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宜昌詭寺 第四十四章 我和我 文 / 我叫吳大膽
我叔叔歎了口氣——這一會兒他都歎了不知道多少口氣了。（他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我媽懷裡抱著的「我」說到：「我也不想的。看各人的命吧。如果…小添最終沒有進入這個圈子裡面，直到最後都沒有覺醒他自己的能力。那麼，就讓他像個普通人一樣平平凡凡的過完這一輩子吧，也未嘗不可。」
說完，他遞給我爸一個藥瓶一樣的東西：「裡面兩顆丹藥，能保證你和你妻子十年面容不變。這樣，差不多就沒有什麼破綻了。我走了，你們不用再聯繫我了，以後每年春節我會來找你們。」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個有些孤單的背影。而我看著我爸媽抱著年幼的是「我」，久久地站在門口。
眼前的景像一陣變幻，我發現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我又站在了一片灰濛濛的無邊無際的空曠空間裡面，四周都是翻湧的白色霧氣，一片死寂。
我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了。這個霧濛濛的似乎沒有邊際的空間，究竟只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呢？顯然我剛才看到的那些景象，是我自己記憶深處的景象。我看到自己記憶深處殘留的印象。
因為其實當年的那些事情，那些對話，我都是在場的，只是太小，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但是那些記憶依然會留在腦海深處，在一種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會重新浮現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剛才看到的景象裡面沒有在那年的「七月半」到底發了什麼，我叔叔又是如何去面對那些所謂會來攻擊我的妖魔鬼怪的。因為，我根本不在場。我能夠看到的，是我自己腦海深處的記憶。
我猜測，這個灰濛濛的空間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因為剛才肥貓和唐可恆是真正的消失了，我估計他們也是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很可能這兒是一個存在於其他維度或者層次的古怪空間，只是這個地方，會讓我們重新看到自己腦海最深處的秘密和遺忘的那些事情。
可他娘的這個地方我該怎麼出去啊？！
這鬼地方似乎無邊無際，也沒有上下左右的方位分別，出口就更別說了。
就在我正無比糾結和凌亂的時候，突然，我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在我身後的霧氣中響起。
「誰！出來！」
我大喝一聲猛然轉身，手中的法劍一抬，直直地指向那聲響傳來的方向。警惕地注視著那霧氣縈繞的地方。
卡嗒卡嗒。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眼前。
當這個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瞳孔猛然一縮，因為震驚而起了劇烈的變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裝神弄鬼！」我大聲地厲喝著，手中的法劍指著眼前這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個人卻是反而聳了聳肩膀：「不要那麼緊張啦，主我。我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拿著把法劍指著我幹嘛？」
我沒有動，依然是用鋒利的法劍指著他：「你到底是誰！不要胡言亂語的蒙騙我。」
「我哪裡蒙騙你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只是一般情況下你佔據身體和思維的主導權，我作為一個依附者存在。所以你是主我，我是副我咯。而且，我可是比你大上十一歲哦。」眼前這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年青人又皺眉頭又聳肩的，似乎很是不屑。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有些相信他所說的話了，只是我不能想像，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這又是一個什麼地方？因為在河神巢穴知道了所謂的魅惑術，深度催眠等等和心理學有關的東西，所以我之前在在圖書館看過一些關於這方面的東西。是有一種人格分裂的心理學病症的。
媽的！難道我自己居然是個精神病？還是個人格分裂患者？
想到這兒我就一陣無語。
再回想他剛才說的比我大十一歲，已經我那身體和思維都停頓的十一年，我終於是有些吃驚地喊到：「你，你是我那十一年的記憶！」
眼前的「副我」聳了聳肩：「是，也不是。怎麼說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只是我擁有從一九六六年咱們出生到現在，這三十年所有的記憶。而你缺失了中間的十一年記憶罷了。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反正那十一年也就那麼過。沒啥激情，不好玩。」
既然已經知道其實眼前的這個年青人就是我自己，那就沒有必要再這麼戒備了，我不可能自己殺死自己吧？反而到是我可以問他，哦不，是問「我自己」一些事情。
「坐下說，坐下說。真不知道你這麼弱小的傢伙，怎麼會是主我呢？我這麼英明神武玉樹臨風，居然只是作為你的副意識出現。真他娘的不公平啊。」眼前的副我嘟嘟囔囔了幾句，然後打了個響指，兩個石頭凳子憑空出現，他指了指，示意我坐下。
