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7.第267章 查升之喪 文 / 清潭
「站住！再靠近一步，休怪我刀下無情！」朱雀喝道。
「想打架嗎？別以為我怕你！」
阿勇對朱雀沒什麼好感，氣勢不弱半分，腰間佩劍一亮，這兩個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
說來好笑，阿勇明明五大三粗的，長得又黑又壯，照理學刀比學劍更加適合，可錢多多卻偏偏讓他學劍，這傢伙孔武有力卻不夠靈活，往往拿著劍當刀來用，招式不論不類的，若是普通士兵還能被他糊弄過去，殺個措手不及。可遇到朱雀這樣的用刀行家，顯然便落了下風，輕易就能被朱雀發現破綻。
這二人明裡暗裡也不知交過多少次手了，偏偏誰看誰都不順眼，又不服輸，不見面便罷，一見面便刀劍相向。
阿勇若是用刀，無論是力量還是招式上，朱雀勢必不是他的對手，要知道阿勇的一招一式可是查瑜親自傳授的。三年下來，阿勇雖然還不能剛柔並濟，可這些招式早已牢記於心，信手便能施展出來，朱雀想要贏他一時半刻也非易事。
對此，身後的隨從早已見怪不怪。
三年來，這樣的場景不知上演過多少回了！小姐既然在馬車上睡覺，玄武又站在一旁看好戲，那他們這些人自然也只能邊等邊免費參觀二人武鬥。
這二人倘若不分出勝負來，今日只怕難見到小姐的面。
錢多多這一行，共有兩輛馬車，她和丫鬟若蘭在後面一輛上，前面那一輛馬車上坐著的則是金裕和三女。
平日錢多多一般和金裕共乘一輛，只是在休息時才會和三女換一下，再怎麼說錢多多也還是黃花大閨女，身份又特殊。
自從三年前方明在軍營養傷數月後，返回杭州閉門讀書，他與她便不曾再見過，期間雖時常保持書信來往，可這兩個人也不知何故，錢多多送去的信箋只一句「安好勿念」，方明的回復也始終如一為「我心永不移」。
方明不再心心唸唸要尋回她，這讓錢多多有時候十分困惑，懷疑方明是不是已經想開了，可每每看到他回復的信箋時，又頭痛不已。
數日連夜趕路，錢多多只能睡在車上。好在阿庚設想周到，馬車內鋪了華貴的毛毯，還有兩床蠶絲棉被，吃的用的自然備下的都是上好的。
馬車這種古代的交通工具，原本就辛苦，錢多多當然也不願意虧待自己，該享受的時候偶爾享受一下也無妨。何況，坐馬車連夜趕路，真是顛地讓人很抓狂。
天亮時分她才剛睡下，這會外面兩個人打得昏天黑地，也沒吵醒她。倒把金裕和三女給驚動了。
「呦呦！這位爺是誰呀？暗香都快不認識了。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青梅噗嗤一聲笑道：「這黑小子不就是阿勇嗎？香妹妹你怎麼不認得了？兩年前破軍測試，他還敗在二隊隊長手下呢！要說妹妹手下的二隊隊長，哦，不對不對，李指揮長現在可是破軍數一數二的領軍人物！這位李指揮長也確實了得，短短三年才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這黑小子一心想加入破軍，人家李指揮長說他不夠格，這小子便向人家挑戰，結果成了人家的手下敗將。」
「原來是他呀！」
暗香一副恍然大悟狀，其實早已伏在映雪肩頭笑得直不起腰來。
金裕打量著阿勇，倒是中肯地說了一句：「有長進！」
「還欠些火候！」映雪接一句。
阿勇正與朱雀打得難分難解，猛地聽到這邊一男三女的聲音，頓時臉孔爆紅，騰身足尖在馬背上一點，朝著馬車這邊掠來。
這輕功身法經過金裕調教，倒真是有長進。奈何朱雀也不弱，緊隨其後而來！
「小姐已經准許……」
阿勇腳一落地，話剛出口，朱雀已從背後一刀劈來，聽到風聲有異，阿勇忙向旁邊一閃堪堪避過這一刀。
「停！不打了！讓我把話說完！」
「哼！手下敗將！」
朱雀冷哼，不屑地丟給他一個眼神，收刀而立。一句「手下敗將」又刺激了阿勇。
「臭小子！你等著！等我練好了『刀劍合璧』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不對不對，我剛要說的是，小姐已經答應我們兄弟十六人加入破軍，正式成為破軍一員。」
朱雀沒理他，暗香卻笑了起來。
「有這回事嗎？我們怎麼沒聽到消息？再說了加入破軍是那麼容易的嗎？就算小姐答應了，李指揮長親自考驗通過了嗎？本姑娘這一關過了嗎？」
青梅、映雪撲哧又笑開。
阿勇臉色更黑了，他怎麼忘了破軍還要經過重重考驗，並不是小姐說通過就通過的，只能說小姐這一關過了，可還有兩關要通過呢！
那位姓李的就別提了，他確實是人家的手下敗將，這位香姑娘更難纏！據說十個人有九個人通不過她的測試！
「那個，香姑娘，您看能不能打個商量，讓我們兄弟十六人先加入破軍，然後你再慢慢考驗，直到我們通過為止行不行？」阿勇狗腿一般地跑到暗香面前。
「不行！破軍紀律嚴明，從無外例！」
暗香一看到他，就想起當年在五台山洗的那一堆臭烘烘的裹腳布，其中就有阿勇的，至今那味道還記憶猶新，如今逮著機會不刁難他刁難誰？
