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92.第292章 干看著,吃不著 文 / 發呆的櫻桃子
當然,豪言壯語誰都會說,真正能做到的,可真心沒幾個人。
咬牙切齒地發誓要抓住一切機會,一定要坑俞知樂一把的池颯,卻根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除了在心裡頭紮小人之外,幾乎找不到任何暗害俞知樂的辦法。
照理說,像俞知樂這號粗神經的妹紙,對她下個黑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放個毛毛蟲在她儲物櫃的衣服裡,把自己的錢包塞到她的褥子下誣陷她偷盜,在她的吃食裡下些東西,害她鬧肚子……
這種小女生間慣用的陰私手段,說實話,池颯都打算在俞知樂身上一一試驗過。
但是,實踐起來,卻滿不是那麼回事兒。
毛毛蟲?
當看到俞知樂拈起那只毛毛蟲,星星眼著說「好可愛」的時候,這個計劃就已經失敗了。
誣陷?
這個計劃還沒有施行,就被池颯主動放棄了。
開玩笑,俞知樂那家世,那背景,偷東西,鬼會信啊?
在吃食裡下東西?
可惜,每次俞知樂吃飯的時候,身旁都有一個心細的景上華跟著,有些飯還是俞良宴送來的。池颯就算膽再肥,宋曉羽的前車之鑒在前,她也不敢當著俞良宴的面跟俞知樂撕破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池颯快要鬱悶至死了。
而俞知樂每天卻過得充實而快樂,從來不去回應池颯對她的厭惡之情。
或者說得更準確點兒,這貨從來沒有意識到,池颯對她有厭惡之情。
即使她發現了這一點,要她回應的話,這個回應也不長,但是擲地有聲!
那就是:你咬我呀!
池颯當然是沒有辦法去咬俞知樂的,詛咒什麼的,也只能稍微出點兒氣而已,詛咒過後,看到她依舊活蹦亂跳的模樣,池颯反而更心塞。
好吧,詛咒不行,又咬不著她,吐她的槽總可以了吧?
某次,池颯和蘇繡一起去買飲料的時候,見四下無人,她就對蘇繡說:
「沒想到,俞知樂居然能成我們的助教,真不知道背地裡給教練他們使了多少好處。」
她滿以為蘇繡會對她滿口應和,沒想到,蘇繡猶疑了一下,說:
「我覺得……呃……還好吧。」
池颯一愣,不禁皺起了眉頭:
「什麼叫『還好』?」
這些日子,池颯不知道蘇繡在忙什麼,她也並不關心這種事兒,對於蘇繡有意無意的疏遠,她也不甚在意,或者說,她根本沒有留意過。
蘇繡拿起一瓶冰紅茶,表情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崇拜:
「你不覺得,她挺厲害的嗎?」
池颯差點兒被噎死,打量了一下蘇繡,乾笑了兩聲,問:
「你說誰?俞知樂嗎?」
蘇繡點點頭,自然道:
「她那些訓練辦法的確有用,我剛開始也覺得她在有意整人,可是後來我問過我哥哥,她那些辦法,都能很好地鍛煉肌肉群的,最近我覺得我的體能也有提高,沒想到她還真挺厲害的。」
池颯的眉頭徹底糾結了起來。
對她來說,蘇繡只是一個沒什麼頭腦的任性女孩,這樣的朋友才好操控,實力不如自己,腦子也不如自己,哄兩句就能乖乖聽話,所以,當這個她所認為的「朋友」說出這樣的話,她本能地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這種失衡和失控的感覺,讓她有些口不擇言了:
「小繡,你以前不是討厭她的嗎?她就使了點兒手段,就把你給收買了?」
蘇繡猛地一皺眉,池颯這種說話方式讓她很不舒服,好像把自己當傻子似的。
什麼叫收買?難道她自己就沒有判斷能力嗎?
再說了,蘇繡自從清楚蘇杭對俞知樂的那點兒心思後,雖然彆扭,但也開始嘗試接受俞知樂,畢竟她可是自己的嫂子預備軍。
慢慢地,蘇繡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反感俞知樂了,看久了,甚至還會覺得她蠻可愛。
而在她這回受傷、擔任助教後,她的訓練,又給蘇繡帶來了實打實的好處。
……簡而言之,蘇繡已經被收服了。
眼見著池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蘇繡嚥下了那一點點不爽,說:「小颯,瀟灑點兒嘛,其實她也不是那麼差,雖然看起來挺傻的,有時候也煩人得很,可是也是真有實力,聽她的話訓練,沒錯的。」
池颯頓時有種玻璃心碎了一地的感覺,看著一臉認真篤定的蘇繡,幾乎是習慣性地,就把這筆賬記在了俞知樂的身上。
俞知樂,你幹得也太絕了,搶了我的地位,還要搶我的朋友?
