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醋意(萬更,求訂閱,求月票) 文 / 秋水靈兒
李蔓見他神色微僵,立刻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言,就像在現代,如果說有人不知道首都北京,也該遭人懷疑的吧。
「我跟你說過的。」幾乎是一瞬的,她神情也跟著落寞,低低說道,「自從發生那次被吊的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說實話,就連你你們是誰,我都不認得,我——其實很難過。」
李畫不信她會說謊,可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卻又那麼難以讓人信服,「那——,你想記起以前的事嗎?」
「嗯。」李蔓忙不迭的點頭,澄澈的大眼睛望著他,很認真的說,「我想記得你們。」
沒來由的,心口一暖,卻又伴隨著些許痛,「如果,你記起了,卻發現記憶中沒有我們的存在,那該如何?」
「怎麼會?」她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怎麼會記憶中沒有他們。
「如果呢。」李畫堅持的追問。
「沒有你們?」李蔓有些想不通,她明明就在這個家裡啊,哦也對,也許她剛到這家不久呢,那麼,她是嫁過來的?她有娘家人?
「我問你。」她忽然問起他來,李畫心口一跳,「怎麼?」
「你說我是你媳婦,你二哥三哥都喊我媳婦,到底怎麼回事?」如果說純粹是跟她鬧著玩的,不像啊。
「」李畫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那裡清澈如泉,沒有半點掩飾,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李家的共妻。
他突然心虛,不敢將事實真相告訴她。
「說啊。」李蔓急了。
李畫抿緊的唇動了動,遲疑道,「這個不打緊,以後你會懂的。」
「以後?那是多久以後?」李蔓追問。
「這——」李畫正不知如何回答,門口有了響動,聽見小五在外喊大哥三哥。
「大哥跟三哥回來了,我瞧瞧去。」李畫忙下了炕,朝外奔去。
「哦。」李蔓心裡那個憋悶啊,咋又說到關鍵的地方沒了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李書將一擔竹子往屋簷下一撂,汗也來不及擦,就朝這屋奔來,笑嘻嘻喊道,「媳婦。」
李蔓靠在窗口,白了他一眼,媳婦,又來了。
「你在幹啥?看書?」李書走到炕邊,看到幾本書,好奇的問,「媳婦,四弟的書你也會看嗎?」
「哦。」李蔓淡淡應了聲,將李畫的書整齊的又放回書袋。
「真的?」李書眼睛一亮,崇拜之色溢滿,「媳婦,你真厲害,四弟的書你都看的懂。」
「不要再叫我媳婦了。」李蔓將書袋放好後,也下了炕。
李書跟在她身後,「那我叫你什麼?婆娘?不比媳婦難聽嗎?」
李蔓瞬間有如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炸毛了,「什麼媳婦婆娘的,你這樣說,你二哥也這樣說,你四弟也這樣說。你們仨都喊我媳婦,難不成我是你們仨的媳婦不成?」太荒唐了。
「不是。」李書忙搖頭。
李蔓白他一眼,「這不就是了。」都喊她媳婦,占口頭便宜啊。
「還有大哥和小五呢。」李書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
「什麼?」李蔓有些沒聽清,或者當自己聽錯了,「又關大哥和小五什麼事?他倆可沒像你們這樣。媳婦也是亂喊的?」
李書很無辜,「我沒亂喊啊,你要是不喜歡聽我喊你媳婦,那我就換個。媳婦,你說喊啥?」
「喊——」李蔓被他繞糊塗了,搖了下頭,又道,「這不是喊什麼的問題,這是」
「是啥?」李書不解的看著她,「媳婦,你別急,慢慢想,我都聽你的。」
