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感情的較量，你喜歡我嗎？ 文 / 千夜星
可是，這一刻，蘇清淺似乎被驚嚇了到了——
她的設計作品，她不敢拿出來。
這一刻，她竟然退縮了咼。
坐在那裡的蘇清淺嘴角抿的死緊，望著黎小嫻低聲道，「梨子，我……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了，忘記了帶參賽的那件珠寶出來。」
「什麼？醣」
黎小嫻聞言，驚到膛目結舌，差點兒就跳起來，就算是壓著嗓子，那股子即將要暴走的情緒也是分外的明顯。
「清清你不是吧？你做事一向比我靠譜，怎麼今天就能幹出這麼白癡的事情來？完了帶出來？那你老人家說說，我們倒是幹嘛來了啊？」
因為是身處會場，她也不好太過分了，不然，估計一定會跳起來去拍蘇清淺的腦袋。
「姑奶奶，你還真夠可以的啊!」
面對著好姐妹的指責，蘇清淺只是低著頭，一語不發。
這樣的她，讓黎小嫻實在是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了，皺著眉頭咬牙，乾脆是豁出去了。
「算了，既然忘記帶了，再說什麼都是白搭。我去拿回來！」
拽著黎小嫻的力道沒有任何的鬆懈，蘇清淺眼波微動，慢慢地搖了搖頭，在昏暗的燈光下，藏起了所有的情緒。
「梨子，可能……來不及了，還是算了吧！」
「算了？怎麼可以？」
失聲低吼，黎小嫻的眼角噴出火來。
「不行，都已經到這裡了，怎麼能夠算了？清清，難道你忘記你的夢想了嗎？」
由於太過激動，黎小嫻甚至都沒有覺察到蘇清淺非同以往的失常來，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顧司瑾。
「總裁，酒店那邊留著人呢吧？要不，讓送過來？還是我們親自去取一趟？」
顧司瑾的視線始終都停留在舞台上，即使兩個女人在身邊爭執時，也沒有任何的反應，此時聽黎小嫻問自己時，嘴角浮現出一抹瞭然的笑意來，淡然開口。
「算了吧，時間有些緊，可能真的來不及了。」
「可是明明還有半小時，從酒店到這裡，也……哎喲……」
聽了顧司瑾的話之後，黎小嫻立馬就提出了質疑，可是還沒等說完呢，她突然就慘叫了一聲。
「怎麼了？」
沈桓之轉頭就要靠過去，黎小嫻小心地避開。
「沒事，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
邊說，邊看著面色沉靜如水的蘇清淺，滿臉不解。
回應她的，依舊是蘇清淺臉上怎麼都看不大真切的隱晦。
也就在幾人堅持不下時，台上的解說員的一串介紹，成功地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說的是標準的法語，蘇清淺和黎小嫻自然是聽不懂的，好在還有即時翻譯在。
「下面這件參賽作品，是來自z國顧氏集團旗下設計師蘇清淺與黎小嫻共同的設計，顧氏總裁顧司瑾兼任跨國幾天dg執行董事長，是這幾年全球……」
即時翻譯後面對顧司瑾的介紹以及作品的解說，蘇清淺已經聽不大真切了，從對方里聽到這句話的第一秒，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一定是誤會了。
她和黎小嫻的作品？
怎麼會？
只是，像這樣國際標準的展示會，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誤，連誰是誰的作品都登記不清楚嗎？
她們此次的參賽作品，分明就……
也就在她充滿了疑慮的時候，有著黃金比例身段的模特冷漠而高傲地走了出來，她的身上，是一套紅寶石配飾，項鏈，耳墜，戒指，手鏈……奢侈而唯美。
只不過卻是怎麼看，怎麼眼熟！
與此同時，即時翻譯隨著解說員報出了珠寶的具體信息。
「這套北極之光，以項鏈為主，和其他陪襯飾品一起……」
北極之光……
「轟」，確定真的不是自己眼花之後，蘇清淺腦海中在那一刻突然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
她終於明白解說員為什麼會將這套珠寶念在自己名下了，因為這套「北極之光」，還真是她和黎小嫻的！
更加準確些來說，是剽竊了她們設計理念的秦玉設計出來的那一套，更勝一籌的作品！
甚至連名字，用的都是秦玉的……
所以現在，她們不僅僅只是頂替了秦玉空出來的缺來的巴黎，而是什麼都替代了……
只不過經過了再一次改進，由其他資深設計師們的不斷完善改造，如今的這套珠寶，和她們一開始出來的那一套，已經完全不可相提並論，提升了至少也有十個層次。
解說員還說了什麼，蘇清淺已經完全聽不大真切了，就算當初秦玉真的是剽竊
