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第79章 079 情敵 文 / 清潭
正所謂關心則亂！
若非自己在乎的人，縱然死在眼前又與我何干！偏偏躺在這裡看似毫無知覺的錢多多，卻是他不能遠離的重要人物。
她死，他必然灰飛煙滅。
哪怕超過一定距離，他的靈力減弱，身體也會逐漸化為虛無的影像。封印在玉鐲中那段歲月，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事物，只有無盡的孤寂陪伴著他，彷彿要到亙古永恆。
他甚至無法用自盡的方式，來結束這種遙遙無期的煎熬。他只是一個靈魂，一個被無上法力封印的靈魂罷了。
沒有實體，沒有自由！
是她！
這個叫錢多多的年輕女子，無意中的一滴血，替了解除了封印，結束了他的這種漫長折磨。
他不是怕死！可他怕帶著遺憾而死！
在那個屬於他的時代，他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還有深仇大恨未曾討回，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灰飛煙滅。
要回去！
他一定要回去！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保住錢多多的性命。
他的兩貼藥，一貼瀉藥用來排除多多體內的不乾淨之物，一貼清熱祛毒，都是他按照所學根據多多的病因對症下的藥。他只是疑惑，這藥用下去用不了一個時辰人本就該醒的，卻至今沉睡如故。
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這管子，錢易說是消炎退燒的液體，可是一直吊了這麼久，似乎半點效果也未見。難道是這「水」和他的藥方藥性相沖？不，這不可能，同為清熱之用，藥性本該相通才對；或者是藥量下的重了？也不對，他開藥方時特別注意了份量的；再不然是這「水」的份量重了？
種種憂心，種種疑惑中，夜色昏沉。
沒有親人重病，許是體會不到查瑜此刻的心急如焚，卻還要強自鎮定，安安靜靜地守護在病床前的心情。
她無意識的一個翻身，查瑜立時緊張地查看一番，怕再跑針，偶爾真的跑針了，看到那根透明管子裡的鮮紅血液回流，慌亂地立馬跑去找護士前來。
她無意識的大小便失禁，查瑜只能忍著尷尬，細心地為她清理擦洗。這樣貼身的照顧，他從生下來到現在就從未做過。遇見了她，因為是她，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做了，越來越嫻熟。
之前有錢易在場，他還能只當她是一個病人。可現在夜深人靜，孤男孤女，病房裡只有他和她。
再怎麼昏迷不醒，錢多多也是一個正值妙齡的待嫁少女，何況又是在那個部位。那白皙光裸的雙腿，那一點黑色，還有那誘人的深溝……擦拭之前還好一些，至少查瑜不會胡思亂想，可擦拭之後，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臉紅心跳。
都說男人是視覺的動物！
這句話估計有一定的道理，否則清心寡慾兩三百年的查瑜，怎麼可能看著昏迷不醒的錢多多居然起了正常的生理反應呢？這讓他又驚愕又難堪。
再怎麼說多多也還是病人，雖然她也是個女人。可他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起了非分之想呢？
不不不，他一定是禁慾太久的緣故。
查瑜匆忙地為她蓋上棉被，遮擋了被子下的無邊春色。處理了房間裡的髒物，跑到外面深深吸了會新鮮空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走進病房，守在床前。
看到她無意識的蹙眉，查瑜的心也會揪成一團。
看到她無意識的抿唇，會猜測她是不是渴了餓了，她已經睡了這麼久，肯定又渴又餓。
多多，快點醒來吧！
只要你平安無事，我願意折壽十年來換！
只求你平安無事……
錢多多，你聽到了嗎？聽到的話就快點醒過來，不要讓我這般擔心，可好？我，怕失去你！
怕，你若一睡不醒，我該如何是好？
這一整夜，查瑜幾乎沒合眼。即便給他張舒服的席夢思，估計他也很難入睡。心裡惦記著錢多多的安危，有了牽掛，如何能安心入眠？錢易不同，他是已經在醫院守了一天一夜，再強硬的身體也會感到疲憊。
上次在巴厘島，查瑜也曾陪著錢多多守護在塔雅的病房裡，可他那是卻能窩在沙發上睡得香甜，睡不著的反而是錢多多。每次第二天一早看到錢多多的熊貓眼時，他總忍不住嘲笑一句「醜死了」。現在想來，只覺得眼睛酸澀心也酸澀。
原來，擔心一個人是這般的難受！
與其承受這種煎熬，他寧可躺著病床上的那個人是自己！是不是當初在巴厘島守護塔娜時，錢多多也是如此想法？