「哎呀。」李蔓惱的舌頭都打結了似的,好容易找到了合適的話來解釋,「李書,你聽我說,你也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對吧?那只有是那種關係的人才能喊的,所以,以後別這麼叫我了,除了媳婦,叫什麼都成。」
「可你就是我媳婦啊。」李書有些受傷的皺著臉,跟著她一起出了房門。
媳婦,媳婦,那也得兩人成親之後才能喊啊,可要是成親了,他們還能不睡一個屋?李蔓心裡狠狠鄙視了下李書,這傢伙八成想媳婦想瘋了,哦,不,這仨男人都想媳婦想瘋了,也對,古代這樣的年紀是該成親了。
可不能因為想媳婦,就全喊她媳婦啊。
李蔓氣哼哼的出了門,見屋簷下,李墨正坐在一張小凳上,編著竹枝,而李畫和小五蹲在一旁,給他打下手。
說實話,對於李墨,李蔓有著本能的敬意,不光是因為他是這個家裡的老大,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因為他身上有著一股讓人信賴的沉穩持重,就像一家之長,有他在,她就覺得心安。
「編這個做什麼?」李蔓蹲到李墨邊上,沒話找話說。
李墨動作明顯遲鈍了下,回道,「待會要蓋在屋頂,有這個墊在下面,上面再鋪些茅草,不容易漏雨。」
「哦。」李蔓點點頭,「辛苦了。」看他頭髮濕的,一雙粗壯的大掌上還被竹枝割的好幾道細痕,心裡挺感動的。
一轉身,李蔓回屋,拿了自己平常用的一塊擦頭髮用的干布來,遞給李墨,「你頭髮濕的很,擦擦,不然吹風了以後容易頭疼。」
李墨盯著這塊乾淨的布,上面還散發著青草的香氣,他有些受*若驚,伸了伸手,但手掌心全是泥水,慌忙又縮了回來,「不用,習慣了。」
「擦擦吧,受涼了可不好。」這方面她是有過教訓的,以前年輕,聽說吹風機傷頭髮,所以,每次洗好頭髮之後,就那麼鬆散的披著,大冬天的也是如此,有時甚至濕漉漉的披在肩頭就睡覺了,天長日久的,後來就得了很嚴重的頭疼病,悔啊。
李畫神情怔怔的,看著李蔓,又看了看大哥,最終低聲說道,「大哥,你就接著吧。」
「不用,我手髒。」李墨憨憨的搓了搓手,到底沒接。
李書瞧著,有些嫉妒了,就對李蔓說,「媳婦,我也淋雨了,你瞧,我頭髮也濕的,你幫我擦。」
又喊媳婦,李蔓惱的瞪他一眼,「你回屋自己擦去。」說著,就將干布丟進他懷裡。
李書也不惱,反而撿到寶似的,拿著干布還在鼻子上一嗅,「唔,真香,媳婦的東西就是好。」
「你?」這算不算眾目睽睽之下*了?李蔓氣的臉都綠了,一把奪過干布,「不用就算了。」
「用,怎麼不用?」李書忙伸手想搶,被李墨一眼瞪來,「三弟,不許鬧。」
李蔓將干布握在手裡,咬咬唇,看李書一臉吃癟的樣子,倒又有點想笑,果然,這傢伙要有人治他才好。
「喲,聊的倒熱鬧。」這時,李言從屋角處繞了來,看到大家都聚在屋簷下,勾唇一笑。
李蔓聽出他這話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再瞧他,一雙迷人鳳眼微瞇著朝自己看來,但只那麼輕輕一掃,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又挪了開。
他因忙了一上午菜地裡的活,手上也都是泥水,就到押井邊洗了下手,洗好之後才過來。
這天雖然沒再下雨了,可空氣中水霧迷濛的,他這在外頭呆了半日,頭髮也都濕漉漉的,有幾縷貼在臉側,還滴著水珠。
李蔓瞧不過,待他走來時,還是將干布遞給了他,「擦擦吧。」頭髮臉上都是水,哎,就不能穿件雨衣幹活嗎?哦,這年代沒雨衣
李言微微一怔,俊臉之上旋即雨後天晴,陽光滿滿,唇角微揚,就連眼睛裡都是滿滿的笑意,他不發一言,接過干布,就輕輕擦了擦臉,然後又慢慢的擦了擦頭髮。
李墨眼神呆了下,然後又垂下頭來,默默的幹活。
李書不幹了,就想搶二哥手上的布,「二哥,你也給我擦擦,你看我頭髮也濕的。」
「你不會回屋再拿塊啊。」李言睨了他一眼,擦好了卻沒有將干布還給李蔓,反而疊了幾下,塞進了懷裡。
「你幹嘛?」李蔓驚詫的看著他,那麼大一塊乾布,又不是手帕,他不會也想私藏吧?