了她們的設計，她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拿回來！
這種感覺，簡直比打了她一巴掌還要來的難受！
臉頰火辣辣地燒著，猛然轉身看著身邊的男人，蘇清淺的眼中冒出了憤怒的火花，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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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為什麼？」
顧司瑾現在是顧氏的總裁，沒有他的授意，這樣的事情，誰敢做？誰敢？？？！！！
即使蘇清淺什麼都沒說，顧司瑾還是明瞭她此時的心情。
都在人臉上寫著呢！
冷冷清清地哂笑，顧司瑾的隨意顯得那麼的漫不經心，輕輕佻眉，只說了一句話。
「別忘了，你現在代表的是顧氏！」
所以，沒有任何任性的理由！
蘇清淺僵住，心有些涼，連聲音也跟著有些顫抖。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早就預料到她會自相形穢，會產生畏懼不敢拿出新的那件珠寶來，所以才會一早就安排了那件成品替補上台。
淡淡地冷哼一聲，顧司瑾不置可否。
「蘇清淺，你現在的設計，太過浮躁了，不好好讓你醒醒，你如何還能繼續走下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清淺瞬間就明白了顧司瑾的意思。
她對自己的設計……太自信了，所以在見到真正的大作面前，才會有了現在的自卑。
顧司瑾的方式，也的確是如同一盆涼水一樣能夠讓她徹底的清醒，只是這樣，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些？
比最初那些刻意的折磨和侮辱，還要來的殘忍！
她本以為，只要來的巴黎，只要能參加了展示會，一切就都不會太過遙遠，如今看來，這才是一個夢！
現下夢碎的太快，完全令她措手不及，根本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顧氏其他前來參賽深知內情的設計師們此時是怎樣的臉色……
胸腔被不知名的物質壓迫，呼吸開始有些困難，就算堅定如蘇清淺，也終於有了畏懼之心，沒有了繼續呆在這裡的勇氣，捂著嘴，她匆匆扔下一句，「我先出去一下。」便彎著腰離開。
顧司瑾的眼神並沒有離開過舞台，也沒有多看蘇清淺一眼，在她起身離開的時候，狀似無意地攤開了掌心，就有一滴眼淚直直砸了進來。
這是他接到蘇清淺的第二滴眼淚，瞳孔幽深地抬起手，用舌尖輕輕觸碰了一下之後，他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唔，怎麼會這麼苦？」
好像……都有些超出想像了呢！
蘇清淺的這出去「一下」，就再也沒有回來，顧司瑾也沒有多少的意外，按下手機吩咐了一句之後，就有車在會場門口等著了。
蘇清淺奪門而出，和緊跟著出來的黎小嫻一起上車，回了酒店。
剛用房卡打開門，黎小嫻就急急往裡沖。
「清清，你把東西放在哪裡了？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只要展示沒有結束，就來得及！我去跟他們說清楚，他們一定會理解的，什麼狗屁的北極之光，我們才不要用沾染過別人名字的作品參賽呢！清清，你新設計出來的作品就很好，一定會有名次的！」
像這樣國際性質的展示會，拿獎什麼的對一個新晉級的設計師來說，除非是特別有才華能夠一鳴驚人，否則能夠有個名次就是非常難得了，所以黎小嫻也不敢將話說的太滿。
蘇清淺卻跟沒有聽到似的，隨手將手中的包包往床上一扔，人就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因為之前取房卡的時候包包的拉鏈沒拉上，這一扔，裡面的東西自然就被倒了一些出來。
見她這樣，黎小嫻更是著急，就差沒直接上去用吼的了。
「清清，我說你……」
只是還沒有所動作，她就驀然頓住，盯著床上的東西，有些狐疑地過去一扒拉，從包包裡面將露出一隻角的盒子給拿了出來。
很精緻的盒子，不用打開黎小嫻都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只是……
握緊盒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再望過去時，黎小嫻的眼中都是怒火。