我收起法劍，有些驚疑不定地坐了下來，準備和他好好談一談。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事情想問，從什麼地方說起呢？主我，其實吧，我知道也並不是特別的多。你知道，其實我們的記憶是一樣的，準確的說我就是你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下意識的記憶聚合體。或者…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啦。」他撓了撓頭。
看著眼前這傢伙搞怪的樣子，我一陣無語。媽的這哪兒像是我啊！這分明就是瘦版的肥貓啊！賤賤的，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感覺。難道說，這才是真正的我？所以我才會和肥貓成為那麼鐵的哥們兒？
「先說說這是什麼地方吧，然後，說說我的身世，再然後，關於天選者的能力的。」我直接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幾個事情。
「這個地方啊？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奇怪的空間，似乎是介於實際存在和虛幻之間的一個地方，我也是剛才才感覺在這兒我可以從你的主體意識當中分裂出來，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出現和你對話的。」眼前的「副我」似乎是思考了一陣，才說到。
「而至於咱們的身世嘛。我只知道，似乎是一個傳承了很多年的古老家族，貌似是因為出了什麼變故，才被送出來。應該是和那個黑袍人組織有關係。」
果然如此！
其實我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了可能和黑袍人組織有關了，只是現在得到了確定。
「還有關於那部分的記憶麼？」我抱著希望問到。
「那時候畢竟太小了。我只記得，漫天的火光，好像要把天空都燒塌了。有很多人，四周都是爆炸聲，還有誰冷漠的笑聲。然後我們被裹在一張妖物的皮裡，被從混亂中帶了出去。然後被抱送給了現在的父母。」
「他們還活著嗎？」我問到，我想他應該明白我指的是誰，是我們的親生父母。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擁有更多記憶的你自己，並不是神仙，我知道的其實你也知道。只是你忘了而已。」眼前的「副我」打了個響指，一杯紅色的液體憑空出現在了他手中：「法國的紅酒，秦天琪以前跟你聊天的時候提起過，不過估計你根本不記得了。」
我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的確，我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記得住吧。不過他神乎其技的能力讓我有些羨慕：「你這…手段，很厲害啊。」
他翻了個白眼：「這只是小把戲而已。只有在這個奇特的介於現實和虛幻之間的空間裡才生效，純粹的現實世界裡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的。」
「對了，咱們現在的身體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聽他們的意思，咱們是龍骨天選者，應該很牛逼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搞的現在能力全失呢？」
副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確定自己能力全失？」
他這麼一問，我就反應過來了。是啊，我這樣並不算能力全失。或者準確地說，我的整體能力反而是比之前純粹的力量更強了。因為身體素質全方位的提升，讓我不僅僅是空有一身蠻力了。
「而且，看看這個，你可能會更明白一些。」說著，副我站起來，開始解衣服扣子。
「喂喂，你想幹嘛？你可別亂來啊。自己和自己…這簡直…」我有些驚恐地站起來看著他，這一句話不對就要脫衣服，他娘的這可是我「自己」啊！
他憤怒地看了我一樣，脫下了上衣。我就看到那健碩的充滿力量美感的肌肉，只是好像有一縷縷黑色的氣體變成的好像一條條鎖鏈一樣的東西，把他上身嚴嚴實實地纏了起來，只有最下面的一條鎖鏈似乎碎裂了開來。
「這是…」我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似乎天妒之毒解除之後，從咱們身體裡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些黑色氣體變成的鎖鏈，把我給整個纏住了。當然咯，這就是直接導致你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的原因。但是現在似乎已經斷掉了一根鎖鏈，所以你又重新獲得了一些能力。你也別問我，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不過想來咱叔叔應該是知道的。」副我絮絮叨叨地說著，似乎對這些東西有些不耐煩。
我看著那纏滿他全身的不知道多少條鎖鏈，這才斷掉了一條，我就獲得了這麼多的能力。如果要是這些黑色氣體鎖鏈全部都斷裂的話…
我打了個寒戰。我會變成什麼樣？！得有多厲害！
「怎麼樣，我牛逼吧。」副我有些洋洋得意地說到。
「什麼？！牛的什麼？你怎麼用那個污穢的字眼形容自己啊！」我震驚了，不知道副我為什麼突然瘋了，用那麼下流的字眼來說自己。
「你媽…哦不對，不能這麼說。我說主我，你的記憶真是缺失得嚴重啊。牛逼是厲害的意思啊！我牛逼，就是我很厲害。靠。」副我有些無語了。
「厲害就厲害唄，說什麼什麼的逼幹嘛，真是。」我還是不能理解。不過副我似乎不打算再和我爭論關於「牛逼」的問題了，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我。
就在我打算再問一些事情的時候，副我臉色突然一變：「又是這種古怪的波動。喂，主我，你似乎是要被這奇怪的空間弄出去了。我也該消失了，又要被融合進你的主人格裡面了。真無趣啊。唉，什麼時候才又能出來玩呢？」
說著，副我消失了。一股強烈的吸引力從不知名的虛空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