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石牆鬼影-1 文 / 燭陽
三天後的時候,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我們直接從洛陽到達赤峰,但是卻在赤峰外的一個村落停了下來,張無沒有說明原因,我見他不說於是也就沒問,就跟著一起在這裡住了下來。
張無幾乎帶了三十多號人來這裡,而因為目標太龐大的緣故,我們不得不扮成了旅行團的模樣,在一天的傍晚之後,我們住進了這個村子裡。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村子很怪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整座村子帶著破敗和原始的氣息,因為這個村落的屋子都是用石塊建起來的,而且這些石塊非常巨大,我估摸著每一塊巨幾乎都有千斤來重。這個村落大概有三十來戶人家,傍著西拉木倫河而建,在靠近西拉木倫河的一端的河床上,則建著防水的石牆。
在看到河邊的石牆的時候,我想到的是那陵格勒峽谷的石頭城邊上的石牆,我想這裡也建著差不多一樣的石牆,又是什麼究竟,或者兩堵石牆有什麼相似之處?
但我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說,其實從開始到現在,我對張無還沒有做到完全的信任,雖然他說是石頭托付他來幫我的,但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我得到了有地圖的石板的事,卻並沒有和他說,而我也不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手中有這樣東西。
只是進村之後,我發現我見過的那個女人竟然在村落裡面,當時我們剛好進得村子裡來,而她則剛好從一間屋子裡出來,於是我們就恰好看見了。
很明顯,我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我,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她故意讓我看見她在這裡,總之,這讓我覺得這個村子似乎並不簡單的樣子。
而且這村子似乎已經習慣了接待這樣的觀光客,幾乎每家每戶都額外建有一座石屋來給我們這些觀光者住,我想如果他們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格外地驚訝,我覺得我們三十來號人一下子全部入住到村子裡,就像是鬼子進村一樣,我目前還不知道張無的打算,但我覺得,既然我們選擇在這個村子裡住下,那是絕對沒安了好意的。
因為誰都知道我們此次行動的時間不多,張無不會平白無故在這裡浪費時間,很明顯,就是這個村子裡有重要的信息或者東西。
進到村子裡之後,我原本以為張無會和我住一間,但事實證明,我在這裡享受了貴賓待遇,下面的夥計基本都是三四個人或者五六個人住一間,而我卻是一個人住一間,雖然這石屋建的並不是特別寬敞,但從裡面的格局來看,至少是應該住四個人的,我不知道張無為何會這樣安排,而且我發現,他都是和下面的夥計一起住的。
在洛陽經過這些事之後,我已經少了之前的毛躁,現在的我十分沉得住氣,既然張無不說,如果他沒有惡意的話,那麼就自然有他的原因。
而且我暗暗觀察了我住的這件石屋,它的位置基本上靠近整個村子的中心,雖然說是中心,其實也不算是中心,因為這個村子是依傍著西拉木倫河建起來的,所以村子就沿著河床一路建起來,形狀細長,我就在這個細長矩形的中央。
而且我的屋子要靠近岸邊一些,在我的下面還有一戶人家,再往下就是石牆,石牆外面就是河床沙灘,下面就是西拉木倫河。
我寄宿的這家人有三口人,在入住的時候我與他們家的人都打過一個照面,老爺子和他惟一的兒子羅拔,還有羅拔剛過門的媳婦,而最怪異的也就是她,因為她是我在周家地下陵墓裡見過的那個女人。
我都簡略地和他們打了招呼,為了不引人懷疑,我裝作不認識這個女人的樣子,很顯然,她也不認識我,至於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後來羅拔送來過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我與他攀談起來,羅拔很健談,而且畢竟是少數民族,長得人高馬大的,特別是他的臉型和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和我見過的青銅人竟有那麼幾分的神似。
這樣的相似引起了我的一些興趣,很快我和羅拔就熟絡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就已經滔滔不絕地說了許多,他和我說他們的這個村子叫傍河村,村子裡面不多不少剛好三十戶人家,向來不多,向來不少,而且村子裡面的人都姓白。
姓白?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我在心裡皺了皺眉,但是面上還是笑容連連,因為我想到了另一個字——柏,柏皇氏!
周老太爺與我說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柏皇氏後來去了西拉木倫,而今次張無又在時間緊迫之中停留在了這個村子,我覺得這些都絕對不會是巧合,而且更加值得深思的是,那個女人也在這裡,而且她的左手心也有一個圖案!
