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文 / 藏小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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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沉沉的,有將要下雨的跡象,這還真是一個逃跑的好天氣,他倆自來到這裡以後,就天天嚮往著能有逃出來的這一天,現在這一天終於來臨了,終於可以回家了,他倆都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既然已好不容易的逃了出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土匪們將他倆抓回去,要加快速度,竭盡全力的一直跑回家去,現在,他倆也搞不清哪邊才是回家的方向,先得擺脫土匪們的追捕才是關鍵,這會,他倆都顧不上說話,各自只顧著往對面的森林裡跑,他倆就這樣蹋上了回家的征途。
土匪們還在著急的等著他倆前來抬狗,可總也等不來他倆的人影,帶張超前來看病的土匪突然回過神來,想了想,先是張超病了,後又是狗病了,他倆又是一起來到這裡的同夥,他越想越覺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很蹊蹺,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驚,慌張的對兩位土匪醫生說:「這倆不會是逃跑了吧!」兩位土匪聽到後,也都驚覺了起來,頓時覺得情況不妙,他們三個這才慌了,開始滿院子找勇他倆,結果就像他們所擔心的一樣,他們將整個院子都找了個遍,也沒看見他倆的影子,土匪三人心裡已確定他倆一定是逃跑了,這才覺得自己闖了禍,此事非同小可,他們得趕快向隊長報告此事。
隊長得知勇帶著一個員工跑了,他一下子懵了,他實在是難以相信,心想,說不定勇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也難說,現在確實已不見了他的蹤影,不管怎麼想,先得趕快找人,他趕快組織人員,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在圍牆內地毯式的找,一部分人在圍牆外搜,這圍牆內頓時亂成一片。
一會功夫,土匪就在圍牆外,發現了勇他倆鑽出去的下水道出口,隊長也快速的趕到了現場,他看著這已被破壞了的出口,這才完全的相信,勇真的是逃跑了,他當時就被氣的頭上的青筋暴了起來,心裡暗暗的罵到:「這個表內不一,不知死活的東西,平時對他的貼心和忠實全都是違心的,裝出來的,他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今天的逃跑。」他是那樣的信任他,對他都不曾懷疑過,現在想想,自己也真是太大意了,被自己所信任的人欺騙,是最大的恥辱,他越想越上火,越想越生氣,心裡暗自發誓,非得將他抓回來,然後再將他一刀一刀的折磨死,讓他的血一滴一滴的直到流盡為止,非得讓他嘗嘗欺騙他的苦果,緊接著,他快速組織追捕他倆了。
隊長帶著一些人順著勇他倆逃跑的痕跡追了過去,他是卯足了勁一心想將他倆給抓回來,可是,在這山裡面,他們也只能是徒步追,他走走望望,儘管他們追的很盡力,但早已不見勇他倆的人影,他心裡是越追越洩氣,明知要將他倆追回來很難,但他內心惱火的不想放棄,他想,只要抓緊時間,將他倆抓回來,也是有可能的,他命令大家,抓緊時間,能走多快走多快,他帶著他的部下一直奮力的追趕著。
隊長帶著他的部下全力追趕了兩小時後,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這場雨將他內心僅存的一點希望之火全給澆滅了,他突然覺得特別的心灰意冷,現在,他也已很累了,歎了口氣,坐了下來,獨自在雨裡生悶氣,內心的怒火,窩囊和不甘心使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了,黑青的臉拉得老長,其它土匪看到他生氣的樣子也都不敢靠近,不敢說話,這裡除了雨聲,出奇的靜,和他內心的怒火和浮燥形成了顯明的對比。他想想也真是窩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倆跑了,他除了獨自生悶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雨來的快,過去的也快,雨停後,隊長看了看腳下的路,他倆逃走的痕跡已變的模糊,甚至已看不清楚了,他覺得勇他倆現已鑽進了對面的森林裡了,再想抓到他們也難了,再折騰也是徒勞,現在他也不得不放棄了,自我安慰到:「他倆要是跑進了那片原始森林裡,也只會是死路一條,就讓他倆在森林喂野獸吧!」儘管這樣想,可他還是向勇他倆逃跑的方向張望了很久不肯返回。
