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教授番外 二 文 / 蝸妞
因為鄧布利多的要求，魔藥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從瑪格麗特·裡德爾小姐入學開始就針對她進行了一系列的探查和監視。
又因為被監視者瑪格麗特在前三年表現出來的「懂事」，讓西弗勒斯一度以為她真的是個還算有點腦子，懂得掌握分寸的斯萊特林。
直到三年級結束的那個暑假。
七月初的時候，西弗勒斯去翻倒巷取訂購的魔藥材料，回程的時候撞上一起黑巫師圍攻「肥羊」事件，這樣的事在翻倒巷幾乎每天都會重複上演，他原本也是不在意的，只是路過的時候順便瞄上一眼。
但這一眼掃過去，他就頓住了腳步，他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那個該死的現在應該在麻瓜界的女孩。
雖然瑪格麗特全身都蒙在漆黑厚重的斗篷裡，但是僅憑那熟悉的身形和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西弗勒斯就能肯定，那就是瑪格麗特裡德爾。
覺得被愚弄了的西弗勒斯惱怒非常，他的魔杖都拔了出來，想要給瑪格麗特一個教訓。
那場劫掠結束的很快，已經在分贓了，然後他看到瑪格麗特只要了一個帶有防護咒的指環，加隆什麼的都沒有要，全部讓給了同伴。
西弗勒斯估量了一番圍在一起的五六個黑巫師，把魔杖放了回去，離開了的翻倒巷。
回到蜘蛛尾巷的西弗勒斯意識到事件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的放縱已經帶來了糟糕的惡果。他以為女孩只是在自衛，他一直都在刻意忽略女孩的野心。
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放縱了女孩，才讓她再黑巫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才十四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成為一個真正的黑巫師。
然後，西弗勒斯想到了自己的十四歲，那時候的他也是這麼樣的迫不及待，無比崇拜著黑魔王，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強大的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
所以，他才會看不清方向，走錯了道路，……害死了……莉莉！
西弗勒斯用雙手摀住了臉。
所以，是他給了那個孩子犯錯的機會，鄧布利多從一開始就是對的，錯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他自己。
再抬頭的西弗勒斯眼眶猩紅。
他知道他應該把這件事報告給鄧布利多，但是他設想了很多方案，都不能完美的把自己從裡面擇摘出來。
唯有沉默。
後來，他主動加班，在翻倒巷監視瑪格麗特，想要把危害程度控制在自己手裡。
他隱在暗處看著瑪格麗特一次又一次的出手，有成功當然也有失敗，更多的時候是身受重傷。
看到女孩重傷，甚至危及生命的時候，他偶爾也會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女孩死在自己為之奮鬥的道路上，也算得上是自得其所。而鄧布利多從此可以真正的放心，他也不用再後悔自己又一次犯了錯。
所以，他選擇了冷眼旁觀。
直到假期即將結束最後一個禮拜。
那一天的翻倒巷格外的寂靜和陰寒，大多數店舖都關了門，只除了老博金還坐在櫃檯裡面打著盹。
不尋常的氣氛讓西弗勒斯察覺到了危險，他知道他最好還是離開這裡，但是他還是沿著巷子往深處走去。
走到巷子的中段，那裡有一間低矮的排滿吸血籐的房子，裡面傳出了一些打鬥的聲響，他站在了對面房屋的屋簷底下。
沒過多長時間，門從裡面被擊碎，兩個倚靠在一起的身影從裡面衝出來。
出來的恰恰就是瑪格麗特，那天的她沒有穿那件能包裹住全身的黑斗篷，而是一身可以參加宴會的淡紫色的禮服長裙，只是上面卻已經沾滿了血跡。