李言朝她微微的笑,「弄髒了,洗乾淨還你。」
屁!李蔓差點沒忍住要爆粗口,自她來,這家裡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不用了,回頭我搓一下就好。」
李言只壞壞的笑,壞壞的笑看著她,又一句話不說,李蔓臉皮薄,被他這樣壞壞的盯著,沒兩下臉就燙起來,氣的不敢與他對視,直接伸出了手,「給我。」
「呵。」眼底劃過一抹戲謔,李言伸手,冰涼的指尖在李蔓掌心輕輕撓了下,好似電流劃過,惹的李蔓急忙縮回手,他卻沒事人一般,輕笑著一轉身回了屋去。
這——壞人!!!
李蔓都氣怔了,被他碰過的手,狠狠的在身上擦了幾下。
李書追著二哥進了屋,死活要媳婦的東西。
而屋簷下,李墨發狠的幹著活,李畫卻仍舊怔怔的看著李蔓,墨玉般的眸子失神般,找不到焦點。
李蔓再一回神,迎面就撞進李畫幽深的眸子裡,那雙眸子很漂亮,卻有著讓人心疼的黯然。
他,該不是吃醋吧?
這時,李墨起身,將編好的竹排一樣的搬了起來,逕直往後院走去。
李畫於是轉身,跟他一起過去了。
李蔓心裡忽然不是滋味起來。
做飯吧,也該中午了。
小五似乎看出了她神色落寞,起身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牽起了她的手,仰首巴巴的看著他。
「走吧,小五,我們做飯去,你想吃什麼?」李蔓拍拍他的手,跟他一起進了廚房。
小五笑笑,想說,她做什麼都好吃,他都愛吃。
但還沒說出口,李蔓已經在自言自語了,「家裡沒啥菜了,還是煮麵條吧,又快又方便。」
小五就一旁附和的點頭。
「麵條裡也還得放些青菜才好吃呢。」不過,外面地上都是爛泥,就算去後院她也去不了啊,除非她腳上這一雙繡鞋不要了。
哦,對了,那幾個男人都是赤著腳,難道連木屐也沒有麼?這樣赤腳不衛生也不安全啊。
想著,李蔓不放心走到後窗,偷眼朝外瞧了瞧,只看到李畫站在泥地裡,用叉子向上遞著一捆茅草,其他人應該都在屋頂吧。
自己好像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罷,李蔓又關好了窗戶,在廚房裡搜羅了一番,找到了一罐子酸菜,突然靈機一動,對小五笑道,「今天姐給你做一道好的,刀削面,沒吃過吧?」
說著,就從罐子裡取出一把雪菜來。
將雪菜洗淨切成段,放在一個乾淨的盤子裡,然後又舀了點面,放在菜盆裡兌了點水和起來。
過了不多時,李畫進來,就瞧見李蔓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拿著麵團,菜刀在麵團上飛舞,一塊一塊的白面如雪片似的飛舞進燒的滾開的鍋裡。
「都搭好了?」李蔓將麵條都削進鍋裡,抽空問了一句。
「還沒。」李畫走近她,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一股濕意捲來,李蔓扭頭朝他看去,就見李畫白淨的臉上滿是水珠,頭髮也濕噠噠的貼在臉上。
她不禁皺眉,「家裡就沒有能遮雨的東西嗎?」一個個的幹嘛都淋的像落湯雞似的,也不怕病著。
李畫沒有說話,只是半垂眼簾,安靜的聽她說話。
李蔓用鍋鏟將麵條攪了攪,然後蓋上鍋蓋,見李畫還在邊上站著,就說,「怎麼了?快拿乾毛巾擦擦吧。」
「哦。」李畫哼了聲,卻將右手伸了出來。
李蔓一驚,只見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血珠滲出,「怎麼了?」
「沒事。」李畫狀似不在意,輕輕道,「被竹枝紮了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李蔓抓起他的手,想起上次幫李墨消毒過的酒,忙到櫥櫃裡將酒壺拿出來,然後倒了點放小碗裡。
倒好後,李蔓手頭沒有東西,就說,「你等下,我去拿點棉花來。」
說著,忙跑了出去。
李畫站在鍋台邊,右手就那麼舉著,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
