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4章 分分鐘教你做人 文 / 戴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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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坐在椅子上的衣山盡神態自若，還帶著淡淡微笑，完全不似剛才玩dota的模樣，這時候的她，在安雨沛的眼中便是一代宗師的氣度，可實際上安子卻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一拳揍在這位衣姐姐的臉上……
強自忍住快要爆發的怒氣，他壓低了嗓音緩緩問了一句話，可再怎麼壓制，他那低沉的嗓音中透露出來的，全完全是憤怒少年即將暴走的跡象。
「這麼說來，衣姐姐這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至真高人，也是要摧眉折腰事權貴嘍？」他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衣山盡忍不住就嗤笑了起來，站起身來，她伸手拍了拍安子的臉頰，這個動作若換個人來做，便是極為侮辱的動作，可在她做來，卻如月掛半空，閒雲橫斜，飄飄然彷彿清風拂面。
「這話可真傻，誰能真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啊！還是不懂。」衣山盡撫他臉頰就好像隔壁家的大姐姐在騙小孩子一般。
「別人都不懂，那麼誰懂？誰說了算？」安雨沛伸手撥開她的手臂，眼神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怒氣，要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懂人情世故，本就是一件非常不靠譜的事情，即便這個少年已經是超凡脫俗的存在。
「在人間，自然是人說了算。」衣山盡就看著他，「下棋總要按照規矩來的，當頭炮，馬來跳，你這匹馬兒卻走直線當車使喚，那怎麼能行。」
「要是別人破壞規矩呢？」安雨沛心說你們是一丘之貉罷！還規矩，當我是傻子麼？馬靜官、馬果果、杜景雲……這些人我就沒看見一個真正守規矩的。
好似聽見了安雨沛內心的說話，衣山盡輕笑著就說：「有一句話叫做盟約就是用來撕毀的，規矩麼，自然是用來破壞的，但是……」
她眼神突然變得極為銳利，看著安雨沛就說道：「你不行。」
渾身汗毛一豎，安雨沛此刻真有怒髮衝冠之感，別人可以，我不行？
他怒極反笑，哈了一聲，「別人可以，我不行？哈！」
看著他要暴走的模樣，衣山盡就問了他一句，「你或許想，人心慾壑難填，權貴都是制定規矩又破壞規矩的人，你既然得天地造化，鍾靈神秀，那麼你就應該去監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人若是破壞規矩，誰來監督你？你也是經常玩遊戲的，如果這世間不過是一場遊戲，那麼，如今的你算的是有相當權勢的gm了。你來告訴我，是一個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天朝幣戰士玩家所造成的破壞大呢！還是一個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gm所造成的破壞大……」
安子頓時就愣在了當場。
遊戲他是玩老了的，不管任何一款網絡遊戲，其中有錢的土豪總是比比皆是的，俗稱天朝幣戰士，為了發洩在遊戲中胡亂殺人的也不是沒有，但那終究還是在大規矩之下，並不能對整個遊戲產生多大的破壞。
可gm就不一樣了，你說你是土豪，光是神獸寶寶就帶10個，渾身的頂級裝備……
gm幾個指令，頓時在後台調出100個神獸，你的頂級裝備是後綴+12的，人家調出來的是後綴+12000的……
就好像曾經風靡一時的《暗黑破壞神2》中一條項鏈全技能+2已經算不錯，你修改一下，非但全技能+2000，還附帶無數的屬性，光著身子只帶著一條項鏈站在那裡就比最終**oss還厲害……
事實上，如今的安雨沛，已經有這樣的能力，別的不講，光說雙修法，他如今完全可以把敖小倩、花花和珍妮佛都直接催變雙修成先天境……這是何等恐怖的能力？