隊長將這些人帶了出來,留守在廠區內的那一部分人員,要管理那麼多的員工,萬一員工們再集體鬧事,那後果可不堪設想,那他可就真的徹底完了,想到這裡,他又開始擔心了起來,不能因小失大呀!他長歎了一口氣,命令大家往回返了。
隊長一邊往回返,一邊反省,都怪自己平時太麻痺大意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提高警惕,不能被一些表面的現象所迷惑,員工們都不可信,這些人在心裡跟他們都是對立的,表面上的萬般討好,都是為了關鍵時刻的背叛,表面上的萬般的順從,都是為了反抗,現在他得到教訓了,真的覺悟了,也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了。
勇帶著張超風雨無阻,一直跑到森林後也沒敢休息,還繼續向森林深處跑去,直到感到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了才停了下來,有氣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現在他倆急需補充點能量,勇打開包,從包裡取出一個水壺,先美美的喝了一口,後又取出一袋食物,用他那黑乎乎的手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一邊吃一邊對張超說:「你包裡也有,快拿出吃。」張超一邊從包裡取食物一邊問:「你吃的是什麼呀?看起來怪怪的。」勇邊吃邊說:「饃呀!快,你也吃。」張超喝了口水後,也抓起一把往嘴裡塞,他太餓了,管它是什麼呢,能填飽肚子就行,他邊吃邊說:「是饃的味道,但看起來有點噁心,像雞飼料。」說完自己先笑的不行了,笑的滿嘴的饅粉都往外噴,勇也被他逗樂了,他解釋說:「這是我以準備狗食為由,將饃曬乾後再壓碎,然後再裝進袋裡,我想這樣可以節省空間,可以多帶一些,湊合吃吧。」張超聽後,笑了笑,很崇拜的說:「哥,他還真行呀!太有才了!」說完又向他樹了個大母指,又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後,勇覺得土匪們不會再追過來了,他們那些人的命比他倆的命金貴的多,不會為了抓他倆而在這原始森林裡來冒險,他倆已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現在該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了,之前他倆只顧著跑,都沒留意看過四周,現在他向周圍看了看,這一眼望去,讓他頓時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裡到處危機四伏的,太恐怖了,在這山林裡,他倆就像是兩隻
小螞蟻一樣微不足道,隨時都有被吞沒的危險,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要再死在這大森林裡,那也太悲哀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呀!他開始發愁了,不知該怎麼走,那就先原地休息。
夜幕降臨了,張超思想簡單,一切有勇呢,他聽他的就行,他也實在是太睏了,一躺下就進入夢鄉了,勇也很睏,但他不知何去何從,心煩的睡不著,他倆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必須得想辦法安全回家去才行呀!現在他身處這森林裡,回家的方向在哪邊?他也糊塗了,就這樣糊里糊塗的瞎跑,說是回家,還不如說是送死呢!不行,不能再往森林深處跑了,越往裡面會越危險,他看了看已熟睡的張超,心裡已有了新的打算。
張超一覺醒來,天已濛濛亮了,他看了看睜著大眼的勇說:「你也睡醒了,那咱們繼續走唄!」勇罵到:「走個屁
,我還沒睡呢,你他媽的睡的跟死豬一樣,我還怕怪獸將你叼走了,現在讓我也好好的睡一覺,你看著點,不許再睡了。」張超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沒問題,我也不會讓野獸將你叼走的,放心睡吧。」然後站起身來活動起自己已僵硬的筋骨,勇實在是太睏了,剛躺下也就睡著了。
勇一覺醒來,太陽已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這一覺真是解乏,他覺得渾身輕鬆,很舒服,張超見他睡醒了,著急的問:「哥,那接下來咱們該往哪邊走?」勇說:「咱們按原路往回走。」張超驚訝的瞪大眼睛問:「回去不怕被土匪們抓到嗎?」勇解釋到:「咱們不能這樣瞎跑,今晚趁著天黑,得在廠區附近找到咱們被抓來時的山路,然後再順著山路跑,這樣走才會離家越來越近,我想,現在土匪們都會認為咱們已逃往森林深處了,不會有人能想到咱們還敢回去,所以咱就賭一把,你看看這裡,心裡不害怕嗎?而且越往裡會越恐怖,這一定是一條死路,咱們不能往死路上走,與其這樣,那還不如冒險回去尋找正確的路,你覺得呢?」張超看了看四周,也覺得勇說的有道理,他堅定的對勇說:「行,我聽你的。」說完他倆相對笑了笑,開始按原路往回返了。
