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文 / 蝸妞
這樣忍耐的姿態一下子就把瑪格麗特給擊倒，她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在細細密密的疼，——她直直的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睛，「為什麼要容忍？為什麼不反擊？！」說道後面，戾氣不自覺的又帶了出來。
「不過是一個意外，很快就過去了，別害怕——」西弗勒斯目光溫和的看著瑪格麗特，包容著她所有的壞脾氣。
瑪格麗特不僅沒有被安慰到，還無端焦躁起來，她斜睨著眼睛嘲弄般的看著西弗勒斯，語態諷刺，「哈，多麼美妙的聲音，多麼動人的辭藻，說的好像真的似的，可你真的明白嗎？不！愚蠢，虛偽！」
哪怕再知道這些話並不是女孩的本心，她不過是被黑魔王侵染了靈魂，這不是她的錯……西弗勒斯心底的難堪和憤怒還是抑制不住的噴湧出來……
他捏緊拳頭用力甩了一下手臂，像是終於已經忍耐不住……只是，揮出去的手臂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他的臉上一片灰敗，鈍鈍的看著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在這個瞬間彷彿能夠感受到他心底的疼痛，她自己的心也像是被針深深的紮了一下，尖銳的痛——
只是這疼痛不僅沒有讓她難過，還讓她笑了起來，她已經忍不住大聲的宣告她的感情的願望，想要大聲地喊出來，說她愛他，然後，她就真的很大聲的吶喊，「西弗勒斯，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就好像，唯有這樣，才能證明她真的沒有被魂器改變，她還是那個熱愛著西弗勒斯的瑪格麗特。
這一刻，瑪格麗特真誠的相信著，她真的是毫無保留的愛著這個男人的，她真誠的熱愛他，她想要證明這個，所以，她喊完後就一直看著西弗勒斯笑——
這樣直接的告白，西弗勒斯不是不震動的，可是，他更多的是心疼，因為，瑪格麗特並不知道，她臉上的笑更像是強行壓出來的，刻意的誇張。
西弗勒斯看著瑪格麗特臉上誇張到悲哀的笑容，眼神空洞了幾秒，再看回來的時候，神色已經平靜了許多，他靜靜的看著瑪格麗特的臉，和她臉上定格在那的笑容——
突然，他用力把瑪格麗特扣在自己的懷裡，在她耳邊痛苦隱忍的歎息，「瑪吉！」
極度壓抑到痛苦的聲音讓瑪格麗特的心兀的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直滴下來，落在男人的脖子裡，也燙在了他的心上。
西弗勒斯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麼，他開始親吻瑪格麗特，落在她耳邊的輕吻溫柔細膩，連綿不斷……一直到感覺瑪格麗特的身體已經緊繃僵硬，開始放鬆下來依賴他，才柔聲安慰，「別怕，瑪吉，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
慢慢的，瑪格麗特焦躁的情緒就真的一點一點的安定了下來，曲著身體把腦袋抵在西弗勒斯的胸口，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聲，心情一片寧靜。
這個時候，瑪格麗特終於明白，金說的讓她盡量自己控制住情緒是什麼意思了，因為心靜了，腦子裡一直纏繞著的陰暗情緒也縮了回去……
她再仰頭看著西弗勒斯，看著他疲憊的臉和溫柔的眼睛，微微顫抖著手撫上了他的臉頰，突然，整個人都怔了一下，然後，她閉上了眼睛，喃喃的，「對不起！」
西弗勒斯覆上瑪格麗特的手背，輕輕的摩挲……
瑪格麗特再一次把腦袋埋在男人的心口處，含糊不斷的，「對不起……」
她能感受男人懷抱的熱度，壓抑的深情，可是，她卻已經不敢再抬頭去看男人的眼睛，也不敢讓他看到她臉上冷漠。
心靜了，她看著男人的臉，竟然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激烈心動，就好像幾秒鐘前因為男人而產生的心疼酸澀，柔軟疼痛都只是錯覺，這張臉在這一秒竟然讓她有一種疲憊的冷漠。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瑪格麗特恐懼，也讓她終於願意正視靈魂不穩定帶給她的變化和影響，她明白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控制這樣的變化，可是，目前，她還想不到任何辦法……
如果，以後——
瑪格麗特在這個念頭出現的第一秒就迴避了它。
長時間的靜默！
西弗勒斯低頭看著埋頭在自己胸口的女孩，這是一個扭曲的姿勢，這麼長的等待一定會帶來肌肉的酸疼，但是，女孩就像是被石化了，連呼吸都細微不聞。
西弗勒斯突然就覺得有些恐慌，他輕輕的托了下瑪格麗特的頸脖，女孩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回頭看了一眼操作台上正在熬煮的坩堝，西弗勒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就著彆扭的姿勢把瑪格麗特橫抱了起來，走出了魔藥室，「我送你回去？」