安子絕對是帶有藝和**雙重屬性的少年，所以，他頭上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瞧著眼前少年的模樣，衣山盡心中也是無奈的，真要說造孽，這個孽緣還是心宗的鹿靈犀造出來的，如果說半年前說這話，說一個少年一舉成為先天十六品的高手，還擁有和女俠雙修成就對方先天的能力，即便境界高如衣山盡，也要以為這是一個笑話。
可如今的狀況就是如此，這個笑話已經成了事實，事實到連她這個心宗太上長老都不得不出面了。
是的，衣山盡就是為安雨沛來的，至於那個地元大丹，在一塵子之流眼中，或許珍貴無以復加，可衣山儘是什麼人？三十品大階盡，稀世無雙的至真高人。
一塵子帶著芬奇家族來霓虹搶地元大丹，遠遠看了她一眼還忌憚不已，在衣山盡眼中，未免就像是小孩悄悄從大人口袋裡面拿了十塊錢去買冰激凌吃，走在路上緊緊攥著錢就怕旁邊的大人把他給搶了。
真正可怕的是安子，要知道他才十七歲，正所謂未來無限，如來教典籍中甚至說，人的潛力是無窮大的，他能走到哪一步，即便衣山盡這樣的至真高人也猜不透。
至於芬奇家族那樣，在衣山盡眼中實在算不得人。
天朝俗謂因果，安雨沛雖然一天也沒有在心宗門內待過，但是，他叫安沛，心宗的，而且還是心宗即將的宗主鹿靈犀親自點撥的，和心宗的關係可謂是千絲萬縷。
何況選帝侯杜家跟她又有淵源，她又怎麼能夠冷眼旁觀呢！
所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不是真的修成石頭，無動於衷。
如來教有語：一子出家，九族升天，若不升天，諸佛妄語。
天師教也說：一人升天，仙及雞犬。
衣山盡正是因為這樣的淵源和因果，所以才藉著天朝救援小組的名義到了霓虹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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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滿頭冷汗的安雨沛，衣山盡那個圓覺的心，未免就起了慈悲，覺得這樣倒也好，帶著少年回唐古拉山，日後未嘗不是心宗一個超凡脫俗的護法，倒是小鹿兒……卻是實在麻煩。
在霓虹的這個鹿靈犀，相對於唐古拉山的鹿靈犀，那絕對是心宗諸太上們無法接受的，這些隱世宗門的行事風格，狠起來那是相當的狠，當然人家也不是自覺為狠，而是掃除塵埃，就如老鼠不覺得自己是害蟲，但在人類眼中可就妥妥的是害蟲。
想到這兒，衣山盡倒是實在有些頭疼。
這時候，滿頭冷汗的安雨沛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衣山盡，突兀地就問了一句話，「如果……我會怎麼樣？我的父母呢？」
這句話很明顯，我如果不聽話，你會把我和我的父母家人怎麼辦？
看著眼神認真的少年，衣山盡略一沉吟，就實話實說了，「當年如來教教主尚未開悟，修行大道，一次發現一夥強盜要搶劫一夥五百人商隊，他就想，如果我不管，就會有五百人喪生，並且有一批人造下謀財害命的惡業，如果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商隊，商隊要依仗人多，肯定殺了強盜，同樣有一批人喪生一批人造下殺業，他尋思良久，決定自己去犯那個殺生大罪，殺強盜救商人，就憑借這個捨己為人的念頭和行為……」
話還沒說完，少年突然就打斷了她的話，「……斬業不斬人，殺生為護生。我明白了。」
安雨沛扭頭就走。
看著少年走出房間，衣山盡想叫住他表示並非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可再一想，也就罷了，有些道理，還是讓少年自己想明白了來得好，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他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終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的。
回到自己房間的少年卻是義憤填膺，心中忍不住大罵，臥槽泥馬勒戈壁，什麼三十品大階盡的至真高人，憑什麼就認為我是bug要把我抓起來。
這一怒，業火燒灼，可真不是隨便能消掉的，匹夫一怒還血濺五步呢！何況安子這樣已經觸摸過世界本源的超人。
但是他實在又不能把這股子怒火給發洩出來，房間那位是什麼人？一念生世界的至真高人，用網絡時髦用語來說，你要不乖，那是分分鐘教你做人。