查瑜盯著錢多多，目光溫柔，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這一笑，整個病房似乎因他而明亮起來。
恰此時，昏迷的錢多多倏地睜開了眼睛！
兩兩相對！
眼睛望著眼睛！
查瑜妖孽般的俊美容顏，帶著一絲有心而發的笑意，瞬間落入錢多多眼裡，刻印在心上，倒影在那一雙豁然睜開的清亮眸中。
她定定地望著他，似醒未醒。
他也定定地望著他，難以置信。
一室寂靜！
好半晌，查瑜才回過神來，驚喜問道：「多多！多多！你醒了嗎？真的醒了嗎？」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錢多多的眼睛，卻發現那雙眼睛雖然是望著他的，卻是一亮之後定格，變得異常空洞。
怎麼回事？難道是還沒真正清醒？
「多多，能看到我的手嗎？能嗎？」
查瑜疑惑著伸出一隻手，在錢多多眼前擺動了兩下，這才發現她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焦距，宛如一盆冷水傾頭澆下，他的心瞬間冰涼。
失望無邊蔓延……
「多多，你何時才會醒來？多多……多多……」查瑜抓住錢多多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感受著她掌心的高熱，也讓她感受他的冰涼。一聲聲喚，心痛難以言喻。
當有些習慣，成了自然，你便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
當一個人的陪伴，日日如一，突然有一天她未曾出現在你的身邊，才會發現，原來她是不或缺的存在。
日復一日中，是誰早已佔據了他的心？
「多多……原來我是如此後知後覺。若你醒來，我定會加倍珍惜，加倍對你好，只要你醒來……」
「快點醒來好不好？你一直這麼睡著，會不會腰酸背痛？會不會擔心我私吞你好不容易利用我賺回來的那筆錢……」
提到錢，錢多多的手倏地動了一下。
查瑜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定定地注視著床上人的一舉一動，期待她醒來，哪怕是再握他的手一下也好，至少讓他知道她是有意識的，可他又一次失望了。
錢多多的眼睛再度閉上，手也無力下滑。
查瑜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牢牢將那只柔軟無力的小手抓在掌心，像要給她力量，也似乎唯有握牢她的手他才有力量。
這一夜，真是漫長啊！
身體的疲憊，他可以忍受，心裡的那種煎熬，卻幾乎將他擊垮。查瑜承受著雙重壓力，俊美的容顏上也略有憔悴。
「姐夫！我來了！喏！早餐！」
一早，錢易便趕來了醫院，看他精神奕奕的樣子，不僅讓查瑜感歎到底是年輕人，體力恢復的快。
「謝謝小易！」
「姐夫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守了我姐一夜也累了，看你這一臉鬍渣。吃了早餐，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還行！」
「我姐情況怎麼樣？燒還沒退嗎？」
查瑜疲憊地搖了搖頭，「她是因吃了不潔淨之物，而導致高燒不退。昨日我開的藥方那一貼瀉藥讓她將腹內異物盡數排出，照理昨夜就該醒過來，卻不知何故昏睡至今。」
錢易安慰道：「姐夫別擔心！等下我去問問醫生，每天早上9點醫生護士會來查房的，若是有什麼情況醫生也會告訴我們。先別往壞處想，只是發燒而已，又不是治不了的癌症。」
查瑜卻顯然沒他這麼樂觀，要知道高熱確實不是什麼大病，可若持續高熱，卻是會把腦子燒壞的。
錢多多一直這麼昏迷不醒，也不是個辦法。
可他如今也是束手無策！
聽天由命吧！若是上蒼真的如此殘忍，想要收了錢多多這條命，大不了他陪著灰飛煙滅化為塵埃便是。被封印在玉鐲中兩三百年，他不是早就看開了生死，心如止水了嗎？
這顆心，為何痛的如此厲害？
查瑜瞥一眼病床上的人，垂眸間，掩去了滿腔心事。接過錢易跌過來的早餐，心知自己是吃不下的，只是不好拒絕對方的好意。
正當他拎著早餐，打算到外面走廊去透透氣時，冷不丁和迎面急沖沖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若是平時，別說是這麼大一個活人，就算是暗器到了眼前，以查瑜的身手也能輕易避開。只怪他心心唸唸都是錢多多的病情，想到可能會有的最壞結果，一時失魂落魄，再加上又處於門口位置，他要出門，而對方似乎正急急忙忙正要衝進來。
於是，兩個人撞了滿懷。
悲催的是，查瑜手中的早點脫手而飛，盒子裡溫熱的米粥灑了他一身，對方比較幸運，名牌襯衣上只零星地有那麼一兩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