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3.第313章 行善不為人知 文 / 清潭

    錢多多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她有些汗顏，自己居然從昨日午膳後一直睡到今早，豬也沒她這麼能睡的吧。

    為什麼會這麼累呢？

    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身體裡似有一股暖流緩緩流淌著，從她的左手腕開始，繞著身體一周，復又回歸起始地，周而往復。

    她忽然心中一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內功？是查瑜傳授給她的內功心法引發的奇跡嗎？是金裕和李十一他們都會的內力嗎？沒想到她也有成為武林高手的一天。

    錢多多又驚又喜，打開門走出房間，晨曦的陽光投射下來，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微瞇著眼，抬手遮擋在頭頂，深深嗅了下。

    清新的空氣，吸入腹腔，直令人神清氣爽。

    錢多多的唇邊揚起淺淺的笑容，她不由地走入院中，就地盤膝而坐，緩緩閉上了眼睛。

    暗香映雪二人，一早端著洗臉水和早點過來時，便看到錢多多一人獨自在院子裡打坐，頓時吃了一驚。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醒的，什麼時候走到院子中的。這萬一著涼了可不好對查爺交待啊！

    映雪正要上前，卻被暗香一把拉住。

    「別過去！」

    「為什麼呀？萬一小姐病了可怎麼好？」

    「傻映雪！你沒看見小姐在練功嗎？你這會過去，只會驚擾了她，害她走火入魔。」

    「啊？這麼嚴重？」

    映雪嚇得腳步向後一縮，暗香走到她身邊，看著被嚇得臉色煞白的她，低聲道：「別怕！小姐正處在與天地溝通的忘我之境，只要不碰觸到她的身體，她是不會被驚擾到的。」

    「真的是這樣嗎？」映雪錯愕道：「那我們說話，小姐也聽不到嗎？」

    「這個……也許能，也許不能，我也說不準。畢竟我的內力沒有達到查爺那樣的境界，甚至連十一都比不上，而據我觀察，小姐的內力似乎還遠在查爺之上。」

    「不會吧？」映雪瞪大了眼睛。

    暗香道：「起初我也不相信，可小姐玩水那日，金爺和十一親眼看見她把查爺拉入水中的。查爺的武功有多高，你該知道吧？即便查爺一時不妨，可也不該這般輕易就被小姐拉下水。要知道，內力到了一定境界，那就是一種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除非小姐比查爺的內力還要高，否則無法解釋查爺被拉下水的原因。」

    「啊？這麼說金爺和十一那天一直在水邊折騰，就是為了證實你的這種猜測嗎？」映雪大吃一驚。

    暗香點點頭，目光落在錢多多身上，問道：「映雪，你覺不覺得小姐身上有很多秘密？」

    「有嗎？」

    映雪的目光，同樣望來。

    「還記得當年小姐在青樓門前救我們的情景嗎？」暗香的眼神，定格在某處，陷入了回憶之中，緩緩說道：「當年，我們被人捆綁著賣入妓院，若非小姐恰巧經過，可能你我的人生便不會是如今這般光景。」

    「我怎麼會忘記呢！」映雪瞬間濕了眼眶，說道：「那年的小姐，也不過是一個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小姑娘，一身髒兮兮的，和街上的乞丐沒什麼區別，可她卻那麼勇敢地擋在了青樓門口，和老鴇據理力爭，最後還四處籌錢為我們贖身，改變了你我淪落風塵的命運。大恩大德，如同再生父母，如何能忘？」

    暗香眼中也閃動著淚花，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意。

    「若只是救來了我們，也許我不會誓死追隨。小姐是個很奇特的女子，言語古怪，行事古怪。當初和老鴇據理力爭時，她說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話，我其實根本就沒有聽懂，可有一句話卻牢牢記在心裡。」

    映雪眨了下眼睛，好奇地問：「什麼話？」

    「小姐當時說，『女子也是有尊嚴的，憑什麼把女子當成貨物一樣賣來賣去？就是因為天下太多的女子不懂得反抗，才會任人魚肉任人欺凌』，我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後來我決定跟在小姐身邊，學習武功，保護自己，做一個有尊嚴的人。」

    「暗香，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這麼多年了我竟然一直不知道。」映雪眼神一黯，又道：「相比起來，我比你差遠了。我只知道小姐是我的恩人，我要報答她！即便是一輩子為奴為婢，我也是願意的。」