他倆幾乎沒有停歇,一直全速往回走,現在他倆已來到可以望見廠區的位置了,再要往前走,可能就會被哨樓上的土匪發現,他倆也只好原地休息,等天黑了,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補充能量,養精蓄銳,晚上的任務會更艱巨,他們要在廠區附近找出路,然後再快速遠離廠區,跑的越遠越好,這一整夜就別想合眼,現在能睡會就睡會,他倆各自靠在樹旁閉目養神。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眼前的景物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勇站起身來,叫醒張超,他倆趁著天黑又出發了,開始悄悄的向廠區方向靠近,土匪們還真的沒有想到,他倆還會走回頭路,所以也沒有設防,他倆也就順利的從廠區旁邊經過,然後找到了那條可以汽車通行的山路,這裡到處漆黑一片,勇帶著張超順著山路大步往下走,現在,他倆在土匪們的眼皮底下行走,心裡感到無比的懼怕,感覺自己都不敢喘氣,他倆走的特別的慌張,特別的快,趕快離這裡,越遠越好,越遠越安全,快,再快點,能走多快走多快,隨著他們不斷的遠離,緊張的情緒也慢慢的緩合了許多,他倆順著山路一直走到天邊泛白。
眼前的景物逐漸變得清晰,天要亮了,現在勇覺得他倆行走在山路上太醒目,太危險,此路是土匪們出入這裡的唯一的一條路,萬一在路上再遇到了土匪,那他倆可真就慘了。想到這裡,他也就帶著張超鑽進了路邊的小樹林裡繼續前行,現在他倆的心情非常好,最起碼他們心裡明白,現在走的才是回家的路,再危險,再辛苦,他倆信心百倍。
幾天過後,一座陡峭的大山擋在了他倆的前面,勇向上看了看,這山太陡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又望了望下面的山路,山路位於兩座陡峭大山之間,路上還設有路障,路兩旁還設有哨樓,哨樓裡還有土匪們輪流站崗,勇觀察了很久,土匪們在這裡把守著,想從此路卡口溜過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現在他倆也只好停留在這裡,等到了晚上,再向山路走得更近些,看看到底有沒有從此處溜過去的可能,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現在他倆開始在此休息,等天黑。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勇迫不及待的帶著張超向下面的路卡處靠近,結果他倆發現,想趁天黑從此處溜過去的可能性更是渺茫,路上被大燈照的亮亮的,土匪們晚上站崗更是警惕,晚上又非常的寂靜,只要有風吹草動,都會驚動他們,勇看到此情景,將想從此處溜過去的想法徹底的否定了。以免被土匪們發現,他帶著張超又趕快遠離了此處,現在唯一的路就是翻越眼前這陡峭的山了,勇下定決心,帶著張超攀巖此山,現在天太黑了,他倆先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天一亮,他倆就全力以赴翻越此山。
第二天,天剛剛亮,勇就開始觀察這裡的地形,尋找攀巖的切入點了,他找準了位置帶著張超開始登山了,艱險擋不住他們回家的腳步,他倆信心百倍,一定可以戰勝一切困難,走回家去。
張超對勇的命令只有服從,他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他信任並依賴他,現在,腳下的每一步都特別的難走,特別的危險,稍不留神,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他倆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每一步,勇走在前面格外的小心,他不斷的提醒身後的張超「不要著急,一定要抓好了,踩穩了,再邁第二步。」他對他不太放心,不由自主的時時提醒他,警鐘長鳴才能預防意外。
越往上爬越難行,艱險不斷的挑戰著他倆的極限,他倆冒著冷汗,驚心動魄的走過了一段又一段,現在又一個峭壁擋在他倆的面前,勇向上看了看,覺得他們應該可以爬上去,他讓張超站在原地,自己先上,這裡實在是太陡了,他很費勁的攀到中間,儘管自己是百般的小心,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他腳沒踩穩,雙腳都滑落了,他用雙手緊摳著上面的石頭,整個人吊在了空中,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張超站在下面目睹著這驚險的一幕,他也幫不上忙,只能無能為力的為他著急,替他鼓勁,看著掛在空中不停掙扎的勇,張超早被嚇的靈魂出