阿勇臉一跨，問：「就不能通融通融？」
暗香斬釘截鐵道：「沒得商量！」
「香姑娘你就行行好，通融一下嘛！」
「絕對不行！」
「大不了……大不了你以後的衣物什麼的，我阿勇都包了！我給你洗一輩子衣物贖罪行不行？」
阿勇生性耿直，有什麼說什麼，不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惹得暗香頓時俏臉紅透了，像個誘人的紅蘋果。
「呸！誰要讓你洗一輩子？不害臊！」
「喂喂！香姑娘你別跑啊！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哈哈哈……」
暗香嗔怒，轉身跑了。阿勇這個憨子，居然還追了過去。見此情景，眾人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麼多人的笑聲，終於把錢多多給吵醒了。
挑簾一看，哇，哪來這麼多人？阿勇在追著暗香跑？映雪青梅「含情脈脈」地站在金裕身邊？就連身邊的丫鬟若蘭，眼神也有意無意的偷瞄朱雀……什麼情況？春天來了嗎？
錢多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卻暗暗留了心，想著這幾個丫頭跟隨自己也有好幾年了，如今一個個亭亭玉立，是該替她們找個好人家。
她自己不要緊，年芳十八在她看來才剛長成，可在這個時代人的眼中卻已經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她這做主子的可不能耽誤了她們的終身幸福才好！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錢多多走下車，眾人齊齊跪拜，她抬手制止，阿勇和暗香也聞聲折了回來，錢多多目光落在這二人身上。
「暗香！青梅映雪，你們也跟了我三四年了吧？我看也是時候該還你們自由之身。」
三女齊齊色變，噗通通相繼跪倒。
「小姐你……你不要映雪了嗎？」
「青梅誓死追隨小姐！」
「暗香若做錯了什麼，還請小姐責罰！只求小姐不要趕我走！」
錢多多也被嚇了一跳，慌忙上前相扶，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只不過是覺得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找個如意郎君嫁人了，誰說要趕你們走了？快起來快起來！」
三女齊齊一愣，破涕為笑。
暗香道：「小姐你嚇死我了！奴婢還以為做錯了什麼事呢！我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跟著小姐！」
眾人也鬆了口氣，金裕調侃道：「那可不成！你們小姐早晚也是要嫁人的，你難道想給未來姑爺當二房？」
「才不是呢！金爺你別亂說！」
錢多多笑道：「好了，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的，你們幾個姑娘若是有意中人，那就早點告訴我，別到時候我亂點鴛鴦弄巧成拙。話說回來，金裕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安定下來娶妻生子好好過你的下半生？這幾年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我看青梅映雪相貌品性都不錯，又一直待在你身邊，若是你有意她們也不反對……」
「別別別！」
金裕一跳三尺遠，道：「爺還沒逍遙夠呢！趁早打消你這念頭！什麼時候爺想安定了，自己會找個舒服的窩再養上幾名嬌妻美妾，快快樂樂的過下半生，就不勞你費心了。」
錢多多轉頭問道：「青梅映雪你們倆怎麼想的？」
青梅跪道：「小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早已立誓這一輩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無論要青梅做什麼，青梅絕無二話。」
映雪瞥了金裕一眼，也跪地道：「映雪也全憑小姐吩咐！」
錢多多扶起二人，頭痛不已。這一個個的沒主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說良心話，這三年我確實太忙了，疏忽了你們的終身大事，可你們自己心裡也要有個主意才好！別的事我可以做主，可事關一輩子的幸福總要你們自己心裡有個對象。這樣吧，回頭每人寫一個心上人的名字給我，落款署上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要寫，尤其是你們三個，還有你，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