這時候,池颯選擇性遺忘了,自己其實從來沒有把蘇繡當做過自己真正的朋友。
她實在是氣怒難當,丟下了一頭霧水的蘇繡,怒沖沖地轉身便走。
回到隊裡,再次看到俞知樂捧著訓練記錄冊認真鑽研的模樣,她真心很想上去揍俞知樂一頓。
但是,看到她身邊站著喝水的景上華,池颯忍了又忍,總算放棄了這種愚蠢的用雞蛋碰石頭的打算。
池颯拿俞知樂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而其他的隊員,熬過了剛開始的不適應期,也漸漸地發現,俞知樂的訓練方法,魔鬼是魔鬼了點兒,但是真的挺有用。
於是,大家也就漸漸接納了這位小助教的訓練方式,認認真真地按照她制定的無比詭異變態的訓練計劃執行了起來。
氮素,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俞知樂有著能把死人氣活的高超本領。
在大家訓練的時候,她就吊著自己受傷的胳膊,在各個場地間穿梭,觀察大家的訓練情況,順便做一下友情點評:
「你是不是要打球?打個球看看嘛。我蹲在這裡看你打啊,打一個看一下嘛。」
「你腿穩一點兒啦,別晃別晃……你昨晚上聚餐的時候喝多了麼。」
「這是在做水陸**嘛?動作不要那麼散,好,乖,很好,這樣才對嘛,剛才就跟跳大神似的。」
「剛才的動作很標準呀,力度也對,方向也對,問題就是沒打著。」
……誰特麼說這姑娘天然呆的?這嘴毒得分分鐘叫人想和她同歸於盡啊!
有的時候,她的訓練方式,也很容易傷害到大家純潔的感情。
某次,她要給大家做一個身體體能極限的測試,於是,她拿來了一包花生,並在地上畫了個圈,往圈裡丟花生,一圈合一個花生,只要圈裡有五十個花生,今天的測試就算結束。
這注定是一場累到吐血的測試,然而,在大家呼哧帶喘地跑到四十圈開外後,俞知樂就從畫好的圈裡摸出了一顆花生,剝開,堂而皇之地開始吃。
看到俞知樂咯吱咯吱地咬花生的模樣,除了站在遠處觀摩的江同之,摸著下巴感歎著「長江後浪推前浪」,剩下的隊員都恨不得衝上去,把俞知樂嘴裡的花生給摳出來。
她前前後後地從圈裡拿了十來個花生吃,到最後,湊齊五十個花生後,多跑了十幾圈的隊員們累得幾近吐血,但也氣得幾近吐血,有幾個當場撲街,另外幾個,以景上華為首,直接擼起袖子,把盤著腿坐在場邊一臉抱歉的俞知樂掀翻在地,拚命地撓她的腰,好幾個一邊撓癢,還一邊悲憤地嚷嚷:
「我讓你吃!讓你吃!」
這天,碰巧有幾個男隊的球員從女隊訓練的操場邊走過,看到了操場一角亂哄哄的,幾個女生滾成一團,還時不時有「讓你吃!讓你吃!」的喊聲傳出。
一個男生目瞪口呆地看了一會兒,問同行的人:
「這是幹什麼呢?不就吃個東西,至於麼?她們都能打一架?」
幾個男生同時搖頭,女生啊女生,真是難懂的生物啊。
有著這個感慨的,除了這幾個圍觀的男生,還有俞良宴。
貓一走,他就覺得家裡頭空蕩蕩的,沒意思得很,索性回了公司,馬不停蹄地忙碌起來,企圖抹消這種空虛的感覺。
他僅僅用了幾天的時間,把積壓的事務就給處理得妥妥帖帖,如此高的效率,讓他的腦殘粉秘書對他的崇拜感又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好不容易盼到了週六週日,把胳膊受傷的貓抓回了家裡,檢查一番,嗯,傷勢沒有惡化,看起來江同之把她照顧得還不錯。
在他檢查的同時,俞知樂一直認真地伏案寫著下周的訓練計劃,一會兒咬筆桿,一會兒托腮幫。
她一認真起來,反而會給人一種嬌嬌軟軟更易推倒的感覺,圓鼓鼓的腮幫子看上去手感就好到不行,於是,俞良宴就坐在她旁邊,時不時抬手捏捏腮幫子,享受一下這種愉悅的調戲體驗。
被騷擾了n次後,俞知樂總算忍無可忍了,捧著火燒一樣發燙的小臉,嗔怪道:
「哥哥,不要搗亂啦!」
難得地被妹妹嫌棄了妹控老哥,陷入了抑鬱中。
女生真心很複雜啊,之前明明一直黏著自己,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地求撫摸求抱抱,可一有了工作,就是「哥哥不要搗亂」。
那種干看著吃不著的感覺,你懂我懂大家懂。
而同樣有著類似感歎的,還有江同之。
這周正趕上他要搬家,俞知樂呢,原本是一個又好使喚又好用的小苦力,搬個衣櫃啊,搬個桌子什麼的,可現在傷了一隻胳膊,就不能隨意蹂躪使喚了。
所以,景上華就成了江同之的唯一一個幫手。
看著景上華嘴上抱怨,但還是盡心盡力地指揮搬家工人,把他的那點兒家當擺到合適的地方去,江同之又陷入了情感的糾結中。
俞良宴的苦惱是,干看著,吃不著。
江同之的苦惱是,干看著,連吃都不知道該不該吃。
所以說,人生在世,各自都有各自的苦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