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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1章 深宅爭權 文 / 蘇如憶

    何氏落葬還未有多日,而溫千山還躺在床上昏迷著。

    無論是宮裡的太醫還是府外請進的大夫個個顧左右而言他,說不出溫千山病情的虛實。只道是毒氣攻心,卻又入毒未久,怕是有落癱中風之症。

    針灸排毒之後溫千山髮絲全白,腦袋上已然尋不到一絲黑,這是中毒後的後遺症,一直昏迷的溫千山唯有躺在床上由安子照料。

    「服下了麼?」此時的袁氏正走進了邵月閣,卻見珠兒捧著食盤從裡頭走出。

    婉容居與邵月閣本就依著,自打邵氏瘋了,整日裡便也只有從前不敢親近邵氏的袁氏跟珠兒往邵月閣裡走動了。

    珠兒面露無奈,輕輕搖頭。

    袁氏看清了食盤中碎了的青花碗,碎裂開的碗壁上還殘留著一些灰漬,喟歎了一聲:「再端一碗過來。」

    袁氏沒有意外。邵氏整日裡瘋瘋癲癲的,半分不同以往了,一股子辛辣勁兒沒了,只剩了癲狂。大夫給邵氏開了些藥,專是用於鎮定情緒的。可一如之前,邵氏總是會摔了藥碗,然後繼續瘋癲著。

    袁氏進了邵月閣的內室,邵氏正站在裡頭,衣衫單薄,華服都被穿得凌亂著,髮鬢倒是被梳得整齊著,只發間偶爾露下的幾縷髮絲也可以看出方才邵氏對自己的頭髮是怎樣的折騰。

    此刻袁氏立在入門處,邵氏趴伏在梳妝台上,銅鏡中的邵氏睜著無辜的眼睛瞧著鏡中的自己,晃了晃腦袋,髮髻間的銀珠步搖來回晃動著,邵氏目光澄澈呵呵地癡癡笑著。

    癡癡覷到了銅鏡邊上的胭脂,邵氏似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伸了手便往臉上抹,臉頰上腮幫一處被胭脂抹得紅紅艷艷。邵氏「嘿嘿」一聲,似是對這個造型甚是滿意。

    袁氏立在入門處,從銅鏡一處空隙見著邵氏的舉動,心中一驚,趕忙就上前一步抓住了邵氏不安的手。

    袁氏膽子小,看著握在手心裡頭邵氏的手腕,生怕下一刻對上的便是邵氏凌厲的眼神,往日裡的十多年,她最怕的便是邵氏那對眼睛與辛辣的言語。

    然而,當袁氏對上邵氏那雙惘然未知的雙眼,竟是下意識低聲喚了一聲:「三夫人?」

    「三夫人?」邵氏茫然的眼神重複著袁氏的話。

    袁氏不知心中作何滋味,望著邵氏此時的全不清醒,已經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否還是當初的邵氏。

    袁氏有些失落,邵氏卻試圖掙脫袁氏的手要再去抹那胭脂:「花花,給我花花……」

    袁氏卻按住了邵氏的手,似是教習自家的女兒清許一般搖了搖頭:「乖,這個不是花花,會醜醜的。」

    袁氏歎了口氣,一邊安撫著邵氏,一邊擰了一邊的方巾,細緻地給邵氏把臉上的胭脂紅印擦拭而去。

    邵氏極是不安分,還沒擦完邵氏便忽然跳起推開了袁氏:「你不給我花花~」

    說罷,邵氏狠狠將袁氏推開了幾步,然後一把搶過那盒胭脂,然後仿若沒有任何猶豫地整個手都擱到了胭脂裡頭,在自己臉上一陣亂塗。塗到了一半,又看著立在一旁怔怔望著自己的袁氏,突然靠近往袁氏身上抹了一大塊朱紅色。本是素粉色的衣襟瞬間被沾染上了朱色胭脂,不倫不類。

