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5.第305章 月上柳梢頭 文 / 清潭

    這一日，查瑜去了主院。

    錢多多卻在暗香和映雪的陪同下，出了查府，一路向城西行去。誰也沒留意到他們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永安巷，正在城西。

    廂房雖少，院落卻足夠寬敞。破軍二隊，原來是李十一帶出來的九人，如今皆已獨擋一面，成為破軍的中堅力量。如今的破軍二隊，又多了新的成員，從最初的九人增加到了九十人。

    加上六隊成員！

    再加上錢多多一行人，整整一百八十八人，將永安巷的這處後院擠得滿滿的。十人一排，站成一個整齊的隊形，無比激動地望著院中正被數人纏鬥的年輕女子。

    那是他們的主子！

    是在場所有人的……恩人！

    對於破軍新成員來說，這十五年來，沒有人見過錢多多，可是恩人的名字卻早已牢牢印在他們的腦海裡。院中，那個身姿輕盈的女子，那個遊走在熟人的纏鬥中仍游刃有餘的身影，那個他們在夢中幻想了無數次的女子，就是他們的恩人！

    一百八十人，熱淚盈眶，難掩激動之情。

    若非她的善良，她的聰慧，她的財力，他們這些人很可能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某一場天災奪去了性命。他們心底對她的感激，無法用言語形容。

    「她，真的是我們主子嗎？」

    「是……吧？」

    「肯定是啊！」

    「你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見過？」

    「傻子！你們見過指揮長對誰畢恭畢敬的？若我猜的不對，甘願把腦袋割下來給你們當夜壺。」

    整齊的隊伍中，傳來竊竊私語聲。

    「安靜！」

    李十一板著臉低喝，前排的隊員頓時噤若寒蟬。可是沒過多久，後面的隊員又低聲議論起來。

    「主子真像仙子！」

    「本來就是！」

    「可是怎麼看起來比我年紀還小？」

    「對呀！好奇怪！」

    「欠揍是不是？恩公的事你也敢嚼舌根？」

    「……」

    隊伍又安靜下來。

    「十一！一起來！」錢多多忽然朝這邊招手。

    「是！」李十一轉身嚴肅道：「全體！聽好了！現在集體過去和主子切磋，要全力以赴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來，若是有誰給我丟人，你們懂的。聽清楚了沒有？」

    「清楚！」

    整齊的聲音，刻意壓低了音量。

    「很好！去吧！」李十一滿意地點點頭，輕咳了下，又低聲補充了兩句：「注意分寸！不許傷到主子。」

    「是！」

    眾人一窩蜂似的衝了過去，亂而有序。

    「來吧！一起上！」

    錢多多一身素衣，姿勢美妙地飄然而下，負手而立，淺笑嫣然，一人面對一百八十七人卻全然無半點懼意。在剛才和金裕暗香映雪阿勇等人的比鬥中，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內的確有一個神秘的力量，隱隱感覺和玉鐲有牽連。

    她不由地想起之前金裕說過的話，也許她體內真有什麼憑空多出來的內力，那她今晚還真有必要找查瑜問問。

    今晚……

    錢多多一個走神，剛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金裕和阿勇，對視一眼，聯手攻來。一百八十名隊員也齊齊圍攻而上。

    「來得好！」

    這一場「切磋」，自然沒人敢傷了錢多多，何況也沒人使用兵器，全部是拳腳往來。破軍成員盡數是男子，在體力上遠勝錢多多，人數又多，可是在輕功內力身法上卻不及她。

    人影閃動，等每個人都和錢多多交過手，天色已經暗下來。錢多多仗著一身不弱於金裕的輕功身法，居然不落下風。可即便如此，一人同時應付這麼多對手，也真夠她受的。起初，她還有幾分手忙腳亂，可是一輪下來在切磋過程中她獲得了豐富的實戰經驗，到最後，動手之間已經越來越輕鬆自如。

    夜色如墨，寒風習習。

    今夜還起了霧氣，兩個人站在三米之內根本就看不見對方，可是卻不影響這一場切磋。

    錢多多髮絲染上了霜，衣衫也被汗水浸濕。

    可她一直沒喊停！

    暗香不時看天色，終於忍不住勸道：「小姐！停手吧！查爺還等你回去呢！」

    她不提查瑜還好，這一提，錢多多忽然一閃到了她身邊，壓根沒看到錢多多是怎麼過來的，凌厲的掌風已到了面前。

    「呀！小姐！手下留情！」

    「住手住手！全都停手吧！差點忘了正事！」

    暗香和金裕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卻一前一後遭到了錢多多的襲擊，兩聲慘叫先後響起。

    「媽呀！別惱羞成怒啊！」

    「小姐饒命！」

    被他們兩人這麼一鬧，錢多多只好罷手，失神地抬頭望天，月亮隱沒在霧氣中，而她明顯有些魂不守舍。

    李十一眼見，忙揮手示意破軍成員退下！

    院子裡眨眼間恢復了平靜，唯有一個素衣女子靜靜地佇立。暗香等人隨侍一旁，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陪伴。他們知道她有心結，需要她自己想清楚。

    而他們要做的，只是守護！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晚，你來清水亭，好嗎？」

    錢多多一直站了很久，很久……查瑜的一句話，擾亂了佳人的芳心。她知道自己今日此舉，是在逃避，想讓今晚過的快一點，這樣她就可以不必去面對他。

    一段距離之外!