她整個人都倚靠在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的身上，走路的姿勢很是怪異，仔細看了才會發現，另外半邊的破損的裙子底下，半個小腿已經沒有了，不過應該是做過簡單的應急處理，沒有留下一路的血跡。
西弗勒斯沉默著，猶豫了，那總是他的學生，還是他看了整整三年的孩子。
後面緊追著跟出來一個兜著斗篷的中年男人。
男人怒吼，「瑪格麗特，不要逼我殺了你，弗蘭克，你也不想活了嗎？你爺爺的藥也不要了？」
扶著瑪格麗特的小男孩聽到喊話，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瑪格麗特滿臉焦急，厲聲喝止，「弗蘭克，別聽他的，我們再想辦法，我們會有辦法的。」又衝著男人大叫，「你死心吧，我不可能簽的，我寧願去死，你不是已經收了定金了嗎？裡特爾，索倫，你敢殺了我嗎？」
「弗蘭克，你可要想好了？」男人威脅著小男孩。
小男孩越走越慢，瑪格麗特氣急敗壞的拉他，「弗蘭克，別犯傻，那是奴隸契約。」
西弗勒斯已經知道這個裡特爾是誰了，這是一個專門給貴族老爺們物色性·奴的該下地獄的傢伙。他這一次的目標應該就是這兩個孩子。
弗蘭克到底還是停了下來，慢慢的鬆開了拉著瑪格麗特的胳膊，西弗勒斯看到瑪格麗特很隱秘的捏了捏男孩的手心，又衝著男孩大叫，「你一定會下地獄的，你這個叛徒，滾！」
男孩慢慢的倒退，等看到男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瑪格麗特身上之後就開始狂奔。
男人走到瑪格麗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拿出一把匕首在她臉上來回比劃著，「要不是這張臉還能看，你以為你有資格住進我的房子，你以為你的那些小把戲又能騙得過誰呢？嗯……」拿出一張羊皮紙就要去抓瑪格麗特的手。
瑪格麗特看起來無比沮喪，大概是知道自己掙扎無望，哀求的看著男人，「索倫，我能知道下我的新主人是哪一個嗎？」
男人以為瑪格麗特屈服了，得意的很，「很快你就會知道了，現在趕緊簽名。」
「索倫，我害怕，你不想要我嗎？我願意服侍你的，你也說過我這張臉還是能看的，求你，」瑪格麗特一把拉住裡特爾的手，像是準備往自己的臉上放，下一秒卻緊緊的抱住了裡特爾……
與此同時，連隔了三米多遠的西弗勒斯都明顯感受到了空氣中魔力的紊亂，然後他聽到了女孩堅定的聲音，「阿瓦達索命！」
西弗勒斯就看到耀眼的綠光只是一閃而過，男人就倒在了地上。
西弗勒斯震驚了，這麼快的速度，充分表明了女孩在唸咒時候的決心，她沒有一點的猶豫，那可是阿瓦達咒，她真的是第一次殺人嗎？
因為知道是性·奴交易而動搖的西弗勒斯，又一次猶豫了，這麼小的孩子，就已經學會了賭命。
她用魔力暴動的方式殺人，毫不猶豫，無比堅定，這一刻，西弗勒斯充分認識到了女孩的冷酷和對生命的漠視，其中也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瑪格麗特也軟軟的倒了下去，弗蘭克很快又跑了回來，扶著瑪格麗特，哭著說，「瑪格麗特，你怎麼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的腿……」
瑪格麗特艱難的抬手，想要擦去男孩的眼淚，喘息著說道，「不要哭……弗蘭克哥哥，瑪格麗特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給……爺爺找藥，腿……腿……也會……長出來，你……扶我……起來，……我們現在……去……找……找……老漢頓，他……會給我……咳咳……治療……」
男孩瞪著瑪格麗特，「老漢頓，不，我不去，瑪格麗特，他一直對你……對你……心懷不軌，不能找他。」
瑪格麗特用力拉著男孩的手，搖著頭，「……沒……有……關係，他……那裡……最……安全……索倫的同夥……不敢……相信……我……弗蘭克……哥哥……」
男孩不肯，兩人僵持著。
「啊……」尖叫聲突然響起，瑪格麗特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男孩，她的腰上插了一把暗紅色的匕首。
西弗勒斯慢慢的往著瑪格麗特所在的位置走過來。