    邵氏看著那塊突兀的紅,笑得無比歡喜:「花花,你也有了花花……」

    袁氏立在一處,看著邵氏這瘋癲模樣,一時無言。邵氏繼而自顧自跑到了屏風裡頭,把屏風上的潑墨畫上塗得一塊塊凌亂沒章法的紅色。

    「五夫人,二夫人讓奴婢來召府裡一眾人去大廳候著。」門口一個侍女出現,公事公辦道。

    這侍女是古氏身邊的新調配差使的。

    袁氏看了看屏風後瘋瘋癲癲的女子,不禁蹙眉:「可三夫人現在……」

    侍女看著屏風後台沒個半點儀態的女子,不禁挑唇:「二夫人說了,三夫人要養病,還是在樓裡頭待著的好,留個人看著不讓她亂折騰就行了。」

    侍女的話裡帶了幾分輕蔑,連掩蓋都懶得掩蓋。

    袁氏不知明慌亂了一下。現在這府裡頭只有古氏邵氏與她三個姬妾了,她有些怯了。

    「五夫人還是早些去候著的好。」丟了這麼一句,侍女便揮了揮帕子兀自離開了。

    珠兒此時端了新盛的湯藥,恰與那侍女錯身而過。

    「你哄著三夫人吃藥,清淺這會兒也該醒了。」袁氏手心緊了緊,看了看邵氏那瘋癲的身影。

    大廳裡頭,袁氏抱著溫清淺立在殿中央,身後頭一群侍女奴才,楊管家站在袁氏的邊上。

    溫清淺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擱在袁氏的肩頭上趴著,睜著一雙大眼睛瞧著這府裡頭一眾奴才們低頭肅立。

    古氏從門口悠悠著進來,古氏今日穿得不似從前低調了,著了一身墨綠,髮髻挽得是圓翻髻,頭飾都不似往常用上了銀色的珠翠。

    下人看到了古氏身上穿了墨綠色,不禁面面相覷著,卻又不敢議論。

    袁氏下意識往後頭退了一小步,抱著溫清淺的手愈加緊了。

    楊管家自是也注意到了古氏的變化,墨綠色,那是主母當家著的顏色。

    古氏走到了眾人之前,面上一副好說話的和氣,先是喟歎了一句:「前一陣府中頗不安寧,清姿遇害,清玉生死不知,三夫人又魔障。如今主母又去了,老爺躺在床上都有些日子了,本夫人心中甚是不安,總怕這厄運還過不去。」

    溫清淺孩童無知,小小的手摸索著袁氏髮髻之上的白鈿。

    楊管家皺了皺眉,而府裡頭的人聽了古氏這番話都覺得近期這些事情卻是很不遂心。

    「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古氏眼角微挑著瞧向了眾人,「主母故去,三夫人又不得再當家,府裡頭的嫡小姐如今連生死都不明,府中的大事小事都擱置著實在是不妥當。正所謂妻妾有別,長幼有序,本夫人身為府中的二夫人,此時自當挺身而出攬下這些傷神事,不叫襄侯府失了方向。」

    「二夫人,當家之事自有老爺委派,便是夫人此時想要敲案,奴才們都是不敢說話的。」聽到古氏說話,楊管家便覺古氏繞彎子,其後點破了句,楊管家當即便明白了古氏的用意。

    古氏的臉色微變。

    一眾下人聽著楊管家的話頭低得更低,這個時候,適時做做默默無聲的人甚是好。

    「楊管家可別忘了,老爺如今還躺在床上,醒都不曾醒過。」古氏忽然綻開一抹笑,甚是有耐心,道,「事急從權的事情,楊管家反對如此快,莫非楊管家不想襄侯府早日擺脫困境?還是覺得,只要有楊管家一人,這襄侯府今後好否都可直接順著楊管家作為?」

    事實是,溫千山確實不曾醒過,而襄侯府,此時也正群龍無首。

    「古姐姐,楊管家不是這個意思。」袁氏聲音微弱,不禁說了一句。

    聽到袁氏的話,古氏的目光不禁移到了袁氏身上。

    袁氏平素裡膽子小著,輕易不敢插嘴,這時候倒是想惹她了?

    古氏眸光一閃,看了看袁氏懷中抱著的溫清淺。直看得袁氏又退了一小步。

    古氏的笑意甚是和藹,靠近到了袁氏身邊,撫了撫溫清淺的頭,溫清淺不習慣古氏的撫摸,下意識動了動。

    古氏輕道:「清淺是本夫人看著長大的,德妃娘娘也許久不曾見過清淺。前陣子德妃娘娘送了家書說是怪想念清淺的,過幾日讓清淺去宮裡陪德妃娘娘幾天。想來袁妹妹不會捨不得的……」

    袁氏抱緊了溫清淺護著,聲音略略帶了些支支吾吾:「清淺……清淺在府裡野慣了,不好入宮去……叨擾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的心意,哪裡算得叨擾了。宮裡頭的意思,袁妹妹可不好折了啊。」古氏輕笑一聲。

    袁氏聽出了古氏的意思。可她偏生沒有法子,誰讓宮裡頭那位德妃娘娘是眼前這位姐姐的女兒。溫家沒落了,可德妃還不曾沒落呢。

    袁氏連忙不說話了。

    楊管家面上對古氏露出一絲不滿:「奴才對府裡鞠躬盡瘁數十年,夫人的意思奴才倒是看不通透了。只老爺不醒,夫人算是府裡主子,奴才終究是奴才,既是主子的意思,奴才也不好說話。」