安子只是中二，又不是**，這兩個詞裡面雖然都有二，但差別卻還是很大的。
一怒之下，他便奪門而去。
剛出門，對門就瞧見美津子以一種望夫石的姿勢站在門口，正癡癡地瞧著自家對門。
美津子這時候驟一看見龍太從裡面出來，臉上頓時全是驚喜，櫻唇微動，腳下下意識就要邁過去，可隨即就似乎想到了什麼，邁出去的一步頓時變成半步，微動的櫻唇也免不得用貝齒咬了咬，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換了平時，安雨沛看見美津子這樣，未免就要纏繞起以前的情景來，可這時候他含怒出門，看見美津子後卻只是身形頓了頓，隨即扭頭就走出了巷子，在美津子看來，背影未免頗為決絕，一時間真有肝腸寸斷的感覺，淚水忍不住就滾了下來。
疾步跟隨在安子身後的冱子小姐微微對扶著門垂淚的美津子頷首致意，隨即快步追了上去。
「大人，是去天朝大使館麼！」冱子小姐不愧是被安子精神洗禮過的，和安子不說精神相通，但大抵還是能把握安子的脈絡的，加之她又用心，安雨沛人生十七載，仔細瞭解一下，還是能大抵分析清楚的。
像是在霓虹，眼前這位安龍太閣下能說話的大約也就是天朝駐紮霓虹大使館的那位假掌兵副千戶卜阿波了，當然，名義上還算是福龍幫的幫主，假假也是冱子小姐的上司。
安子前往大使館的時候，阿波正在被人教做人。
其實阿波近些天是春風得意的，年僅十七歲就做到錦衣衛駐紮海外的假掌兵副千戶，國朝開國以來，這樣的例子絕對稀少至極，加上他又順利拿下了吳秀秀，自然就有的得意。
可是這股子得意勁兒卻又被人給攪合了，因為國內居然又給霓虹這邊派來個武官，這位大人一到，頓時就讓駐紮霓虹大使館的上上下下忐忑不安。
這位大人的頭銜很嚇人，。
本朝開國後，錦衣衛便不再設指揮使，只以南北衙鎮撫使為大。
這是有鑒於前朝錦衣衛指揮使戴笠、毛人鳳的囂張跋扈，百官禁言，當時這兩位指揮使的權力大到什麼地步？譬如北洋時期，人可以在報紙上大罵政府，罵總統，罵總理，甚至可以用三字經，當然，人麼，不會用那麼粗魯的字眼，人大抵喜歡用這個三字經。
可在戴笠、毛人鳳執政的時期，人連都不敢罵了，只好借古諷今，在那一段時期，揭露大明朝廠衛黑暗的資料比比皆是，開頭定然就是，前朝到底叫民國，總要講點民意，我又不是罵蔣思帝，也沒罵蔣太子，也沒揭露四大家族貪污，也沒吹捧金剛山反王****，我做學問，考據大明朝的廠衛制度……故此即便戴笠、毛人鳳也奈何不得，但你若真以為大明朝混蛋到人所寫的那個地步，那就錯了，這只是人借古諷今的手段。
本朝太祖當年很是收留過進步人，其中不少就是寫大明朝廠衛黑暗資料的，太祖英明神武可排進史上帝王前三，自然知道錦衣衛的流弊，故此便再不設指揮使，而是以南北衙鎮撫使為大。
不過本朝南北衙鎮撫使手下的骨幹大將，大抵會加的頭銜，也就是俗稱的太保，像
是之前安雨沛做了錦衣衛南衙的掌刑千戶，他手下那位張五爺雖然是掌刑副千戶，可也有這個的銜頭，在關鍵時候，這個頭銜完全可以蓋過掌刑千戶，這就叫做權術了。
而今這位派來霓虹的，便是一位頭上有的錦衣衛千戶，俗稱太保的便是。
這位太保本職就是千戶，再加，等若大明朝的巡撫們加了兵部尚書銜，那可真是分分鐘教卜阿波卜副千戶做人。
卜阿波卜副千戶自然不服氣，不服氣就要用拳頭說話，雖然他面對這位太保實則內心頗為忌憚的，可是，任誰剛嘗過的老大滋味，讓他變老二，那定然是不服氣的。
阿波所擅長的無非就是那一招變身，巨大化後超過三米的身軀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再衝鋒起來，氣勢極為驚人，雖不說地動山搖，每踏出一步那也是地面直顫。
吼著的阿波衝到那位太保跟前，那位太保不動聲色，身體一縮，再一舒，藉著一股子巧勁兒，就像是彈簧一樣把阿波巨大的身軀給彈得飛了起來。
騰雲駕霧中，阿波腦海中閃過的是當初王憲那胖子第一次敲詐安子，想詐點錢花花，也是如這般被安子給輕輕一彈就飛了出去。
他這半吊子的撞擊還是學的王憲，自然又是差著一籌的，眼前的這位，又是安子的正牌子師兄，被教做人，那也是極為正常的。
不錯，這位跟隨天朝救援小組同機而來的，正是安雨沛的師兄顧家明，如今供職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巧了，正職也是掌刑千戶，和安雨沛一個樣兒，甚至他還要多一個的頭銜。
安子進入大使館的時候，恰好看到阿波這廝騰雲駕霧一般被飛了出去，隨即，他就看到了那張熟悉了一塌糊塗的臉蛋。
「顧師兄？」安雨沛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