小五趴在鍋台邊,看四哥這樣,偷偷的抿嘴笑了,卻又沒忍住笑出了聲,忙又一把摀住了嘴。
李畫已經聽見了,扭臉朝他看去,唇角弧度更深,然後,用食指抵在唇邊,示意他別出聲。
小五點頭,識趣的又坐了回去,當自己是空氣。
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李畫抬頭,就見李蔓拿了件乾淨的舊衣過來。
他微微一愣,李蔓就已經將舊衣塞到他另外一隻手上,「也找不到什麼,你就用這個擦擦水。」
然後,執起他另一隻手,用棉花蘸了點酒,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清洗傷處。
清涼的酒精融進傷口,密密麻麻的痛,像無數繡花針齊齊扎進了手指,可是,李畫卻忽然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想要一直這樣。
傷口清理好了,李蔓將棉花扔進了鍋底,然後用乾淨的小布條幫他裹住手指,再用細線纏住打結。
「好了。」看著清理好的手指,李蔓長舒一口氣,還挺有成就感的。
「嗯。」李畫心裡暖融融的,瞧著她帶笑的臉龐,腦子裡似乎也暈乎乎的。
然而,李蔓一抬頭,見他額頭還有水珠,不免凝眉道,「你怎麼不擦擦?」說著,從他手上拿起舊衣,踮著腳,幫他從額頭到臉頰,好好擦了乾淨,最後,還幫他把肩膀、胸口、後背上沾的濕氣撣了撣。
如此之後,方將舊衣又丟進他懷裡,「你拿下。」
鍋裡的水開了,麵條怕糊了,李蔓忙又揭開鍋蓋,拿起鍋鏟攪了攪,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蒜末撒了些進去,一面道,「其他人呢?去喊他們過來吃吧。」
「嗯。」李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與鍋底下燒火的小五相視一笑,轉身就出了門。
修屋頂沒那麼快,上面那些**了的茅草還得全清理乾淨了,李墨帶著李言李書忙活了好一會,也只做好了一半,到李畫來喊,就都從屋頂下來,洗洗手準備吃飯。
李蔓早已將面盛好了放在桌子上,一人一大碗,噴香的還冒著熱氣。
李書早餓了,拿起筷子就吃起來,一口氣吃了小半碗,完了才抬起頭朝李蔓嘿嘿一笑,「媳婦,這面咋做的?真香。」
「這叫刀削面,家裡沒有肉,要是有肉打鹵子」李蔓熱絡的解釋著,可說了一半,覺得不對,他喊她媳婦惹惱她的事還沒完呢,於是,她又閉嘴不說話了。
「鹵子?是什麼?」她不說,架不住李書會問啊。
李蔓悶頭吃麵,就不說。
「吃吧,吃完還要忙,下午雨估計還得大。」李墨喝了一口麵湯,說。
「哦。」李書邊吃邊點頭,他也不想冒雨再爬上屋頂,淋雨幹活真不舒服的。
這時,李言朝李畫看來,問,「四弟,你手沒事吧?」
李畫手指不自覺的僵了下,「沒事。」
「那就好,一會你就別去了,有我跟你二哥三哥就夠了。」李墨說。
「不礙的,我就遞遞草。」李畫忙道。
「你手都傷了,就在家呆著吧,一會我在下面遞就好。」李書吃完最後一口面,說,然後問李蔓,「媳婦,還有嗎?」
「有,有——」李蔓正想著他們兄弟幾個倒和睦,冷不防聽李書這樣問,本能的站起身,一面回答,一面就接過他的碗,起身到鍋邊又給他盛了一碗。
李書驚呆了,「媳婦?」他只是怕媳婦嫌他吃的多,沒想到媳婦親自給他添飯啊。
還這樣喊?李蔓又是一惱,將碗往他跟前一擱,瞪他一眼,沒再說話。
李書卻是被媳婦白眼了之後,心裡還樂淘淘的,捧著麵碗,先就喝了一大口的麵湯,這麵湯可真香,喝了心裡真叫舒坦啊。
午飯很快吃完,李墨跟兩個弟弟又到後面忙去了,李畫過意不去,就想洗洗碗,但他手指受傷了,李蔓怎會讓他沾水,忙將他推開。
忙好之後,李蔓回自己屋,就聽那屋頂上咚咚咚的有響動,知道他們在上面修呢,但是瞧那炕,濕了大半,天晴了起碼也得晾幾天才能睡啊,這可咋辦?今晚,她又要睡哪兒?