    古氏聞言:「知道分寸就好,那就別多說了,老爺醒了那是醒了的事兒,沒醒就是沒醒的事兒了。」

    楊管家對古氏的心思看得通透,可終歸還是隔了一道坎。念想著古氏也不致害了襄侯府,這時候似也沒了旁的法子。

    古氏面上一笑,眼角一挑間,卻見袁氏衣襟淡粉色中現出一抹胭脂紅,煞是突兀。古氏笑意頓時一斂,盯著袁氏的眼神黑了一層:「原聽著袁妹妹跟邵月閣走得越發近了,本夫人還以為是兩個院子隔得近的緣故不以為意,不想袁妹妹真的是這樣好心的人。」

    循著古氏的眼神,袁氏的腳下一頓,差一些心口處便要跳出,腳下也險些失了平衡,幸而及時穩住,才不致帶著溫清淺一道摔了。

    「從前那位邵妹妹怎麼欺凌袁妹妹的本夫人可是看得真真的,而袁妹妹被嚇得躲閃不及本夫人也是看得白白的,敢情袁妹妹是受得欺壓多了,還想要謝謝那位邵妹妹了?」古氏落在袁氏身上的眼神頓時便不好了,「她邵音如今也是今非昔比了,袁妹妹以前就不是什麼聰明人,怎麼現在還是不學乖,總向著不討好的地方去。」

    古氏的話,落在袁氏心頭上,袁氏知道古氏是要她一句話的,很想鎮定說話,卻還是不禁被古氏這陰陽怪氣的話說得言語慌亂:「妹妹只是……只是瞧著三夫人她喪女之痛,又得了這樣……這樣的怪病,才想著去幫忙照料……」

    袁氏一邊說著,還不忘打量古氏的神色,生怕她惱了。

    奈何古氏在襄侯府裡頭一直都是笑面迎人的主,輕易不出言招惡,也一貫會四兩撥千斤。這一番雖是出了頭,改了些對人的姿態,可到底還是能沉住氣的,若非這次溫千山久久沒個醒的動靜,她也不致這時有所動作:「那就該瞅準了,別照料了不該照料的人,惹得一身麻煩。把自己惹上便也算了,好生生的女兒,敢情也想拖累了?」

    袁氏心中頓時一驚,連忙便要辯解,一抬頭。

    古氏忽然低著頭,眉頭深鎖了起,不知在思考什麼,幾無表情了。

    良久,再看袁氏之時,古氏忽然微微笑了:「那你便照料著吧,反正這魔障難好,本夫人還不至於要將那位邵妹妹送進瘋人塔去,這事兒本夫人也狠不下心去做。你照料著,照料好了,他日老爺哪一日醒過來,也會安心很多。」

    溫千山能醒與否是個謎,保不準何時就醒過來了。

    袁氏不明古氏的心思,可此時再沒有比溫清淺更重要的了。

    邵月閣中,珠兒的湯藥還是沒有餵進邵氏口中。

    袁氏把溫清淺托付到了珠兒手上,接手了珠兒手裡的湯藥。邵氏依舊瘋瘋癲癲的,此時不止屏風,便是銅鏡、窗幔之處都被胭脂附上了妖冶奪目的紅色。

    珠兒跟溫清淺玩鬧去了。

    袁氏此時面上愁眉不展,看著此時的邵氏心思莫名。

    袁氏抽出了邵氏手心裡頭胭脂已經所剩無幾的胭脂盒,安撫了邵氏。許是鬧累了,邵氏這會兒不跑來跑去了,只拉著袁氏的衣襟處的紅癡癡笑著:「花花,花花……」

    看著邵氏難得的溫順,袁氏放著衣襟任由邵氏抓著,只用方巾為邵氏擦拭著臉上凌亂的紅。

    「呵呵~」眼看袁氏手上方巾上被擦拭下的紅,邵氏笑得甚是滿足,抓著袁氏的衣襟樂呵。似是不滿袁氏的愁眉不展,邵氏齜牙咧嘴還用手扯了扯袁氏的嘴角。

    袁氏見衣襟空了,便伸手拿了湯藥。

    難得地聽話溫順,邵氏竟是笑呵呵的喝著袁氏的餵藥,還一個勁地笑得傻里傻氣。

    當時的喪女之痛,邵氏竟是平靜地可怕,而此時的邵氏,卻是瘋癲至此。

    袁氏怔怔看著邵氏:「如今這樣,也未為所失。」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完美看書小馬甲的地雷一枚,如意愛你們∼

    來個小劇場:

    作者菌:(對著躺著的溫渣)溫渣童鞋,你要醒過來了麼?

    溫渣:(無聲)……

    作者菌:(耐心著)溫渣童鞋,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啥時候醒啊?

    shi一般的沉寂~

    作者菌:(鍥而不捨)溫渣童鞋,求你告訴我吧,我好給你安排戲份啊~

    風聲吹過,好冷場~

    作者菌:(狠踹溫渣)丫的,你就給老娘睡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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