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石牆鬼影-3 文 / 燭陽
我知道張無已經盡可能地用很簡短的話語與我說了他的計劃,至於裡面的一些細節,我還並不知道,但是看他的樣子,時間似乎顯得比我預料的還要緊急,於是我也沒多問什麼,回答他說:「你放心,我不會擅自行動的,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
張無說了一些讓我自己小心的話,其實這時候我很想問他我們在這裡究竟是要幹什麼,而且為什麼整個隊伍裡的人都是三四個人一間,而單單我卻是一人一間。
但最後我還是忍住了,第一,現在並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第二,我怕我問了,讓他為難,我和張無的關係會有影響,畢竟現在是他的隊伍在幫我,我算是他夾的喇嘛。
於是我不動聲色地走回去,臨回去的路上,我看見這些遊客還沒有完全回去,但是在每戶村民的勸說下,基本也沒離開了石屋多遠,當然除了白老漢爺孫仨。
我好奇地看了他爺孫仨一眼,只見他們三個人還在石牆邊上,手電筒的光亮在石牆上劃來劃去,但我看得出他們始終隔了石牆有一些距離,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尋找什麼,似乎並不是在找那個遊客,但我沒再多看,因為我已經來到了羅拔家的石屋前。
羅拔和那個女人都站在門外,似乎也在看著白老漢爺孫仨,羅拔見我回來了,和我打了聲招呼,那個女人也衝我笑笑,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於是也只能衝她笑笑。
這時候還是羅拔介紹道:「這是烏靈,你們見過的。」
羅拔邊說邊笑著,我在心裡說道,當然見過,早在周家地下陵墓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見過了許多次,這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而現在我和她都裝作互不認識的樣子,所以我也不能漏了馬腳,於是出於禮貌,我還是回應道:「我叫馮四。」
然後我伸出手去,盡量裝作平和的樣子,而且我特地伸出了左手。
我看到她看了我左手一眼,還是伸出了手,但是她也是伸出了左手,而且邊伸手邊說:「我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想她會如此直接,興許她並不是裝作互不認識,而是因為她性格的關係,因為我覺得她和石頭是一種類型的,像沒有感情的石頭人。正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時候,她再次說道:「你剛來村子裡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多想了,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冰涼,我看了他一眼,但是她立馬抽手,在一旁的羅拔看不出這麼多的端倪,只是在一旁說:「馮哥兒,今夜外面不安全,你還是早些休息吧,蒙上頭一覺睡到明天就什麼事也沒了。」
我便不再多說什麼,於是回到自己的石屋裡,可是剛走進去,我卻聞到了一股子很濃的土腥氣,準確地說還伴著一些水腥氣。
我往屋子裡一看,只見屋子裡的石板上有一行很明顯的水漬,而且在水漬之中,我看見了細細的河沙,我立刻警覺起來,整個石屋並不大,幾乎一眼就可以看遍整個裡面,我看了一遍什麼也什麼實質的發現,只是在床與牆角的間隙之中似乎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我在心裡盤算著是不是剛剛的那個遊客逃了出來,跑到了我的屋子裡,還是說這是另一個人,那個出現在石牆上的黑色影子?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上,到了床頭這才發現,這黑乎乎的東西並不是一個人,或者說也能說是一個人,但是卻是一個石人。
這整塊石頭都是黑色的,我不知道它是本來的材質就是這樣,還是因為上面沉積了污垢的關係,總之看上去變體烏黑,而且很光滑,我想應該是可以雕刻的或者被水流沖刷之後的結果。而這個石人也是以一種很奇怪的姿態被雕刻了出來,它甚至才有到我膝蓋這麼高。
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這個石人不是一個小孩的雕塑就是雕刻的時候比例被縮小了不少,而且整個石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雞蛋的樣子,他的樣子,像極了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上的樣子,但是我還是看出來細節的地方很不一樣。
他的手雖然抱著膝,可是雙手卻往外攤開,就像是被捆綁著一樣,雙手手心幾乎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樣子;而且他的雙腿也是交疊在一起屈著的,兩雙腳掌成一個t字形狀放置。他的頭雖然埋在膝蓋上,但是臉龐卻微微揚起,為了看清他的表情,我特地彎下腰,但是看到的時候卻是一陣失望,他的臉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但是即便沒臉,我卻可以感到他的表情,痛苦,迷茫,絕望,還有恐懼。我不知道我是從哪裡看出來的這些表情,但是我覺得他就是這樣的表情。
他就這樣蜷縮在床頭,我沿著水漬和細沙看過來,這些東西的確是指向這東西的,也就是說,在我離開的時候,有人進來過,而且將這個奇怪的石人運了進來。
而且他的手掌和腳掌呈這樣怪異的姿勢,讓我覺得很是費解,這裡面是不是也代表著什麼,而且既然它身上還有水漬和細沙,那就是說,它應該是被從石牆外的河裡或河灘上面運進來的。
可是是什麼人將它運了進來,而且將它放在我屋子裡又是為了什麼,這麼多人的屋子裡不放,為什麼偏偏放到我的屋子裡來?
