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章 太子示好 文 / 蘇如憶
溫千山被召入宮,深夜方歸。
那一筆籌資銀被山賊所劫,而被劫走的地方,恰好便是山木嶺。
雲王一朝令下,便是讓溫千山刻日帶兵前往剿滅。
古蘭園溫清許房中。
木桌之上,是一幅描繪山木嶺地勢的草圖。
山木嶺處於雍州地帶,離運送軍資前往的扈牧城相隔並不遠,那處早前征戰頻繁,早有不少人受戰火荼毒,落草為寇,無法回頭。
溫清玉指著桌上山木嶺的兩邊峽谷,「山木嶺易守難攻,若要打入那些山賊的巢穴自是要花上不少力氣。」
「玉姐姐說的不錯,可山木嶺那些山賊雖是烏合之眾,但也坐著山頭許多年了。」溫清許亦是隨之分析道,「對於這種易守難攻的地勢,圍困自是比強攻要好上許多。不過……」隨之皺眉。
溫清玉亦是蹙著眉:「這筆籌資銀不下,沒有軍資,就是圍困只怕也是損傷自身,兩敗俱傷。」
溫清許同意地點頭,看著溫清玉所指之處:「圍困並非良策,因此一定要尋到對策,速戰速決。」
「地勢者,交兵重寶也。」溫清玉看著山木嶺險峻地勢,「山木嶺易守難攻的地勢勢必會成為攻破山賊巢穴的障礙。」
「山木嶺一役,若無取勝良策,便只有圍困一條。山賊巢穴有多少糧草,尚是未知之數。」溫清許冷靜判斷,深覺圍困這條路難以行通。
溫清玉聞言自是贊同:「因此必須要出奇制勝。」
況且籌資銀的用處正是用於軍需,軍資被山賊所奪,軍心自會大落,此時若以這種時間較量來對抗,只會自損三千。
雲王促成溫千山帶兵去山木嶺,自是看中了溫千山的資歷與軍中的威信。溫千山幾乎是雲國的常勝將軍,山木嶺一役如有溫千山坐鎮鼓舞,軍心自是可以整飭。
「每年夏天到了末了便會漲潮,聽說雍州的和衣城漫了水,這趟水與往年一樣來勢洶洶,淹了不少人家,造成的損失也不小,朝中正在商議解決之策。」溫清玉看著草圖之上山木嶺周圍的地勢,手輕輕一繞,自是繞著雍州城一塊地域。
溫清玉一時換了話題,溫清許一怔,卻瞬間反應:「爹征戰多年,我們可以想到的,想來爹他們也會想到。兵貴神速,出奇制勝,自當所向披靡。」
二人對視一眼,會心點頭。
襄侯溫府書房。
溫千山立在書房桌案的正位,身前,是一路追隨溫千山多年的魏晉,魏晉身當溫千山軍中先鋒,是溫千山的得力干將、幾乎成為其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桌案之上,是一幅詳盡的雍州地圖,當中紅黃色的點交綴在地圖之上,有些軍中資歷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不單單僅僅是地圖,更加確切地說,該是一幅兵力分佈圖,當中紅黃色點正是雲國在雍州的兵力分佈與雲國探子探得的近年山賊出入分佈。
「山木嶺地勢險要,將軍覺得應當從何處攻入為好?」魏晉恭敬立在溫千山身前。
當年濰城之役,魏晉為溫千山擋下箭雨,險些身死異鄉。若論對溫千山之忠心,溫千山手下諸將之中魏晉敢認第二,自是無人敢認第一。
溫千山指著山木嶺最是險要的地勢之處:「你覺得這處地方如何?」
魏晉自是認出溫千山手指之處正是山木嶺地勢最嚴峻之處,山木峽。從此處攻入,無疑是難上加難。
溫千山看著魏晉的表情,自是明白魏晉心中所想:「易守難攻,於他們而言,既是好處,亦是害處。」
魏晉面上不解,跟隨溫千山多年,溫千山作戰向來巧計。
溫千山淡淡道:「易守難攻的地方最是容易成為自己的墳墓。與其死攻駐守峽谷之外,不如來一招甕中捉鱉。」
「將軍應該知道,此際軍中人心動盪,不宜久做圍守。」
「自然。」溫千山面色有些凝重,「我十七年前曾經困在那裡過,清楚那裡的地勢有多難攻入。」
「那將軍便該另作打算了?」魏晉道。
溫千山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非也。正是因為我曾經困守過那裡,因此更加知道若是以外力衝擊,山木嶺的這處峽谷會怎樣不堪一擊。」
魏晉疑惑:「外力?」
