈鋼琴的女孩時，微微一頓。
而後，他撫了撫夏存存的頭，柔聲道：「乖乖的，我很快回來。」
……
應該是很重要的人，難得能看到蘇慕止那樣漫不經心的人有這樣認真的表情。
夏存存忽然想起那個午後偷聽到的那個電話。
會不會又是那個生氣的老人？
對了，現在她已經……都還沒見過他的家人。
夏存存想著又有些懊惱，百無聊賴地晃著，忽然被大廳裡的鋼琴聲吸引。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長髮及腰，白色長裙，清純得幾乎和這裡格格不入。當然，更格格不入的是她的琴聲，此刻她正在彈奏的是溫斯頓版的《卡農》，這曲子並不難，可這女孩好幾處精妙之處卻顯然是受過高人指點。
這樣的演奏水平，夏存存以為只有在音樂會才能聽到，沒想到夜店這樣的地方也藏龍臥虎。
夏存存忍不住駐足。
這片刻，有侍應生上來，手中端了一杯雞尾酒，「小姐，這是那邊那位先生請您的。」
夏存存聞言，循著望去，遠處一名清瘦的男人笑著朝她舉了舉杯。夏存存昨晚剛得到教訓，現在哪裡還敢亂喝什麼東西？禮貌地笑著搖頭拒絕，就要轉身出去找蘇慕止。
這一轉身，卻險些和一個短髮女人撞到一起。
險些……其實是比較含蓄的說法，事實上，她是被推開的。夏存存剛剛要碰到她，就被狠狠推到了一邊。
夏存存一連踉蹌了好幾步。
被這麼莫名一陣推，夏存存當然生氣，不過她也是個慫人，一想到身處這種魚龍混雜之地，看對方氣焰，如果真起了衝突，後果不堪設想，也就忍了。
只是不悅地往那女人看去，只見她身形略豐滿，身上穿著c家最新款限量連體褲，手上是同系列的手包，腳上高跟鞋踩得噠噠的，彷彿恨不得往地上戳出一個洞來。
夏存存慫慫地想，這個女人……還好她沒惹。
她正這麼想著，卻見那女人一路殺氣騰騰地衝到正在彈琴的女孩面前。
然後，夏存存眼睜睜看著女人用力將鋼琴的琴蓋推下，正重重按到彈琴女孩的手上。
「啊！」
夏存存渾身一震，耳邊，一聲痛呼穿刺而來。
手指……那女孩的手指，廢掉了吧？
夏存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麼一剎那……
鮮紅色的液體從黑白色的縫隙裡流出，短髮女人尖銳的笑和女孩痛苦的混在一起，尖銳地罵道：「賤！人！」
說著，狠狠一巴掌甩到年輕女孩臉上，「啪！」
女孩直接被打得摔到地上。
短髮女人卻還不罷休，又跟著去追打。
女孩大約是已經被血肉模糊的手指痛懵了也嚇懵了，此刻被女人毆打完全不知還手，就呆呆的倒在地上任巴掌落到她的臉上、頭上、身上……
夏存存幾乎看不下去，卻和這裡所有的圍觀者一樣，不敢上去攔。
眼前的女人顯然非富即貴，又殺氣騰騰，她這麼鬧騰，夜店的人都不敢管……理智告訴夏存存，她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而且，在夜店裡混的，誰是省油的燈？
然而，那女人愈演愈烈，竟要當眾撕了女孩的衣服。這裡圍觀的人已經圍了滿滿一圈，還有幾道猥.瑣的目光滿含期待，甚至有人拿著手機迫不及待等著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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