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狙擊手 文 / 為山十仞
烏凌蘭一張瓜子臉比往常消瘦了許多,蒼白缺少血色,雙眼倒是愈發漆黑,靜靜地落在劉安邦的身上,似是在仔細觀察著他。
劉安邦可不是被女生一看就渾身冒汗的類型,只顧安心地吃自己那一份,任憑她怎麼看,總是穩坐釣魚台,連眉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黑星幫裡有高手。」她突然開口道,看了他和雲英葶一眼:「昨天我先是被他們圍攻打傷,然後才不得不騎車逃走的。」
劉安邦昨天在給她治傷的時候就發現了,知道她之前受有內傷,導致戰鬥力大打折扣。不過治療內傷他不是很拿手,也只能讓她自己慢慢調養恢復了。
雲英葶對這個話題倒是很感興趣,問:「都是些什麼人,達到什麼程度的戰力了?」
「圍攻我的是一個瘦子,一個矮個子,似乎都修煉有古武。他們兩個的戰力倒還罷了,聽說黑星幫還有更強的高手,甚至比孔德龍還要厲害得多。」
她特意多看了劉安邦一眼,因為知道他和孔德龍交過手,所以對他加以提醒。
雲英葶臉色嚴峻。她知道孔德龍的厲害,比孔德龍還要強的,那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擊敗的了。
「甚至還有更強的。」烏凌蘭用這句話作為結束,再多的內幕,她也不是很清楚。
「你以後準備怎麼辦?」欣莫雨關心地問。
「和你一起去上課。」
「為什麼要和我去上課?」欣莫雨驚奇地問,隨後看了劉安邦一眼,明白過來。
昨天晚上她順口說過,自己和劉安邦是同班同學。被烏凌蘭記在了心裡。
現在烏凌蘭被黑星幫追殺,只有托庇在劉安邦的保護下,才能有活命的機會。反正他也同樣是在被黑星幫追殺,虱子多了不愁咬,也不怕被她連累。兩個人抱團取暖,活下來的機會更大一些。
「我住在這裡,會連累你們。」烏凌蘭主動說起了這個話題,小燕子倒是搶著接了一句:「你跟劉安邦搬出去住吧,這裡我負責保護她們就行了!」
說著,又白了劉安邦一眼:「你把胡魯志的腿弄斷了。這回跟黑星幫的仇可結得大了,還是搬出去的好!」
「他們兩個搬出去住?在外面租房同.居?」不止一個女生聽得心裡不是滋味,藍雪心就表示:「不用擔心,黑星幫不敢針對我們的,他們只是在黑.道上發展。應該不會想要豎敵過多。」
作為藍氏機械集團的大小姐,豪門出身的公主,當然有底氣這麼說。雲英葶也道:「如果黑星幫想對我們動手,即使你不住在這裡,也是一樣。」
說實話,這裡的女孩們都很佩服烏凌蘭,家裡遭逢大變,親人朋友都被殺得乾乾淨淨。她既不哭也不鬧,平靜地接受這一切,也沒有恐懼絕望。只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唯一的生路,簡直理智得讓人吃驚。
吃完了飯,劉安邦和欣莫雨一起去上課,不過這一回,一同走在林蔭道上的是三個人。
欣莫雨對於多了一個人加在自己和劉安邦中間倒是很高興,至少這樣她不用再和劉安邦過什麼「二人世界」了。也免得尷尬和內疚酸楚,拉著烏凌蘭一路嘰嘰呱呱說個不停。成為了三人中唯一說話的人。
另兩個人倒是一直保持著沉默,烏凌蘭靜靜地聆聽著她的聲音。將她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劉安邦有關的信息一一地記在心裡。
突然,劉安邦的汗毛豎了起來,猛地一轉身,向著兩個美少女撲了過去。
烏凌蘭剛剛說到:「劉安邦這個人看著不愛說話,也挺沉穩的,可是對我們倒是挺好,而且平時也不好?色……」就看到他撲了上來,嚇得尖叫一聲,被他當場按倒在道路上,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把自己和烏凌蘭都壓在了下面。
啪!
