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9.第259章 卑鄙，太卑鄙了！ 文 / 清潭
「我不信！」
錢多多笑道：「那只能讓你遺憾了，因為今日我是來練兵的，一下子全殲敵軍太無趣，我要讓他輸的心服口服才行。」
周將軍不以為然道：「就目前局勢來看，似乎是錢姑娘處於弱勢一方。」
錢多多搖頭道：「陣法一般分為進攻和防守兩種，方圓陣便是以防禦為主，需步兵和騎兵人數過萬，且面面相向背背相承，和我們這幾日訓練的梅花陣極為相似，但周大哥可能還沒看出來，我的梅花陣其中蘊含十種變化無窮的陣法，以弓箭手居中，四面各守一組，中間再派出四組奇兵，散佈為八，復而為一，分合變化，又可靈活組成六十四陣。它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八卦陣。」
「八、八卦陣？不是已經失傳了嗎？」周將軍震驚。
「那個，不小心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
「什麼書？在哪裡？」
「書名好像是《百戰奇略》，在……方明府上。」
「方明？難道是海寧首富方府之子？是了！方府藏有此書，也不足為奇！聽說他前些日子來了太原，哎呀！當日真該向他討要才對！唉！錯失良機啊錯失良機！」
錢多多隨口將謊扯到方明身上，引來周將軍一陣長吁短歎、懊惱不已。錢多多乍聞此言，心湖一陣漣漪，此時方知方明也來了。
澹遠……澹遠……他怎麼來了？
青梅搜集的信息中，關於方明的只有一條，正是十月十八那日，浙江海寧查府大公子與當地另一大族查府千金喜結良緣，方明當眾意欲搶親。
錢多多當時看到這條消息失神了好一會兒，慢慢地也就將這個人的名字埋藏在了心底，從不在人面前提及。同樣，旁人得查瑜嚴令，自也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
一時間，倒好像方明這個名字連同他的人，一起從錢多多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此時此刻方知，方明竟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她才會脫口而出，才會有些激動。
方明……不是辰風！他和辰風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他能如此真心待她，她卻總拒他於千里之外，是不是太對不住他了？
錢多多目光落在戰場中央，心思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她身邊的周將軍，卻一直密切關注著戰況。
遠遠望去，八卦陣漸漸成形。
場中千餘人在萬人中快速穿梭，時而分散四方時而聚合為一，首尾相顧組組相連，隊與隊之間配合更是默契十足，不時變幻陣型，什麼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可隨意變化的「北斗七星陣」、八門金鎖陣、圍困敵人的「贏渭陣」、用來奇襲的「闔燧陣」、最後演變成十面埋伏陣。十陣變幻無窮，查瑜的人馬還沒有看清陣法，已經被打得手忙腳亂，欲待要反攻，對方卻又變幻了新的陣法，根本難以抵擋。
看場中人數，查瑜這邊竟「死亡」超過三千之數，餘下士兵雖還能保持方圓陣，可明顯對這千餘人的攻勢已經疲於應付。錢多多一方由於陣法靈活多變，攻敵之措手不及，且一組遇敵數組跟進，一人遇襲全隊輪番呼應，雖有過百「傷亡」，幾可忽略不計，不過是每隊少了一個成員罷了，八卦大陣絲毫不受影響。
敵我雙方，今日算是大開眼界，見識到這失傳已久的「八卦陣」其威力之迅猛、其陣法之多變。這還只是千餘人運用此陣，若是數十萬人同時用此排兵佈陣，其威勢可想而知。
周將軍對此陣讚歎連連，查瑜雖不知此陣便是八卦陣，卻也看出此陣的優勢，更堅定了要把錢多多留在身邊的決心。
「他們在幹什麼？」
周將軍猛地大喝，錢多多聞聲望去，但見場中千餘人每隊各分出二人，不知朝萬人中同時拋灑了些什麼東西。在許多士兵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一股股煙霧升騰而起，千餘人有志一同地紛紛掏出面巾遮住口鼻，不過盞茶功夫，便見場中查瑜的人馬一個個倒了下去。
周將軍驚叫：「迷、**煙？卑鄙！太卑鄙了！戰場上怎麼可以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你、你、你，勝之不武！」
「呵呵……」
錢多多看著越來越多倒下去的人群，和那一群萬人中傲然而立，依舊興奮地數著數目大開殺戒的己方人馬，回眸再看看暴跳如雷的某人，心情頓時無比暢快。
