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順著牛臉流牛油 文 / 為山十仞
這簡直要把秦德開逼瘋,回頭大叫著用力拍著藍博基尼,大聲怒罵:「開快點!你沒吃飯啊,從前超我車的時候不是開得很快嗎?」
駕駛室裡面的劉安邦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不緊不慢地開著車。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開車太快會有危險,尤其是在後備箱裡面還坐著兩個人的情況下。
「如果我開車太快把他們甩下去摔死,那就是我的錯誤。」
基於這樣的認識,他索性把車開得更慢了些,反正被嘲笑的又不是他。
至於他身邊的藍雪心,那就更不可能替秦德開說話了。上次差點被秦德開為了耍帥撞斷了腿,她都寬宏大量地沒有追究,現在更是以德報怨讓他搭便車,為了不讓後備箱裡面的兩個人遭遇到生命危險,把車開慢點也是應該的。若說是被嘲笑,給這個不知輕重的傢伙一點教訓不好嗎?
秦德開旁邊的茜茜已經掩面飲泣起來,像是不堪受辱的模樣,只有秦德開知道她的心思,心中暗罵:「又在玩這把戲了!你要真能把尤金那白癡騙到手,老子倒是服你了!」
茜茜哭了一路,倒確實是引發了一些富家子弟的憐惜,不過也沒有什麼人跑來英雄救美,原因很簡單,就在同一輛上,還有一位比她美麗許多倍的超級大美女,吸引了更多的目光,要為了她這麼一個灰頭土臉的土妞而放棄追求冰山美女的機會,這些富家子弟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劉安邦慢悠悠地把車開到上次來過的汽修店,這才停下了車。到這時候,秦德開已經幾乎要羞過去了。甚至感到奇怪,為什麼自己沒有活活羞死在汽車後備箱裡面。
「這群沒義氣的畜牲!眼睜睜地看著我受窘,竟然沒有一個來伸出援手的!我早就知道這些傢伙跟尤金是一夥的,早就看我不順眼,瑪的不就是試著去泡過他們的馬子嘛。就這麼一個個都跟老子結下仇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古道熱腸講義氣的人啊!」
秦德開斜倚在後備箱裡,絕望地看著天空,已經是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了。
但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錯的,在街道對面,傳來了一聲驚叫:「秦德開兄弟?你怎麼傷得這麼厲害?」
一個人衝了過來。一把將秦德開從後備箱裡面抱起來,將他攬入了溫暖的懷抱中。
秦德開抬起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眼眶一熱,差點要迸出了淚花。
不知不覺。他依偎進了那張寬闊的胸膛,就像飄泊的小船找到了港灣,心神一片寧靜溫暖,再也捨不得從他的懷抱中離開。
「牛頭?」尤金倒是認得那個人,驚訝地叫了一聲。
他其實也是喜歡改裝汽車,有時候也會到這家汽車改裝店來進行改裝,只是來得不太勤,碰巧認識牛頭。卻沒有想到他和自己老對頭的感情會這麼深。
再看看馬路對面,有一家新開的汽修店,立著一個「汽車改裝」的大牌子。明顯是要跟這邊的老店打擂台的。
那牌子旁邊,還貼著海報,上面是牛頭的半身畫像,旁邊寫著「汽車改裝大師牛頭先生常駐本店」之類的字樣,還有大量溢美之詞,把牛頭吹噓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簡直就是汽車改裝第一人了。
事實確實跟他猜想的一樣,牛頭自從上次被劉安邦攪局。被原來那家汽車修理店的員工們集體鄙視之後,就憤然跟他們劃清了界限。剛好有一家汽修店準備開業。一直在邀請他去駐店,想利用他的名聲來招徠客戶,打出自己店的名氣,開拓業務。
這種情況下,新店與老店打擂台就是必然的了。牛頭也爭氣,找了一群自己的追隨者、擁護者來撐門面,在新店裡安插的修理工中有好多是他的人。
有了這麼一群追隨者,新店搞得也是紅紅火火,反倒把老店的氣勢壓了下去。
做生意就是這樣,一旦有了比較,氣勢暴漲之後,就能壓倒對方,搶走對方的客源,直到逼得老店虧損破產——這也正是牛頭想要的,既然在對面那家店吃了癟,就一定要報復回來,就算不能找始作俑者報仇,也要讓那些幫兇吃不了兜著走!