「蘇清淺你到底是為什麼啊？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來到巴黎，你為什麼要白白錯過這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因為真的動了肝火，黎小嫻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聲嘶力竭，令蘇清淺感到有些陌生。
只是現在大受打擊的她根本就顧不上去想，為什麼黎小嫻表現的會比自己還要崩潰，只滿心滿心地悲哀著。
「是因為……不夠資格。梨子，以前我總以為自己有天賦，有實力。」
「但是直到今天，看完人家的設計之後，我才知道我的自以為
是多麼可笑。和那些真正的作品比較起來，我的設計，簡直就是跟玩兒似的！」
「梨子，沈桓之說的沒錯，我設計出來的東西，在真正的作品面前，真的是個渣，一不值！」
一大串話說下來，她有些氣喘，單手死死地壓住胸口，似乎只要那樣，就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可是就算是這樣，你可不能就這樣放棄！」
「蘇清淺，是你教會我即使絕望也不能放棄，但是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我黎小嫻沒有你這樣的姐妹！」
並沒有因為蘇清淺的解釋而動容，狠狠地將手中的盒子扔了回去。
黎小嫻直接摔門而去，巨大的聲響讓蘇清淺錯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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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梨子她……生氣了嗎？
她對自己……應該是非常非常的失望吧？
兩人自從認識之後，黎小嫻只真正生氣過一次，這一次……算了吧！
「梨子，對不起！」
苦笑著搖搖頭，蘇清淺再也無力支持，軟軟地滑坐在了地上，動也懶得動一下。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久到動一動身體都沒有知覺之後，蘇清淺才睜開了眼睛，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與璀璨的繁華相比，房間裡面則是冷清的多。
週身都被黑暗籠罩著，到處都是漆黑一團，將視線調整到一團不怎麼突兀的黑影上，她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本以為連番打擊之下一定會倍感難受，誰知道後來卻是睡著了，而且睡得貌似還不錯來著。
只是覺得有些冷了。
再次歎了口氣，蘇清淺活動活動手腳，正打算移到床上去接著睡時，隨著「啪」地一聲輕響，房間亮光大盛。
有些不適應剎那間的耀眼，閉了一下眼睛，蘇清淺勉強笑了笑。
「梨子，我就知道你……」
剩下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睜開眼睛之後，看到開燈的那個黑影，並不是意料中的黎小嫻。
「黎小嫻還沒回來，沈桓之已經去找她了，應該沒事。」
平淡地講著話，看見僵在地上的女人，男人英挺的眉頭皺了起來，幾個大步走過去，沉聲冷斥。
「還不站起來？地上很舒服？」
她知道地上不舒服，但是也要站的起來才行啊！
「抱歉，我腿使不上勁兒。」
無力地自嘲著，蘇清淺將手伸了出去。
她以為經過了白天的事情之後，再見到顧司瑾一定會氣的要咬死他！
就算是做不到，至少在幾天之內也無法再面對這個男人，但是在這一刻，她卻發現自己錯了。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很平靜，平靜的近乎詭異，對著這個俊美薄涼的男人，她居然生不出一丁點兒的怨恨來。
或許是因為，在潛意識裡就深知，這件事他做的其實並沒有錯吧？
看著蘇清淺的手，顧司瑾稍稍有些錯愕，但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伸手握住，用力拉起。
「啊……」
站起來的速度太快，雙腿本來就麻，這一下更加是像針扎似的疼，蘇清淺慘叫一聲，直接往前栽去。
顧司瑾也順勢展開了雙臂，將人抱了個滿懷，然後就在蘇清淺震驚的神情中很自然地彎下了腰。
一個公主抱，顧司瑾直接將蘇清淺抱到了床上，並幫她蓋好了被子。
蘇清淺的心莫名一下亂了，連呼吸都慌亂了。
她感到了一種害怕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看進顧司瑾眼中，別有韻味，掀起唇角剛要笑，又突然想起什麼來，沒有繼續下去，只是對著女人揚眉鄙視。