「……哈……嘶……為……呲……嘶嘶……咯……什……什……嘶……咯……嘶……哈……咳……咳咳咳……為什麼？弗……」瑪格麗特似乎想要問為什麼，但是她已經語不成句，鮮血不斷的從嘴角滑下來……
可是，還沒有等西弗勒斯伸出手去，「咚」的一聲巨響，剛剛還一臉狠戾的男孩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差一點砸到西弗勒斯的腳背。
男孩張著嘴說不話來，痛苦的瞪著瑪格麗特，不一會兒，就徹底沒有了聲息。
西弗勒斯彷彿看到一道藍芒一閃而過，再看，周圍什麼都沒有，安靜到壓抑。
他蹲下去查看弗蘭克的死因，傷口的血像是沾染了蛇毒，卻又不能很確定。他拿出一個瓶子，在弗蘭克的傷口處接了一點血。
轉頭看著已經閉上了眼睛，眼角處悄然的滑下一顆淚珠的女孩，西弗勒斯想到了剛剛的那個阿瓦達咒，想到手裡似乎是蛇毒的血，還對女孩剛剛出口的那些夾雜嘶嘶音的虛弱氣聲產生了懷疑——如果女孩剛剛真的是在說蛇語……西弗勒斯舉著魔杖對準瑪格麗特卻遲遲念不出咒語，直到瑪格麗特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就在他想要探查的時候，聽到有人來了，轉身離去。
回到蜘蛛尾巷的西弗勒斯徹底放空了大腦，熬煮藥劑……半夜，他從睡夢中驚醒，夢裡出現一張瀕臨死亡的臉，還掛著淚珠……那是他的學生，他看了整整三年的學生。
她不過是想要更強大，活的更好一些，又有什麼錯呢，那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不懂得明辨是非的孩子。
如果從一開始，自己就阻止她接觸黑魔法，在斯萊特林她雖然會受到欺辱，但至少還能活著，還會長大，——她才十四歲。
西弗勒斯終於意識到，他一直都在一錯再錯。
兩天後的教職工會議上，西弗勒斯看著鄧布利多，很想問問他瑪格麗特的真正身份，想問明白讓他監視女孩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但是，直到會議結束，西弗勒斯一直都在沉默。
新學期又開始了，九月一號的開學晚宴上，西弗勒斯習慣性的掃了一眼斯萊特林長桌三年級的最後一個位置，已經不再是那個他看習慣了的人了。
卻在目光拉回來的時候差一點打翻了手邊的杯子，四年級末尾的座位上，他看到了他親眼看著消失了呼吸的——瑪格麗特·裡德爾。
雖然虛弱蒼白但四肢俱全完整無缺，那一瞬間，西弗勒斯那顆冰封已久的心臟有了片刻的震動。
從那天以後，西弗勒斯已經不需要鄧布利叮囑，也會主動把視線放在瑪格麗特的身上。
一年，兩年，直到一九九一年，直到莉莉的兒子——救世主哈利·波特即將入學的時候，直到他胳膊上黑魔標記的顏色終於發生了變化的時候，他才把那瓶整整研究了兩年，都還沒有能確定品種的蛇毒，收在了儲藏櫃的深處。
九一年，西弗勒斯見到了他的舊同伴，在黑魔王還活著的時候的同伴，奎裡納斯·奇洛。
救世主剛入學，食死徒就出現在了霍格沃茨，即使鄧布利多不特別要求，他也會盯住這個人的。不僅僅是為了波特小崽子的安全，還有那個橫亙在他心頭兩年之久的疑問。
最初的一個禮拜，奇洛和瑪格麗特都表現的很正常，最平常的教授和最普通的學生。可是在瑪格麗特上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的時候，在點到她的名字的時候，奇洛憑空摔了一跤。課後，奇洛把瑪格麗特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聽到了消息的西弗勒斯也出現在了三樓的走廊，同樣在三樓散步的還有校長鄧布利多。只是，那一次，奇洛只是一遍又一遍確定瑪格麗特的姓氏和出生日期，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那一年，不管奇洛在城堡裡怎麼折騰，巨怪，獨角獸，魔法石……西弗勒斯都只看到了忙碌不休的巨怪波特，所有的一切都和瑪格麗特沒有任何的關係。
西弗勒斯也還記得，那一年的最後，鄧布利多為了安撫他，和他說起學院杯對於救世主的意義的時候，還專門提了一句，關於裡德爾小姐，可能是他錯了。
那時候，西弗勒斯也曾以為，女孩會一直沉寂到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