鬱悶歸鬱悶,家裡的豬和雞還得管,小黃雞都用圍欄圍在了廚房一角,拌點雞食喂點水就好,可豬還在後院,這院子裡滿是泥濘,她怎麼去餵?早上就沒喂呢,現在都能聽見兩頭小豬餓的嗷嗷叫了。
可,她也要赤腳過去餵豬麼?
李蔓糾結了會,還是去問李畫,「家裡有木屐嗎?」
「嗯?你要去哪兒?」李畫疑惑的問。
「喂豬。」李蔓苦著小臉說。
「哦。」李畫微笑著從炕上下來,然後將褲腳捲起了一截,說,「我來吧。」
「你?」李蔓看著他,這樣一個溫潤清雅的俊書生,讓他去餵豬,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正想說不必,李畫已經先她出了房門,到廚房去,用一個小木桶,裝了些泔水,倒了些糠和麥麩,拎著就打算出門。
「等等。」李蔓看著他穿著布鞋就要出門,就問,「難道家裡連雙木屐也沒?」
的確沒有,以前家裡就幾個男人,下雨天泥濘,最多赤腳了,也沒覺得怎樣,可如今瞧著李蔓,李畫覺得是該做雙木屐在家放著方便。
「等天晴了去鎮上再買雙回來。」李畫說著就走到了門口,然後將鞋子脫這裡門邊,赤著腳就走了出去。
李蔓看著他一雙腳修長而白希,那樣的好看,卻踩在了泥巴地上,頓時有種摀住眼睛不忍看的感覺。
可李畫自己根本沒這感覺,提著豬食送到豬圈那邊,餵了豬就回來了。
李蔓這時已經端了一盆溫水等在門口,見他回來,就說,「桶放這,我幫你沖沖腳。」
「哦。」李畫面露羞色,「我自己來吧。」
「你自己不順手吧。」李蔓將小木凳子往前挪了挪,「你往前坐坐,腳抬起來,我直接用水沖,這樣,一會擦擦就能穿鞋了。」
李畫依言,坐著小凳子上,聽話的伸出了雙腳。
李蔓一瞧,怪怪,這少年臉好看,手腳好看,連一雙腿也修長而筆直啊,她不得不往前站了站,對著他沾滿泥巴的雙腳倒水沖洗。
哪知,這水將厚泥倒是能沖掉,但是,有些髒污還得用手搓搓才能洗乾淨,李蔓瞧著他。
李畫有些不好意思,就彎下上身,伸手擦腳上的泥,可是,凳子太小,他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往邊上倒了去,李蔓本能的伸手去扶,結果盆歪了下,半盆水直接澆到了兩人身上。
這也倒罷了,李蔓管不了那麼多,就手丟了盆,想扶住歪進自己懷裡的李畫。
「你沒事吧?」他身上似乎也濕了。
「沒,沒。」李畫從她懷裡離開,雙頰紅的跟火燒的似得,剛才不小心,一頭撞進她懷裡,臉正好貼在了那一團柔軟之上,軟軟的,香香的
李蔓倒沒在意,只看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有些鬱悶,這天不好,家裡被子濕的,衣服又濕了,晾的地方都沒啊。
「你。」李畫赤著腳站起來,看她上衣下擺還有褲腿都濕透了,非常抱歉,「對不起,你身上都濕了。」
「哎,你自己洗吧,我回屋換身衣裳。」李蔓朝他癟嘴苦笑了下,撣著衣服上的水珠就回了屋。
自己身上這衣服可是新的啊,才上身就沾上水了,哎,李蔓心疼死了,幸好,李畫給她做了兩套,另外一套也洗過的,乾乾淨淨。