瑪格麗特還是不肯說話。
西弗勒斯把她送回了房間，安置在床上，仔細的蓋上的被子，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好一會，才轉身準備回去魔藥室。
這個時候，瑪格麗特拉住了西弗勒斯的衣擺……
西弗勒斯看回去，對上的是瑪格麗特無辜又可憐的眼神，這一刻的女孩不復尖銳，卸掉了身上所有的堅硬，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更加柔軟，她正滿目依賴的看著他，「西弗勒斯……」
可是，看著這樣的女孩，西弗勒斯的心臟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生疼！
知道了女孩的改變，看到她眼神中的冷漠和嫌惡，那時候，西弗勒斯也是難受的，可是，那時候，他多少還是能夠看到女孩的掙扎和不屈，而不是像現在，好像已經完全丟棄了那個原本的她，只剩下一個做戲的軀殼。
西弗勒斯忍住心底的痛，控制住身體的顫抖，他坐在了床沿，輕輕的摸了摸瑪格麗特的額頭，「明天不要出去，最遲明天晚上，我就能給你能靈魂穩定劑，我保證。」
瑪格麗特很乖巧的點頭。
西弗勒斯忍耐了一會之後，又說：「睡一覺吧，醒來就會好了，相信我！」
瑪格麗特的目光閃了閃，沉默半晌之後，終究還是點頭了，「好！」
西弗勒斯輕輕的笑了一下，低頭吻了吻瑪格麗特的額頭，「乖女孩——」
西弗勒斯離開以後，瑪格麗特茫茫然的看著床幔上的花紋——剛剛，她一直拚命在心底做著各種心理預設，強迫自己混亂不清的靈魂相信她愛著這個男人，很愛很愛……
她並不知道自己最後的表現是什麼樣子的，但從男人的反應來看，她是成功了？
可是，她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是滿心的疲憊和深切的恐懼！
第二天，早餐時間，鄧布利多發現，教授席位上空缺的已經不止是一直沒有出現的瑪格麗特，連這幾天天天都要往他眼前戳一遍強調一下存在感的西弗勒斯也沒有來。
——又出了什麼事？鄧布利多摸著自己長鬍子估算著瑪格麗特可能會出現的各種狀況。
等到魔藥課開始的，鄧布利多沒有在魔藥教室發現西弗勒斯的身影，繼續往前走向了魔藥教授辦公室，被美杜莎告之人不在。
鄧布利多沒有在地窖多做尋找，轉身上了天文台，只可惜，天文台的魔法並沒有讓他發現瑪格麗特的蹤跡，連西弗勒斯也沒有。
在天文台待了一整個上午，直到午餐時間鄧布利多才又出現在了大禮堂，問過幾個教授之後，確認了今天斯萊特林院長確實無故失蹤，他沒有為西弗勒斯做任何掩飾。
然後，鄧布利多一下午都待在了校長辦公室，研究著城堡魔法系統，連晚餐都沒有出來享用。
晚上十點多一點的時候，西弗勒斯終於熄滅了火焰，把坩堝裡的銀綠色藥劑裝瓶，再開始清洗坩堝器具，把操作台整理的乾乾淨淨，連縫隙都擦洗了一遍，所有的魔藥材料也用最妥善的方式處置安放，一直到近十一點的時候，才握緊了手裡的藥劑瓶，一步一步走回了樓上臥室。
臥室裡，瑪格麗特沒有在睡覺，她正坐在那裡寫東西，面前茶几上堆滿了各種形狀的羊皮紙，而好長時間不見蹤影的兩條蛇正盤在她的腿邊，相互勾著尾巴，安靜的依偎在一起。
西弗勒斯站在門口，看著燭火光暈裡坐在那裡的人，還有地上的兩條大蛇，突然就覺得自己其實只是一個外來的闖入者，再沒有了以往看到那個身影時候的安心柔軟。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直到瑪格麗特擱下筆開始翻找資料，才走進去，兩條蛇昂了下腦袋看到來的是他之後就又安心地趴了回去。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瑪格麗特面前的東西，一排排的公式讓他大致知道她是在研究靈魂方面的東西，沒有多問，把藥劑遞給了瑪格麗特，「先試試，如果有不對我再調整。」
瑪格麗特把藥劑瓶拿在手裡對著燭火看了一會，看著藥劑瓶問，「資料上說這個東西要熬製一周以上。」
西弗勒斯再看了一次瑪格麗特臉上冷然疏離的表情，緊抿了一下嘴唇，淡聲說道，「藥效沒有因為時間改變，你可以信任我在魔藥方面的能力。」
瑪格麗特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打開藥劑就喝了下去，喝完後，輕舔了一下嘴唇，臉色古怪的看向西弗勒斯，「怎麼是甜的？」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拿過瓶子倒出最後幾滴液體，嘗了嘗，「我沒有嘗到甜味，也許它要比縮身藥劑更苦，比生骨靈更澀，」想了想之後再問，「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瑪格麗特輕笑了一聲，「疼痛緩解了一些算不算？」
西弗勒斯認真的告訴她，「這是藥劑本身帶有的鎮痛效果，要是還有別的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瑪格麗特很輕很輕的歎了一口氣，「好！謝謝你，西弗勒斯。……如果——」
