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沙中魅影 第七章 守沙的夜晚 文 / 我叫吳大膽
我想大家可能很多人還不清楚外八行是什麼,這裡說一下。
所謂的外八行就是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的另類,就是不在正經營生的行列裡面。有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斗、走山、領火、采水,合稱「五行三家」。金點為算命一行,響馬為攔路搶劫一行,倒斗為盜墓一行,走山為騙術,領火為蠱術,采水為官妓。
有這樣的背景,古古怪怪的,也就不足為奇了。所以這尋沙組的人,都在他們的宿舍裡存在些棺材,至於幹嘛就不知道了。現在死人了,再鐵石心腸也還是貢獻了一口棺材給死去的周小風裝殮好。
因為實在太晚,所以就把周小風是屍體找個地方放好。這一下大家就犯難了,該放哪兒呢?放在哪兒似乎都不太好。你說直接把棺材放外面空地上吧,似乎對死者不敬。而且這靠著水邊的,陰氣重,長江水底的河精水怪的又多,半夜上來一個把這屍體給吃咯,那也不太好。
思來想去吧,也就只能放到守沙組通宵守沙的那小木屋裡去了,畢竟哪裡的人不睡覺,而且兩個人,也算是把周小風的遺體給看著,第二天一大早給送去縣火葬場。因為那個時候土葬已經很貴了,這周小風無親無故的,只能是送去火葬了。
這個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還在想,到底咱組誰那麼倒霉,今晚要和大棺材還有個殘缺的死人一起睡覺了。結果突然想起來,我操!今晚可不就是我自己值班麼?又是我和肥貓一起。操!真**倒霉。
發現晚上該自己值班的時候,狠狠的不爽了一會兒。肥貓看了我一眼,說道:「那個傻大個兒啊(在撈沙隊幹了一段時間之後大家都叫我傻大個兒,因為脾氣倔又長大高大,所以在吳大膽這個外號出來之前就是傻大個兒),我今天晚上鬧肚子,你能不能…」
那時候我已經和大家很熟悉了,平時也經常開玩笑,也沒什麼新人老人之分了。所以我一腳就踢到肥貓屁股上:「你媽的滾**蛋!怕就說,還鬧肚子。別想開溜,今晚好好的咱一起和那棺材一起守夜守沙!」肥貓一臉苦相:「媽呀,這不得笑死人嘛。」看他那慫樣,大家都笑了。
那天晚上天氣是不太好。其實從早上天就一直陰沉沉的,加上自從傍晚出了周小風這事兒。似乎老天爺也心情低落,烏雲越來越厚,晚上連月亮都沒有。我閒著無聊,從宿舍裡帶了些小說,準備過去看。正要起身離開,上鋪的瘦猴突然伸個頭下來,嚇我一跳。我說我靠瘦猴,你媽的你突然伸個腦袋下來,也不說話,是想嚇死我啊!瘦猴這次沒有嬉皮笑臉,反而看上去表情有些嚴肅有些不自在。盯著我嘴裡嘀咕了半天,似乎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
我一看他這樣就不高興了:「瘦猴你今天啷個了嘛這是?被剛才的事情給嚇傻了?害怕個啥。不就是個死人嘛。你看,我和肥貓都要去跟那棺材過夜了,也沒怎麼害怕。是吧肥貓?」我邊說邊從對面鋪上的肥貓叫了一聲,他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繼續看他的黃色小說了。
瘦猴讓我靠近他一點,然後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發添啊,我給你偷偷說個事兒啊。我看你膽子比較大才告訴你的啊,你別告訴其他人。免得老黑哥知道了說我造謠,而且也嚇著別人。」
我一聽他這話,就感覺肯定有問題。於是把耳朵靠近他嘴邊:「你說,我聽著。」瘦猴湊近我的耳朵說道:「今天傍晚吧,周小風和二蛋開車的時候其實我在附近,隔得不近不遠的。周小風和二蛋都下車之後吧,因為我站的那地方地勢比較高,就隨便看了一眼。就看到那駕駛位上坐著一個黑衣服長頭髮的女人,那女人坐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然後就看到那東風大卡車突然就啟動了,從周小風身上壓過去。我當時就蒙了!揉揉眼睛再仔細一看,那駕駛位上又沒人了。卡車剛好壓過周小風就停了下來。我當時嚇壞了,也沒敢說這個事情。現在我是越想越害怕,而且你和肥貓要去守夜守沙了,我就提醒你注意一下…」瘦猴說到後來聲音都在發顫,我也感覺有一股涼氣從尾椎骨沿著脊背直衝到後腦勺,真他媽滲人的慌!