於是,她只得從大櫃裡又拿出另外一套來,慢慢的解開身上的濕衣服,想要換上。
屋頂上,還在咚咚咚的響,不時,有濕噠噠的茅草往下掉。
她也沒在意,窗戶關的,門關的,她也想不到會有人偷看的。
卻萬萬想不到,屋頂,李墨正將破敗的茅草全部清除,冷不防從一處小窟窿裡瞧見下面女人的身體。
李蔓那時剛好解開了肚兜的帶子,將肚兜脫下放在了大櫃上,從李墨的那個角度,剛好瞄見了她雪白乾淨的身子,纖弱圓潤的肩,弧度優美的胸型
手中動作陡然一窒,呼吸瞬間停止般,李墨心口像塞了只醉酒的兔子,砰砰亂跳。
「大哥?咋了?」李書將竹排拿了過來,問,咋喊了幾聲都沒動靜。
「哦,沒。」李墨慌忙從他手裡將竹排拿過來,蓋住了那一片空的地方,然而,才做好,卻發現不遠處,李言半跪在茅草邊,一瞬不瞬的盯著下面,烏黑的長髮從他臉側滑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李墨一瞧,瞬間明白了什麼,心頭無端升起惱意,怒喝,「二弟。」
「哦。」李言緩緩直起了身子,隨手摸了把茅草蓋在了那一處空兒,然後,才抬頭看李墨,「怎麼了?大哥。」
見他眼底欲色還未掩盡,李墨眼神漸漸冷卻,只盯著他不發一言。
「咋了?」李書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言忽地輕笑,一邊幹活一邊說,「大哥,好像又要下了,趕緊吧。媳婦已經不在屋裡了。」
「媳婦?」李書忽然想到了什麼,就想掀開茅草看看,「媳婦在屋裡嗎?做什麼?」
「沒什麼。」李墨一把將他擋開,誰知二弟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媳婦換衣服沒換好呢?
李言起身,小心翼翼的踩在屋頂,朝李書走了過來,然後拍拍他的肩,「三弟,你下去再遞點茅草上來。」太單薄了,他只是不小心就捅了個窟窿,看到了不該看的,哎,想不到小丫頭瞧著身板挺小,脫光了還是挺有些真材實料,那樣雪白乾淨的身子
唔,李言光想著,就覺得有些頭昏腦熱,再一低頭,一股熱熱的東西似乎要從鼻子裡噴出來,忙一把按住李書,道,「三弟,你在上面吧,我下去。」
然後,趁鼻血那東西還沒流出來,忙一邊微仰著頭一邊從梯子那邊下了屋頂。
李蔓對屋頂上的事一無所知,從她的視線,只覺得屋頂都是茅草,根本什麼都瞧不見,根本不知道那麼點的空兒也能將屋內的她瞧個乾淨。
她換好了衣服就出來,李畫也洗好腳了,穿了鞋子,正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她的樣子。
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吧?」李畫聲音有些啞。
李蔓自我解嘲的笑了下,「能有什麼事,那水也不涼。」
「對了。」李畫突然說,「你這屋潮的很,炕上也沒法睡了,廚房這邊還有個竹榻,一會搬到那屋,晚上在這邊搭個鋪。」
「啊?又要在你們這屋睡?」李蔓瞪大了眼睛,不會太不方便麼?