「真不知道如果你現在的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老頭知道，他還會不會讓我非你不娶？」
這本來可以算是一句打趣的玩笑話，但聽在蘇清淺的耳中，卻是別有深意。
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握緊，假裝什麼都沒有聽懂，蘇清淺仰起頭，笑容很勉強。
「誰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你也一樣！我就不相信你受打擊之後的樣子會比我好看！」
眼中精光一閃，顧司瑾一轉身坐在床邊，上身前傾，逼近蘇清淺，薄唇輕啟，眼神魅惑而冷漠。
「會不會比你好看的確難說，但是現在，你的表現不僅僅只是因為受到了打擊吧？還有因為我的緣故？嗯？」
驀然一驚，嚇得蘇清淺差點就叫出聲來，一道涼意順著脊背蜿蜒而上，直達腦海。
加上猛然接近的男性氣息，更加增添了她無措的慌張，
沒經過大腦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但是今天的事情，你的確有些過分。就算是我的設計真的不值一提，你也大可以明說！」
完全不需要用這種讓人難堪的方式！
當然，要是還想像著一開始那樣拿著侮辱她的尊嚴取樂的話，她也只能無話可說。
這話裡的賭氣成分，顧司瑾不會聽不出來，只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嘲諷冷哼。
「明說？我若是直接明說了不行，你大概會認為我是故意針對你的吧？」
……
呼吸滯了一下，蘇清淺抿了抿唇角，她深知顧司瑾已經是將自己的心理猜了個透徹，卻還是不肯認輸，有些倔強地反問。
「那麼你會嗎？」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如果不會，大概今天展示會上作品設計者的名字就不會被替代了。
話一出口，蘇清淺就後悔了，懊惱地想著，這不是自找沒趣給機會讓顧司瑾諷刺自己麼？
有些奇怪的是，顧司瑾還當真就沒有出口譏諷，而是藉著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兒，將問
題原封不動地給兜了回來。
「你說呢？」
反問著，唇畔卻也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來。
「蘇清淺，別想著要轉移話題，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你今天反應這麼過激，僅僅是因為替代了本該是屬於秦玉的榮譽，還是因為……」
盯緊了眼前的女人，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神情，顧司瑾笑的難得邪魅。
「還是因為，策劃這件事情的人，是我？」
「……」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心臟被人緊緊地給捏住了。
顧司瑾那抹彷彿洞察一切的笑意，讓蘇清淺非常不舒服。
死命地咬著下唇，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否認，但是那個「不」字，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隨著顧司瑾唇角笑容的加大，她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蘇清淺大約能預感到自己正面臨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卻控制不住逐漸開始下沉的自己。
「我……是因為……」
語氣艱難地開口，對上顧司瑾眼中的笑意，縱然是有些無地自容，她還是說了。
「是因為你！」
沒有絲毫的意外，對於這樣理所應當的回答，顧司瑾的反應只是揚了揚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表情，讓蘇清淺更加慚愧不已，心思極快地流轉起來。
這一場的感情較量中，她到目前為止無疑輸的慘烈。
但是如果能夠放手一搏的話……若是輸了，自然是萬劫不復，倘若是僥倖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反客為主？
主動出擊的話，能不能拿到一點主動權回來？
篤定了情緒，蘇清淺抬起視線，不躲不閃地對上了顧司瑾的眼。
「顧司瑾，你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