說完之後瘦猴就翻身過去睡覺了。剩下我呆立在原地,我看瘦猴的樣子也不像胡說,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記住了。晚上守夜守沙的時候注意一點,提防著,不然發生什麼怪事也好跑。
我看了看旁邊還在看黃色小說的肥貓,沒敢把這個事情告訴他。本來和一具棺材共處一室他就嚇得夠嗆了,這要再把瘦猴看到的事情告訴他。估計能把他直接也嚇那棺材裡去,明天得去火化兩具屍體了。所以也就不告訴他了。
過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就和肥貓打著手電去撈沙隊工地東邊兒那守沙木屋去了。往那邊走到過程中肥貓一直顯得很是委屈,不停的說想回去,今晚能不能守沙了。我說出了問題上頭怪罪下來誰去擔責任?你啊?他就閉嘴不說話了。
走了不多久,我們兩個就到了那守沙的木屋。不知道為什麼,平時晚上值班守沙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也許是白天看了周小風慘烈的死狀,又聽瘦猴講了那坐在駕駛位上的詭異黑衣長髮女子。打老遠的看著這守沙的小木屋,今晚覺得特別的陰森特別的不詳。總感覺心裡有些惴惴的。但又轉念一想,媽的老子連活人都不怕,又正直壯年,還怕你一具屍體和一個莫須有的怪女人不成?
我和肥貓推開木屋的門,走進去就發現那口裝著周小風碎屍的棺材就放在角落緊靠著床的地方。那棺材的頭也頂著我們睡的床的床頭。
「我操他媽!哪個龜兒子給放的?這位置,我操,待會困了都不敢睡覺啊!」肥貓一進門看見眼前的景象,就拉開嗓子開罵了。
我連忙制止他:「行了行了啊貓哥。你這樣扯著喉嚨喊有**用啊?管他誰放的這位置,你就是把嗓子喊啞了也沒人理你啊。搞不好還把那棺材裡的屍體給吼詐屍了。」
肥貓聽我這麼一說,立馬就緊緊閉嘴了,用有些畏懼的眼光看著那棺材。我又好氣又好笑,踢了一腳他的屁股:「我說貓哥快進去啊,咱倆就在這門口站一夜啊?」
肥貓戰戰兢兢的跟著我進屋,一邊走一邊抖,那全身的肥肉都跟著他抖動的頻率一起顫動。我回頭一看他那熊樣,差點沒把我給笑岔了氣。
我笑罵到:「我操肥貓啊,要我沒來的話,你就得落單一個人守夜守沙了,這還不得把你嚇得尿都撒不出來?」
肥貓怒了,眉毛一豎,狠狠的揮舞了一下肉嘟嘟的拳頭:「操!傻大個兒你也別以為你貓哥是真的怕了!這不看你是新人嘛,給你一點成就感!就你貓哥那實力,就算是厲鬼我也一拳撂倒。」說完之後還是明顯底氣不足,偏頭看了看那具放屍體的棺材,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走到我身旁坐好,一動不動了。我從來沒看他行動那麼迅速過!
「操。我的肥貓哥哥喲,我靠我那麼近幹嘛?我都感覺到你的肥肉顫抖的頻率了。」
肥貓白了我一眼,不情願的把碩大的屁股往旁邊挪動了一些,然後又小心的挪回來了一點。
我又差點沒笑岔氣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從一進屋子開始。我就感覺渾身不舒服,似乎在某個陰冷的角落裡,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的盯著我和肥貓看。而且整個屋子裡的溫度感覺很冷,不是一般的冷,而是一種不正常的陰冷。總讓人總感覺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你脖子後面往你頸子裡面吹涼氣那種。
也許是今天下午瘦猴跟我說了那個事情之後的心理作用?我也疑神疑鬼的呢?我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身旁的肥貓突然用手戳了戳我的腰,我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大叫一聲我靠!肥貓嚇得一個哆嗦:「我的個親娘也!你叫這麼大聲幹啥?是真的要把那個死人弄醒你才覺得舒服麼?」我說我從小就怕人摸我的腰,你其他地方不摸,摸我腰幹嘛?肥貓尷尬的嘿嘿一笑:「那啥,我也是一時心急啊。跟你說個事兒啊傻大個兒,我總覺得不太對勁,脖子後面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往我頸子裡吹氣一樣。」
他這一說完,我感覺頭皮都麻了。敢情這不是我的幻覺和心裡作用啊。肥貓也有一樣的感覺,說明這肯定是真的了。看來這情況不是很妙啊。
我環視了一眼四周,看起很正常。那口黑色的裝著屍體的棺材,在角落裡也沒什麼變化。不過是得引起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