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7.第327章 「爺爺」的身份 文 / 清潭
「爺爺，這怎麼可能？」
錢多多餘驚未定地安撫著懷裡的小嬰兒，卻見小旭旭不僅不哭，反而衝著她咯咯直笑。
她頓時愣了一下，心中多了一絲疑慮。
剛才在搶孩子的過程中，她分明發現老乞丐身手敏捷，本可避開她的爭奪可卻讓她得了手，根本不像是年邁的老人。
老乞丐……的身份……
她定了定神，揚聲說道：「爺爺！你是不是趕路太累了？書生！帶爺爺回房間先休息一下吧！我馬上過來！」
「多多，可是……」
「爺爺！有什麼話，等你休息好了再談，好嗎？」
錢多多斷然截口，眼神中的堅定，讓老乞丐欲出口的話全堵在了喉嚨間。在她的眼神暗示下，傻眼的何煥忙上前將人拉走。
四下一掃！
錢多多冷冷望向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不怒而威。一眾僕婦第一次從這位年輕貌美的蘭苑主子眼中，感受到了她的可怕，紛紛轉身快步離開。
「十一！你們也下去！」
「是，小姐！」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錢多多和查瑜兩個人。她頭疼地摸著腦門，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解釋。
「查瑜，那什麼……」
查瑜看著錢多多一副糾結的表情，微微笑了下，說道：「不著急。你有的是時間向我解釋。」
「謝謝！」
錢多多本想將孩子交給查瑜，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自己抱著才安心，垂眸說道：「那我先去看爺爺！」
「好！我在飯廳等你。」
查瑜逕自離開，他的大度和寬容，讓錢多多失神了好半天。關於她懷裡這個嬰兒究竟是人還是鬼，還是像老乞丐說的那樣是什麼妖魔，她真的沒有答案。
小旭旭咯咯笑個不停。
錢多多收回視線，無語地望著這個小傢伙，忍不住食指點在嬰兒的小鼻子上，寵溺地斥責道：「你呀！惹禍精！」
小旭旭咯咯咯咯笑得更開心了，錢多多簡直拿這小傢伙一點辦法也沒有。歎了口氣，才抱著他走向客房。
「爺爺！」
錢多多一進門，看見老乞丐正坐在桌前，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似乎在專門等她進來一般。
「哼！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老乞丐的語氣，是憤怒！憤怒！很憤怒！望向小旭旭的眼神，恨不能將他親手掐死似的。那樣子，好似小旭旭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爺爺，你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嬰兒是妖魔轉世？將來必會造成天下大亂塗炭生靈。」
「呃，不會吧？他只是個嬰兒。」
錢多多站在門口，被老乞丐這麼一嚇，反而不敢進門了。萬一老乞丐再發起瘋來，非要親手殺了小旭旭那可怎麼是好。
「多多！你不相信我的話？」
「我……」錢多多為難。
「好，我老叫花證明給你看！把你的玉鐲給我！」
「玉鐲？」錢多多不解。
「對！你從不離身的玉鐲！」
錢多多疑惑地抬起左手腕，老乞丐上前，一把將玉鐲從她手上褪掉，走遠了幾步，嘴裡唸唸有詞，也聽不清嘰裡咕嚕在講什麼，另一隻手還不時變幻著複雜的手訣。
「破！」
老乞丐瞬間化身為神棍，大喝一聲。房間內頓時升騰起一陣陣耀眼的紅光與一團團漆黑的黑霧。
錢多多與何煥，同時驚愕地發現，他們二人正置身在一片恐怖的幻境中。那團黑霧，變成一隻兇猛的怪獸，正張牙舞爪地撲向喃喃念著咒語的老乞丐，卻始終近不了他的身。
「啊！我的天！」
錢多多失聲驚叫，眼神下意識地看向懷裡的嬰兒。這一看之下，她不由連連色變。
小旭旭的眼睛，竟赤紅如火。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一刻，就算錢多多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小旭旭不是普通的嬰兒。一個正常的新生兒，斷然不可能出現如此妖異的眼眸，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老乞丐所說的「妖魔」。
可小旭旭對錢多多而言，比較特殊。
她真的不願意承認，小旭旭是被「鬼火」附體的嬰兒。從外表看小旭旭只是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嬰童，可她卻深刻地記得，村婦斷氣之後是「鬼火」化為一道流光，沒入了村婦高高隆起的腹部。
小旭旭真的有可能是……妖魔！
「爺爺！」
「別叫我爺爺！」