    暗香急得不行，捅了捅金裕，問：「金爺，想個辦法唄！小姐明顯是不想回去。」

    「我能有什麼辦法？」金裕無奈攤手。

    暗香忽而附在金裕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金裕眼前一亮，悄悄退出了庭院。

    霧氣越來越濃郁！

    夜色中，暗香等人幾乎看不清楚視線裡的女子，她一直那麼站在那裡，維持著抬頭望天的姿勢，良久不動。

    一個修長的身影，忽然出現。

    「為何失約？」

    錢多多聞聲回頭，正看到查瑜提著一盞燈，長身玉立，面色不悅地望來。她沒看到，另一邊金裕和暗香正擊掌而笑。

    「我……今日有點忙。」

    這個理由說出口，連她自己也覺得很蹩腳。

    「是嗎？」

    查瑜反問，四下看了一眼，問道：「那，現在忙完了嗎？」

    「還……」沒。

    「依我看，你已經忙完了。走吧！我們回府！」

    錢多多的話沒說完，便被查瑜打斷。他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可是她卻站在原地沒動。

    查瑜回眸，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不想回去？」

    「嗯。」

    錢多多點頭，沒有說的是，府裡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她回去是沒問題，可若要和查瑜有任何親密行為，她打死也不願意回查府。再說了，她還沒想好今晚到底要不要……那什麼。

    查瑜看了她一眼，褪下身上的貂裘，反手為她披在了肩上，握著她冰涼的雙手道：「穿這麼單薄，不怕著涼嗎？」

    錢多多眼眸微閃，愣愣地看著他忘了言語。

    「你喜歡這裡？」查瑜又問。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查瑜道：「也好！既已出府，今夜我便在此傳你內功心法。你住哪間房？」

    錢多多錯愕不已。

    「我知道我知道，爺，我來領路！」

    暗香小跑著過來，一臉掩不住的雀躍歡喜，卻被錢多多狠狠瞪了一眼。有查瑜在，暗香知道自家小姐肯定不會發火的，便毫無顧忌地當先領路。

    在暗香的引領下，查瑜牽著錢多多一路進了臥房。

    「小姐，熱水已備好，可要先沐浴？剛才出了一身汗，熱水泡一泡驅驅寒，不容易著涼。」

    她這麼一說，錢多多在查瑜關注的目光下，愈發覺得全身黏糊糊的不舒服。她確實想去洗個澡，畢竟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不管任何女子總希望展現最完美的一面。

    可她一個「好」字還沒出口，查瑜先拒絕了。

    「不用了！你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

    「暗……」

    暗香一走，錢多多更加不自在了。她尷尬地望著查瑜，眼神都不知道該看哪裡，只能盯著被暗香帶上的房門，期盼它能突然打開，別像現在這樣關的這麼嚴實，讓她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挑！

    錢多多身上的那件貂裘，順勢滑落在地，當場嚇得她向後一縮，又察覺到此舉不妥，臉色一時又紅又紫。

    查瑜手指一頓，笑了下，轉而指肚撫上她的臉頰，順著她的脖頸一路緩緩下滑，肌膚相觸的感覺，令她倏地握緊了雙手，瞪大了眼睛失措地望著他。

    他手指靈巧地一動，挑開了她的衣帶。

    要開始了嗎？

    錢多多猛地閉上了眼睛，但是等了好半天，卻沒有感受到查瑜有進一步的動作，耳邊忽然傳來他的氣息。

    「在想什麼？臉這麼紅！」

    「呃……」

    她倏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雙手捧著臉，掌心的燙度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

    「是不是真的著了風寒？」

    「沒，我沒事。」

    查瑜抬手要來把脈，錢多多急忙躲開，再讓他碰一下，她的身體就要著火了。

    「別動！」

    查瑜一聲喝，立時讓錢多多整個人僵住。他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搭在她的脈搏上，查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拉著她來到了床邊。

    「坐上去！」

    坐……床、上？？錢多多腦子裡亂哄哄的，不知道該想什麼不該想什麼，只能發呆一般地聽從他的指令，羞答答地依言坐在了那張朱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