之後羅拔拉拉雜雜地和我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除了能夠知道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姓白之外,其他的關於村子裡的事,他就沒再說多少,興許他也不知道,興許有些事被特地交代過不能外說,畢竟第一次見面,我也不能太追根問底,於是就只好作罷。
倒是到了臨走的時候,羅拔反而說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來,他臨走時特地叮囑我說,到了晚上不管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都不能走出石屋,還有晚上不要到石牆外面的沙灘上去,他說不安全。
我想雖然夏季雨水較多,但是這裡還不至於有洪水氾濫,很明顯,這石牆建在河床之上,多半不是用來防止水澇的,而是用來抵禦其它東西的。
我想出於一個遊客的好奇,一定會問為什麼,或許他們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但是既然他們裝糊塗,那麼我也跟著裝糊塗就好,於是我問道:「這又是為什麼,難道這裡晚上不太平?」
羅拔卻回答說,的確是有一些不太平,不過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變得十分小心翼翼,他小聲地和我說,這裡並不是有強盜劫匪什麼的,而是這河不乾淨,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特別到了晚上,那水裡面儘是「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裡面游泳一樣,而且石牆外的沙灘上也會傳來人走路的「沙沙」聲音。
我認真地聽著,我來過西拉木倫,知道這個地方的詭異,心想羅拔說的這些並不是聳人聽聞,只是在心裡想著西拉木倫河一直延伸到西拉木倫深處,幾乎貫穿了我們去過的好些個地方,所以這河裡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
羅拔說村子裡的人幾乎都嚴守著村子裡的規矩,晚上幾乎都不出門,即便真聽見了什麼也不會出來,但是外來的遊客好奇心往往就會很重,所以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會出去看,這村子裡也陸陸續續地死過一些驢友,倒也起了一點殺雞儆猴的目的,但還是有遊客會按耐不住,當然也有的遊客出去之後什麼也沒看見,這也是有的。
所以來這裡的遊客多半都是被它的這點神奇所吸引前來,說到這裡的時候,羅拔突然看看我,他問我:「馮哥兒也是被傳聞吸引來的吧?」
我怕說多了反而讓他起疑,於是點點頭說道:「外面傳的神乎其神的,所以就想來看看倒底是什麼。」
聽到我這樣說,羅拔卻一本正經地和我說到:「馮哥兒我可和你說正經的,你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外面真的不安全,晚上你可千萬別處去,如果你因此出現個什麼意外,我們可擔不起。」
我見羅拔著急,於是點點頭安慰他說:「你放心,我還沒活夠呢,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羅拔得了我的回復這才出去了,但我還是感到他有些不放心的樣子,臨出去之前還說道:「馮哥兒你可千萬記住我說的這些。」
我朝他再一點頭,他這才出去了,這時候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將自己的東西放好,寶貴的東西都自己隨身帶了,然後就在裡面看著電視。
羅拔後來拿來過一些吃的,但是這回他沒做任何停留就走了,我知道他忌憚著村裡的規矩,於是也沒留他說話,我吃了一些東西,反覆地撥弄著電視,覺得也沒什麼好看的,於是乾脆關了電視,躺在床上。
我雖然躺在床上,可是卻一點睡意也無,於是想著上次在西拉木倫的經過,前思後想都覺得其實從我們進入西拉木倫開始,似乎就是一路被人牽著鼻子走,特別是劉正的出現,本來我們還不打算進去的,可是因為劉正的到來就冒冒失失這麼進去了,以至於後來在裡面一路驚險重重,直到後來的大事故。
我突然覺得,也就是因為西拉木倫這一場變故,摸金手似乎才變得十分不同了起來,而且可以說是性格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轉變,我細細地想著,想到的卻是他中了屍毒逃走的事,我想摸金手的變化會不會是因為中了屍毒的緣故?
但是摸金手究竟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他往西拉木倫的深處跑了進去,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這條線我想了一會兒想不通,於是又回到劉正的身上,我剛剛想我們上次進入西拉木倫是按著被人設計好的圈套裡面走進去,那麼劉正就應該是最重要的一環,因為現在想起來,似乎在裡面發生的意外,都能和他扯上關係,而且我們後來進入西拉木倫的直接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出現。
我想到當我們離開西拉木倫峽谷,找不到進去的路的時候,似乎是他率先發現了角蛇,然後跟著角蛇來到了懸崖邊上的樓閣;後來樓閣倒塌,又是他在水下出了事,更是因為這個緣故,我們進入到了無啟石洞裡面,後來就是為我而死。
想到這裡,我突然從床上翻身起來,我似乎已近想到了什麼線索來,這個假劉整的出現完全就是為了引我們進入西拉木倫之中,而且是引我們進入已經設計好的圈套之中,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這個圈套究竟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設這個圈套的人,就是它!
而且後來他的死,就是他全身而退的一種表示,因為到此為止,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而在之後,我和石頭就墜入了西拉木倫和的地下水脈,被衝到了無啟古城邊上,然後在無啟古城下面找到了死人塔。
這樣的話就難怪我們的那一次行動幾乎會全軍覆沒,就是因為我們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找對方向,一直在被誤導的緣故。
只是我奇怪的是石頭的出現,我有兩種猜測,石頭的出現一是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所以即便石頭出現了,對這個圈套的實施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石頭也是被算計在裡面的人之一;二是石頭的出現徹底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但是石頭可能順水推舟,將錯就錯,他很可能也想知道「它」的身份,所以才和我們一起步入圈套之中,只是我不知道,最後他是否已經弄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我正這樣想著,突然目光瞟到門口似乎站著一個人,因為透過光亮我看到門上的縫隙被遮住了,我立刻起身下床,當我打開門的時候,門外卻什麼也沒有,我朝外面四處張望一陣,外面一片安靜,這裡的村民和張無的隊伍都嚴格遵守著規矩,所以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我想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於是重新將門合上。
我才將門合上,卻看見窗子外面似乎也有一個人影,但是由於我的房間開著燈的緣故,我並不能太確定,我關上了房門,又來窗子前,將窗簾拉開,可是因為玻璃反光的緣故,我卻根本看不到窗戶外面的情形。
這時候我突然詫異起來,既然是這樣,那麼我是如何看到窗子外面有一個人影的?