出竅了,他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的往外冒,還好,勇憑著自己的臂力好不容易的爬了上去,站在下面的張超這才鬆了口氣,一下子癱軟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勇也覺得自己全身發軟,剛才的竭盡全力使他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上去後的他也就平躺在了地上,他得先緩一緩自己受到驚嚇後的緊張情緒,再恢復一下自己的體力,張超坐在下面,發愁的看著上面,接下來他該怎麼爬上去呀!他被剛才驚險的一幕嚇壞了,現在,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能力爬上去,他望而卻步了。
勇躺在地上緩了十幾分鐘後,情緒逐漸穩定,體力也有所恢復,還好,謝天謝地,有驚無險,接下來還要繼續趕路,還得抓緊時間,他站起身來,向下看了看坐在原地的張超,對他說:「你先別動,太危險了,我故計你爬不上來,等著,我用繩子將你拉上來。」說完便從自己的背包裡取繩索,先將繩索的一頭固定在上面的一棵大樹上,然後將繩索的另一頭扔向張超,並再三叮嚀,讓他將繩索牢牢的繫在腰間,一定要綁結實,張超也就將繩索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腰間,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了,勇站在上面雙手緊抓繩索,看著張超,,讓他開始慢慢的向上爬,他怕他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只是雙手緊抓繩索也不敢用力,主要還是讓他自己慢慢向上爬,到關鍵時候他再拉他一把。
剛才勇那驚險的一幕,在張超心裡留下了陰影,他真的被嚇壞了,儘管他腰上繫了安全繩,可他還是無比的緊張,只覺得自己渾身發抖,上下牙齒不停的打架,他鼓足了勇氣,顫顫畏畏的象只笨鴨子一樣的向上爬,勇站在上面看著他,怕擾亂他的心緒,話都不敢跟他說,可是不爭氣的張超上了一段後就失去了平衡,滑了下去,勇趕快拉緊了繩索,將張超整個人吊在了空中,要不是他腰間的
繩索,這會,他真的已被摔得見閻王了。張超在空中失去了控制,已被嚇的頭腦發暈,不知所措,此時的就跟頭豬一樣的蕩在空中又嚎又叫,也不想辦法自救,對於他的不給力,勇也沒有辦法,只好竭盡全力將他一點一點的拉了上去。
勇將張超拉下去後,看了看自己已被繩索磨出血的雙手,又看了看面色蒼白,渾身發抖,坐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張超,他也不知自己哪來的火氣,抬起腳朝著他的屁股踢了兩腳,然後罵到:「看你那沒出息的熊樣。」除了這句,他生氣的也不知再該罵他什麼了,可就是這麼一句,就直接說到了張超的痛處,他爬在地上哭的更厲害了,他真的是被嚇壞了,他真的是無能為力,你真的是沒有辦法,他也覺得自己非常的沒用,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越想越委屈,越想就越想哭,勇見張超哭得更厲害了,他又覺得自己錯了,其實他倆置身在這大山裡都已夠可憐了,張超剛才又受到了驚嚇,他不該這樣的罵他,想到這裡,他又走到張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道歉,可張超還是淚流滿面,儘管他不停的認錯,安慰著他,可他的眼淚總是沒完沒了,勇也只好不再管他,讓他哭個夠。
勇,張超兩人都經歷了驚險,經歷了生死,受到了驚嚇,現在也都無心趕路了,索性就給自己放個假,他倆就在這暖暖的陽光下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後,倆人也都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臉上又都露出了笑容,張超看著勇,滿臉的不好意思,他剛才的表現,讓他在勇的面前羞愧難當,他臉上總會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的笑容,勇看著他滑稽,難為情的樣子,也再不敢多說什麼,他們吃了點食物之後,又開始出發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他倆所帶的食物也在一天天的減少,現已所剩無幾,勇也並不為食物擔心,他覺得人是最渺小又是最強大的高級動物,在這山林裡,他倆渺小的如同兩隻小螞蟻,但又強大的能用兇猛的野獸來充飢,這山林裡就有用之不盡的食物,只要想辦法,他們可以就地取材,有什麼就吃什麼,他還就不信了,他們倆個強壯男人會被餓死在這裡,年青人只要有飯吃,渾身就會有用不完的力氣,他們就可以一直走回家去。