「不過是迷煙，怎麼就不能用了？我沒用毒煙已經很給你們將軍留面子了。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兩軍對壘，戰場廝殺更是無所不用其極，敵人難道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嗎？我只看結果，不論過程。」
周將軍一陣啞然，明明不贊同這種做法，卻又無法反駁，只氣得恨不能親自下場去阻止更多的人昏倒在地。
錢多多巧笑倩兮：「我贏了。」
「哼！別高興的太早！」
這句話之前錢多多也說過，此刻周將軍原話奉還，目光鎖定在對面大軍後方一支悄然出現的黑色旗幟上，唇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難道另有奇兵？錢多多秀眉輕皺。
黑色號旗一出，場中混雜的雙方人馬中，立時有一小股為數兩千的騎兵，成包圍狀態困住錢多多的人馬。
這股騎兵由於是在馬上，是以，在步兵聞到**煙紛紛倒地之際，他們見機各自扯下衣袖、袍角遮住了口鼻，在這種危機情況下，居然硬生生保留下這麼一支隱藏於大軍中的騎兵，此刻正和錢多多的人馬展開了新一輪的廝殺。
擂鼓聲一時無比激越！
喊殺聲、馬蹄聲、嘶鳴聲、哀嚎聲、叫罵聲……摻雜在一起，那叫一個混亂！
查瑜的步兵見到這支奇兵，紛紛開始朝外圍撤離，卻圍而不退遠遠地觀戰，很快形成了兩千騎兵對戰錢多多這邊殘餘兵力的怪異戰況。
從人數來說，錢多多這邊以一敵二自然要比一敵十更輕鬆些，實則不然，查瑜那邊是實打實的兩千騎兵，只多不少，而錢多多這邊卻僅剩五六百人，且多是步兵，騎兵人數本就少，如今更是不足百人。若單從騎兵來看，基本是以一敵二十，壓力巨大啊！
恰在這關鍵時刻，人群中一個高大矯健的身影，振臂一呼：「兄弟們！為了賞金，拼了！」
「對！拼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奶奶的！老子跟他們拼了！」
「錢姑娘說『射人先射馬』……」
「對對對！繩索、弓箭準備！」
「殺！殺啊！」
……
幾百條繩索，被拋入半空落入己方隊友手中，繩索一震，兩兩蹲下身體，衝著那兩千騎兵而去，目標馬腿。不過百人的騎兵更是大顯身手，一支支箭弩****而出，目標敵方騎兵……的馬。
「糟了！」
「啊呀！」
「媽呀！」
「草！」
但聞一陣哭爹罵娘、慘叫連連！
錢多多這方人馬，眼明手快，見敵方一名士兵跌倒，立時便有數把兵器上前招呼，等該名士兵爬起來看著胸前五顏六色的染料，只能怒罵一聲不情不願地又躺倒在地，下手的數人卻早已轉向下一個，週而復始。往往是某騎兵還在馬上便已被鎖定了目標，只待他跌倒便一衝而上。
「卑鄙！太卑鄙了！」
周將軍氣憤地似乎只會說這兩句，錢多多沒心思理會他，在眾多的人群中搜尋到那一個矯健的高大身影，在心底暗暗讚了一句：阿勇！好樣的！
那位振臂一呼，立時群情激昂、五六百人紛紛響應的高個黑漢子，可不正是阿勇！緊緊追隨他的十五人，正是當初被錢多多收容、以十二地支為其命名的那一批人。
當初流落街頭，蓬頭垢麵食不果腹的阿勇，如今戰場上勇猛矯健的身姿，短短三個月間成長如斯，當真令錢多多刮目相看！
時至今日，她心中已有了「破軍」名單，阿勇首當其衝，毫無疑問是第一個有資格的人選；隱隱將他當領頭人物的那十五人，皆曾被錢多多親自調教，自也在名單之列；還有崖底那批人中的幾十個精英，當然也少不了頗有領導能力的二隊隊長。
如果說這兩千人，是查瑜隱藏的「奇兵」，那麼——阿勇、二隊隊長等人，便是錢多多秘而不宣的底牌！
這才真正算是奇兵！戰場上最出彩的也正是這兩批人。
錢多多下令道：「鳴金收兵！」
「可是，還沒決出勝負，說不定少將軍能反敗為勝。」
「等迷煙蔓延開，還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嗎？」
錢多多此言一出，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的周將軍，頓時臉如死灰。是啊，等**煙蔓延，這剩下的三百人根本不需要拚命，萬人大陣已破。
即便他們也不能倖免「慘死」，可畢竟以區區一千人，「全殲」上萬大軍，這已經是毫無懸念的結果！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與此同時，對方也已鳴金收兵。
周將軍一陣歎息，慢慢地回眸，望向那白馬上素衣飛揚的女子，神色不定！好一會兒才突然跪倒在錢多多腳下，語出驚人：「懇請錢姑娘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