牛頭將秦德開摟在自己的懷中,心裡想著自己加入新店的初衷,一抬頭,卻愕然看到,逼得自己聲名大損的罪魁禍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淡漠的目光看著自己。
「啊!」牛頭驚得大叫一聲,指著他喝道:「你怎麼來了?」
劉安邦看了他一眼,都懶得理他。自己想來就來,難道還要用他批准嗎?
「我知道了,你是想來替這家老店撐腰,是不是?」牛頭咬緊牙關,又恨又怒,想起他出神入化的改裝技術,隱隱有一絲畏懼在心底湧起。
劉安邦默默地看著他,無力吐槽。
就像在為他的話進行註解一樣,老店裡面果然衝出了一個修理工,向著劉安邦興高采烈地大叫:「快來看啊,改裝大師劉先生來了!」
這一回,老店裡面衝出了一大群修理工,手裡拿著扳手、鉗子各種工具,活像衝出來團伙械鬥的打手,如果不看他們滿身油污的話。
他們甚至顧不得丟下手中的工具,就一窩蜂地衝了過來,將劉安邦團團圍住,興奮地大叫:「劉先生,你可來了!我們這些天一直都在想你,想你什麼時候能來指導我們一下呢!」
「沒錯,這邊有個傢伙總是愛吹牛,說什麼大師大師的,我心裡話,真正的大師你們還沒見過呢!」
新開的一家汽車改裝店裡面,也衝出來一群人,護在牛
頭身邊,亂哄哄地喊叫:「什麼情況?是他們忍不住真的要來幹一場了嗎?」
那些人同樣也是滿身油污。手上拿著各種用來械鬥的工具,兩邊人站在一起,相對怒目而視,就像要打群架的一樣。
這家店開了並沒有多久,卻聚集了一批玩汽車改裝的愛好者。都是牛頭的粉絲,有人出來得早,聽到對面那些修理工的話,心裡大怒,忍不住大叫:「什麼吹牛吹牛,你們才是吹牛吧?什麼劉大師。整天跟我們吹劉劉劉,怎麼沒見你們的那個劉大師來過一趟?」
「沒錯,是騾子是馬出來遛遛,整天跟我們吹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那傢伙是害怕牛大師的威名。不敢出來露面了吧?」
「呸!」老店這邊一個修理工衝出人群,向著對面大聲怒吼:「你們仔細看看,劉大師這不是來了!劉大師貴人事忙,怎麼可能有時間出來閒逛,像你們一樣整天閒著沒事去捧別人的臭腳!」
「你說誰捧臭腳!你們這群老傢伙才是喜歡捧臭腳!吹得沒邊沒沿,可是誰見過你們說的劉大師的真正本領!」
「我見過!知道原來黑星幫的胡魯志嗎?就是被劉大師打敗的,開的就是劉大師自己改裝的藍博基尼!」
那修理工伸手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劉安邦身邊的跑車上面。目光炯炯,甚至連香車旁邊的美女都沒有多少去細看了。
「就是這輛豪華跑車贏了胡魯志?」
「沒錯!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當時在場的人有多少。誰都能告訴你們,劉大師當時的威風!」
「我呸!用一輛豪華跑車去跟人賽車,贏了也算本事!要是讓我開的話,不用改裝也能跑贏了!」
「胡說!胡魯志當時開的也是豪華跑車,結果輸了個一塌糊塗,劉大師改裝過的車。那速度怎麼是你們可以想像的!」
兩邊的修理工和改裝愛好者吵成了一團,到頭來還是牛頭的粉絲更多。在人數和氣勢上面佔了優勢。
秦德開這時候也來了精神,從牛頭溫暖的懷抱中掙扎出來。在人群中蹦蹦跳跳,聲嘶力竭地高喊:
「我作證!我看過他們兩個人改裝汽車,還是牛大師最強!那個叫劉什麼的,根本連給提鞋都不配!」
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他不顧自己興奮得創口迸裂滿頭流血,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新店修理工的陣營,在這麼多同伴的支持下,凶狠地怒視著劉安邦,恨不得帶上一群同伴將他按地上狠揍一通,來出出自己滿心的悶氣。
一直站在旁邊圍觀的尤金倒是有點看不下去,走過來拍拍秦德開的肩膀:「老秦,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說也是你翻了車別人好心捎你一段,怎麼反倒恩將仇報起來了?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吹你的開車技術好,技術好到這個程度,一輛寶馬都能開到溝裡去?」