    「傻映雪！你若是一輩子為奴為婢了，難道讓金爺獨守空房不成？再說了，小姐可從來沒當咱們是下人。」

    「暗香！」

    映雪紅了臉，丟過去一個白眼。目光再次望向錢多多，不由便多了幾分敬服和感激之意。若是沒有小姐的話，她哪有今日的幸福？

    暗香眼中也是同樣的神情！

    「小姐就是這麼奇特的一個主子！她不像別的大家閨秀那樣，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醉心於琴棋書畫，可她卻****忙碌奔走。像我們這樣的可憐人，小姐不知道救了多少。」

    映雪深有同感道：「小姐她，的確很特別！她那麼愛銀子，這些年來，名下的店舖遍及大江南北，可是所得的錢財，不是拿去賑災，就是用在破軍的開銷上。自從來了海寧，一家家店舖開起來，也賺了不少銀子，可她又開始收留流落街頭的孤兒，贈衣施藥，幫助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我有時候真想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是因為，小姐她和我們一樣，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吧！」暗香歎了口氣，說道：「小姐的奇特，正在於此！不管任何時候，她總是不忘幫助弱小。她行善不為人知的胸襟，才是整個破軍上下傾心追隨的根本原因。」

    「破軍……已經不是小姐一個人的『破軍』，而是我們所有人這十多年的全部心血！」

    「是啊！從起初的烏合之眾，變成一支紀律嚴明、勢力龐大、財力驚人的強大隊伍，破軍十五年來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暗中又懲罰了多少鄉紳惡霸，而這些人，全部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能身為破軍一員，我深以為傲！」

    「我也是……」

    暗香映雪站在一旁，相擁而泣。

    在她們身後，查瑜不知何時悄然而至，可他沒有走上前，始終靜靜站在角落裡聽著。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花叢中，樹幹上，屋簷頂……蘭苑在暗中守衛的一干人等，也都悄悄地擦了把眼淚。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目光匯聚在院子中安靜打坐的素衣女子身上，心思複雜。

    對她，拋除感激不說，單就她本身而言，這樣一個行事奇特的女子，也令許多男兒打心眼裡敬佩！

    日頭高掛！

    錢多多週身正發生著詭異的變化，一層淡淡的紅暈，將她的身體整體環繞其中，慢慢的，慢慢的化為霧氣匯入她的丹田處。

    一雙清亮的眸子，倏地睜開！

    眾人心神俱震！

    在那一瞬間，所喲人彷彿看到了天空中無數璀璨的星光，在錢多多眼中閃爍，那麼耀眼，那麼明亮，那麼奪人心弦。

    怎麼回事？

    她身上這變化……

    查瑜飛身而來，修長的身影化為一道流光，眨眼間出現在錢多多身邊，目光灼灼地朝她望來。

    「多多……你……」

    「怎麼了？我臉上很髒嗎？那個，我起床後還沒來得及洗臉。」

    錢多多一臉茫然，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他會突然出現，就該先洗把臉再練功。

    她轉身欲進房洗漱，手臂卻被他一把拉住。

    下一秒，便落入了他的懷抱。

    「多多……」查瑜驚喜一喚，道：「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知不知道你已經……已經……」

    「發生了什麼事？」錢多多依舊茫然不知。

    「小姐！小姐！」

    「剛才……剛才有一團紅霧……」

    暗香和映雪已經震驚得語無倫次。那紅霧代表了什麼，她們雖然不清楚，可從查瑜驚喜的表情中，猜也能猜到，必然是大驚喜。

    躲在樹幹上的李十一藏不住了，一躍而下。

    「小姐！那紅霧是……是……」

    從他激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也知道這紅霧所代表的意義的。若非心情太過激動，他很少會一反常態，在眾人面前露出這樣不淡定的神情。

    金裕猛地跳了出來，一把將錢多多從查瑜懷里拉了出來，興奮不已道：「那是，是打通全身經脈的徵兆啊！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多多，你太厲害了！怎麼做到的？要知道連查爺這種高手，想要打通全身經脈，也至少需要再練二十年啊！」

    「啊？」

    錢多多驚愕地掩嘴，不敢相信只不過是在陽光下按照查瑜教她的內功心法，在體內運行了幾個周天，居然……居然就……這也太神奇了吧？真讓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真的嗎？不會是你們故意逗我開心的吧？」

    錢多多反手抓住金裕，想要進一步確認。可她的手，卻被查瑜霸道地拉走，再一次緊緊地將她擁進了懷裡。

    「……」

    金裕繞著兩個緊緊相擁的人，急得轉了好幾圈，數次想將二人分開，卻數次接觸到查瑜威脅警告的眼神。

    「哇啊啊啊！」

    「太好了！太好了！」

    「小姐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