「君上正為雍州城中的大水著緊,賑銀一丟,更是煩惱國庫不足。此際大水湍急,來勢洶洶,若可將雍州城中的大水引向這處峽谷,逼得盜賊來降,自是一舉兩得。」溫千山手中指著的那處峽谷正是當年他被困山木嶺,層層退避而困守的峽谷。
若要知道那群盜賊最怕怎樣的攻勢,他所能想到的,便是當年的自己多害怕對手出怎樣的攻勢。
翌日,溫千山稟受雲王詔書,將軍令一記,親帶兵馬離開京都剿匪。
溫千山心中有了籌謀,自是信心滿滿得離開京城。
此後多日,宮中的妗妃時常傳召何氏入宮閒談,賞賜也多了些。妗妃的父親是朝中的右僕射,深得君上信賴。
妗妃也是宮中得寵的人物,入宮多年地位一直屹立不倒。只可憐無子承歡,撫養的九公主亦是抱養,自是成為一大缺憾。
宮中母憑子貴,自是人人信奉的天條。
數日後的碧綽苑裡,溫清許第一次來造訪:「玉姐姐近日清閒,清許也是無趣地緊,怎麼也不見玉姐姐來古蘭園裡陪清許說說話?」
「坐。」來者便是客,溫清玉示意溫清許坐下。
玲瓏立在溫清玉身後默然無言。
溫清許沒有推卻,大方坐下:「玉姐姐的落雨閣都收拾好了,相信不會鬧蛇了。」
溫清許自是話中帶話,溫清玉察覺,只道:「能安生些這便好了。」
下一刻,她環顧了溫清玉住的側室:「這裡終歸還是不若玉姐姐的落雨閣自由,好歹是自己的院子。玉姐姐住在碧綽苑久了,總還沒有忘了落雨閣是何模樣了吧?」
溫清玉淺淺一笑:「自然不曾忘。只是宮中近日頻繁來人,碧綽苑總不能無人看護。」
「爹帶兵離京,妗妃娘娘便是在為溫府看顧著嫡母。」溫清許輕輕道。
溫清玉聞言,道:「君上多疑,妗妃娘娘有此動作想來是有君上亦或者右僕射大人的暗示。」
溫清許眉頭一蹙,似是思索一番。溫清玉望著溫清許,卻想聽聽她的分析。
「玉姐姐多心了,妗妃娘娘平日便喜歡與嫡母閒談,近日不過是召喚得頻繁了些。」溫清許面上依舊掛著笑意。
溫清玉自是察覺溫清許的避重就輕。
溫清許笑意淡淡,看來真像是真心的寬慰一般。
溫清玉一笑應之。
溫清玉不是傻瓜,若真因為先前的幾樁事情便認為溫清許會向著她,那她未免太過天真。
溫清姿那樁事,並不是因為她們真的姐妹情深,而是各取所需罷了。
說來溫清姿這些日子雖是解了院子的門禁,可以在府中四處走動,比起往日裡的驕縱品性終歸還是收斂了不少。只是溫清玉若是見著了邵氏,她的冷言冷語的總還是要應付幾句。
二人正說話間,喜兒端了一個明紅色的盒子輕手輕腳地進了來。幾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溫清玉覷了一眼,玲瓏會意,自是上前掀了紅盒子。
只見盒子正中央正盛著一隻翠玉雕成的玉如意,手工細緻,紋理尚且明晰,看來似是近日由名師之手雕出的精品。就連玉如意的玉身刻上的「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幾字紋路都尚且嶄新著。
玲瓏瞧見了玉如意側身的這些字,只覺面色一重,瞧了一眼溫清玉的臉色。
這幾個字,是她親手所寫,可那幾個字,早被他棄如敝屣。
溫清玉自是也瞧見了這些字,收回了目光:「送回去。」
溫清玉的話少有的冷硬,溫清許坐在一旁卻面色不動,只定定聽著。
「可是小姐,這次已經是太子殿下這個月送來的第八樣玉器了,送來的人說了,小姐不收,太子殿下還會再送的。」喜兒手中捧著紅盒子,道。
「若是送不回便拿去當鋪當了。」喜兒話音未落,溫清玉又道。
玲瓏自是聽出了溫清玉口中的不耐,合了喜兒手中的盒子,低低對著喜兒道:「聽小姐的,去當了吧。」
喜兒見玲瓏一臉正經,又見著溫清玉並未有任何心疼之色,便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玉姐姐真是大方之人,這玉如意價值不菲,歸了當鋪可真就暴殄天物了。」溫清許瞧著喜兒離開的背影略略感慨道。
溫清玉唇角微勾,不置可否:「是麼?」
聞言不語,溫清許眼瞼一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