秦德開就像當頭挨了一悶棍,扭過頭,向他怒目而視。
尤金一點都不怕他,反倒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抬手拍拍額頭:「我說錯了,恩將仇報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都習慣了是不是?對了,你那輛車是不是這位牛大師替你改裝的,這都開到溝裡了,是不是能說明牛大師的改裝技術稍微差那麼一點?」
這一回,向他怒目而視的就不止是秦德開一個人了。所有牛頭身邊對他滿心崇拜的人都惡狠狠地瞪著他,如果不是看他身後還有幾個富家子弟挽起了袖子,說不定直接就上來給他點深刻的教訓。
尤金倒是膽大,拍拍手笑了起來:「劉大師開著自己改裝的汽車,穩穩地開到這裡;反倒是你老秦開著牛大師改裝過的汽車,翻到了溝裡,還得靠劉大師改裝的汽車把你載到這邊才能見到牛大師,這是不是說明,劉大師改裝的汽車穩定性要比牛大師強上那麼一點點?」
他身後的小夥伴們連忙圍到了他的身邊,把他護在中間,不然看那些牛頭狂熱粉絲的表情,說不定下一刻就要爆發血案。
「你繞口令說得倒是好。」牛頭瞇起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繞口令?」面對著他威脅的目光,尤金笑了笑:「我哪會說什麼繞口令,從小到大就聽過一句:順著牛臉流牛油,還是上普通話課程的時候老師教的。」
「混蛋,你找打!」終於有狂熱粉絲忍耐不住,衝上去就要揮拳砸在他臉上。
轟的一聲,尤金身邊一個年輕人一記直拳搗在他的小腹上面,將他打翻在地,捂著肚子乾嘔。
這就像點著了導火索,牛頭身後的人都瘋狂大叫起來,圍住尤金一行人就是一通亂打。
「你們敢動手!」老店的修理工們也都大喊一聲:「兄弟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老店的工作人員早就受夠了新開這家汽修店的氣,齊聲怒吼著衝上去,跟尤金一夥人連成一片,向牛頭那群人乒乒乓乓亂打起來。
劉安邦看得一臉無奈,伸手把藍雪心拉開,退向一邊,免得這陣混亂波及到她。
樹欲靜而風不止,一記黑腳突然從側後方踹了過來,筆直地踹向他的腳踝,這一腳踹上,至少也要摔地上跌個狗吃屎,要是力量夠大角度夠準,直接變成殘廢也不是不可能。
劉安邦看也不看,一個旋身反腳踢了出去,轟的一聲,將那偷襲的人踹飛到幾步之外,一頭撞到路邊一輛正在修理的汽車上面,撞得滿臉是血,原本要凝固的傷口又綻開來,看上去有些恐怖。
秦德開摔落到地上,拚命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吐血。這還是劉安邦腳下留情,不然一腳下去,連肋骨都能從後心給他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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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梨花帶雨地奔過去,撲在他的身上哭得嬌弱柔美無比,抬起迷濛雙眸,眼淚汪汪地看著打傷她男友的劉安邦,似嗔似怨,如哀如愁,那模樣別提多惹人憐惜了。
不過她這份心思倒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劉安邦只是向那邊瞟了一眼,就無趣地收回了目光,恨得茜茜暗地裡咬牙切齒,撲在秦德開胸膛上放聲大哭,一副柔腸寸斷的模樣。
不得不說,女生的哭聲能起了意想不到的強大作用,一群熱血上頭的年輕人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哭泣聲,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一些,輪扳手砸向對方腦袋的動作也稍微放輕了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