錢多多干開口想替小旭旭求情，看能不能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卻被老乞丐冷目瞪了一眼。
「我是天機道人！」
「什麼？」
老乞丐此言一出，錢多多險些摔了手中的嬰童。她極度震驚地朝老乞丐……不，是天機道人……望來，一瞬間，眼中的難以置信變成了深深的恨意。
是他！竟然是他！
若非是天機道人，是否她就不會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大清朝？若非是他，她和查瑜本該在屬於她的時代好好活著。原來她一直敬愛的「爺爺」居然是該死的天機道人！
恨意填滿心頭！
錢多多眼神忽而凌厲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抱著孩子轉身就走。她既不能讓老乞丐殺了小旭旭，也無法殺了天機道人，只好自己先離開再說。她這一走，連帶著黑霧幻化的妖魔也消失不見。
老乞丐……
不！
天機道人大聲喝止道：「站住！妖孽，還不速速受死？莫非真要逼貧道讓你神魂俱消！」
錢多多倏地止步，一臉決絕道：「要殺他，先殺了我吧！」
「你……怎可助紂為虐？」老乞丐眼中一痛，沉聲道：「你可知道此妖魔附身在這嬰童體內，孩童的陽氣日漸衰弱，絕對活不過二十歲。世間萬事萬物皆是因果循環，今日你若要救這嬰童，他日必將成就這妖魔破體而出，塗炭生靈！實則是害了嬰童的性命。如此，你還要救這妖魔嗎？」
錢多多佇立原地，良久不語。善與惡，本就一念之間。她很想救嬰童，可若是釀成大禍，那後果她真的承擔得起嗎？
她怔愣，問道：「真有這麼嚴重嗎？」
天機道人見她的神情，心知她生性善良，卻也並非不知輕重之人，只要向她陳述利弊，她必有決斷。
他輕聲歎息道：「多多，你可知我是何人？這嬰童體內的妖孽，又是何方神聖？」
錢多多茫然地搖了搖頭。
天機道人忽然搖身一變，成了一位鶴髮童顏道骨仙風的老者，眉宇間隱見一股正氣，身上髒污的乞丐裝，眨眼變成了一襲藍色道袍。完全像換了一個人般。
這，才是天機道人！
真正的修道之人除魔衛道的絕世風采。
錢多多看得有些傻眼，一旁的何煥也早就目瞪口呆。他已經不知道如何用言語來形容內心的震驚之情。
「書生！你先去前廳！」
錢多多勉強壓抑下心頭的震撼，瞥了何煥一眼吩咐，又補充道：「切記，今日的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嗯！」
何煥重重點頭，發誓道：「我絕不洩露半句。」
他目光負責地看了看錢多多，又看了一眼天機道人，這才轉身朝前廳走去。前廳中的查瑜，早已命下人備好了酒菜，見何煥一人前來，便知這頓飯估計還要繼續等下去。
兩名男子一照面，尷尬地互相問好，可是心裡卻都牽掛著同一個名女子。二人對彼此的身份，同樣好奇，卻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場面十分尷尬！
查瑜微笑著喝茶，可眼神深邃地讓人看不出喜怒。何煥面色僵硬地也低頭喝茶，目光卻頻頻朝門外瞥去。
蘭苑中。
錢多多和天機道人之間的氣氛，更尷尬。兩個人足足瞪視了有一刻鐘，似乎在比誰更有耐心。
僵持中！
天機道人，瞬間又變回了老乞丐。他妥協道：「我們坐下來，平心靜氣談一談，如果你定要保住這嬰童的性命，也許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錢多多頓時眼前一亮。
天機道人不語，只是在房間內坐了下來，朝錢多多示意。意思讓她進來密談。
錢多多只猶豫了一秒鐘，便抱著嬰童走了進去。
房門緊閉。
二人在房間內，一直密談了許久。
前廳之中，茶水已經淡的沒了顏色。查瑜不說話，何煥更是不會主動開口。兩個人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飯菜全都涼透了，錢多多才抱著嬰兒姍姍來遲。
在她身後，卻並沒有天機道人的身影。
對查瑜而言，天機道人是否出現根本無關緊要，可對何煥而言，老乞丐是這十五年來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相依為命的人，自然多關心一些。
是以，剛看到錢多多，何煥便起身追問：「爺爺呢？」
「哦，他有事出府去了，過兩日就回來。」錢多多意味深長地看了何煥一眼，接道：「對了！爺爺特意交待我好好照顧你，還叮囑讓你留在府裡安心等他回來。正好，你我也許久未見，我也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老乞丐不在的失落和忐忑，盡數被錢多多最後兩句話衝散了。何煥驚訝地望著錢多多，激動得熱淚盈眶。
「咳！」
查瑜輕咳了一聲，淡淡投過來一眼。他起身走過去，從錢多多懷裡接過了小旭旭，說道：「累嗎？我來抱吧！」
錢多多柔柔一笑，任由他將孩子抱走。看到這一幕，何煥的笑容，立時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