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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九章 第三人的呼吸 文 / 少爺的早茶

    深灰色的城牆,深灰色的燈光,深灰色的路。這座城市,像廢墟。這城裡有人,可是卻死一般寂靜,每一個人都在注視著我們,目光呆滯又黯淡。他們在對著我指指點點,聲音很小,我聽不見。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灰色的,這顏色讓我窒息,窒息到我要融化在這座城裡。

    我們一行四人就這樣向前走著,莉迪亞握住我的手,顯得有些緊張。這是突然之城,深灰色的突然之城。眼前出現的街道雖然很破舊但卻很整潔。樹上的葉子已經完全剝落了,一個個在月光裡招展著身姿,顯得略有幾分怪異。兩側的高樓高大而筆直,直插九天,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感。可是……為什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裡還真是安靜啊」阿諾在後面突然開口,著實嚇了我一跳。我向後回頭,正想應和他,卻突然看到了位於我右側的死胡同。我頓時停了下來,覺得一道閃電刺中了我的全身。阿諾突然撞在了我身上,氣的大罵。莉迪亞察覺出我的不對勁兒,問我怎麼了。

    「我……來過這個地方」

    老闆顯得有些驚訝「你在這裡經歷了什麼?」她的聲音雖然嚴厲,但聽起來卻依然像個小孩子。

    我不想去回憶,因為那些事兒使我感到痛苦。可是,我想得到真相。在這突然之城裡的真相,在這發生在我身邊的真相。我說「我在這兒經歷了一場混戰,四腳人在這裡死了。在之後,我就在那條幽暗的山洞裡了……」

    我向老闆和那二人解釋了許久,老闆思考了一會兒「不對,那不是山洞」她說的很堅決「這附近除了建築沒有什麼山,更別提什麼山洞。也就是說,你去的不是山洞而是……那個古堡裡的通道。」說著,她指著胡同後方的巨大古堡。

    那是一座深灰色的建築,四壁經過多年風霜的洗禮已經變得破舊不堪,那乾枯的附著著牆體的籐蔓攀爬而上,像一隻乾枯的手,緊緊地將那座可憐的古堡握住。那古堡很小,只有三層,二樓有一塊窗子破了,不是傳來風吹過的哭聲。

    阿諾用鼻子使勁兒的嗅了一下,突然欣喜的說道「在這裡,歸靈書在這裡。」

    「好」老闆重振精神,快步走向前去。阿諾見狀,也緊隨其後。

    「進去嗎?」莉迪亞抓著我的手,說的有些猶豫。

    「進去」只是淡淡地回答。你知道嗎?莉迪亞。其實我很害怕,我以前想快一點與我的主人團聚,告訴他我一路走來從未放棄在尋找他。我甚至在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他。可是現在,我為什麼在害怕?我害怕最終的結局不是我所期待的樣子,我害怕這現實將我的夢撕碎。奧德裡奇.戴裡克,我嚮往著這個人,同時也敬畏著這個人。不過,還是要走下去,我想問清所有的一切,即使受傷,也是我所心甘情願。

    古堡的門已經破敗,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來,從這裡走到這扇門,短短的距離可是時間卻過的很慢。我想起了那位一直在漫漫長路中不斷尋找公主的王子。他此時,應該懷著與我一樣忐忑的心情走向這扇虛掩著的,只為等待他的大門。

    我深吸了一口氣,握著莉迪亞走了進去。我希望可以可以在踏入門後見到我的主人,沒想到的是……

    莉迪亞已經抑制不住的尖叫起來我正想轉身離開,卻不料剛剛那扇破舊的木門外已經封上了一層鋼筋。

    雖然及不情願,但是不得不回頭。正對著大門的無頭屍體,因為剛才鋼筋的震動,微微向前,最終倒在了地上,濺起一層塵土。那屍體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因為時間太久,已經積滿了灰塵。脖子上的肉向外翻著,創口裡出外進,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擰斷。更讓人作嘔的是,不時有幾隻蛆蟲在那屍體的創口外爬出,屍體的手呈抓握狀,已經僵硬,好像生前抓握著什麼東西。

    我正想仔細的觀察一下那屍體的創口,莉迪亞卻輕輕地碰了碰我的手臂,示意我快點離開。我歎了口氣,正準備走,卻聽到後面有一陣陣輕微的呼吸聲。

    我佯裝鎮定,向莉迪亞使了個眼色,便大步走去。那無頭屍體已經生了蛆蟲可是卻沒有像普通影子一樣在死後消失。理由只有一點:他是人類。也許是不小心誤入了影子界的人。由此看見,這個古堡,一定有什麼秘密。

    我拉著莉迪亞的手由大踏步走變成了慢跑。這城堡裡有一個可以硬生生地扯下人頭的東西,如果不快點離開,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想順著玻璃縱身越下,沒想到從外面看上去的破舊玻璃竟然如此堅固。二樓,我記得二樓有一扇窗子破了。是到如今,只能到二樓看看了。

    我握住莉迪亞的手向前走著,她的手很涼,有可能是剛才驚過度。老闆和阿諾自從進了古堡之後便再也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現在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這個時候,我聽到在身後又傳來了呼吸聲。那是一種有力的,粗重的卻又平穩的呼吸,莉迪亞是絕對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我又仔細的聽了一下,奇怪的是卻聽不到腳步聲。我心喊糟糕,但是卻不能回頭。因為,在我身後的那位,有可能就是幽禁在這古堡中死去的人的影子,他們通常憑借強大的意志在主人死後存活下來。平常以吸食人類血液為食,與人類常說的「鬼影子」幾乎是相同類型的存在,與這個東西對視,有可能會在瞬間被秒殺。

    「不能回頭」我小聲對莉迪亞說著,拽著她那冰涼的手,快步地走了起來。古堡的上下層通常會有樓梯相連,高端而大氣的階梯也可以體現出古堡主人的層次與品味。有些人甚至連扶手上的雕刻細節也會格外重視。可是這個古堡,別說是扶手了,連台階也沒有,整個一個向上延伸的石道,不僅陰森,還格外寒冷。

    可是現在怎麼有時間猶豫。我不能回頭,一咬牙便拉著莉迪亞走進了石道。四周很黑,所有的光線都被高大的石壁遮擋。這路不是很寬,卻筆直的通向遠方,這情景,我見過……而且,我還記得,那墨影店的老闆用著莉迪亞的圍巾擦著身上的唾液,我更清楚的記得,她對我說「你是說那個短頭髮的女孩嗎?她已經死了……」

    我的心一緊,下意識地握了握一直拉著莉迪亞的手。我還握著,握著莉迪亞。只是覺得莉迪亞今天非常重,有可能是太過於緊張的原因吧。

    沒想到,那第三個呼吸聲再一次在身後響起,而且這一次格外清晰。我甚至覺得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已經湊近了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流著口水。

    我的心緊縮了一下,終於有光線在前方的出口透了出來。我這一次真是拼了命,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莉迪亞就向出口跑去。

    出口到了!有光線射了進來。我頓時感到長舒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只見老闆和阿諾正瞪著大眼睛,驚悚地看著我。說實在的,我第一次看到阿諾的眼睛瞪的那麼大。

    我喘著氣,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問道「怎麼了?」

    阿諾抬著一根手指,有些顫抖地說道「你……你拖著這東西幹什麼?」

    我回頭一看,頓時也嚇得臉色發白,原來我手裡拉著的不是莉迪亞,而是在一樓的那具已經生了蛆蟲的無頭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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