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說完。
西弗勒斯的神色更加黯淡了一些，他低頭看著蛇怪和麗貝卡，過了好一會，才幹巴巴的問道，「最近很少看到它們。」
瑪格麗特用腳尖輕輕的踢了一下兩條蛇糾纏在一起的尾巴，「談戀愛了，膩在一起過二人世界呢。」
西弗勒斯：「……」
蛇怪也會戀愛，這個認知讓他感覺非常的古怪，不過又覺得反正都是蛇，戀愛……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不過這個話題是進行不下去了，西弗勒斯只能再沉默下來，幾次三番看著瑪格麗特欲言又止。
瑪格麗特對於西弗勒斯這會還留在這裡不肯離開，心情其實是煩躁的，但至少也還知道這樣的情緒不對，所以要求西弗勒斯離開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幾個轉，還是忍住了，也不耐煩去猜西弗勒斯的心思，敷衍的說道，「去睡一會吧，你也熬了好幾天了。」
西弗勒斯問，「那你呢？」
瑪格麗特拿起一扎羊皮紙卷軸打開，動作有些大，聲音自然就顯得尖刺，「我還有事。」
看著女孩煩躁的模樣，西弗勒斯把那句「我幫你」壓回了嗓子裡，「好！」說完也沒有留下，而是離開房間下了樓，在密道入口處站了一會，還是回到了客廳，躺在了沙發上，閉眼休息。
把本來需要用十天時間才能熬製完成的藥劑壓制在二十個小時裡面做出來，還要不影響藥劑品質，即使西弗勒斯是魔法界最年輕的魔藥大師，也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精力和體力，還有魔力的大量消耗，他現在也是真的累了。
瑪格麗特在西弗勒斯離開後就收掉了前面的東西，坐在沙發上細細的感受了靈魂力量的變化。她發現靈魂穩定劑確實是有效的，至少之前因為魂片撞擊和強行撕扯融合時候逸散出來的絲絲縷縷的靈魂有凝固在了一起，不僅如此，入侵的那片靈魂也安分了不少，這樣的變化讓瑪格麗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瑪格麗特很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裡龜縮多長時間，今天鄧布利多已經不惜完全關閉城堡防禦力量，就為了探查她的行蹤。如果不是金在地窖控制魔法陣，斯萊特林差一點就要暴露一部分。所以，最好是她在明天就能出去，再晚，會發生些什麼樣的變故就說不好了。
瑪格麗特扶著額頭，看著相依相偎的兩條蛇歎氣，這一刻，她對於這兩隻無憂無慮的蛇生是羨慕的。
就在瑪格麗特感慨人生的時候，金從牆壁縫隙裡擠了出來，圍著瑪格麗特繞了一圈，用魔力和靈魂力量分別檢查了瑪格麗特的情況，要求她現在就開始主動煉化魂片的靈魂力量。
雖然瑪格麗特對煉化魂片並沒有絕對的把握，但她還是決定接受金的意見，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膽怯到不敢冒險的人。
坐在準備好的魔法陣陣心，瑪格麗特開始一點一點的吸收融合著魂片的靈魂力量，金開始的時候還是邊上守護，到後半夜的時候，發現瑪格麗特一直穩穩當當，沒有表現出一點急躁的意思，開始放下心來。
拿著茶几上裝過靈魂穩定劑的瓶子看了一眼，金飄到了樓下，飄在半空中俯視著西弗勒斯的臉，臉上的殺意沒有一點遮掩，只是，已然沉入睡夢之中的西弗勒斯並不知道。
一直到早上八點多，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已經進行了一半，瑪格麗特才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護在她身邊的金。
看到金後，瑪格麗特的心情好了不少，她越來越覺得金親切包容，值得依賴，一時間，並沒有馬上想起西弗勒斯來。
金又給瑪格麗特做了一次檢查，發現她雖然還沒有完全融合掉魂片，不過在短短的不到十小時的時間裡，就吸收融合了近五分之一的魂片，這個速度還是值得驚歎的。金毫不吝嗇的讚美瑪格麗特，各種溢美之詞都往她身上堆，只不過，金都是用輕鬆愉快的玩笑口吻說出來的，所以，不僅不會讓瑪格麗特覺得諂媚，還把她哄得很開心。
不過，高興完了，瑪格麗特還是想到了西弗勒斯，只是，她現在每一次想到西弗勒斯，心底的情意都要無端短上一到兩分，所以，雖然想到了西弗勒斯，瑪格麗特卻沒有馬上去找西弗勒斯的想法。
她先是和金討論了一會目前魔法界的局勢，說了一會鄧布利多可能會有的手段和防範安排，做了一些準備之後，才拿著東西下了樓。
沒有在樓下看到西弗勒斯，瑪格麗特也只以為他是昨天就回去了他自己的魔藥辦公室，甚至沒有像從前一樣找蛇間諜們詢問，簡單收拾了一下課本就趕去了黑魔法防禦課教室。
教室裡，西弗勒斯正在給三年級的學生講解狼人的生活習性，看到瑪格麗特出現在教室門口，急匆匆的放下課本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