勇和張超在山裡相互照應著,艱難的度過了一天又一天,不管環境再怎麼惡劣,行走再怎麼艱難,他們都不曾灰心過,只要這樣朝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走,總會有一天,他們就會走出這座大山,他們只要想起父母,就會精力十足,再苦也不會覺得苦,回家的路再遙遠,再艱辛,他們回家的信念也不會改變,他倆就這樣一天天的縮短著他們與家之間的距離。
終於有一天,他們遠遠的看到一座小房子,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安然的躺在大山母親的臂彎裡,在看到房子的那一瞬間,他倆都激動的熱淚盈眶,終於看到了希望,真的快回到盼望已久的家了,他倆心裡樂的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走起路來,更是顯得輕快了,他們開始向著房子的方向走去。
看起來房子離他們並不遠,可真要走起來,卻總也走不到跟前,好像是他們往前走,房子也往前跑一樣,隨著他們不斷的前行,他們又發現了幾處住戶星星點點的點綴在這大山裡,這讓他倆更是興奮不已,現在行走起來,內心更是充滿了喜悅,兩人都像是快樂的小鳥一樣在山林裡飛行。
一直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他倆才來到了小屋旁,越是接近成功,越是要小心從事,以防功虧一簣,為了自身安全,勇決定先在小屋旁找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天亮後,看看這屋裡住的究竟是什麼人,先搞清這裡的情況後再做打算,他倆也就躲了起來,等天亮了。
第二天的太陽露出了笑臉,好像在俏皮的笑著他倆的膽小和謹慎,他倆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先從屋裡走出來的是這家的女主人,她穿著少數民族的衣服,出來在院子裡抱了一些柴後又進屋了,不一會,他家的煙囪裡便冒出了清煙,炊煙裊裊的,再加上這大山裡的霧氣和陽光的照射,還有這自然優美的山林做背景,這裡可真是一副美麗的畫,足以讓人陶醉其中,只是現在他倆如此的狼狽,還無心享受這大自然美妙。
勇他倆還是呆在原地沒有動,想再看看情況再說,隨著太陽
的不斷升起,這家的男女主人也都走出了戶外,他倆清晰的聽到他們在不停的講話,但他倆一句也聽不懂,既然跟他們沒辦法用語言交流,還不如就躲在這裡再看看,他們既然生活在這裡,那一定需要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那他們就難免要外出採購,到時,他倆就可以悄悄的跟隨著他找到市場,找到市場就能找到車站,找到車站就能回到家裡,勇爬在原地分析著。
這家的男主人吃過了飯,背起一個背簍要外出了,勇和張超看到後,也就悄悄的尾隨其後,順著彎彎曲曲的山間小路下山了。這裡的周圍還沒發現有別的住戶,腳下的路應該是這家人長年累月走出來的專用小路,幾個小時後,他們也就跟著男主人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很小的市場上,這裡雖然行人很少,但至少可以讓他倆感到他們找到了人群,此時,他倆出現在市場裡顯得很另類,像是野人又像是兩瘋子,為了安全,勇拉著張超趕快躲進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裡,他倆這形象只適合在晚上行動,到了晚上再到處走一走,看一看,然後再做打算。
天剛暗下來,這裡幾乎已沒有了行人,勇便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他倆開始觀察這裡的環境了,山裡的路特別的簡單,唯一一條下山的路也不難找,他倆順著路又開始往下走了,走到實在是看不清路了,也就坐在路邊休息等天亮。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他倆又開始前行了,路上的行人很稀少,儘管他倆已對自己的外表做了簡單的整理,可路上的行人見到他倆總會躲的遠遠,他倆這一走又是好幾天,好不容易在一天的下午,順路來到了一個小鎮上,此時,鎮上的人也已很少了,他倆走著看著,突然發現在一家的商店的門口停著一輛拖拉機,這可真是個驚喜呀!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運輸工具,他倆心裡別提有多激動了。
看樣子這輛拖拉機是前來送貨的,車廂上還搭了防雨棚,這會,司機正在店裡跟老闆交談,勇一看四周沒人,便向張超打了個手勢,緊接著倆人便快速的鑽進了車棚裡,幾分鐘後,車主從店裡走了出來,發動了車,出發了,車行駛在路上,勇跟張超坐在車棚裡,也不知道自己會被拉到哪裡?只能是到哪算哪,走著看了,可是不到一個小時,車就停了,他倆在車棚裡聽到了車主離開的腳步聲,勇象隻貓頭鷹一樣從車棚裡露出了頭,四處看了看,發現車停在一家的院子裡,這應該是司機的家吧!
