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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0章 文 / 水心清湄

    翌日。

    任文萱和宋缺兩人踏上了前往東台的道路。

    一路上,阿姮很快又認得宋缺了,因為早就學會了喊他,所以叫爹叫得歡,一沒瞧見宋缺在一旁了,總會從任文萱懷抱中出來探頭探腦,等到看到宋缺,就會咧開已經長出四顆牙齒的小嘴笑。

    宋缺明明臉上沒多少笑容,可阿姮就愛往他身邊湊。

    久而久之,任文萱將她丟給宋缺抱了。

    前去東台走水路最快,不過阿姮坐不得穿,遇上一家子走了陸路。

    因為不趕時間,任文萱是想一出是一出,就像是遊玩似的,時不時在一處耽擱上三四天。

    看風景奇觀,察民間各趣聞,一時間玩得格外愉快。

    這年頭的夫妻,也就任文萱這種性子的人能拿軍閥之主使喚了。

    宋缺闖蕩江湖那會兒,也沒什麼心情遊山玩水,後來即了宋閥的位置,他更加繁忙,更沒有什麼時間和心情放鬆。

    如今陪著任文萱,倒是感受到一種另類的輕鬆愜意。

    至於為何說另類,那是因為,宋缺以前的輕鬆愜意,是在他練武之時。

    這一日行至阿里山邊,任文萱又走不動了,主動前去和本地人搭話,很快兩人來到一處環湖面遼闊的巨大湖泊前。大湖分為兩半,一半圓如太陽,其水赤色;一半曲如新月,其水澄碧。站在遠高出觀望,格外的神氣。

    看過遠景,任文萱與宋缺攜手立到了中心島上,遠視過去,湖重巒疊峰,潭水澄澈,遠望黃昏之景,神秘而燦美。

    見到這般漂亮的景致,兩個原本就心情不錯的人更是喜樂。

    「據這邊的村民說,這處地一年四季,晨昏景色都不一樣,眼下我只能瞧瞧秋景晨昏了。」說完,她轉頭去看宋缺。

    宋缺並未接話,看著風景也能感覺到非平常時那麼緊繃。

    任文萱微微側頭,說道:「宋郎你聽了人家這番感歎,不想說些什麼嗎?」

    宋缺一聽,只得點頭:「知道了。」

    任文萱撇過頭去,越看他,她越心塞,她將遺憾表現得那麼明顯,他怎麼就不知安慰她幾句,下次有機會再過來,將這裡景色都看全了……

    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傢伙。

    宋缺瞟了她一眼,知曉她又不高興了,看了看懷著阿姮,心中一歎,阿姮你以後不要像你娘一樣難以捉摸才好。

    任文萱輕輕踏了出去,赫然是上了湖面,曼妙的身姿在水面翩然而行,等到轉身回望過來,若伴柔風輕舞……宋缺算是明白曹植當年為甄宓做賦時的驚艷之感了。

    任文萱向他招了招手。

    宋缺也穩穩地抱著阿姮飛過來。

    任文萱接過阿姮,她道:「我們到湖裡玩去。」

    隨後道:「宋郎且去漁村借小船來,蕩槳入湖,你也做做那陶朱公如何?」

    宋缺卻道:「范蠡獻西施於吳,卻又後悔,最後載西施泛於五湖,實是心不平強求之舉,否則西施也不會跳湖自盡,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范蠡,當不得學。」

    任文萱眨了眨眼,戲謔道:「哎呀,宋郎如此貶斥范大夫,其實是想告誡人家不要再放棄你嗎?否則我會如那范大夫一樣,再心不平而強求於你?」

    宋缺轉過身,他去借船。

    他只是說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阿萱慣會推到他身上,真是愁人,過了這麼些日子,和她爭鬧起來,最後倒霉的是自己

    「並非如此……」然後岔開話題:「我去漁村借船。」

    任文萱輕笑出聲。

    ****

    小船輕移,任文萱將阿姮放在她面前,而宋缺在船頭划槳,等到船入了湖心。

    教阿姮學會了船的發音,她脫掉了鞋襪,然後坐在船身,但是腳卻浸泡在水中嬉戲。

    宋缺見狀,臉色有些一黑。

    任文萱就愛撩撥他,喜歡看他對自個在意。

    她戲笑起來,然後清唱起來來。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任文萱的聲音極其悅耳,沒有動用天魔音的加持,也能稱得上繞樑三日。

    偏偏,她唱得詩經情調,是在說自己對良人的歡喜……宋缺的耳後有些微紅,整個人也在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阿姮聽到後更歡喜了,本能地往她身上撲,並且咿咿呀呀地,就像跟著唱,不過聲音極小而已。

    等到唱完,宋缺走過來,不再划槳,他坐到任文萱和阿姮的對面,任文萱也不介意,和她說著湖光山色,兩人說著各種雜談異聞

    ,任由小舟隨風飄行,不覺又過了幾里。

    小船拐了一處山石,數十丈外有十來扁舟停在湖中,每一扁舟有一人,或男或女,都在擺弄著樂器。

    中間有一俊秀男子隨著那樂聲開始揮動著慢劍。

    在扁舟湖水飄然而動,猶如劍舞一般,加之其人俊秀,顯得美不勝收。

    不會武的人看得是劍舞,但是會武的,能夠一眼看出,他在修煉一種武功,一種非常雅致的武功。

    任文萱和宋缺所在的船靠近後,這隊人馬立刻停了下來,當看到扁舟無槳滑動,卻不順風滑到他們身邊,他們都站了起來。

    離得近了,看清楚扁舟上的人具體容貌後,都生出一種世間會有如此出塵的夫妻。

    「東溟派尚雲海見過前輩。」

    練劍的俊秀少年帶著在場的人給任文萱和宋缺行了一禮。

    他們不認識任文萱和宋缺,但是從船不靠近他們時,這兩人身上的氣息讓他們摸不著痕跡後,他們認為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的武功超出他們太多,是名副其實的前輩。

    雖然不認為這一對出塵的眷侶會對他有什麼惡意,但是也為了麻煩,他還是自我介紹一番,東溟派在琉球還是及其有面子的。

    任文萱和宋缺本也就對他們修煉的功法有些觀看興致,對他們人真是毫無興趣。

    不過聽到這俊秀少年自稱尚雲海後,任文萱就立刻有興趣了。

    她的眼睛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就將尚雲海從頭到腳掃視過幾遍,尚雲海不自在地微微低下一點頭。

    宋缺實在看不過去,說道:「免了。」

    尚雲海一行人這才放心下來。

    前輩果然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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