劉安邦剛才站的地方,一顆子彈飛掠而過,打在地面上,濺起大片水泥碎屑。
烏凌蘭受傷後渾身無力,在他身下也不掙扎,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眸子冷漠地看著劉安邦,又抬起頭,望向遠方。
隔著前後兩堵圍牆,遠處矗立著一座教學樓,而那顆子彈,就是從樓頂的方向射來的。
劉安邦隨即跳起,雙手如鐵臂般攔腰抱起兩個女孩,大步奔跑。
兩個少女的體重,加起來總也有接近二百斤,他帶著這樣大的負重,竟然還能跑出蛇形,腳步不步地左右晃動,躲避著可能到來的子彈射擊。
對於狙擊手,劉安邦並不陌生,死在他手裡的狙擊手也不止二三十個了,他自己也曾經客串過狙擊手,狙殺過軍事集團的首腦,因此更明白狙擊手的難纏。
他現在在明處,狙擊手在暗處,射程遠超過他身上攜帶的手槍,可以肆意攻擊他而不必擔心被他反擊——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為了防範這一刻,劉安邦可是從頭天夜裡就開始做出佈置了呢。
他心念一動,一縷青光從他身上逸出,如閃電般地向著遠方射去。
欣莫雨被他摟在懷裡,視線被他身體擋住,看不到那縷青光飛射,感受著他溫暖有力的臂膀摟抱,心裡怦怦亂跳,忍不住哭喪了臉:「又被他抱了……我可是決心要為劍仙大人守身如玉的啊!」
想到自己從前對他的初戀般的情感,心中又酸又苦,即使是身處被子彈射擊的危險局面,也忍不住悄悄地墮下淚來。
對於眼前的危局,她倒是不算太擔心,也相信劉安邦能夠處理好這次的事件,把她們從危險中解
解救出來。
從認識劉安邦以來,他就是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除了不能進入陰域解救她母親之外,其他的問題都能被他解決。能力強悍得一塌糊塗,只可惜她已經心有所屬,不然就是死也不會把他讓給別人。
在兩堵圍牆之外的那棟教學樓上,狙擊手猛烈地扣下扳機,試圖擊中快速移動中的劉安邦。
他收了江鴻傑的錢。要幹掉一個學生,包括他身邊一個穿黑衣的女孩,本來以為是件輕鬆的任務,誰知道第一槍竟然失手了!
他一邊不停地瞄準劉安邦開槍,試圖將他釘死在林蔭道上,一邊在心中怒罵:「混蛋江鴻傑。說什麼普通學生,像這樣的學生能叫普通嗎?」
先不說為什麼會有靈敏的危險預感,能在千鈞一髮的情況下躲避開他必殺的攻擊;單單是看他現在蛇行衝刺躲閃子彈的熟練動作,簡直連身經百戰的僱傭兵都難以做到,這又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陡然間。一道青氣從瞄準鏡中掠過,顏色極淡,簡直分辨不出來。
狙擊手當然也不可能在意這幾乎看不出來的青氣,就算看到了也當是自己眼花,依然瞄準著劉安邦快速晃動的身形,冷靜地扣下扳機。
隔著這麼遠,就算對方發現了自己,也沒辦法反擊。這裡可是安靜的大學校園。自己的狙擊步槍上面安裝有消聲器,聲音傳不出去,附近沒有目擊者。想必別人也發現不了自己,更沒有警察前來圍捕,就算有警察,自己也可以從容撤走。
就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瞄準鏡裡面的景象突然都蒙上了一層青色。
狙擊手心中一震,立即抬起頭。將眼睛從瞄準鏡上面挪開來。
並不是錯覺,在自己的面前。有一道青氣疾速撲來,來到自己面前。化為了一團青霧,瀰漫在自己面前。
那青霧迅速散開,凝聚成人形,恍惚間,似乎有一個美麗少女迎面撲來,雖然身體是透明的,卻依稀可以看出她的容貌,竟然與那男學生身邊另一個少女的容貌一模一樣,簡直是毫無分別。
透明少女浮在他的面前,那張如精靈般美麗的臉,向著他嫣然一笑,飄然來到了他的身後。
強烈的恐懼在狙擊手心中湧起,他立即轉過頭,拔出了手槍,向著站在身後的少女開了一槍。
砰!