我邊想著返身將屋門關起來,然後將這個石人搬到桌子上,我估摸著這個石人有不到百來斤的樣子,差也不離,很是沉重,而且我確定它是由石頭雕刻出來的,而且,它看上去的黑色,是本身就有的。
可是當我聽到它放置在桌子上,並且發出的清脆響聲的時候,我卻改變了想法,因為石塊與石桌是不會發出這種清脆的碰撞聲的,而且這聲音聽起來,明顯是金屬與石塊的碰撞聲。
這是黑鐵,不是石頭!
我頓時得出這樣一個驚人的結論,這是黑鐵鑄造出來的鐵人,而不是石頭雕刻出來的石人,意識到這點,我再次用手摸了這個鐵人,即便是用黑鐵鑄造出來的,摸上去的感覺卻和打磨過之後的石面一樣光滑,正因為這樣的緣故,才讓我剛剛有了這樣的誤判。
如果說是石人我還得費一番腦筋,找不出其中端倪的話,那麼是鐵人也就是說,它的出現就顯得很意味深長了起來,而且它的出現似乎更加具有了一些特定的意味,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他和黑鐵柱,也就是盤陀的聯繫。
從它的重量來看,我估計應該不會是空心的,因為這麼一大尊黑鐵如果是空心的話不會有這麼重,但也不排除可能中間有一部分空心的可能性,但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這個鐵人似乎是一個提示。
於是我再仔細將它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但是除了剛剛我看出來的這些端倪之外,其它的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內容,我想它難道是想告訴我,在石牆外的河灘上甚至是河水下面,埋著這樣的鐵塑?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是十分大的,而且自我第一眼看見這一道石牆開始,我就覺得分外怪異,現在又見到這樣的黑鐵塑,不禁覺得更加奇怪,再結合今晚那個遊客的出事,我覺得這個村子石牆外的河灘一定有問題。
為了防止意外,我將床上的床單扯了,將這個黑鐵塑給包起來放到石桌下面,然後又將地上的細沙一一掃了用袋子裝了起來,我覺得現在我不得不謹慎,說不定這些沙子也是線索也說不一定。
我將這一點點細沙包好了放進袋子裡打結裝好,於是就坐在床上發呆。
坐了一陣,等我抬頭的時候,我突然猛地一驚,我只看見一個人影從我的窗前一閃而過,因為屋子裡面有燈的緣故,這個影像十分想幻覺,但是我確定外面有人,我於是迅速來開了窗簾,我努力看著外面,外面什麼人也沒有,我想這個村子果然怪事非常多,但是我轉念一想,這個村子裡的人如果真是柏皇氏的後裔的話,那麼就不單單是怪異那麼簡單了!
發生了這一系列詭異的事,使我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我將門緊緊地抵了,又將窗戶關牢,這才關燈躺倒了床上。
一開始我還沒有睡意,但是隨著夜晚的漸入,我逐漸也睡了過去,當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過去的,我只感覺身子很乏,一陣陣地在做夢,而且夢裡面始終有一個「叮叮叮」的聲音在響,但是當我從夢中突然醒過來的時候,我卻發現這個聲音並不是夢裡面的,而是現實中真真切切傳進來的。
只是這個聲音顯得很悠遠,像是有人在外面用鐵錘敲打著石塊的聲音,我想這麼晚了是誰還會在外面做這種事,於是我翻了翻身,可是當我的眼睛看向窗戶的時候,卻讓我渾身猛地泛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