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2章 馬蹄傾踏 文 / 蘇如憶
看守城門的士兵不覺激動看著溫千山幾人策馬而來,雲國的傳奇人物呢。
立在城門上的將領遠遠便瞧見一騎人火急火燎地策馬而來,全然不似一般要出關的商人,馬蹄騰空著,馬上的人身材英挺,看來便是個練武的。將領舉劍的手高高一揚,示意周圍的守城士兵提高警惕。
揚起的塵沙在馬蹄下滾滾而動,肆意飛揚在秋風之中,周旋而起,直揚在溫千山一行人身後,久久不落。
接到將領的警報,眾人皆是整裝肅立。
「溫將軍?」待看清了帶頭策馬人的模樣,守城的將領不驚大大鬆了口氣。放下劍,示意眾人警報解除。
守城將領面上一喜,便急急從城門下來相迎。
溫千山面上帶著幾日里長途跋涉的疲憊,可偏生骨子裡透出的英氣也是足以震懾場面。溫千山威名在外,尤以軍中之人,更是將溫千山引為英雄人物。
「溫將軍!」溫千山一行靠近,那將領便靠近了溫千山,拱手道。
溫千山打量了眼此人,愈加覺得眼熟。細細思量,適才記起此人是從前跟從自己麾下的姚益。
魏晉先是認出:「就不見姚老弟,原是被調到了扈牧城了。」
「多虧得朝廷信任。」姚益面上滿是忠心,扈牧城處很是微妙,能被派到扈牧城駐守,實在是無上的榮耀,賦予的信任不是一般。
溫千山與魏晉相望一眼,魏晉連忙從腰間掏出兩張像:「姚老弟,你在那就好說了,你們今日可曾見過這樣子的馬車,或者是這畫像的女子。」
魏晉手中兩幅畫,一幅畫的是一輛黑色不顯眼的馬車,車軸車壁車簾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另一幅畫,是一個女子,一身明麗華服,纖腰輕纏,眉若近水似花,眼中如水清明,皓腕皙頸,亭亭玉立。
眉眼間的神韻與溫千山也有幾分相近。
姚益接過兩幅畫,仔細端詳著:「這樣的馬車太多了。」
「自然是只問今日可有經過這樣的馬車,我們一路過來。先前經過和衣城,那兒的副將說辰時見這馬車經過,若非沒有出城,否則便是在兩個時辰內經過的。」魏晉淡淡分析。
溫千山自是希望姚益說不曾見過,如此守株待兔最是好。
望了望疏落月影下城門之後,若是已經離了扈牧城……
身後站著的守城士兵見著溫千山也甚是激動,靠近了自是希望可以幫上忙。湊著身子側目一看:「咦,這馬車真是眼熟!」
「什麼?」魏晉大呼。
姚益偏了偏頭:「瞧清了麼?仔細再看看,何時見過?見過這姑娘了?」
守城的士兵:「這姑娘倒沒瞧見,那馬車出城的時候帶的是戶部的印鑒。就剛才那會兒,沒走遠呢。」
「溫將軍?」姚益回頭再看溫千山,溫千山已經揚起鞭子,向著城外奔去,頓時緊張呼道:「溫將軍,出了城就是兩國交界了,溫將軍!」
溫千山身後之人皆緊隨而去。
這一路休息不夠便是為了追馬車,晚了兩日,幸而有溫千山這層關係,即使經過的幾個地方城門落鎖也可以破例出城,如此才可以將兩幫人馬的距離拉短。
「我們……」那個士兵怔怔望著溫千山聽自己話音未落便出了城甚是詫異,只得向姚益請示。
姚益看了看天色,此際天色疏落,晚霞色澤愈來愈濃,只剩了幾抹微弱的霞光,腆著嬌羞的臉,映著城外的荒落之地:「快要落匙了,正是要緊的時候,不得放鬆警惕。」
溫千山策馬而奔,只見不遠處終是現出了黑色馬車的影子。
馬車之中,溫清玉麻繩被割落,不由遲疑著便掙開了束縛,將手中的布抽掉。玲瓏亦是只覺桎梏一鬆,詫異後,亦是抽出口中不適。