槍聲在教學樓頂上迴盪,那子彈順利地穿透了少女的身軀,打得遠處的耳牆水泥碎屑四濺。
少女悠然地微笑著,舉起了纖美動人的皓腕。
幾近透明的纖手,上面戴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手鐲,樣式古樸,外形卻是嶄新的。
在她透明的身體和衣飾上,唯有這一件飾品是絲毫都不透明,看上去與珠寶店賣的古式手鐲沒有什麼不同。
一道金光從金鐲上激射出來,轟擊在他的身上。
狙擊手劇烈顫抖,渾身的力氣霎時就被抽光,感覺就像有一股大力猛地向他一推。
他整個人被拋飛起來,向後飛出耳牆,大頭衝下疾速衝向地面。
地面上的景物在他眼中迅速放大,他眼裡留下的最後景象,是頭部撞擊地面迸射出來的血光。
咚!
一聲悶響從教學樓底下傳出,狙擊手整個腦袋被摔得像個爛西瓜,腦漿四濺。
教學樓頂上,那少女微微一笑,身體變得透明,消失在空氣中。
這個時候,劉安邦已經攔腰抱住兩具溫軟**,快速衝進了道旁的樹林裡,心中突然傳來千尋嬌俏的聲音:「主人,我已經把那個傢伙幹掉了。嘻嘻,你不可以佔我女兒太多便宜哦!」
劉安邦放下了心,又放下了手中的美少女,說聲:「沒事了!」整理一下衣服,帶著她們繼續走向教室方向。
烏凌蘭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一下臉色,聽到他這話,也只是站穩腳步,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就跟在他後面向前走去。
「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淡定!」欣莫雨在心裡抱怨著,也只能匆匆整理好凌亂的衣服,登登登快跑幾步,追上了他們。
「本來以為劉安邦那個性子,跟小雪很相似,應該能合得來的;誰想得到,又來一個更冷的!他們將來,究竟會怎麼樣呢?」
出了這樣的事,劉安邦依然如往常一樣,繼續走向自己上課的教學樓。
三個人前後走進了教室,立即讓教室安靜了下來。
原來教室中還有人說話,當看到本系人氣最高的校花校草一起進入教室,不知多少男生女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說話,呆呆地看著自己暗中愛慕的那個人。
而他們中間的烏凌蘭,更是吸引了視線,讓男生們稟住了呼吸。
「好美!」
「怎麼會這麼漂亮,簡直跟欣莫雨有一拼了!」
「這感覺,這氣質,這身材……給人的感覺就像體育系的雲英葶,可是那麼冰冷的氣質,又像是機械系的藍雪心,混合在一起更吸引人,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美女啊!」
「不是美女,是超級美女!她是誰,劉安邦新泡的女朋友嗎?」
「她確實是緊緊跟著劉安邦……如果是的話,那欣莫雨怎麼辦?有傳說說是醫學院的倪夢瑩是他的女朋友,體育系校花雲英葶跟他一起跑過步,還有機械系的藍雪心,好多人都看
到劉安邦當眾拒絕了藍雪心,這關係還真是一團亂麻啊!」
「貴圈……真亂!」
說出這句話時,那男生的眼圈都已經紅了,眼睛也在漸漸變紅,就像隻兔子一樣。
烏凌蘭聽覺敏銳,當然能夠聽到別人在議論自己,臉上卻是一片冷漠,平平淡淡地看不出什麼感情,緊緊跟在劉安邦身後,一直到劉安邦坐到了後排座位上,她也毫不客氣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她真的跟劉安邦坐在一起了!這是怎麼個意思,劉安邦帶著女朋友來蹭課嗎?」
「剛才欣莫雨好像還跟她說話了,這事還真有趣啊,有劉安邦夾在中間,兩個女生的感情會這麼好?」
當然,也不乏惡意的猜想:「她們兩個的頭髮,有些亂啊!欣莫雨頭髮後面還沾著一點草葉,該不會是在哪裡和劉安邦一起滾過草坪吧?」
教室中的學生們壓低了聲音,議論紛紛。欣莫雨也不是沒有聽到,隨手整理下頭髮,轉頭看著那兩個人,卻都是面色如常,就像沒有聽到別人在說他們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