現在天色已晚,外面漆黑一片,他倆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下去瞎跑,車主既然以送貨為生,那他明天也一定還會出去送貨,今晚,他倆就打算躲在這車廂裡過夜了,或許,明天他倆會被拉到更繁華,有車站的地方,他倆坐在車廂裡對明天充滿了期待。
勇,張超二人早已是飢渴難耐了,勇已被餓的心慌,頭暈,他感覺自己整個腹部像是有雙
利爪在裡面不停的摳,不停的揪,不停的抓,飢餓象難忍的酷刑一樣折磨著他,他想,張超也並不比他好受到哪裡去,現在如果能大吃一頓,該是多麼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勇悄悄的溜下車,在院子裡看了看,院子裡連隻老鼠都找不到,更別說是別的食物了,現在又能到哪搞到食物呢?他也怕搞出太大的動靜驚動了主人,所以他也只好失望之極的上了車,只能是強忍著飢餓熬時間了,反正這樣的飢渴難耐他們也都經歷了無數次了,無數次他們都熬過來了,這次也會沒事,他們不會被餓死的,挺一挺,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又想一想,現在還是要比以前在森林時好得多,至少現在他們可以躲在車棚裡,沒有山林裡那使人毛骨悚然的野風和野獸,人要學會知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勇強忍著飢餓,不停進行自我安慰。
夜深了,透過朦朧的月光,勇看見張超已捂著肚子睡著了,他真的是太累了,勇看著已瘦成人幹的張超蜷縮在車棚裡,心痛的一陣陣的心酸,一陣陣的想掉眼淚,他心煩意亂的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男人的眼淚應該默默的流進肚裡,他強忍著飢餓,強忍著眼淚,不斷的勸自己要堅強,要堅持。老天呀!回家路怎麼就這麼的漫長,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呀!
夜漫漫心煩亂
思鄉之情糾纏不斷
媽媽的臉龐不斷在眼前浮現
是喜是悲是苦是甜思緒萬千
內心一聲聲的呼喚,
媽我想您
想您溫暖的雙手為我做的愛心飯
想您溫暖的雙手為我整理衣衫。
想您溫和的聲音喊我吃飯
想您溫和的聲音叮嚀萬千
好想讓您打打我罵罵我然後抱抱我
媽真的好想您
夜漫漫心煩亂
回家的路怎麼如此的艱險
夜漫漫心煩亂
回家路怎麼就如此的遙遠
夜漫漫心煩亂
回家的腳步不會間斷
夜漫漫心煩亂
回家的信念不會改變
勇實在難受的難以入睡,他也不知明天還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走一步算一步吧,人算不如讓天來算,讓老天來安排,他也太累了,聽天由命吧,希望他們能迎來一個美好的明天。
終於熬到了天亮,從現在開始應該清醒警惕一些,勇叫醒了張超,他倆躲在車棚裡不敢出聲,也不敢亂動,沒過一會,他們就聽到了車主的腳步聲向他們走來,後又發動了車,出發了,車主起早貪黑的,還真是一個辛勤勞作的人,他又進入到新的一天的勞作,他倆也進入到新的一天的行程。
拖拉機在並不平坦的山路上行
行駛,他倆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搖錯位了,幾小時後,車終於停了,他倆聽著車主的腳步聲離開了,趕快從車棚裡跳了下來,快速的向周圍看了看,發現他倆被車主拉到一個貨物批發商場的門口,此時車主已走進了商場,這裡的過往的行人很多,街道熙熙攘攘的,有幾分繁榮的景象,他倆又仔細的聽了聽,行人之間仍然說著他倆並聽不懂的話,這說明他們離家仍然很遠,路漫漫,心煩亂,回家路怎麼就這麼遠!
此時,勇他倆站立在這街道上,就像是野人或外星人一樣,長長的頭髮,長長的鬍鬚,遮擋得幾乎已找不到他們的臉,一眼看去,面部到處都是毛乎乎的,他倆穿的衣服又髒又破,所以他倆在站在這街道上顯得很另類,這裡過往的行人總會回頭多看他倆幾眼,看得他倆內心非常的惶恐,總是害怕這裡行人一起圍上來,將他倆當怪物給抓了起來,然後再亂棍打死,還好,目前他們彼此之間都互不影響,互不侵犯,相互都保持相對比較安全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