李畫也知道不太妥當,可不這樣能有什麼別的法子嗎?「等天晴就好了。」只好如此安慰。
「哦。」李蔓咬咬唇,自我安慰,沒事的,昨晚跟他們一個炕都沒事,如今自己有單獨的*鋪怕什麼?何況,瞧昨晚的情形,他們哥幾個比她還緊張呢,不怕不怕。
兩人正站在屋簷下閒聊,李言卻捂著鼻子急匆匆從屋角過來,幽幽的瞟了兩人一眼,不等人說一句話,就進了廚房,舀了瓢冷水就開始洗鼻腔。
「怎麼了?」李畫緊跟著進了廚房,不放心的問。
李言洗了好一會,覺得沒事了,才抬頭回話,「沒事,才不小心碰了一下。」說著,一雙眼睛瞟向了站在門口的李蔓,熱血頓時又有點噴湧而出的感覺,忙又撂了點涼水到自己額頭臉頰。
「二哥,你歇著吧,我去看看。」李畫見著挺擔心的,一轉身,不等李言說話,就已經出去了。
李言長呼一口氣,罷,也不是什麼重活,四弟去就去吧。
李蔓見李畫去了後院,自己無事,就將地上的木桶木盆拿起來,送進廚房。
李言正仰著頭坐在凳子上,見她進來,只拿眼角瞟她。
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李蔓不太敢跟他單獨相處,所以,將東西一放好,她忙就往外走。
「等等。」瞧她逃似的加快了步子,李言心頭湧起無名火,跟著也就起來,一個箭步跨出,將她逼近了牆角。
「你幹嘛?」李蔓心下瑟瑟,瞪大烏溜溜的眼珠子看他。
「幹嘛一見我就跑?」李言緊緊盯著她的臉,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下移。
「誰跑了?」李蔓後背抵在牆壁,整個身子被他圈在牆壁之間,是氣憤又難堪。
「沒跑?」李言的視線不自覺的下移,落在了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腦中忽地晃過什麼,他一陣眩暈,忙搖搖頭,定了定神,又問,「那你怎麼不問我一聲?」
李蔓覺得莫名其妙,「問你什麼?」
「我流鼻血了。」李言忽地湊到他耳邊,帶著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悶悶的哼道。
李蔓猛然推開他,「又不是我打的。」關她什麼事啊。
李言一噎,「你都不問問?不關心一下。」
李蔓暗自咬牙,見自己還在他掌下,自認下風,於是道,「你怎麼樣了?不要緊吧。」
「你說呢?」李言被她淡淡的模樣弄的心裡小貓抓似的,之前給他布擦臉,還以為她對自己的態度好了呢,哪知又這德行。
李蔓瞧了瞧他,「好像沒有大礙,你氣色挺好的啊。沒有什麼事,別攔著我,這廚房裡怪悶的。」
「是有點悶。」李言贊成的點頭,目光忍不住再次從她身上逗留。
李蔓頓時全身發僵,直有種在他跟前被剝光的感覺,她伸手推他,推不動就抓他,「李言,你再這樣欺負人,我就——」
威脅的話未說完,李言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下。
李蔓本能扶住他,見他臉色陡然間慘白如紙,額頭還有冷汗滲出,不禁吃驚,「你怎麼了?」
李言靠在她身上,虛弱的似乎只有喘氣的勁兒了。
李蔓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嚇人,忙道,「你在發燒。」
「哦。」他將頭靠在她的肩膀,虛弱的半睜著眼睛,只哼了一聲,就沒反應了。
李蔓雙手抱在他的腰上,防止他摔倒,但,他又高又重,她小小的身子幾乎承受不住,快要被壓趴下了,不得不喊他,「李言,你昏了沒有?要是沒昏的話就麻煩堅持一下,我扶你回房。」
「哦,好。」他微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吐了兩個字,可才說了『好』,眨眼間,人就昏了,整個人倒在了李蔓身上。
就像被一頭巨獸猛然撲倒,李蔓哪裡撐的住,腳下又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地上摔了去。
還好,李言結實的雙臂圈在她腦後,沒讓她摔痛。
只是,後背著地沒摔痛,身前卻被他壯碩的身子一壓,五臟六腑差點都被擠壓了出來,壓的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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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lulu_1976、520桐翔、chenshanbi、第二眼美女baby、太陽君的小尾巴、月兒哈哈、liumin030322、溢璨、jeankam、小_魚_兒、雪427141、雪夜妖妃、東方鏡、雪山小小鹿、13545388688、墨言舞、susany3000、端木搖、花開月綠、陰風陣陣、linglingshu、nellychenqi、玉如顏、15927629488、七月承歡、susany3000等親送的鮮花、荷包、月票。
都麼一個,嗯哪o(n_n)o哈哈~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