玲瓏拉住溫清玉的手,溫清玉的手上鮮血淋漓,霎時觸目驚心:「小姐,你的手。」
「玲瓏,現在你聽我說。」溫清玉按住玲瓏,「等一下尋到了機會你就逃。他們都是練家子,先前那些守城兵不多,只怕不是他們對手,扈牧城不同,他們既然出了城便是出了雲國,只要你離開這裡,他們傷不到你你就有生路了。」
玲瓏聽著溫清玉說話,連連搖頭:「小姐,玲瓏不可以丟下你。」
「你必須先走!」溫清玉目光一沉,神色霎時嚴肅,壓低了聲音,卻反倒多了幾分不可拒絕的威嚴,「他們保護我就是因為不能傷我,我多的是機會逃,你不一樣。只要那些守城兵看到了你你就安全了,我會幫你。」
只要她手上還有這塊鋒利的玉鈿,便有賭一把的籌碼,只看那位蜀國的君上給他們的命令有多死了。
經過的那些小城邦守衛空落,若是同這馬車一行人打起來,溫清玉真的判斷不清會不會脫離險境。興許也正是因為如此,經過小城邦時那些人才會毫不顧忌她們會否有小動作。
只用玲瓏威脅她便已經有了效果。
既然他們顧忌扈牧城,那麼扈牧城的防守定然讓他們怯了。
出城易,不代表進城易。
「玲瓏不走!」玲瓏態度堅決。
溫清玉望著玲瓏一徑搖頭,咬咬牙狠了狠心。忽的抬起右手,右手手心一道刺目的劃痕,殷紅粘稠滴滴落下:「你想成為我的拖累麼?只要你在我身邊,便會成為他們牽制我的工具。」
玲瓏急得要哭。
溫清玉愈是握緊了手心處的玉鈿,抓緊了玲瓏的手,忽而揭了馬車的車簾:「停車。」
為首之人大為詫異地回頭,車簾下,麻繩割斷的痕跡甚是清晰,麻繩之上還帶了一抹如火的殷紅。
眾人勒住了馬。
不過片刻的功夫,為首之人望著溫清玉手上的血色:「出了城才想回去,是不是晚了?」
溫清玉嘴角牽扯出一抹冷意:「不出城,我哪裡又會有籌碼?」
玲瓏意外地瞧著溫清玉,只覺溫清玉面上冷意下,握著她的手已經微微滲出來些許冷汗。
「你說,我若是被你們順利救出雲國,卻在蜀國死了會怎麼樣?」溫清玉手心出汗,卻強制讓自己的嘴角微撇起一絲弧度,「你家大人逃得了?你家大人不會希望費了大工夫救下的人就這樣死了吧。」
為首之人似是瞧出了溫清玉的意圖,不覺皺眉。
空氣中瀰漫的粘稠之氣更重,溫清玉的手心處一直滴滴落下血滴,霎是血腥。
馬車後是百丈之隔的扈牧城,馬車前是一處幽深密林,這一處,恰恰是個談判的地方。
場面有些僵持。
溫清玉正要再說話,只聽身後塵土飛揚,馬蹄傾踏的聲音。
僵持的場面終是打破——溫千山策馬而來。
周圍人面色一變。
溫清玉與玲瓏皆是喜色,有溫千山在,她們定然可以全身而退了。
溫千山揮鞭的動作更是急了,不消多時,兩方人馬便成了對峙之勢。兩邊都是十數人,溫清玉卻是心中有底,有溫千山,她身邊這些人,斷然不會是對手。
側頭一看,方纔的為首之人慌亂了些,溫清玉更覺自己判斷無誤。
然後,只是一瞬,溫清玉的笑意卻僵在的臉上。
因為那為首之人的身後,那片密林之間,隨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下一刻,密林間出現了無數士兵,皆是黑色兵甲,軍容整頓肅穆,隊伍整齊劃一。
兵甲聲再動,原本綠色的密林,頓時壓襲一片黑甲,如同烏雲一般。整齊分列兩排,黑甲中,一人身形頎長,眉眼微挑,狹長的雙目緊緊鎖住溫清玉驚愕的眸,嘴角彎出的弧度甚是魅惑張揚。
黑甲間,此人身側仿若環住萬丈光芒,一身與生俱來的張揚之氣,君王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